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籠記 7.34章 新神的合作與爭奪

    風撫歷89年，大陸上三股新生力量，圍繞著新建成的子午鐵路線，簽訂了「子午線條約」。

    「子午線」是一條經度線，是主世界人類進入啟蒙時代後，對地球經緯進行規劃的具有重要意義的線條。而「本初子午線」的劃定更是工業革命發起國的無上榮譽。

    在風撫大陸上，以第一條貫穿南北的鐵路為基礎，定下「本初子午線」合情合理。

    在這條線的劃分後，「科學」，「工業」，「機械」，是第一次聯合行動。更是三位較量的明面化。

    在風撫大陸最南端，大量的戰艦開始雲集，

    在最繁華的商業港口裡，尖銳的口號聲中，大量身穿土黃色布匹的士兵們開始登上運兵船，而在更遠方，則是一條條塔樓艦橋的戰艦舉著合抱之粗的炮管。

    ~

    在最大的戰艦上，標準排水量三點五萬噸的陸奧號。山貞的十五個化身其一，一位海軍大將，站在艦橋上，檢閱自己的力量。

    在山貞目光前方，港口廣場上飄揚著鮮艷的商會旗幟，熟悉的海軍軍樂中，港口中十分精神的海軍們開始集結。

    山貞的記憶不由回到了，他出生的那條歷史線上。

    不過，在想到那條歷史線上，自己的國家作為海洋國家，在世界島重新崛起後衰落的命運。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山貞帶著白色手套端起了酒杯，低喃：「科學，工業，只能站一邊。」在東西方之間選邊站，是每一個霓虹人的難題。

    ~

    由於近古歷史，科技和工業是從西方爆發的。

    東方華夏體系作為數千年不斷傳承的古文明，這種頑強的自我維持文明。不想讓道德體系徹底歸零(茹毛飲血的夷狄)，相當不容易。

    但這種頑固的自我維持，最終讓其在工業革命前，哲學體系上難以自行突破。

    霓虹作為邊緣文明，沒有華夏那麼深厚的底蘊，不想滅亡於西方擴張車輪下，****。成為東西文明陣營中的「蝙蝠」。

    但是，隨著東方文明走出哲學死循環，正確客觀的認識科技，工業後，展現出強盛的發展後勁，其自身社會思想體系也迸發出了生機。

    ~

    在山貞的歷史線上，在亞洲帝國積重難返的時候，他是「東方回歸派」。

    第二次工業革命後，第三次技術革命難以突破的情況下，山貞那條歷史線上霓虹從西方學來的所有東西，都難以用在維繫一個龐大的多民族國家上。只能掉過頭來找儒家體系。

    但是有「東方回歸派」，也有繼續親善歐羅巴的「白化派」也就是搞日耳曼那種優秀人種思路，而『白化派』思想，就是帝國陸軍那幫沉迷於二十世紀早期老馬糞們的堅持『大和優越性』，堅持要在亞洲內，再細化人種。

    「東方回歸派」認為，正是因為「白化派」腦子灌屎的行為，讓亞洲帝國始終最多只能控制江南，兩廣，以及渤海地區，無法解決甘，陝，豫，川等廣大地區的抵抗。

    東亞大陸上的抵抗不同於歐洲，多批次，小股抵抗力量，而是真正的貫穿了百萬平方公里的統一組織，這是東方文明特帶的性質。比起歐洲抵抗組織的各自為戰，東方刁民總能集在一起，搞大的。

    並且在科技方面，這些背靠高原占據第二階梯，自西向東對帝國發起反擊的起義軍也不是孤立無援。

    日耳曼完成了對歐洲方面的全面鎮壓後，大批原東歐科學家，技術人員跑到了窯洞中，將不計其數的技術圖紙，參數也用方塊字翻譯。真正的、全球的無產聯合。

    這就導致了，亞洲帝國後期在優秀的輕步兵，地面火炮協同上，都落後於東方起義軍。

    北邊黑土地上，那幫天天摟著藝妓，墮化，號稱帝國之花，實則費拉不堪的馬陸，完美的踩了中華五千年無數小王朝（金，遼，元）後期戰力雪崩的大坑。

    在後期無數次失敗中，最讓帝國本島學者們感到信心重挫的是：歷史悠久的第五，第六戰車師團被直接被圍在奉天被全殲，帝國海軍在塔山炮擊了四天四夜，未能打通救援通道。

    所以在靈魂被打包前。

    山貞像慨嘆櫻花凋落般，感慨亞洲帝國思想分化，讓霓虹失去了唯一成為主角的機會。當然在了解了更多歷史線後，見到了主世界那更糟的未來（對他來說，霓虹做米國的狗，是更糟的未來）。

    他也就只能默認了地球文明的主角是世界島東西方文明，霓虹最終的命運只能是選擇其一來融入。

    哦，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

    在這個異世界中，「科技」，「工業」是對等較量的強者，機械是難以自主的中間派。

    山貞不知道自己長遠的目標是什麼，只是需要做一些什麼。假裝自己知道目標。嗯，表現的熱血一些。

    ~

    『機械』在機械的運轉著，而『工業』和『科學』都在對『機械』的情況進行驗算、預測。

    南方商會，從鄉下召來的這些殖民部隊，所持有的是北方領地81年的火槍

    這種槍械採用20毫米口徑的低速重彈。至於這些拿著火槍的士兵，他們的訓練水平也相當於北方領地五年前的民兵。

    子彈的射程能在兩百米外對無甲目標進行殺傷。基本上能達到弓箭手的效能。

    在這些運兵船內的士兵，在一年前還是主大陸南方各地的破產農民，失業者。

    工業成品的火槍、子彈，讓這類標準遠程化部隊的培養速度加快了。

    請注意：培養速度快，等於成本低，成本不單單要看裝備價格，訓練消耗，還要綜合社會成本。

    一個弓箭手需要兩到三年培養出來，那麼這樣的弓手，領主就不能隨便放棄，需要持續為弓手的生計負責，讓其脫產變成士兵。

    而火槍兵，在三個月內得到充足的糧食，和嚴格的紀律管束，以及實彈操演，就能夠成軍。那麼在戰爭結束後，可以快速解散，送回社會，充當壯年勞動力的作用。不用承擔維持成本。

    ~

    北方是基礎自然教育普及度最高的區域，已經沒有這樣的民兵了。紅日推演中，聯合工業對戰備的人力素質要求很高，

    在北方工業的生產力下，與其浪費經濟潛力，搞這樣的民兵，不如普及教育。

    聯合工業內領公家飯的預備役，都要認識一百多個符文，通過考核才能留任。

    而就是這樣的預備役，所操作的火藥武器，都是「芝加哥打字機」之類的速射武器。

    至於北方領地的正規部隊全部普及了「肩炮磁能金屬長矛能量盾」

    肩炮：在全身外骨骼的框架上，肩膀處安裝了一個二環能級的束能武器。

    磁能金屬長矛：這是收束狀態下，如同警棍一樣的武備，嗖的一下，如同捲尺一樣展開，彈射到八米長度，但是不同於主世界材料。這種由「磁場一瞬間強化的武器」在展開的五秒內，是非常堅硬的。類似於三環級強化術。拿著這個東西對同級別的輕步兵，如同主世界的a4紙疊成尖刺，能夠捅穿易拉罐一樣。

    能量盾：和磁能金屬長矛同原理，也是材料非常小，在能量作用下強化展開。手臂上形成了一面足足一點五米直徑的半透明護盾。

    ~

    『機械』的基本盤南方商會，顯然還不能像北邊兩大強權那麼豪氣。只能選擇性價比相對較高，但實際上已經落後的武裝，對更落後的南方大陸，進行窮鬼帝國主義。

    關於南方商人撿著二手裝備，竟然能發起遠征，手握著機械化部隊的北方工業黨將軍們存在不甘的情緒。

    這些當年的鬼火小子們如今的想法：我這邊裝備這麼好，卻礙於局勢不能動，南邊用我們淘汰的裝備，卻可以撬動局勢。

    同樣，真理聯盟中部分奧法將軍們也是相同的想法。

    論戰術魔導炮，南方商會這些戰列艦上安裝的巨炮都是二流的，一流高能級魔導炮，全部在關鍵要塞陣位待命。

    真理聯盟的要塞之間有空間傳送陣（量子通道），魔導炮是可以在各個陣位上傳送的。

    在載具方面，真理聯盟研究了懸浮戰艦，大概是六千多噸一艘，能讓兩到三門魔導炮，在這樣的戰艦上開火。

    平均一艘的價格，是十萬金幣！懸奧聯盟的經濟大幅度進步，但是每年的稅收按照金幣來算，也就是八百到九百多萬，僅能維持五艘。（聯合工業方面的總財政稅收則是三千萬。）

    可見，真理聯盟也是對某個「假想敵」持有同樣的警惕。

    ~

    在『科技』的籌算中，「工業」現在過於強大了，不符合平衡。

    工業黨這邊經濟規模是真理聯盟的三倍，用規模龐大的鋼鐵，堆積的重機械化部隊，這絕不是真理聯盟一波戰役奧法武器能清掉的。

    高科技能夠用質量壓制數量，但是衛鏗這邊如此大力追趕，「科學」的質量優勢，不一定能壓制住『工業』的數量優勢。

    去年，真理聯盟通過特殊渠道，搞來了北方領地的主戰裝甲，兩百五十噸「重騎士（鐵浮屠）」重裝戰車。

    其採用的是三聯裝炮塔，秉持著口徑大即真理的要求，銘刻「穿透浸徹」效果的符文鎢彈足以砸穿懸奧聯盟的任何城堡要塞。

    而在裝甲層面，電磁防護罩，陶瓷，鋼甲複合結構上是密密麻麻的防護符文。整體結構是能夠抗住三發以上的高階魔導炮的。

    ~

    並且，工業黨的組織能力，是對抗中，技術、經濟要素之外，需要考慮的。

    在風撫歷2284年的時候，懸奧聯盟這邊為了建造懸浮戰艦，搞定了「地面懸浮理論」，也就是讓地面氣流在塑能法術下，形成液態剛性，讓大型載具旱地行舟。

    卡瑞特的聯合工業很快啊，也引進了該項技術，並且經過了專門攻堅

    聯合工業的這項技術，不是用在大型懸浮載具上。而是成立了專門的戰術鋪路隊。讓一批只有五噸左右輕裝戰車，在行駛時對道路施法，讓道路氣流臨時出現「剛性」氣軸，效果是宛如一個個「滾筒氣柱」出現在道路上，可以支撐重型單位『滑行』。

    所以，聯合工業的重裝甲集群是可以戰略機動的。規劃這樣的戰略能力，到底是在針對誰，不言而喻。

    聯合工業可以在低標準的道路甚至可以說是平原上，以每五十公里公里消耗三十噸燃煤的電力，讓道路臨時氣懸浮，使得一個大隊共二十多輛「重騎士」就這麼從道路上滑滾行動。

    工業黨的三大軍團，共保持著800900輛左右的「重騎士」，紅日演習中也演練過多路同時南下，對抗「藍軍假想敵」武裝入侵的可能。那場面，如同沙塵暴南下。

    ~

    現在『工業』『科學』如今競爭，如果按照一戰格局，當雙方都結交一大批軍事盟友，整個風撫大陸肯定會打起來。

    但卡瑞特的戰略很保守，對南方貿易方不提供軍事保護的條件，沒有實質性的軍事盟友。看似是孤家寡人，但也降低了自己被動捲入戰爭的風險，實質上有選擇性參戰的自由（勿謂言之不預也）

    同樣在主世界出生的塞恩斯，對此也是有深刻的歷史記憶。

    畢竟在近古歷史結束後，地中海系文明和大河系文明又發生了多次對撞，對雙方都有了解了。

    他也遏制住懸奧聯盟這邊，鷹派們對北邊打軍事牌的可能。

    一旦被熱點事件牽動，被迫打出軍事牌，極有可能，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被東方戰略家們驟然發力一口吃掉。

    這在地區上產生連帶的效應，會如同多米諾一樣，會產生劇烈的負面作用。

    ~

    總而言之塞恩斯也被衛鏗搞得沒辦法。

    「科學，工業、機械」在發展時應該保持微妙的平衡

    塞恩斯的觀點：只有自己的陣營表現出微妙的平衡，諸神才不敢妄動，而諸神只要短期內不行動，未來就屬於新神的。但是這種平衡必須要自己來把握。

    塞恩斯已經在奧術師塔之間完成了網際網路技術，

    並且這種網際網路開始向下普及，信息時代相互交流出現大規模新的信息延伸，這在以太界已經顯現出來的海量的信息增生，讓以太界的成長高於過去任何時刻的百倍。

    這樣，未來文明中，科技主導虛擬網絡下的信息增生，讓風撫星球成長為一個高端信仰星球。

    這個想得越多，總信仰也就越多，建設幾個「魔獸世界劍網」之類的大型遊戲世界，持續幾百年，信息大爆炸的風撫大陸，以太界的厚度，可能也就不下於多層地下城的大型世界。

    ~

    在準備做這個任務的時候，塞恩斯就已經構想好了，事態的發展：

    工業提供維持信息化後的現實物質基礎。

    機械則執掌最為無情的冰冷力量，向外輸出符號。

    而自己「科學」，掌握源頭，為發展掌舵。

    一旦新的時代完成，就能平推舊神。舊神的概念會被海量的新概念衝散，只有執掌財貨貿易，黑夜黎明等基礎概念的神靈可以倖免。

    ~

    這個方案中，塞恩斯將『科學』設置為主導地位，選擇了『科學』神格，然後在利用技巧拉攏，構建聯盟。

    要知道，當年給衛鏗送入邀請函之前，他可是搶先拿下了山貞作為盟友。

    【塞恩斯一直警惕，衛鏗有與山貞聯盟的可能，雙方同為東方系的。額，事實上，白靈鹿還真的有這個考慮。衛老爺則是要堅持要「日山本仙人」，制定計劃時排斥霓虹。】

    當塞恩斯確定「工業」是孤立的時候，一度以為自己穩操勝券。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這位「工業」蒙頭發展，作為「高端奧法領域粉碎機，向前推得太快了。」旁白：以衛鏗的角度，自己永遠在追趕，要謙虛謹慎。

    塞恩斯發現「卡瑞特」比他想像的難搞。

    他開始重新評判『卡瑞特』發現，這個競爭者，不是小手段能夠拿下的。相當有主見，

    塞恩斯回過頭來看，回想第一次會談中，絲毫沒能讓衛鏗聽從自己的戰略。而後續發展，在各大領域較量上也總是不含糊。（白靈鹿團隊謙虛的評價：雖然他很讓人傷腦筋，但絕不會丟份。）

    現如今「工業」直接將子午鐵路線南下修了過來，貫穿大陸聯繫，傾銷大量基礎消費品，讓科技加速朝著北方流動。

    塞恩斯陷入了被動。『科學』領導權，遇到了『工業』中堅的力量壓迫。

    在軍事上，真理聯盟發展的進攻性技術，遭遇了聯合工業建立的「工業化戰備反擊體系」相互威懾，軍事牌沒法打。

    而在經濟上！懸奧聯盟占弱勢。是的，塞恩斯不得不承認，東方的工業概念在總生產鏈的規劃上更加全面。

    他在數學公式中測算了一下。只要沒有重大變故，「科學」能吸引風撫大陸上中百分之一的人口，『工業』能動員剩下的百分之八十的人口。

    即使百分之一的精銳人口突破高階法師（七環）的概率是「工業」那邊的七倍。

    懸奧聯盟在勞動增值鏈上所掌握的總價值，仍然無法達到聯合工業這種全面教育體系下所控制價值鏈的三分之一。

    東方工業的大規模協作性概念能讓「數量」戰勝「質量」。

    ~

    所以，『科學』想要破局只能打資源牌。

    但是不能由懸奧聯盟來打，而是讓「機械」作為代理人來打這張牌。

    占據南邊，掌控更多更廣闊的資源鏈，從上游高科、資源上對工業施加影響。但是這戰爭物資還是要從『工業』這裡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