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籠記 5.10章 曠野上的生機，在邊緣為文明聚力

    先進的農業結構是什麼？

    在近古時代，先進農業是依靠基因工程技術製備良種，靠化工技術，獲得農藥化肥優勢，以及機械化集約生產。全球幾大糧食壟斷集團依靠這套模式締造了當時的優勢農業生產產值。

    但若是以市場產值來算的話？

    再往前推兩百年，明清時期，東方的貿易出口中，瓷器、絲綢占據了最大貿易產值，比工業革命後的棉布還要暢銷，若是按照當時的市場利潤論斷，也是先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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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國的生物博士通過生態多樣性數據模型來推演經濟，結論就是，多樣性越差，經濟越容易在毀滅性危機中崩潰。這片論文出來後的幾年，美國經濟危機，為這個論文的正確性做了註解。

    也就是說，一旦大量依賴石油和化工機械的農業經濟，受到了上游能源和下游消費市場的波動，農場主們是很難找到多餘的出路的，他們的道路在單一農業經濟體系上被堵死了。猶如失業工人一樣，不知道做什麼，也什麼都不能做。

    但是，農村地區存在著多樣性經濟，各種水果，綠色蔬菜養殖，在少數農產品銷路波動的情況下，只要得到地區的貸款和保險業務，就能轉向其他的產業鏈，就會分散成小問題。一個個小問題容易解決，變成大產業農業那樣集體歇菜的大問題，那就是積重難返了。

    各種各樣的養殖生產，看起來很鄉土，但是在二十四世紀的行星開發中，這些早期大棚溫室的基礎生產數據，為行星開發中各種複雜的環境，提供了基礎參照數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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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西方農業經濟的差異，根本在於到底那個模式讓更多的人參與了農業技術積累。

    當鄉村和城市的對接日益狹窄，銷售渠道只有少數人掌握時，必然會發展成大型農業公司那樣的類型。近古歷史，西方農產品早就工業化，番茄，雞蛋，大小都是一模一樣的，這些品種都唯一了。

    若鄉村和城市有直接廣泛的對接，即：鄉村人民隨意進城售賣農產品的條件。

    當鄉鎮中多樣的中小型企業，能比大公司更靈活的把握住城市各個階層的蔬菜，一條條獨立於大公司掌握之外的供應鏈，先是通過菜籃子進城，而後更是在網絡帶貨等手段下生機勃勃地進入市場。

    水果，各種特殊禽類，畜類，甚至一些稀奇古怪的口味，無形的遏制住了大型農業集團對這一處的擴張。

    即使是大型公司多次利用輿論口舌，試圖引導消費潮流，將狗肉罪名化，將竹鼠等經濟養殖扣上不安全的黑帽子。也仍然打壓不了農產品的多元化消費市場。

    衛鏗：散養的土雞蛋，就是比工業化的洋雞蛋好吃。

    近古歷史中，東方的農村視野是打開的，能和壟斷商團搶商機。而東方的城市也因為大批青年去過田野後，在今後幾代城市文化追逐多元化的時仍接著地氣！

    認知上的平等，在信息時代後，使得城市的年輕人能從父輩講述中有所嚮往農村放牛，掏泥鰍等各種樸素鄉村生產，而農村的年輕人，在二十一世紀也知道要跟上城裡節奏用視頻app，播放養殖竹鼠、田間蛙魚來推銷產品。

    相反世界其他地方，以燈塔為例，選舉區的紅區有著全世界最多的教派，一片死寂的土壤。

    而大城市所在的藍區，多元化後追逐自由的方向，是各種不切實際，用藥自由，性別多樣性，肥胖，動保，環保，沉迷於疊buff中，腳踏在空處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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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多拉紀元的145年8月25日，統伐區與「技術崗位考核」同步的「行政能力考核」開始了。

    然後就開始在不影響生產的前提下，對每個部門的年輕人員進行抽調。

    衛鏗在宣傳機構中的文案：「上山下，嗯，完成與廣闊疆土區域的交流，是相當有必要的。這是歷史的使命。」

    統伐區這次大規模社會調動，相當於一次全面戰爭動員。這實際上也就是一次戰爭。萬幸的是，統伐區現在完成的儲備較為充足，並不受物資的限制。

    所有進入鄉下的青年，每個月發送20元的生活費，領取棉被等物資，在鄉間也有安排。

    並且儘量安排他們和城市之間的送貨鏈。

    【單單是每個月二十元的生活費，就已經是城市工人們平均工資的三分之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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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批大概派了五萬人吧！

    一隊隊人，唱著歌來到了鄉下，很多人是第一次坐在了蒸汽大卡車上，非常興奮，對於這次集體徵召活動，既然避不了，也帶著一絲對未來的期待。

    第一天，乾草帶陽光香。

    第二天，乾草有點刺撓。

    第三天，牆縫中好像有蟲子，哦，問過老鄉後，不是，是放射塔生命輻射導致的真菌。

    第四天，泥巴星好像混在了床單上。

    第五天，第六天

    「咱們到底在期待什麼？」這一批進入贛南種植園區域的青年們，在到來的第一個星期後，面對這草帘子窗戶，和咯吱咯吱的木門，就開始了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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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鄉下的生活雖然溫飽暫時無憂，但是各種生活都是匱乏、單調的。

    在炎熱的夏季中，這裡沒有空調，沒有風扇。

    為了避暑，只能用集體用石頭砌出來一個涼水池子，蹲在裡面泡著。

    清涼油變成了必需品。

    蘇打糖片，和玻璃瓶變成絕配，灌滿了熱水泡入一粒，然後吊在深井中。鄉民們也學模學樣，「城裡人真會玩」成為了口頭禪。

    在鄉村中完成了教學，和種植的工作後，青年們時間閒得無聊，將鄉人們習以為常的農林經驗編寫成冊，上傳到園林雜誌上。讓種菜天賦在骨子中傳承下去。

    開始畫著小人書

    當然了，更是將村口的貓給擬人化，畫出了一部從小貓變成戰獸的冒險巨作。

    繪聲繪色的，傳給了那些，種植區的孩子們聽。

    更有的青年開始突發奇想，自己翻找機械戰獸的書籍。

    主修文科的他們主動跨專業學習，開始從叢林中找到一些蟲子，試著安插齒輪和金屬軸，將四驅車一樣的傳動結構，和蠕動的骨骼對接，製造最簡單原理的機械蟲子。

    未來他們按照交流制度，按時返鄉後，進入城市公務崗位，在拓展城市發展時，不會忘記周邊的鄉土潛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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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統伐區文件：基層是必須要的經歷。科、廳、……每一層晉級，都需要一定標準的基層工作經驗。而只要城市這邊在制度上卡死了「地方人事直接給城市戶口大學生公務員編制的可能」。各個崗位是肯定夠安排鄉村歷練的文科生的。

    歷史發展規律中，城市每年本來就吸納了足夠多的鄉村青年，但是在公器上，如果發生了「先入城的」或者「就出生在城裡的」來管後入城的青年，顯然就不對了。

    當然要說統伐區政策完全沒有弊端是不可能的，公職人員的男女比例會大幅度偏向於男。因為外派是基層，男性比女性有優勢。~人之常情，城市內家長不會忍心讓囡囡獨自在外，大城市的都不放心，更何況偏遠處？

    當然，上述問題衛鏗忽略。

    衛鏗認為：「除了生孩子外，自己的肩膀能抗兩個女士的活。」

    ……

    潘多拉歷143年始，統伐區各種細微的交流變化，悄然的發生著。

    在衛鏗持續存在的這條歷史線上，白靈鹿的監察團隊給出了更好的評估。

    未來，墮入絕對威權的帝國，大概率是不會出現了，共和體制維持的概率是最大的。

    當知識和手段散落在廣闊的統治區內，曠野的力量和中樞權威，將在一個恆定的正義「軸承」上完成交互影響。

    當「樸素的理想」與「高尚的正義」默契鏈接時，那麼「上下同焉」。

    主世界不斷評定一個位面發展的可能性，所有評定都是預設下限，而不是上限！上限是需要英雄的，但是大部分人都是凡人。~而即使出現那一兩個英雄，時空監察團隊會努力的將其收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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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北邊建鄴城。在數百年歷史的古都建築群中。街道上建築上的瓷磚被的洗刷乾淨，瓷磚上的竹子和松柏的翠綠，讓環境有著人文的蔥翠。

    而與蔥翠對應的是，學院的試煉開始，為了調劑這些地處南北的天之驕子們，導師們建議他們兩兩組隊。

    在這種組合中，自然是才子配佳人。

    本屆成績最好，家世極不錯，賣相也挺不錯的秋孟非就配上了她。

    兩人的機械獸，陸：電渦戰龍，熾刃光虎，水：厚甲坦鱷，穿浪剛螺。空中：音速刃隼，扼攥之鷹。

    在較量中都是互不相讓呢。

    就連衛鏗都看的出來，在他們兩個在訓練場中不相上下的較量後，周圍所有的人都看好他們倆。

    衛鏗在連續幾次看到，學院的學生們八卦此事後，不由得感嘆：「才子佳人組合，不愧是江南地區人們喜聞樂見的g點。」

    學院所有人為這些天之驕子們選組的工作而忙乎。

    接下來可能，據說還要對東部生態區域的冒險工作進行安排。

    所以，在這個時候，衛鏗提出了自己的第一次遠行探索試煉，也就蓋了一個章，領了文件，然後就平平淡淡的出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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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鄴的學院派，在真新正到來的時候，是有好好關注的。

    畢竟，在南方某城邦發送來的新情況中，同面人群落勢力進行的變革情報，被上面的某些大人物們關注過，且提到過。

    所以學院中的導師也是額外的留意了一下，確定其是不是有什麼與眾不同之處。

    結果兩年的時間，由於「真新正」過於含蓄，出現了「顯」、「實」兩個截然不同的面貌，且只有統伐區自己人才能看到「實」，而建鄴這邊都是外人，只能看到普通不能再普通的「顯」。

    顯1：對機械獸的學習，是按部就班，談不上有什麼讓人拍案叫絕的新想法。

    實1：這個衛鏗的資料庫中是有其他時間線上一些穿越者的設計思路的，但是衛老爺堅持從基礎開始捉，絕不特立獨行。

    顯2：人格魅力方面，嗯，白瞎了一米九引人注目的個頭。天天都在忙碌自己的事情，沒有展現什麼過人之處。可能是有點錢，但是花費上很正常。

    實2：衛鏗的財力，可以支持其在社交中打入上層，白靈鹿麾下的分管團隊，廖陽秀甚至專門為衛鏗設計過完整魅力展現模式，但是最終呢，衛鏗覺得這是虛的，一個勁的演示「屠龍術」。

    這就讓衛鏗在建鄴城的那些人的關注下，表現出了沒有觀察價值的需要。

    而現在，衛鏗決定試煉，可以說是值得觀察，但是現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忙在南北交流上。

    作為一個新生，組裝了一頭僅能算「較稀有」級的戰獸去探險，現在並沒有派人去跟著的必要。

    而且『真新正』去的是淮河上游，又不是現在南北兩大城邦勢力集團正關注的東海異變區域。

    ~建鄴城的「真新正」在拿到學校的允許外出考察的通行證後，走的相當大搖大擺！

    先是登上了公共蒸汽車一路到達最北邊的站點，然後呢，通過馱獸將自己的物資運到了建鄴城北邊名為「洪澤」的城邦。

    在此可以看到建鄴城對周邊城邦的影響力，當建鄴城的訓練師出來後，各個城邦內，會有專門的部門幫助訓練師在城市中登記，設置冒險的安全點！

    這些城邦是建鄴訓練師在野外遭遇到了挫折後，可以快速返回的安全點，

    當然，對於這些外圍城邦來說，能為建鄴來的訓練師提供冒險落腳點，也是有好處的。

    這些和建鄴「結盟」的城邦，可以找到冒險者來發布探索任務，及時發現周邊的異常情況。

    與長江流域城邦對應的是粵地偏僻的城邦，在幾年前，遇到南邊的異變時，沒法找高級訓練師，只能無腦的派遣城市中的部隊過去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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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澤城的外區域辦事大廳里，啪的一聲，五個鋼鏰放在了辦事桌上，費用交的很乾脆，洪澤城那些辦事員們從保險柜中拿出資料的速度也乾脆了。

    並且隨後其他辦事員也都熱情應和，仿佛是貴客。

    但是這些熱情，讓衛鏗覺得很尷尬。

    衛鏗明白，自己不是什麼魅力四射的人，能讓這裡的同胞如此折腰，只不過是「五斗米」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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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鋼鏰，在過去是三公斤勁塊。

    而現在統伐區，則是五鐵盒子方便麵。每一盒乾麵餅的重量是兩百克且帶了五克油料。

    當然，運到北方的鐵盒子更多的不是方便麵，而是裝料更多足足六百克的干穀粒以及一小袋鹽漬海帶和干黃豆。

    當然，統伐區的鐵盒罐頭是統伐區域的正常消費品，但是在建鄴這個中下層普遍以勁塊為糧食主體的區域，則是標準的奢侈品，相當於21世紀，純奶動物油天然可可粉的巧克力蛋糕。

    在統伐區內恢復生產，同自身對比是很難看出成就的。

    但是驟然來到外部，在建鄴城邊緣的城邦中，則到處都能看到，生產力差異的社會變化。

    對標罐頭的鋼鏰是硬通貨！五個鋼鏰在當下洪澤城內人際社會的權重相當於近古東方文明發射空間站那個時期的五百元錢一次婚宴的隨禮。

    而從洪澤城的辦事員的經濟情況來看，他們一個月的收入也就是五個鋼鏰！用來餬口買勁塊與鹽，拿曬乾的海苔當菜。

    與之對比的統伐區，進入鄉區的城市青年們，每個月的自由支配收入都有20個鋼鏰。城市工業區的工人收入平均30鋼鏰，這都是不算吃喝的，直接有公共食堂供給。

    統伐區食堂的供給中甚至每頓都有肉，這些肉可能是某種大蝸牛，也可能是養出來的大豚鼠。亦有可能是被打氣機強行吊著一口氣運過來的淡水魚。

    總之，在潘多拉時代下，統伐區很多普通人的生命代謝率，就是這些北方城邦的1.5倍。

    ……

    「真新正」拿走了北邊各種生態分布地圖及資料後。

    這個衛鏗來到了自己的倉庫，看著供給機械獸的高油高糖營養液金屬罐頭，沉默了數秒。

    衛鏗對系統問道：「先前的穿越者們，有沒有意識到，在這種生產條件下，搞機械獸路線，是高昂的投入？」~衛鏗頭一次是對其他時間線穿越者未能實質性推進，有了點不滿。

    白靈鹿在界面中出現：「能意識到，但是卻無法改變，這是他們在該位面能唯一依仗的無理，這個位面目前的歷史狀態是末世，維繫生存為第一」

    隨後，白靈鹿略帶抱怨的補充一句：「如果，一直是你來主導這個位面的任務，這樣的末世狀況，可以早一點被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