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籠記 7.33章 「工業」的追趕
風撫歷3583年，
艾格王國在確定繼承人後，重新將卡瑞特封為了公爵，——然後派遣王國的使者過去授命。
這是在安撫，同時也是想要援引卡瑞特平衡王都內的局勢。
對於王都這樣的安排，衛鏗沒有選擇「斷然回絕」，但是也沒有回應，因為本來就不怎麼在乎。如果做出了「激烈的反應」，那麼就表現出了很在乎的樣子。衛鏗正在東南山區視察鐵路修建，所以也就以此為藉口，沒順著王都的使臣，搞什麼封建儀式。
王都的使臣在等了兩天後，聯想到卡瑞特年輕的時候，兩返王都的傳言。——確定卡瑞特不諳禮節，於是乎，將任命書交付後，就返回了。
衛鏗作為一個老牌穿越者，牢記：不關自己鳥事，不摻和鳥事。
系統評價：別說土著們，我們都犟不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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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年後，北方領地上，越來越多的工業發展紅利，都停留在了控制區內，不再向著王都所在的舊勢力地區傾斜。
北方領地的糧食產量連續數年大幅度增長，到了87年成功突破7千萬噸的規模，蒸汽機讓大量的體力活減少，也讓糧食的盈餘量大大增加。而精糧藥劑的產量也達到了七百萬。
森林的油果產量增加，叢林德魯伊來到人類果林區務工的數量增長到了三千。
海洋養殖也玩出了更高的花樣，足以支撐工業領地中級奧法師井噴的富生命力原料產能也突破了六千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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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呢，北方工業領地對低層靈智海族採取了一種相對溫和的剝削制度，來替代其殘酷的奴隸制。
在海底修建了溫和的產巢，以及配給陸地上具有一定生命信息含量的食物，來幫助海洋中這些低靈智的海族產卵。
而報酬就是產卵結束後，養好身子後，留在巢穴中奉獻一定『生命質』。哦，這可以是血，也可以是魚油之類的。該種資源模式，比起屠宰獲取則是少了四個數量級的負面信息積累。
這樣的血汗工廠，有沒有魚兒上鉤呢？有的——中下層的海族整族整族的過來買產巢。
要不是北方工業領不收活體，這些海族中原本是食物屬的弱勢種族會直接把族群中的一部分個體拿來賣。
因為過去在自然情況下產卵，天敵太多，而且天災等不穩定因素也太多，弱小的魚兒在初級成長階段是海族各種生物的獵食對象。成活率百分之一都是高的。
為了提高產卵率，幼體成活率，奉獻一些生命質，甚至在哺育過程中，將發育不良的幼卵，幼魚剔除掉，都是合情合理的。
對於海族人魚和人類商會自發搞出來的這個模式，衛鏗嘴角抽搐：我特麼怎麼覺得有點怪。
【人類屬於中上等靈智種族，與中低層海族還是有客觀的差距的，海族靈智可以簡單交流，但非常低等，百分之九十僅限於十三四歲的程度。工業鏈上的大部分勞動環節，無法組織它們參與，所以想要將它們帶帶工業發展道路上，僅能將其分配在這最低端的鏈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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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工業領海外貿經濟發展，讓社會福利體系對各個階層青少年進行了覆蓋。
而對王都的那點供應卻沒有增長。在財務支持體系，幾乎停在了主世界工業國援助窮國的層面。
至於清新藥劑，在3585年後，對王國的供應量每年五萬瓶就到頂了。
但也狠狠地衝擊了一波王國內同級別藥劑作坊，讓那些學徒藥劑師們沒有盈利空間。
而對工業領內，由於對青少年的基礎奧術普及率越來越高，分配給各個工業區的份額則是在短短五年內翻了20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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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87年，韜光養晦的北方工業黨，不聲不響的完成了一項史詩級的工程。
在大陸的中部，一條連綿1千公里的鐵路由北向南，由北方工業領起始，穿過了艾格王國地廣人稀的東部，聯通了南邊的懸奧王國，並且繼續朝著南邊海岸線方向延伸。
沿途過程中，北方工業領地動用了一千多台大型蒸汽機，六萬建築隊，破開了六十七座大山，架設了八十七個鐵路大橋。
當然，對於這麼一條互惠互利的經濟通道，南方的真理聯盟也派出了接近三千名法師參與到測繪和穿山隧道等關鍵工程中。
這條鐵路通車後，北方的基礎奧法消費品能輸入到懸奧聯盟中，而懸奧聯盟則是回饋七環能級以上奧法結構。
雙方聯通，經濟上有著高度互補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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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工業黨必須虛心承認的事實：懸奧聯盟的奧術研發團隊在前沿基礎理論上，掌握著巨大的優勢。他們對前沿物理理論的定義有著主動權。這讓他們在高端占據優勢。
主世界那邊科學體系是你可以發現，我也可以發現，你先發現和我後發現沒什麼不同。
但在這個世界，不被大多數人知曉的物理公式上的數字是波動的。先發現的一方觀測，由此進行傳播，才會將數值穩定，才會定成常數。這意味著「科學」能在高端技術上壟斷精確數據。
在二十一世紀，跨一代的技術，就能對舊技術進行質的壓制。
例如航空領域的五代機對傳統戰機，高超音速導彈對戰斧等亞音速反導系統的突破。這在奧法世界方面是更加明顯！
北方工業領現在缺乏核心科技主動權。
當85年後，北方工業領地第二個五年計劃完成後，衛鏗做出了如下總結：「以我方人才的培養的效率來看，大概在四十年後會出現第一批接受義務教育的高等奧術師（七環），屆時對高端符文產業鏈的自給率則能到百分之三十。」
註：現在北方領地的高端符文是衛鏗自己製作的，而衛鏗在對抗推演中，向來都是把自己能力的權重忽略掉。
在很長一段時間，甚至以後，都是懸奧聯盟科技路線占據主導！因為他們把持前沿科學定理。
定理由「科學」來定理。但大規模應用的標準則是由「工業」來定。
一種奧法體系，當其符文開始被標準化，也就意味著這個領域的應用開始工業化。
工業需要認清自己是作為科學的跟隨者，但仍要有追趕科學的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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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二個五年計劃後，卡瑞特啟動了重大技術的立項，對應著懸奧聯盟現在的前沿科技開始追趕。
奧法所在的多元宇宙位面中，任何物質都能存儲遠高於地球的信息量。
地球上的水燒開了一次，兩次的差別並不明顯，燒開了幾十次幾百次，作為鍋爐水也只是含氮量稍微高一點。但是這裡鍋爐中的水，能精準的記錄是第幾次被燒開。
但大量信息儲存的過程會富集不穩定。理論上當這種被稱為「混亂」的不穩定積累到一定程度，就形成富集的上限。
北方領地立項的大型項目，就是在高環能級加工領域，一步步的降低材料、加工、設計信息積累的混亂，使得能量能堆疊得更高。
例如北方領地在239號大型工廠，在巨大的碳矽鏡面上，運用高級的太陽符文。其承載符文材料中至少精確的灼燒十萬次，完成的量子信息結構聚集，才能將太陽能量完美的聚焦，不至於泄露，產生信息放射危險。
再例如，344區域的空氣化工廠，用來分離物質的高精密符文，同樣通過了77777次高能量重複加工，整個過程中需要高級符文師一次又一次用精神導引規則。
至於這樣的工業生產，持續足夠長時間，會不會誕生機械生命？或者說是機械飛升。哦，理論上可以，但是這是幾萬年後的事情了。
這個世界量子信息最複雜的莫過於生命。這裡的生命不局限於有機質。
例如東邊火山大陸上的熔岩生命。也是經過了無數年的熱能潮汐重複運轉，逐漸有了量子意識，形成了熱熔生命。
在死靈法師的研究中，「有機質」概念在不僅僅局限於物質，更包括以太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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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元宇宙中，各個世界（星球）的眾多奧術天才，都琢磨過生命的起源和創造。
在一些奧法昌盛的世界，最著名的莫過於混沌實驗，
也就是在燒瓶中，放入甲烷，硫化氫，二氧化碳，在高溫中，持續數天的電擊，最後驗證出了胺基酸的誕生。
這個實驗，讓奧法師們雄心勃勃，認為自己已經踏入了神的領域。
他們想著搞清楚這一步，那麼下一步就是創造大分子蛋白質，再然後拼接遺傳代碼，創造生命。然後進一步，讓奧法成為步入神的階梯。
哦，事實上，是想多了。奧術師們還是欠缺廣闊的觀察視角，他們搞不清楚狀況。
這些「天才」奧術師們，在做生命實驗的時候，忽視了一個要素，那就是他們腳下的這顆星球是生命星球。這個星球生命的量子積累效應，本身就給實驗結果帶來影響。
奧法師們在自己星球上做的種種奧法實驗是局限的。
主世界就在奧法位面中數千個星球進行了全面的觀察。在幾千萬年都沒有其他生命存續的死寂星球做對照實驗。
結果發現，奧法師們自以為摸索到的生命規律，在這些死寂星球上根本不具備複製性！
在那些以太界過於薄弱的星球上，一切七環以上的魔法結構，都無法穩定保存。
而哪怕是最薄弱的以太界，也是這些星球上的生命發展了數百萬年的成果。
以太界是怎麼誕生的？生物圈物質循環百萬年後，讓星表面足夠多的物質在循環過程中積累龐大的量子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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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衛鏗的推測！
當一個星球上形成原始以太界後，還要被神祇守護十萬年。才能形成任由低級奧術師釋放奧法的以太界。
在確定一個世界有發展的潛力——也就是以太界開始按照能級分層，各種魔法環數可以區分，出現了原始意識調動自然界落差。換言之就是原始元素生命誕生後。
神祇這種在宇宙中存續的偉大量子存在，就會在這樣一個初生的星球上，投射複雜的意識生命（類人）。
這些類人種族，在依靠血脈一代代積累的量子感知，來運用魔法。這種運用知識是潛意識的運用，很多早期的原始物種例如海族和樹人，以及部分巨魔生來就會魔法。
當這些早期魔力種形成聚落開始總結魔法，星球上的文明已經發展到了成熟狀態。
接下來，一萬年後，大概就是人類這種中庸的種族登場後。
人類對自然現象理解、應用進一步擺脫種族天賦依賴，更多通過總結，記錄，歸納，並且用書本記錄進行傳承，奧術體系就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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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這麼來看，傳奇以下奧術師們只是剛剛踏上了認知之路，
如果自認為自己在真理之路上邁出了很長一段路程，可以不再那麼仰望神祇。那就是剛剛擺脫盲信後，自滿下的無知。
衛老爺：神祇還是要仰望的。
在文明星球上，奧術師之所以能釋放一到九環的魔法，是神祇在這顆星球上耕耘的結果。
如果奧術師被神祇甩出這些文明世界，精神力調動法力變得的晦澀。就真的只能靠著數理化知識原理的運用了。
奧術師如果達到傳奇境界，可以通過自己的精神力對宇宙中各個能量進行分級，一定程度上可以擺脫神祇的世界，去追逐更深的真理。
但是，傳奇仍然無法靠著自己的精神力橫渡宇宙，那樣也會因為熵增毀滅。需要找到以太界深厚的大世界進行落腳。
所以傳奇也不會得罪神祇，倘若被某個世界的神祇集體清戶口，那可比在外打工還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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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年，已經是二十八歲的卡瑞特，面容一如十年前那樣。生命力仍然在如青少年一樣旺盛增長，生命根基比起純血精靈還要厚實。
但現在工業黨已經成為了風撫大陸上，大量基礎產業工業化的霸主。
在工業大樓中，衛鏗翻看今年最新應用的十五種高能級的符文。這是南方懸奧聯盟的幾個真理研究所，發送過來的科研成果。
又經過了三四年的努力，衛鏗仍舊是感慨：「聯合工業還是撼不動，懸奧聯盟在尖端科學上的優勢。」
但感慨歸感慨，追還是要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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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文種類不是風能，電能，水能，核能這樣的能量種類，而是能量引導模式。
例如電傳導是一種路徑，能穩定這高能級的電力無損傳遞就是電力符文，而熱能，分為熱輻射，熱傳導，以及熱交換，這則是有多重符文控制。
北方中低等級的符文，現在已經廣泛的應用在各個方面上。
例如軍事上，現在已經進行了全面軍事技術變革。
火槍已經逐漸淪為預備役裝備。新的能量臂炮，這種能夠放射二環能級的能量射線，必要時候能達到四環的裝備，已經逐漸普及到了士官部隊中。
北方凡是留在了軍隊十年以上的，被要求留下來的士官部隊成員，都是考取了符文初級、高級考試的，所以他們的知識水平是足夠的。
時過境遷，
北方領地現在掌握整個大陸上，最有規模的初級施法者部隊。但是，這支部隊在經過海族之戰後，就再也沒有進一步參與到任何一場戰爭中。
不好戰，不代表不善戰。
瞄準世界一流水平的衛鏗，確定懸奧聯盟現在在高端技術取得了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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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鏗，年年都讓自己的參謀部進行戰役估算。
在每年代號「紅日」的兵推中。
所設立的假想敵中，會有近百個大型機械化傀儡，以及二十艘大型浮空奧法飛艦。
這些鋼鐵傀儡外形呢就是高達，裝載的機炮速射火力都是五環術法，而蓄能後，可以輕易打出八環法術。
而且假想敵部隊，在北方工業領投入機械化部隊前，往往會靈活的突擊己方囤兵地點，用戰役級「炎，雷，冰」三系能量進行戰術洗地。
每一個戰役魔法效果，都有五百米範圍的殺傷力，或許是雲爆彈一樣的烈焰風暴；或許是密集的人頭大小的冰雹墜落；亦或許幾十道雷電的範圍電風暴。
這第一波戰役魔法就會給「工業」的裝甲集群帶來極大的損傷。
為了應對戰役級別奧法洗地，衛鏗已經已經將主力裝甲重裝化，兩百噸的鋼鐵來抗能抗住七環八環塑能咒法系的殺傷。同時步兵機械化，士官機械騎士化，可以機動分散，利用信息化靈活聚散，來躲避對方突擊。
衛老爺還考慮了：對方的精銳滲透部隊，會採用高階附魔系法術（影響心智）從俘虜中獲取情報。
所以在工業黨中更是落實保密制度，也就是一級只知道一級的計劃，不那麼容易讓連貫的信息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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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如此，這麼多積極的應對，在兵推中還是不盡人意。
關於這兵推，系統那邊的菇涼們算是見識到什麼叫做：「防微杜漸」
兵推報告：北方領地一旦和這樣的假想敵發生衝突，那麼首波交戰中，己方的損失會高達百分之三十以上，悲觀估計可以達到百分之七十。
打起來，工業必須在兩到三天內全面動員，從後方動員起十倍的力量補充戰損，和這樣的假想敵打消耗戰。
戰役的最終結果，工業黨即使會勝利，但是也將極度慘烈。
這樣的兵推結果，讓工業黨方面應對懸奧聯盟真理力量時，儘管在各種明面上的戰爭潛力都占據優勢的情況下，卻格外的小心。
在打通和懸奧聯盟的鐵路後，更傾向用經濟和生產力，謀取有利於自己的發展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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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結束了高級符文的測量後，衛鏗又應邀來到位面貿易大廈中，
科學，工業，機械，又開始了會面。
此時在各人身後的扇形區域中，衛鏗身後是7人，都是格瑞斯那批徵召的英雄。
塞恩斯身後則是五十七人，他們全都是奧法師。
山貞身後，則是八十七人，他的席位已經基本上填滿了三分之一了。
這一次會議決定，要對南方大陸上進行戰爭，移民，投射信仰力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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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貞已經拿到了南方最大商會的權利，而近年來隨著衛鏗工業領地每年都能提供十萬噸朝上的鋼鐵規模。
加上南方區域投資建設的工業領地，幾十萬噸鋼鐵支撐了海上艦隊的擴張。
在衛鏗的眼裡，這樣的擴張絕對是瘋狂的，很多運輸船還都只是鋼鐵龍骨，加上木頭殼體的船，沒有完成海運業的集裝箱化升級，就直接將鋼鐵投入軍事用來搶奪殖民地，——這果然是「海賊王」的玩法。
但這樣的擴張，對「科學，工業，機械」三方都有利，所以該計劃在這次會議上通過了。
機械現在是執行者，科技將提供技術後援。
而衛鏗代表北方工業力量拿出了自己目前可以提供的物資供應清單。
酒精，紗布，火藥，燃料，初級符文機械，藥品——以及「富生命力」的維生素片。等等，在三個月內能提供二十萬噸的量。
塞恩斯對衛鏗的清單很滿意。
然而，他說了一句現在看起來奇怪的話：卡瑞特，其實我們三人中，沒有誰比你做的更多。
衛鏗頓了頓，平淡的解釋道：「各司其職。」
塞恩斯，點了點頭，卻別有意味的道：「以後，讓我試試，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