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衣用劍誠麼?如何不誠,自初時握劍,日以繼夜與劍相伴,他殺人更是只用劍招,這麼多年所見所聞,絕世武功何其之多,他卻沒有任何痴迷之色,只是習劍。
很肯定的說,柳白衣對劍的態度,不輸於任何人,執著於劍,心中只有劍。
但,今日卻在機緣巧合之下無意生出此等異變,饒是以他,心中亦難免震動。
回想著那諸多長劍爭鳴的異象柳白衣雙眼驀然一動,眼中閃過一道亮光。
只因他忽然想起一句話,一句不輸於此間的話。
「形而上劍,曠古無人,萬劍敬仰,奉若天神。」
「天劍?但氣息為何這般絕滅?似是而非。莫非,如此之下,可另闢蹊徑,踏足一條前所未有的劍道之境?」柳白衣眉頭緊鎖。
他身形一踏但徒然止在那裡,伸出去的腳也慢慢收了回來,臉色更是微變。
只見他體內原本涇渭分明處於平衡的生死之氣竟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已融為一體了。
帶著難以想像的恐怖氣息,還有鋒芒,那氣息遊走全身四肢百骸,竟是滲入了他的血肉之中。
沉默之下,柳白衣出指一點,便見一滴殷紅的血液飛出,他雙眼平靜的盯著,只見那血液離體之後,藏里赫然閃過一道恐怖劍光,竟是由那血液發出。
匪夷所思。
「還好。」
柳白衣看到如此變化不由呢喃道,他在慶幸,慶幸自己中斷了那最後一步,若不然,恐怕整個皇城之地恐怕都會在這氣息之下染成劍,化作一片死地,但又有些失落,失落於他可能錯過了一個邁入更高的機會。
而後,邁步走了出去。
遠處長廊之上,那之前的老太監正走了過來。天空天色將明,想不到這一站便是一夜。
「走吧。」
柳白衣知道他的目的,無非是七日已到。
今天天氣與以往不同,不知是因為朝陽未出,還是晝夜交替,顯得灰濛濛的,略顯陰沉。
柳白衣身形一動,不過幾步的時間,已是走到一偌大空曠之地,腳下石面光潔無比,好似白玉,而在他對面,那玄冥老道像是等待已久。
「既然比斗是由你提出的,不如再加點賭注如何?」
他盤坐於虛空,緊閉的雙目慢慢睜開。
柳白衣面露怪異,因為這個提議他也想說。
「好啊。」
與玄冥那看似驚人的手段不一樣,柳白衣就那麼靜靜地站在地上,像個普通人。
「唔,那就看看誰生誰死吧!」
淡笑之餘,柳白衣已是贊同。
此刻兩者早已無迴旋的餘地,或者說本就沒有,二者皆是抱著殺心,此戰,賭命。
至於那皇帝還有觀戰的諸多雜人,兩人此刻皆已過濾。
話落,就見玄冥身形凌空而起,如游龍而動,只是,柳白衣忽然看到他身體之上忽有妖氣一閃而過。
「妖?」
他雙眼微眯緊跟其後,兩人縱身直入雲霄,直到那些圍觀之人看不到,這才堪堪停止。
也在此時,那玄冥身上的妖氣頓時濃郁起來,是妖,而且還是驚天大妖,這天下群妖,除了那女媧後人能天生化作人形外,能徹底蛻化為人形的無一不是一方大妖。
只見妖氣愈漸濃郁之下,竟在那玄冥額頭之上凝出一獨角來。
看到這一幕,柳白衣心中一動,他看了看天空,聯想到之前那皇帝曾說過的一些話,驅風行雨,掌雷電。
「很驚訝?」
玄冥感受到柳白衣眼神的變化,平靜的雙眼亦是變了,就像是在打量著獵物,而那漆黑眼仁忽然一轉,然後再看去已是變成一雙豎瞳,像極了蛇瞳,冰冷無比,眼角兩側更是隱隱生出黑色蛇鱗。
「蛇妖?」
柳白衣挑了挑眉,他確實有些驚訝,因為他額頭的那獨角。
「很快就不是了,只要我將那蠢皇帝的龍氣再吞噬一些,就可以化龍了。」
玄冥緩緩說道,但眼中激動卻怎麼也掩飾不了。
「不管你是蛇還是龍,今日,都是死。」
柳白衣亦是緩緩應道。
「憑什麼?」
玄冥神色驟然猙獰起來,顯得異常可怖,如同柳白衣的話惹怒了他。
「就憑你是人?」
他神色一怒,只見天空陰雲之中驟然響起咔嚓之聲,竟是電閃雷鳴。
「嗷!」
一聲驚天之聲下,頓時風雷更急。
「我最痛恨的就是你們人,滿口仁義道德,卻殺我的妻子,取她妖丹,我們已隔世而居,偏偏還不放過我們,毀了我的一切。」
玄冥雙眼通紅布滿血絲。
「所以,我也要毀掉你們的一切。」
話落,只見玄冥手中印訣一捏,頓時數道驚雷直落,朝柳白衣劈去。
沉默之下,柳白衣周身鋒芒一顯頓時將那雷電斬於無形。
「憑什麼?回答我。」
一聲低吼之下,只見一隻鱗爪已自玄冥袖袍之下探出,恐怖的靈氣波動之下直接放大了數倍,威力更是暴漲。
「唉。」
輕輕嘆息之下,柳白衣背後長劍已是出鞘,劍影重疊之下,融於一劍,凌空斬出,頓時恐怖劍光劈下。
兩者眨眼相撞,一層無形的靈力波紋頓時如漣漪般散開。
試探已過,只見天空之上忽然風起雲湧,雷電更是呼應。
柳白衣見此雙目沉凝,身體邊緣遊動的長劍已是落在自己的手中,劍出奪命,劍光在靈氣灌注之下已是綻出驚天劍光,如大日橫空。
「所以,只有力量才是唯一,弱肉強食,不變至理。」
玄冥周身妖氣簡直都快化雲了,雷電頓時暴漲,粗細如腰,轟然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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