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籠記 25番外卷10章 家長離去。

    視角來到「求解」小隊這兒。

    戰前，也就是錢勝昭（錢雲）趕來前，衛鏗為起義軍以及穿越小隊，共計一千人做了一頓飯。

    在此之前，整個起義軍吃的都是，工業化機器生產的蛋白質塊。

    求解小隊的「當家主母」，精確的算著起義後團隊裡這些工人的一天攝入量。就如同古代當家女人仔細計算米缸中米如何熬過青黃不接的階段。

    一公斤壓縮餅乾，可以給一個人維繫兩天，最多三天。一千人一個月的糧食消耗量，要準備十噸壓縮餅乾。這決定著星球上各個起義小隊的戰役部署方案制定。

    是的，當整個軍團數字化後，兵團軍事指揮體系如同一台精密機器運轉。

    但是，作為指揮官的衛鏗，在確定要在瀑布打一場「特別意義」戰役的時候，是要給跟隨自己的人特別的感覺。

    作為一個廚師，操作中，可以將「有機物攝入」這件事，變得相當美好。

    衛鏗搞來了後方養殖基地中，在艙室內培養的禽類凍干，用粉碎機打碎後，配合著火腿，以及地下生態基地培養的菌類熬了一大鍋雞湯。

    熬出來的雞肉渣，也沒有浪費，擠出水分，用油進行煎煮後，變成肉鬆和醬料炒熟，然後混入皮凍以及粉絲做成包子餡，用玉米粉皮包裹，蒸煮變成水晶包子。這是今天的主食。

    由於條件簡陋，今天葷菜只有一道，那就是瀑布底層的「水養艙」裡面打的魚。

    先撒鹽猛火烤外皮，使其焦脆，然後在內部灌入煮熟的雞湯，塞入紗布包裹的香料包，然後進入蒸籠中蒸煮。每三個人一條魚。

    最後的小菜是醃製好貝類，用辣椒油和豆醬進行翻炒，形成了「老乾爹」下飯醬！

    當熱氣騰騰的三道菜來到每個人面前，大家拆開錫箔紙的時候，菜餚沒有發光，但是每個人眼睛中充斥著光。

    對於起義軍來說，曾幾何時，大家呆在維生艙中，天天進行電子娛樂，插管輸液讓每個人只能維持意識深度睡眠，在虛擬夢境每日渴求著刺激，已經快要忘記了人之初所嘗到口味之欲望。

    用餐時，沒有人說話，都在嚼著包子，細細品味身軀在攝入有機質時的滿足感。

    接下來的戰鬥中，有多少不測？誰也說不準，也許這就是人生中的最後一餐。但是在用完這一餐後，所有人的身軀獲得充盈感，一股縈繞全身的新記憶，提醒每一個人，接下來的戰爭中，不可以自暴自棄，要抱著希望。

    …最後一餐的分割符號…

    十二個小時後，戰爭打響，錢勝昭帶隊的武道兵團全滅。

    第一波戰鬥，就被拉到淤泥中的錢勝昭，看著那人造石台故意設置的五米的間隔，以及石台下側鹿砦布置的長矛，他冥冥中記起了那個人！

    大明時期記憶中，那個人看似不聲不響，謙遜有禮，多推躲讓，但是！在退讓中，計算著衝突發生的具體的時間，而一旦爆發，十八層的地獄中刑法有多少，他給對手準備「坑」的花樣就有多少。

    當星際公司戰鬥兵，在努力衝擊時候，被一排排鋼長矛戳的肚腸破碎。

    錢雲頭皮發麻，當然他不是看不得血腥，而是從頭到尾，他的隊伍被算計的太精妙了。

    誘敵深入，岸邊伏擊，以及水中暗藏的金屬夾子，無一例外是寸寸殺機。處處針對！

    隨著錢雲在岸邊留守的一排排工業機甲因為缺乏守備力量，在被火箭彈壓制中，也全部被起義軍奪取後。

    錢云：這裡面有將才！

    錢雲回憶這場讓自己萬劫不復的翻車時，冥冥中勾動了自己曾在大明時間線上和那個人一起做任務感覺，隨機他體內的系統感應到了這種「意識相互交互」的反應。浩土方面現在通這樣「意識交互的反應者」來大海撈針在諸天去捕捉衛鏗時空痕跡。

    …維度對抗分割線…

    諸天免疫體系

    「誘餌者」靈魂發生0號波動。根據判斷是敵高級穿越者，建議鎖定。」

    「滴滴滴」

    「導入鎖定，建立時空存檔坐標。」

    「開始栽入」

    「載入進度04%，」

    「載入受到時空偏振干擾。確定，該坐標點存在高級意識，意識因果量a級以上，」

    「正在爭奪位面常數控制權。」

    「目標掙扎嚴重」

    「建議，激發誘餌潛能！」

    ……

    此時在姜曉燕這邊，這場任務如她所料，一切都在計劃中。姜曉燕看著，如同「爆破彈」一樣不斷掙扎的武道高手，（類似於抽乾水後，在泥巴中撲騰的大魚），錢勝昭等人掉入瀑布避開了水輪機，以弧線落入深水潭後，立刻朝著水淺的岸邊走去，但是錢雲在來到水淺處突然感覺到被淤泥陷住了

    這場戰役設計者的衛鏗，還在泥坑中埋伏了「臭臭泥」這個從生物進化世界收復的「寵妖」。就在姜曉燕覺得輕鬆，準備娉婷走向衛鏗時，這時候系統上驟然下達命令：「警告，警告！a級支線任務，在五分鐘內擊殺目標，成功獎勵70000貢獻點，兩個a級劇情點！」

    姜曉燕大驚，因為這個獎勵豐沛度，比那些地獄任務還要豐厚。「信仰系統」是不可能開業大酬賓的，唯一解釋是，這出現了遠超穿越者計劃之外的，巨大因果劇情變動。

    姜曉燕做好戰鬥狀態時，她耳邊傳來了衛鏗聲音。

    衛鏗很平靜：「曉燕，安排所有輔助人員撤離一線，安排好了，回來幫我鉗制。」

    姜曉燕感覺到衛鏗要正面剛這個任務，當即說道：「我覺得我們要全體撤。」

    衛鏗：「聽我的話！我是隊長。」

    姜曉燕緊張了：「我是副隊長。我有權~」（因為姜曉燕知道，衛鏗已經復活兩次了）

    衛鏗沒有理睬她，已經直接沖向了對手，臨行時，甩下一句話：「沒時間了，現在大家都成熟了！」

    「家庭」結構是補全人類意識發育的基礎，但是同樣根據人類基座理論，任何人類狀態都有「時限」。這也就意味著，最終會離別。在原始社會洞窟中氏族中也依舊會一代老人走，然後交給新人。

    高緯上衛鏗感慨：「家庭」如果一直保留變成宗族！那就過了，家長總會褪去，然後讓新的人來當家。

    …告別的分割線…

    衛鏗和錢雲最終一戰，只是在電光火石間就完成了。

    錢雲在得到系統加持後，以及他本人執念被系統的「拷問」刺激下，第一次暴發出了超越錢勝昭這個面板自帶的能力。

    龍氣在他身體周圍形成了長五十米粗四米的盤龍，這個盤龍陡然展開後，原本捆著他的泥漿驟然爆炸，這就宛如隕石撞擊，一個直徑三十米的大坑出現，周圍的水和泥全部炸飛到空中。

    姜曉燕在衛鏗衝鋒前，配合打出「寒冰一擊」。這大招，穿透龍氣，並且射穿了錢雲格擋的手掌，將手掌釘在了錢雲肩膀上。但是並沒有觸發這個大招的「冰凍」效果。

    姜曉燕看著被捏住的冰箭，駭然：高階免疫！

    錢雲拔出那根穿透自己手掌又射中自己肩膀的箭，也對這樣的攻擊大為警惕——九霄天龍變的大招，拳勁能穿透一米後鋼板，能級相當於坦克穿甲炮彈，甚至構建磁力場能，也能隔絕核武轟炸，而眼下這根冰箭竟然能破防！——這畢竟是姜曉燕十八次任務後兌換出來殺招。

    當然，錢雲沒精力思考姜曉燕的招式了，因為衛鏗已經逼上來。

    錢雲望著衛鏗掌心中那筆直的劍芒，捏碎箭頭的手直接迎了上去！拳頭轟擊到了衛鏗，但是他愣了愣，看到了自己拳頭上滲透的劍絲，以及感覺到自己喉嚨中沒入的分割感，心裡最後一個念頭「好刁鑽的劍」。

    他想要發表死亡感言！但是由於滲透的劍絲線精準的切掉了他所有韌帶，心臟，肺部，大腦，脊髓一瞬間全部斷裂，自然包括聲帶。

    而劍氣，是從姜曉燕寒冰箭射在他拳頭上創口進入了，這臨時出現的缺損，成為衛鏗出劍致命一擊。

    當然，作為出劍者，衛鏗也被堪比核爆衝擊波的龍氣給轟碎！雖然兩敗俱傷，但勝負還是分了！衛鏗身後起義軍由驚轉為定，看到結果後由悲哀轉怒火，至於錢勝昭倒下後，那些武道戰士，如同樹倒猢猻散。

    姜曉燕看到這最後一幕，呆呆地看著衝擊波上那「流影」（核爆衝擊波的人影）。

    她表情凝固，但是眼角不自覺出現清流。

    衛鏗堵住了諸天免疫系統在錢雲這兒激發存檔。但是！當衛鏗離開求解小隊後。

    姜曉燕意識波動頻段形成了劇烈的標示，引動另一個維度訊號源。

    …在諸天高維上，一條條明亮意識線條，在碰到了運動「點」後，重新變成點…

    浩土諸天「病毒區」位面免疫系統中，秦憶雲正看著自己負責的「病毒偏星際」劇情線上剛剛上來的回報，在確定「誘餌」沒有上鉤後，她很是惱怒地拍了拍桌面。

    然而突然間，系統開始上報，「您現在權限已經被凍結。」

    秦憶雲和她的監察者團隊，頓時不可思議，就在秦憶雲低頭自查時，她身後的其他團隊成員突然安靜下來，她抬起頭看著身後，發現了一個和自己容貌頗為相似的女子，秦曉寒！

    如同家長抓上網的孩子，其身邊其他玩伴躲閃到了一邊。

    此時秦曉寒沒有什麼溫潤爾雅了，她凝視著這個女兒，用臘月寒冬的語氣道：「你是不是想自己也下場！」

    這個叛逆的女兒道：「我是下場，來試一試他，到底有什麼好。」

    秦憶雲的語氣故意激秦曉寒，激諷自己的母親對一個過去常常名不見經傳「混了幾百年」的老穿越者念念不舍。

    不過心裏面，也是有點委屈，她和衛鏗返回主世界的分體同伴了一段成長曆程，那個躺平加護，在她當時看來根本沒什麼嘛，但現在在維度上，對她區域的下手既狠又要命。

    秦曉寒打開了穿越通道，毫不留情的回應道：「那你可以下去。」

    秦憶雲微微一愣，見到自己母親如此的冰冷強硬，她目光是不可置信。（像極了小孩子看到父母打開門，讓其自謀生路的樣子。）

    許久後，秦曉寒關閉了時空通道，也下載了秦憶雲剛剛「誘餌」所在的時空坐標。（星際屍鬼劇情線）

    而此時秦曉寒自己也有一個坐標，她在諸天體系中分化出了大量「幾乎無記憶」的意識，而剛剛有那麼一片意識，出現了閃爍。

    將秦憶雲的空間工作全部畫上終結後，秦曉寒對秦憶云：「對自己不懂的東西，就不要妄圖的去把握。更不能膚淺的評判後，就上手去碰。」

    …陣營的另一邊…

    隨著求解空間，衛鏗退役之戰完成後，錢勝昭被時空穿越系統帶回了真武位面。

    錢雲被按在了手術台上，這裡呢，已經擺放著衛鏗帶來的各種手術設備和冰櫃。

    錢雲身上不僅有「武道真氣」的超導磁性蛋白，還有生化世界的「a病毒」構建的量子輻射活躍的dna。這是不同維度規則融合在一起體系，必須解除！（一個是生化強化，一個是武道真氣）

    兩種不同維度規則的力量，只有在同時擁有「武道和生化」劇情的子世界才能共存！——人體力量體系和環境相契！就如同蟒是在亞熱帶和熱帶草叢中，一旦過北回歸線，就被本土熊、老虎吃掉。

    而且就是在適合的位面，自然劇情中這兩種力量也有上限。

    某個同時擁有「生化」「武道」劇情的子世界，其原生劇情的生化變異流（吸血鬼），亦或是武道，都不會達到系統中「中級」程度。

    因為這樣兩種規則同時存在，對世界也是割裂的！這樣的諸天世界，「氣數」本來就不長。例如星際屍鬼位面劇情後面，七八十年後就會遇到蟲群天災。

    類如錢勝昭這種：同時擁有真人級武道和不滅級別（病毒改造體），其體內兩種物理規則就如同「正反物質」，即使是在規則相適的位面都是不相容的。

    在任務中，錢雲維度系統幫他維持這兩種力量平衡，一旦系統解除平衡！

    武道走火入魔和細胞病毒，這兩種問題他都會出現。

    話說，也正是錢雲所攜帶的系統對他軀體掌握如此深，所以一旦他違背系統命令，就會遭遇抹殺。

    在手術室內，衛鏗通過調動不同維度世界規則，進行手術。

    一個個界面在手術台前打開，左邊界面上出現「聖光術」，右邊界面上出現「機械手術機械臂」。當然還有界面打開後，露出了魔藥，魔藥瓶子啟封后，白色煙霧如同生命一樣滲透入錢雲肌膚內，然後如同洗掉髒污一樣，變成黑色的煙霧飄離，然後又被上方界面吸塵器吸掉。

    錢雲經過了煉獄的手術後，大汗淋漓全身顫抖，從一個力量加載者變成普通人。

    然而身體能恢復正常，但是意識難以恢復。

    當錢雲第二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了病床上，自己所在的是人民第三醫院，而他的身份是一個妄想病病人。

    錢雲看著送來的報紙後，意識到他回到了一個平平無奇的位面，成為了沒有絲毫異常力量的普通人，頓時感受到決不能理解，衝出了醫院。

    在瘋瘋癲癲一個月後，他蹲在了一座不知名的山峰上，算是冷靜下來了，接受了：「這只是大夢一場」的結局。

    當他甩掉執念後，諸天浩土方面在他身上的「標示」徹底的消失了。——如果執念不清除，浩土還引誘他加載力量，進而繼續掌握對他「抹殺」的控制把柄。

    為他治病的衛鏗，吐了一口氣：浩土在這的點算是被切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