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櫃 67.第 67 章

    @: 第六十七章

    丁紈懶得理會李霽的油嘴滑舌，跟他媽打了招呼出去跑步，他媽還樂呵呵的讓他們待會兒回來吃早飯。

    他爸沈著臉坐在沙發上，一聲不吭的擦著自己的軟劍。

    丁紈看他一眼，拉著要說話的李霽跑出去，深深吸上一口清新的空氣，想說點兒關於他爸剛剛的態度問題，到嘴邊兒卻變成了一句：「我在那邊兒都是跟薇薇一塊兒跑。」

    李霽把他因為動作幅度過大而掉出來的耳機重新給他插進去，說：「以後有時間我天天陪你一起。」

    丁紈笑看他一眼，兩個人結伴慢悠悠的跑出去。

    開始的時候倆人配合不太默契，插在倆人耳朵里的耳機總掉，每次李霽都穩穩的重新插進去。然後就會跟著丁紈的腳步而調整自己的步子，直到二人保持在同一頻率上面，一根線在二人中間再也沒掉過。

    這會兒天剛蒙蒙亮，太陽露出一角來，雲彩都還是紅紅的，周圍早起的也大都是老年人，看到丁紈都跟他打招呼。

    丁紈也是個嘴甜的，這個阿姨那個大爺都能叫個遍。

    有人問他這兩年去哪兒了，怎麼一直沒回來過。丁紈一一回答自己跟朋友在外頭打工，關於一些大阿姨問他諸如對象之類的事兒，全都直接忽悠過去。

    跑到一處無人的地方，丁紈喘息著在躺椅旁坐下來，目光看著面前長長的一條河，好半天才嘆了口氣：「怪不得我爸不愛出來吊嗓子了。」

    他跟梁俊這事兒不算是人盡皆知，但是在這片兒也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了。而他今天帶著李霽繞著這條河跑上一圈兒，估計今天下午就都能知道他帶著男朋友回家來了。

    丁紈有些頭疼，因為他覺得他爸知道了一定會更加生氣。

    他肯定又要敲他腿了……

    李霽伸手揉了揉他皺起來的眉心，卻給丁紈一把推開。他瞪了李霽一眼，突然問道：「你昨兒是不是沒回家？」

    李霽點了點頭，誇他：「你真聰明。」

    丁紈翻了個白眼：「我昨天跟你聊天的時候搖了搖附近的人，看到你在裡頭了。」

    「……」

    &奇我為什麼突然搖那個？」

    「……」

    &為我想找人過夜呀。」

    「……」

    「……你幹嘛這麼看我？」丁紈翹著嘴角揚起下巴，「不開心了？」

    李霽伸手掐一下他的臉，笑眯眯的說：「調皮。」

    丁紈的臉又是噌的一紅，用力拍掉他的手，站起來道：「歇好了，回家吃飯。」

    李霽站起來跟過去，慢慢的跟他並肩走在一起，輕輕伸出一隻手來搭在他的肩膀上，緩緩用力的將他攬向了自己。

    丁紈抬眼看他，翹唇淺笑，李霽特愛他那個小酒窩，忍不住低頭在上頭親了一口，柔聲道：「你今天要吃豆花嗎？」

    丁紈笑容加深，掩飾不住的愉悅，答道：「我媽會煮豆漿的。」

    丁紈他媽沒讀過書，少時因為饑荒被自己親哥哥背到丁家做童養媳，他媽經常說起這一段兒，總說那會兒她在自己娘墳頭哭了整整一天一夜。丁爸這時候總是會接茬，說她給背到自己家的時候還在哭。

    丁爸總說他是看不上丁媽的，但是對待丁媽卻總是異常好。

    丁媽的脾氣很好，相對於老封建的丁爸，她的接受能力也要強上很多。丁紈出走的時候，他爸就再也沒出去吊嗓子了，但是丁媽卻總能從容自若的走出去，應對那些異樣的眼光和懷著不明目的打聽丁紈下落的人也絲毫不會怯場。

    不過她也是沒辦法，畢竟兩個老人家總要吃飯的。

    丁爸可以閒在家裡寫字作畫，但是她得負責每日三餐。

    四個人圍在桌前，一疊鹹菜絲平平常常的放在中間，油條在白瓷的碟子上顯得特別誘人。丁紈直接抄起一旁方方正正的豆皮兒，抓過熱騰騰的油條卷好，在他爸冷漠的視線里遞到了李霽手裡：「嘗嘗這個，我特喜歡。」

    ……所有豆製品你都喜歡。

    李霽點點頭，捏過來咬一口，在丁紈跟他媽期待的視線里說：「好吃！」

    丁媽「哎」了一聲，招呼道：「來吃吧，都是家常便飯，一大早我也沒出去買菜，中午咱們再做好吃的。」

    &經很好了。」李霽真心的說：「我一個人在外面的時候，早上只能啃乾麵包，這熱騰騰的早飯是想都不敢想的。」

    &們這些年輕人呀，早飯吃的那麼潦草，到老的時候又作一身病。」丁媽看了眼丁紈，道：「我們家小紈也是的，有時候早飯都不起來吃。……說你呢，你在外面有好好吃飯嗎？」

    突然給點名的丁紈吞下口中的食物，看了眼李霽，笑道：「會啊……他會給我做飯的。」

    丁媽愣了愣，覺得李霽怎麼看都不像是會下廚房的那種人。

    &我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總要照顧好他的胃才行，我一個人的時候就比較懶散了。」

    &對我們家小紈可真好。」

    &麼能不好，我都喜歡他十年了。」李霽側頭看了眼丁紈，神情漸漸慎重起來，他挺直了腰板兒，目光直視丁家父母，道：「很抱歉我提出這樣無理的請求……請允許你們的兒子跟我交往，我可以保證日後我們會像平常男女一樣登記結婚，我一輩子都不會對不起他。」

    猝然的宣誓般的口吻讓這個平凡的早上變得不再平凡。丁媽呆坐在那裡，眼淚一下子掉了下來，丁爸的臉越來越沉，突然猛的一擲筷，牛一樣氣沖沖的回房間去了。

    飯桌上陷入了詭異的沉寂，丁媽慢慢抹了抹眼淚，卻仍然無法控制住自己洶湧的情緒。

    丁紈第一次被他爸打的時候，她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但是當這件事被另一個人如此莊重的提出來時，她卻不免心酸難過。

    她快四十歲的時候才有了這麼一個小兒子，夫妻倆在孕期時百般小心，當這個孩子來到世上之後，他們更是視若珍寶。

    沒有人知道她此刻的淚水裡有多少種情緒含在裡面，但如今除了流淚，她卻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丁紈沉默半晌，緩緩坐過去伸手抱住了她，小聲叫她：>

    她搖搖頭，半晌才道：「媽擔心你……擔心你。」

    她沒有說為什麼擔心，但是這卻一目了然。

    她跟丁爸年紀不小了，丁紈卻才二十多歲。他終其一生縱然結婚也會無子，她擔心他日後老來無人孝敬，擔心他所堅持要走的這條路會讓他受盡磨難，擔心李霽現在所說不過只是一時衝動……

    她所擔心的有很多，但是卻一句也不能說。

    丁紈默然片刻，下意識看向李霽。後者抿唇，終於開口打破沉寂：「伯母，我是認真的。」

    &可以把我的家庭情況和個人立場都一一說給您，您可以慢慢考慮。」

    &可以不信我，因為我們都需要時間來證明一切。」李霽慎重而真誠的說：「但是請您嘗試接受我。我跟丁紈在一起，我就是您兒子。」

    丁媽最後也沒有點頭，只是告訴李霽留下來吃午飯。

    但飯後李霽幫忙收拾碗筷，她卻沒有推辭，而是恢復了第一次見面時的笑容，親切而溫柔。

    外面太陽很大，丁紈在家裡關緊門窗，開了空調，三人一塊兒坐在沙發上邊吃水果邊嘮家常，丁媽一宗一條的把李霽的祖宗十八代都問了一遍，丁紈時不時插句嘴，說他是李世民的子孫，祖上曾經無上興旺過。

    他在母親面前就像沒長大的孩子，乖巧而富有童心，甚至還會撒嬌。看的李霽心裡有點兒不是滋味兒……

    因為他覺得自己從小到大都沒給他媽這麼寵過。

    但說到底……誰讓他從小就是個混世魔王呢？

    李霽嘆了口氣，給丁紈嘴裡塞了個葡萄，堵住他天花亂墜的嘴，道：>

    丁紈伸出舌頭舔了下他的指尖，見他微微眯眼，裡頭似乎跳躍著火焰，不禁神情甜蜜，扭臉對他媽說：「媽，你說爸他憋不憋啊？」

    丁媽看了看一直禁閉的房間，嘆了口氣，道：「你們聊，我去給他拿塊瓜進去。」

    &

    丁紈目送她的身影走進去，還沒回頭就突然被李霽親了一口。這廝不知道什麼時候湊上來，嘴唇含著他的耳朵，讓他心中瘙癢難耐，臉又紅了一層。

    &午去逛逛……？」

    丁紈睨他：>

    &呀……」李霽沖他的耳朵輕輕吹氣，柔聲道：「想你了。」

    要不是空調溫度調的低，丁紈的腰都要軟了。他咬嘴唇，輕輕哼一聲，下一秒卻兀自笑了起來。

    李霽也忍不住笑，眼睛貪婪的望著他玉白的臉，裡頭盛滿濃情蜜意。

    大門突然被誰推了一下，傳來一聲輕響，李霽從容的將手從丁紈腰間離開，丁媽正好推門走出來。

    &呀？」丁紈率先跳起來問，一邊穿上涼拖跑出去，結果剛到門邊兒卻突然頓住了。

    外面傳來黃婭的聲音，是在囑咐誰把車子開進來，片刻後，堂屋大門被人推了一下，黃婭外罩黃色防曬衫，穿著吊帶白紗裙，懷抱著一個男孩兒，踩著坡跟涼鞋走了進來。

    丁紈面無表情，黃婭大吃一驚，「丁紈？！」

    緊隨其後的梁俊掀開竹簾頓在那裡，保持著這個姿勢跟丁紈冰冷的視線撞在一起，下一秒，他若無其事的走進來，對丁紈道：「回來了？」

    丁紈站在一旁沒說話，梁俊卻在完全走入之後再次頓住。

    他看到了李霽。

    李霽微微彎起嘴角，勾出一抹優雅至極的笑容，目光落在丁紈身上，輕聲道：「小紈？」

    丁紈回頭，那冰刃般的目光在撞上李霽的眼睛時一下子化為了春水，他走過來踢掉鞋子坐在沙發上，靠在李霽身邊，淡淡介紹道：「梁俊，我妹夫，這是我表妹，黃婭。」

    李霽點頭，嗯了一聲，目光從兩人身上划過，然後一笑，意味深長的說：「久仰。」

    梁俊臉色難看，黃婭率先出聲：「你們倆還沒分呢？」

    這話一說，李霽眼睛頓時就冷了，丁紈卻笑得不行。

    &是具有歷史意義的一幕。」

    他這樣想道。

    丁媽眼看四個人氣氛不對，急忙走過去抱黃婭懷裡的孩子，「喲，看咱們家小寶貝，乖得喲~」

    黃婭直接把孩子給丁媽，問道：「我舅呢？我聽了昨兒的事兒了，他沒事兒吧？」

    &事兒沒事兒，在屋裡頭練字呢，哎，那桌上有瓜，吃著。」丁媽笑著抱著乖得不行的小孩兒，招呼道：「小梁，你們別站著了，快坐下。」

    黃婭也不客氣，直接在丁紈對面坐下，先從桌上拿了瓜咬了一口，眼珠子在李霽身上晃了晃，突然又扭臉道：「妗妗，璫璫姐待會兒也過來，我聽說玲玲姐也回來了，這會兒在飛機上呢。」

    &都說了沒事兒了，怎麼還都回來了。」

    黃婭扭過頭，又看李霽，說：「回來也好，有些事兒也能幫著掌掌眼。」

    李霽淡笑，丁紈卻猛地坐直了身子，他眯了眯眼睛，眼中是無法掩飾的憤怒。

    他這人氣急了會笑，酒窩要多甜有多甜，但嘴比什麼都毒：「可不是，有些東西就是得經過旁人幫忙鑑定你才會知道他是真是假。說起來你黃婭也算鑑定高手了……可假的就是假的，換了主人也一樣是假的，對不對？」

    黃婭一口西瓜吞下去，不太靈光的腦子一時沒反應過來，她是最討厭丁紈這種彎彎繞繞的人了，但即使如此她也知道對方說的話不好聽，這一點從梁俊額角跳動的青筋就能看出來了。

    &紈，你有什麼話就直說，這麼陰陽怪氣的給誰看呢你？」

    丁紈深深的看她一眼：「念在你足夠愚蠢的份上，我來告訴你……」

    &果你在盛夏正在吃瓜的美好時候突然看到兩隻腳上沾著排泄物的蒼蠅落在你的瓜瓤上，你心裡會是什麼感覺？」丁紈刻薄的道：「你還能保持一整天愉快的心情嗎？」

    梁俊的臉色更加難看，黃婭也明白過來了，當場拍桌：「丁紈！你找事兒是吧？」

    &會找兩隻蒼蠅的事兒嗎？」丁紈說：「不會，因為拍死他們都會髒了自己的手——所以僅僅只是噁心而已。」

    要說嘴毒，十個黃婭也是說不過丁紈的。

    她氣歪了鼻子，抓起一旁的盤子就要朝丁紈臉上扔，結果給李霽站起來一下子按住。他笑了笑，道：「別嚇到孩子了。」

    &對。」丁媽拍著孩子道：「你們倆幹什麼呢？小時候磨也就算了，長大了還想幹什麼？家裡頭還有客人呢，你們這是什麼樣子？」

    &梁俊突然開口，伸手把黃婭的手從盤子上拿掉，道：「家裡有客人，別鬧。」

    &啊。」黃婭一想也是，頓時消了火，對李霽道：「對不住啊，讓你見笑了，我跟他從小就不對盤。」

    李霽看了眼梁俊，笑容沒有退去。丁紈當然看不慣有人這麼欺負他男人，他一把拉過李霽，似笑非笑的「喲」了一聲，看上去要多討厭有多討厭，他尖酸的道：「當這是誰家呢？還客人……目前我們家裡除了我跟我爸媽還有我未婚夫還有別人在嗎？」

    他扭臉問李霽：「霽霽，你有看到人嗎？」

    李霽因為他那句「未婚夫」愣在當場，但他反應很快的道：>

    這聲「嗯？」不會因為不懂事而得罪丁紈的父母，卻又完美的配合了丁紈。

    丁紈淺笑，扭臉看向黃婭，說：「我勉強把你當個人，畢竟你是個鑒假專家。」

    &紈！！！！」結合他之前的話，黃婭真的火了：「你到底想怎麼樣？！怎麼處處針對梁俊？？他招你惹你了？！你要是放不下你就直說，咱們兩家直接斷往！！沒必要整天這麼跟刺蝟似的逮誰扎誰！！」

    &你這種分手之後還一直死盯著不放的人真的很讓人瞧不起！你能不能灑脫點兒？你還是個男人嗎？？」

    要不是考慮到丁紈父母就在旁邊，李霽真的就要直接去揍黃婭了。可丁紈顯然比他想的要鎮定許多，他甚至很輕飄飄的回了一句：「我如果不是男人，假貨你也得不到。」

    黃婭呆在那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梁俊隱忍的開了口：「丁紈，現在我們都有彼此的生活，你就不能跟我和平相處嗎？」

    丁紈諷刺的看著他，他認為梁俊所謂的「和平相處」是在侮辱他。他欲要毫不留情的反擊，但是李霽卻一隻手捂住了他的眼睛，輕輕的把他抱在了懷裡。

    他說：「安靜，小紈。」

    &婭不是你妹妹，有人……」李霽看了看臉色巨變的梁俊，柔聲道：「也沒有那麼飢不擇食。」

    這一刻，縱然梁俊再愚蠢也清楚的知道了丁紈對他的厭惡是真正的。這種被人當成實物來噁心的感覺讓梁俊狼狽不堪。

    這一刻，他甚至希望丁紈用那種刻薄的話來刺激他，用豐富的語言來辱罵他。因為那總會讓他覺得對方還在在乎他。可李霽輕飄飄的看似毫無重量的兩句話卻好像有人在拿薄刃刮他的臉，讓他痛苦不堪。

    丁媽靜靜的站在一旁，抱著孩子輕輕搖著，屋內每個人都感受到了不同的氣氛。丁紈覺得安心，黃婭覺得奇怪，李霽覺得痛快，而梁俊卻是……窒息。

    他捏起了車鑰匙，面無表情的走了出去。黃婭下意識拉他，但是沒拉住。

    竹簾被掀開再次放下，須臾之後，再次被掀開，一個留著黑色直發的女人走了進來，未開口先笑開：「媽，小紈……婭婭也在，小梁怎麼跑出去了？」

    李霽是第一次見到丁紈的大姐，她是個很知性的女人，臉跟丁紈很像，但是鼻樑要稍微小巧一些，看上去就像個大家閨秀。

    她還帶了自己的女兒，名字叫茱莉亞。她的女兒是中美混血兒，白皮膚藍眼睛，長得像個洋娃娃一般美麗可愛。

    她的丈夫叫佩里，有著深藍色的雙眸，體格健壯，高大英俊，與她倒是極為般配。

    梁俊離開之後，丁紈也被李霽安撫了下來。其實他知道自己不能這樣，但是他克制不住，他就是覺得討厭，看到梁俊跟黃婭在一起，看到他們一起出現在自己面前，帶著一個小小的孩子，他不可避免的想到曾經相處的那些年……所有一樁樁一件件疊加起來，再有黃婭無腦的話語刺激，他開始膈應，反胃，一股濁氣在胸口揮之不去，讓他無法安靜下來。

    但他最後還是安靜了下來。

    因為丁鈴也坐到了他身邊，那雙白玉似的手輕輕摸了摸他的頭，他美麗的大姐總是有讓人如沐春風的魅力，很容易就讓他浮躁的心鎮定下來。

    丁璫是最後到的，拉著魏明軒帶著自己兒子走進來，然後就直接跑到了空調底下邊吹冷風邊叫熱。

    一家人圍坐在桌前，李霽被隨他大姐一同溫柔下來的丁紈給重新介紹給一家人，佩里對於李霽並不排斥，他甚至還對李霽豎了豎大拇指：「在中國，你很厲害。」

    他的中文很不錯，按照丁紈的話說就是，比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好上很多很多很多。他對丁紈也是很欣賞的，還勸他：「不要慌，你姐姐跟我結婚的時候，你爸爸也一直在反對的，但是後來我成功的迎娶了她。」

    丁紈大笑，佩里伸出手來拍了拍李霽的肩膀，鼓勵他：「少年，加油！」

    丁媽笑吟吟的坐在一旁看他們說鬧，目光落在仍然緊閉的房門上，突然就想：老頭子會不會正趴在門後頭聽孩子們說話呢？

    丁紈沒有故意當著黃婭的面提關於「掌眼」的事，但他心裡卻清楚，自己認定了李霽，在他用手指擋住自己的眼睛然後一語道穿他內心的時候。

    李霽說喜歡他十年了。

    如果這樣的人還無法跟他走完一生一世的話，他還不如永遠單身下去。

    他抬眼，看了看心緒不寧的黃婭，輕輕扭開臉，慢慢伸出手與李霽的手指緊緊扣在一起。

    沒有人能搶走他的李霽。

    哪怕是他的父母……他也想試一試，嘗試著共同努力守住這段珍貴的感情。

    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情緒，李霽輕輕低頭。手反過來握住他的手指，低頭湊在他耳邊，用誰也聽不到的聲音對他說：

    &是李霽。」

    只愛丁紈的李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