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與神月同時,鞏天來也接到了張信,攻占小月山與天關山的消息。
這位聞言,卻是一陣哈哈大笑:「這個傢伙,果然不負老夫厚望!傳令諸軍,都可以準備啟程了。」
「師尊,這個時候,不妥吧?」
李元陽吃了一驚,隨後勸阻道:「據說天東四院,全程都未有任何的反抗。」
「你這傢伙,我是怎麼把你教成這樣?」
鞏天來有些頭疼的撫了撫額頭,有些無奈道:「這個時候,還講那麼多規矩做什麼?張信他都已開了頭炮,本座若還不跟上,日後還會被他恥笑的。」
說到此處時,鞏天來拂袖而起:「如果本山那邊垂詢,你可代老夫回復,就說老夫領軍西進,是為防事態,進一步擴大!」
李元陽微一揚眉,發現鞏天來的說法,還真能站得住腳,
可他隨後卻有些為張信憂心:「可張信這次莽撞行事,擅啟戰端,只怕要被本山問責。」
「張信?那個小子,素來精明似鬼,哪還需要你我去擔憂?」
鞏天來哂笑:「我且問你,這次天東四院意圖反叛,我日月玄宗難道沒拿到真憑實據嗎?」
李元陽聞言,不禁若有所思,他已明白鞏天來的意思了。近日天東四院的行動,近乎明目張胆,本山那邊怎麼可能拿不到真憑實據?只是因形勢,投鼠忌器而已。
所以刑法堂與戒律堂那邊,要說張信違規,似乎也站不住腳。
「我再試問汝等!」
鞏天來目含深意,掃向了身前的龍丹與原空碧等人。
「如果召開天柱會議,你們是要將張信拿下了?還是繼續縱容?」
原空碧笑笑不語,眼神莫測。
而即便是對張信出鎮天芒山持反對態度的龍丹,此時也一言不發。
他來到弱鴉山已經近一個月,深處前線,已知對天芒山之戰,宜早不宜遲。只是因神源峰內部的阻力,使他不便表態而已,
而如今,張信之舉雖是魯莽輕率,可卻也是個絕佳的契機。
且他如在這時對張信下手,師尊雪崖上師那邊,也交代不過去。
再稍晚一些時候,在日月本山的某處,一位負劍男子手握著劍符,手臂青筋暴起。
隨後他毫不遲疑的,將一張符籙取出。而隨著這張符無火自燃,那位狐面男子,又再次現身在了他身前。
「居然肯主動聯繫我,這可真少見。」那狐面男子笑了笑:「又是為了張信?」
「你知道了?」負劍男子袍袖一拂:「這可是你我之前,都未想到的變化。」
「知道麼?剛才宗法相也得知了此事,你知道他怎麼說的?」
眼見對面的人影現出好奇之意,狐面男子眼神意味深長的說道:「他說知道了,就只這三個字而已。」
「也就是說,這是早有預謀?」
「未必!不過他對張信的信任,可能遠超你我的想像。」
狐面男子搖著頭:「而且我真正想說的是,他們如有通過你我的關係,將張信拿下的想法,那只怕是要讓他們失望了。」
「剛才確實是向你我求援了,他們擔心張信,得寸進尺。」
負劍男子微微頷首:「料想到你們這些天柱,會樂見其成。可拿下張信沒辦法,拖延,總能夠辦到?」
「我盡力而為,可讓他們別抱太多希望。」
狐面男子笑了起來:「可以本座之見,他們這時候還是放棄幻想。這個世間,不可能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也不可能有完全利用他們的絕佳時機出現。」
「確實如此!」負劍男子再次點頭贊同。
「繼續等下去,他們會後悔的。無非就是損失大一些而已」
狐面男子繼續冷笑:「說到底,以天東四院的實力,只要肯捨得代價,那麼無論是天芒山方面的道軍,還是被他們發配到鳳翔山的那些異己,都可輕鬆解決。寄望我們這些盟友,能為他們解決所有的麻煩。是否奢望太多?」
※※※※
宗法相對於張信私自越境,進駐小月山一事,確實是沒多大反應。
早在張信自告奮勇,全力謀求天芒山首席的時候,他就已經預料到,這個素來不安分的傢伙,這次也絕不會老老實實的穩守天芒山。
不過他相信張信,絕非無謀之輩。且此刻的宗法相,也確實抽不出多餘的心力,關注其他。
在一間密室之內,宗法相正在對著一副藏靈山上院的地圖指點著。
「且讓我為廣林山一戰,先復一次盤!七月二十九日,藏靈山上院接到外情司示警,說是南方魔靈雲集,意圖北上。當時擔任藏靈山上院知事不到九個月的上官玄昊,立時統領道軍一萬三千人南下,增援廣林山。此後在天芒山之南,對魔軍前哨七戰七捷,斬殺魔靈十餘萬。」
「八月二日,魔靈軍主力到來,上官玄昊領軍退守廣林山!此時藏靈山上院監院月靈上師,以及純鈞殿尊莊玄照,本欲率斗部四殿兵力南下廣林增援。可臨時接到消息,薛智與司空絕為首的魔靈大軍對廣林山只是佯攻,目標很可能從黑殺谷之西繞道,西擊我日月本山的側翼。」
「然後僅二天之後,廣林山被攻破!事後調查,是因廣林山的防禦法陣遭遇人為損壞,才導致廣林山失陷。藏靈山一萬四千道軍,其中二千七百位九階靈師,三百九十六位神師法座,都在廣林山折戟沉沙。」
「隨後我日月玄宗大軍反攻,將魔靈逼退,卻只尋得數位廣林山生還之人,都異口同聲,指證是上官玄昊勾結魔靈,並且破壞了廣林山的防護法陣,攔截阻斷廣林山的求援信符。而葛秋山就是,其中人證之一。」
「初時宗門上下,都覺此事荒唐。刑法堂於戒律堂中諸位司主,也持懷疑態度。可隨後在搜查上官玄昊居住時,陸續發現了幾件證物,證實此人,很可能身有魔化症。而上官玄昊留在祖師堂的魂火不滅,卻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更加劇了刑法堂的懷疑。」
「之後又有人舉證,張信在事發之前,極力向外轉移資產。加上祖師堂中,所有與上官玄昊有關的靈契都全數消失,使得刑法與戒律二堂中的大部分人,最終轉變態度,認為上官玄昊確有叛門可能,且是早有預謀。通過之後搜查到的幾件證據,最終給上官玄昊頂嘴,」
「然而此事,也仍有諸多疑點,導致門中弟子對上官玄昊的爭議。」
說到這裡,宗法相的語聲變化,帶著幾分疑惑:「其中之一,是上官玄昊在廣林山的初戰,對魔靈並無半點留手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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