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明天有人結婚的原因,今天武家的人好像都跟往常有些不同。武老爺子和夫人雖然沒有一句話提到結婚的事情,可他心裡清楚,那二位對他是滿意的,至於武玲嘛,別的不說,單就剛才進來幫他放水這點,就足以證明她已經不知不覺進入狀態了。
嘖,看來,這幾天還真的要找個機會,和武玲商量一下結婚之事了。
如果她願意結,那就結吧,如果她想再等等,那也無妨,反正在這個事情上,他決定尊重她的意見,不引誘,不逼迫,充分發揮從老道士吳長順那兒學到的道家的處世哲學,就四個字:順其自然。
當然了,順其自然之前,他把意思要先表現出來,畢竟,他是個男人,得主動點。
等到張文定洗完澡穿好衣服出來,就被武玲拉去了衣帽間,連著讓他試了五套衣服,一邊試一邊眉開眼笑地贊個不停,一時贊他長得帥體型好,一時又贊他眼神沉穩氣質出塵,或者贊她自己眼光好之類,贊得張文定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張文定心裡明白,武玲要自己試衣服,肯定是明天要穿出去的。
自己在隨江官場上混,幾千塊錢一身的衣服穿在身上剛剛好,不失面子又不會太惹眼,可她的衣服都是訂做的,據說幾萬塊一件都是便宜的,這站在一塊兒,有點不搭配啊。
武玲仿佛猜到了張文定的心思,在他試過衣服之後,就笑著這個衣服是她買的,但是用的是他的錢,買了這幾套衣服,接下來就有兩個月不會給他分利潤了,至於這些衣服具體花了多少錢,她則沒說。
說實話,剛才張文定被她拉著試衣服,雖然臉上一直帶著笑容,可心裡多少還是有些不舒服的,現在聽到她這麼一說,儘管難知真假,可他還是能夠體會到她的細心和情義,心裡相當感動,那點小小的不舒服也就煙消雲散了,抱著她深深地吻了一下,然後看著她,輕聲道:「我有禮物給你。」
都還不清楚是什麼東西,武玲就兩眼星星地望著張文定:「啊?真的?什麼禮物?」
張文定一見她這樣子有點向肥皂劇女主角發展的趨勢,顧不得醞釀感情了,趕緊掏出那個戒指盒,不等她再發感嘆,一下就打開了,看著她道:「送給你。」
這是他在隨江買的鑽戒,花了一萬二,還不如剛才他試的衣服貴。可這玩意兒代表的意義不一樣,武玲才不會去在乎到底值多少錢呢,兩眼盯著,嘴唇都有點顫抖了:「送給我的?我,我都還沒思想準備......」
聽到這個話,張文定好息沒一口鮮血噴出來,像武玲這麼大的大老闆也看言情劇嗎?
稍稍鎮定了一下,張文定裝作沒聽到她這話似的,自顧自地取出戒指,道:「我給你戴上吧。」
武玲羞澀而難掩興奮地點點頭,沒說話。
張文定能夠感覺得到她這一瞬間的幸福,想到自己得到了她頗多幫助,卻從來沒幫過她,甚至由於工作忙,由於有個徐瑩,連想她的時間都不多,這次若不是她侄子結婚,自己怕是要讓她就這麼一直等下去罷......
帶著幾分愧疚之情,張文定放下盒子,溫柔地幫她戴好戒指。
武玲舉起手,對著戒指看了又看,終於咬咬唇,望向張文定,道:「這個,是向我求婚嗎?」
這個,就算是吧。
張文定在心裡應了一聲,嘴上卻不能這麼說,他直直地盯著武玲看,看了有三四秒鐘的樣子,才鄭重其事地點點頭道:「嗯。」
這兩人都挺有意思,武玲面現羞意說話卻是越來越奔放,而張文定在這種時候卻顯得異常沉穩惜字如金,跟別的男人求婚時滔滔不絕口若懸河的樣子相比實在是天差地別了。可武玲現在是怎麼看張文定怎麼順眼,他只是嗯了一聲,在她眼中卻勝過別人千言萬語。
她覺得,面前這個男人的感情才是深邃的,比那些誇誇其談只會用花言巧語哄人的男人要深邃一萬倍都不止。
嘴唇顫抖著,武玲心中有千言萬語想要說出來,卻什麼都沒說,猛地將張文定緊緊抱住。
……
雲收雨住,武玲頭枕在張文定的臂彎,溫柔地說:「這幾天休假,你想去哪兒玩?」
京城幾處著名的旅遊景點,張文定讀書的時候就去過了,現在嘛,去不去都無所謂,他只想好好地陪陪武玲,不過,話當然是不能這麼說的。
沉吟了一下,他拍了拍她,笑道:「反正我把我這一百多斤交給你了,你看著辦。」
武玲道:「行,那就由得我安排了啊。」
張文定嗯了一聲,扭了扭脖子。
武玲支起身子,又道:「上次你過來,時間緊,沒好好陪你玩,這次嘛,時間有那麼長,呃,有些朋友想見見你。」
「嗯?」張文定眉頭就不由自主地皺了皺,上次來京城,還只是跟武家的子侄們吃飯都吃出了火藥味,這次過來,如果跟武玲的朋友們見面,恐怕不是那麼好見的吧。
他不是怕事的人,但可以想像得到,武玲的朋友都是些什麼出身的傢伙。那些傢伙恐怕個個都是眼睛長在頭頂上的,誰眼裡會有自己這個小小的地級市旅遊局的副局長呢?
他來京城是陪武玲的,可不是找氣受的。
感覺到了張文定心裡的牴觸情緒,武玲就笑著道:「他們一直都很好奇,都想見見你。我沒答應他們,你到京城來是陪我的,又不是陪他們的是不是?他們想要見呀,等咱們結婚的時候吧。」
武玲的話說得相當好聽,張文定明白她這就是真給自己面子了,自己就算不願跟那些人打交道,也得給武玲個面子,便道:「呵呵,你說得是,畢竟有好幾天呢,特別好的朋友,不見個面的話,還是說不過去。」
武玲又笑,這個笑比剛才的笑來得有勁得多,看樣子是發自內心的,而並非僅僅只是想讓張文定開心。笑過之後,她在他臉上使勁親了一口。
「輕點,明天還要去參加婚禮呢,臉上可別留下什麼印跡。」張文定提醒道。
「沒事,你臉上皮那麼厚。」武玲咯咯笑道。
......
第二天參加武玲侄子婚禮的時候,張文定才想起來,昨天自己戒指是送出去了,也承認確實是有求婚的意思,可武玲隨後就吻住了他……最終他也沒明白,武玲那算是答應了呢,還是要他再等等啊?
嘖,像自己那麼簡單求婚的恐怕是相當少見了,可是求婚的結果像自己這麼模糊的,恐怕別人連想都想不到吧。
武玲可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挽著他的手臂,見到熟人或點頭或說上幾句話,只要是說話的,便會介紹一番。
張文定也不知道自己臉上的微笑保持了多久,卻連一個名字都沒記住。好在這是婚宴,而且是武家的婚宴,武玲算是主人,所以就算有些人介紹認識了,也不會多作交流,張文定也不知道那些人對自己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看法。
這麼一天下來,張文定覺得比搞招商工作跟人談判一整天都要累,雖然外面的人不需要怎麼認識,可是武家的人,以及武家的親戚,那都是要認真對待的。別人對他熱情,他得熱情著,別人透出些高高在上的意思來,他也只能裝作沒看到。
有時候他跟武玲的長輩剛說了幾句,突然那長輩扭頭去跟別人說話了,把別人誇得上了天,他也只能等著,若是一下就離開了,那就太不禮貌了。有時候武玲的哥嫂或者侄子侄女一臉看不上他的表情,他還得照顧武玲的面子,不能放在心上。
這些事情,他只有一個感覺,真他媽沒勁!
倒是武老爺子專門和他說了幾句話,沒別的,幾句話都是夸武玲的,對寶貝女兒的疼愛,毫無保留的展現了出來。很奇怪,就這麼幾句話,張文定心裡所有的壓抑就此一空。當然,身心的疲憊還是依舊。
今天喝了不少酒,自有司機相送,回到住所,張文定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伸手在太陽穴揉了揉。
「很累了吧?」武玲也在沙發上坐下,溫柔地將張文定摟進懷裡,雙手取代了他自己的手,幫他揉了起來,嘴裡輕輕說道,「肚子餓不餓,想吃點什麼?」
「不吃了。」張文定閉著雙眼,語氣沉沉道,「困了,洗澡吧,想睡了。」
武玲知道張文定是練武之人,功力之深跟自己那個從小就被稱作習武奇才的寶貝侄女不相上下,並且還是混體制的人,酒雖然喝得多,可也沒太醉,不可能會累到一回家就只想睡覺的地步。他這麼累,重點不在身體方面,肯定是心裡有點不舒服。
她明白,張文定心裡的不舒服,是她武家的那些人造成的。
前來婚禮祝賀的人對張文定是什麼態度,張文定沒必要在乎,可是武家人的態度,他就算想不在意,潛意識裡也還是要在意的。這是雙方身份差距造成的,她也沒什麼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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