經過一天的休息,檢查了一下李東風的體徵一切正常,黑診所諸位就乾脆讓這傢伙自己回去了。既沒有歡迎下次再來,也沒什麼後續的醫囑什麼的。
按照孫陵的話說,反正後面如果出事,來得及過來就活著,來不及就死了,你自己反正處理不了,告訴你不告訴你有什麼區別麼。所以別指望什麼醫囑了。立點遺囑估計還現實一點。
而鄭治方面也只是確認了一下李東風的強化程度,也沒多說什麼廢話。
該準備的工作都已經準備好了。張昀德還是選定了一個所謂的「黃道吉日」。對於這些老人而言能活到現在,多少都有些迷信的。因為他們看到了太多不夠幸運的人倒在了他們前面。
因為也要參加這次活動,黑診所也開出了自己輕易不動用的看家寶貝——已經被改造成移動手術實驗室的集裝箱重卡。
除了陳月被安排老老實實的在家待著,其他的三男二女全體出動,梅森華當仁不讓的占據了司機的職位。身邊蕾哈爾作為副駕駛準備著接手。其他的人準備著輪換。在出發前不出所料的,張昀德及時趕到了車庫。死說活說非要蹭車。
理由非常簡單,黑診所的車為了手術平穩考慮,對於行駛的平穩性和安全性考慮的是最足的。下了足夠的力氣改裝,這車當做房車完全沒問題。也因此知道內情的張昀德根本不會選擇別的車。就耗上診所幾位了。
跟孫陵告別,老老實實的留在黑診所里,陳月十指互相攪在一起,黑診所裡面只有她現在暫時還不能給大家提供助力,這個要強的女孩暗暗下了決心。
重卡從車庫緩緩開出,直接從地下區離開了城市,不過十公里的路程,醫療車緩緩的進入了兵營。新長安的部隊正在集結,吉普車,卡車周圍圍繞著一群一群的戰士。
白色的重型醫療車的進入顯然給戰士們帶來不小的士氣鼓舞,有不少人在向著車上的蕾哈爾揮手,還遞飛吻。梅森華手裡的方向盤用了好大力氣控制才沒有一下壓過去。
停車之後足足十分鐘,兵營裡面的亂象還沒結束,不到四百人的部隊到現在還沒能全部上車完畢,甚至有上了卡車之後因為位置不合適又跳下來的。
「真是亂啊,在我記憶裡面這麼點人的集合不應該是五分鐘之內就完成的麼。」依靠著窗戶,孫陵翻著白眼看著外面還在亂七八糟的隊列。
張昀德嘆了一口氣,「你說的是那隻所向無敵的解放軍,但是已經沒有了,這隻部隊麼,雖然穿著軍裝,但是如果真的有你說的這種能力。以我們現在的兵力起碼一舉幹掉新洛陽市沒什麼問題的。」
所有經歷過那場戰爭的人都沉默了。三十年前為和平廝殺,二十年前為平民的生存戰鬥,十年前為自身的存在,而現在,那隻百戰不敗的人民子弟兵似乎已經成了一個歷史名詞,也許在某些老人的記憶裡面還存留著政治合格、軍事過硬、作風優良、紀律嚴明、保障有力。存留著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存留著那一場場血戰,一場場遠征。然而在一步步失去文明的現在,記得它的人越來越少。
梅森華已經從車頭回來,聽到解放軍三個字突然腳步停了一下,然後又開門進來,「沒了就沒了,沒有也不見得我們不能幹掉新洛陽。」
孫陵點點頭,「老張,說實話,其實我們可以……」
「不可以……」張昀德的汗都快下來了,「我知道你們能做到,我也知道你們為什麼要這樣。但是,那畢竟是三十萬人,你們幾位能不能稍微淡定一點。」
杜法然扭過頭去,剛才他差點就脫口而出,然而因為某些原因,他並沒有說什麼。
看著還在亂鬨鬨的部隊,梅森華真心覺得無聊了,他打開了對車外的喇叭,清了清嗓子。
磨礪意志的鎧甲,
壓滿智慧的彈夾。
人未出發,心已到達,
意念在廝殺。
軍人的魂魄在制高點上挺拔。
一切為了面對,
假如戰爭今天爆發。
每一天都全副披掛,
每一刻都整裝待發,
我用生命向使命承諾,
假如戰爭今天爆發,
這就是我的回答。
拋開溫情的牽掛,
跨越極限的關卡。
旗在翻飛,夢已合圍,
膽略再穿插。
軍人的血性在衝鋒號中鍛打。
一切為了迎接,
假如戰爭今天爆發。
每一天都全副披掛,
每一刻都整裝待發,
我用生命向使命承諾,
假如戰爭今天爆發,
這就是我的回答。
每一天都全副披掛,
每一刻都整裝待發,
我用生命向使命承諾,
假如戰爭今天爆發,
這就是我的回答。
這就是我的回答。
在嘹亮的軍歌聲中。步伐逐漸整齊,動作逐漸有力。年齡比較大的老兵也隨著歌聲一起唱起來。所有的動作都更加迅捷的完成。
出現在tf58車隊面前的,是響徹雲霄的歌聲,和整齊劃一的動作。
鄭治的眉頭緊皺。整個車隊的人都被這歌聲震撼著。在他的記憶裡面,似乎那隻熟悉的部隊又復活過來。
「正義之師、文明之師……」
「還有威武之師麼?但是,他確實不是,他已經不存在了。」
醫療車已經停在一邊,黑診所的三個男人還有張昀德也都下了車,和鄭治打了個照面。士兵們已經把車逐漸停下來,幾個經歷過戰前的老人默默的交換了煙。吞雲吐霧著看著士兵們下車。
鄭治本來逐漸濕潤的眼眶,突然恢復了正常。他不知道該擺出一副什麼表情。孫陵非常淡定的拍著他的肩膀,「只要微笑就好了。」
「這些就是全部了麼?」
張昀德搖搖頭,「當然不是,實際上真正的主力部隊還沒到。畢竟動力甲和普通部隊不在一個地方。你看,這不是來了?」
與普通的皮卡與卡車不同。新一批趕來的由大姐頭親自率領的部隊人數不多,但是全都是基因改造戰士,索滔天親自開車,哪怕沒有穿著動力甲,一下子二十幾位基因戰士的組合足夠讓在場的所有人呼吸急促。人類本身對食物鏈頂端動物的原始恐懼,在這個時代表現的極其明顯。
大姐頭走過來,非常自然的直接拿走了杜法然手裡的煙,掐滅了扔進草叢裡踩了幾腳。杜法然手裡一空,很是無辜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主動離著幾個老煙槍站遠了一點。梅森華一臉揶揄的杜法然,又跟孫陵對了對眼光。孫陵一攤手,還解釋了一句,「小杜的身體確實抽菸不合適。」
鄭治沒心情看他們一家子人的各種戲劇,周圍新長安的部隊還沒進入行進狀態。雖然到場的幾位基因戰士已經開始在戰友的協助下穿著動力甲。
「怎麼還沒到齊麼?」
大姐頭從張昀德那裡要了跟煙,點了起來,「還有最後一批。很快。」
話音剛落,遠比各種車輛巨大的柴油機噪音響起。由遠及近,有五對負重輪的巨大鋼鐵怪獸壓碎了地面上的各種雜亂植物,在地面上開出一條新的道路來。在駕駛位上的林知行忍著狹小的空間和悶氣,興奮地高喊著「59,59,59從山上下來了!」然而聲音已經被淹沒在發動機的噪音裡面。
四輛59-2a式坦克轟隆隆開過來。原本的世界裡陸戰頂端的裝甲戰神,在新的時代的地位更高,然而更為難以見到。早有年輕的沒見識的車隊人員沒見過這巨大的鋼鐵傢伙,隨著地面顫動的感覺被嚇得坐倒在地上。
也許再不見到成千上萬的鋼鐵巨獸衝鋒的壯觀場景。而四輛陸戰之王的亮相,高聳的105坦克炮顯示著老兵不死的驕傲,哪怕過去已經無法重現,但是陸地上的最強武力,還是他們。
坦克越來越近了。鄭治也是第一次見到,哪怕是戰前他實際上也沒這麼近距離的觀察過59式坦克。然而恐怕當時每一個男孩都憧憬過這巨大的鋼鐵玩具。
而如今,在灰暗的天空下,百年前的工業產物碾過已經面目全非的大地,倔強的展示著自己的力量,和人類的頑強。
不知道想起來什麼,看著由遠及近的裝甲戰車,大姐頭把煙拿遠了一些,輕聲哼唱起來。
「Бpohrkpeпka,ntahknhaшn6ыctpы,nhaшnлюдnmyжectвaпoлhы。」
孫陵眉頭皺了皺,只能轉身問杜法然,「她在唱什麼?我聽不懂俄語啊。」
「坦克兵進行曲。」梅森華接過了話。看著遠遠駛過來的大玩具,不知道想起來什麼,「鐵甲戰車堅不可摧風馳電掣,坦克戰士壯志在胸豪氣沖天。然而,保衛者已經消失了,被他們保衛的地方也不剩什麼了,他們百年前做的現在還有什麼價值呢?」
縱然是聲音里滿是惆悵,然而梅森華也隨著大姐頭的歌聲用漢語唱和起來,「我們是裝甲突擊部隊——飛一般的速度,火一樣的力量,
奉勸那敵人夾好尾巴放小心,
一舉一動逃不過我們眼睛。
別人的土地我們一拃也不爭,
可誰也別想叫我們讓出一寸!
倘若敵人爬上我們的土地,
無論何時何地它必遭迎頭痛擊!
坦克手駕車一往直前,
穿越河流山岡森林和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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