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尊 第二百六十二章 白玉髓（三更）

    秦夫人一路焦急的趕路，途中不停觀察小凡傷勢，小凡雖然只有十歲，卻異常懂事，臉色蒼白的喊道：「娘，放心吧，我沒事，別擔心我。」聲音那樣柔弱，也那樣堅強，望著母親的目光，也充滿著深深的依戀。

    秦夫人眼中滾落著晶瑩：「小凡別怕，是娘不好，這次娘找來新的東西替代你體中的魔藕，以後再也沒有人會要體內的東西，娘不會再讓你受這樣的痛苦了。」

    小凡痛苦的臉上掛著滿足的笑意，幸福的埋在秦夫人懷裡，享受著來自母親的溫暖，只是，在埋下頭去的瞬間，其眼中卻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異色。

    三里的路對人皇而言，不過是幾個呼吸的事，他們很快回到營地。

    此時，秦瑛正坐在營地門口的石頭上，兩隻小手襯著下巴，大眼睛巴巴的望著山谷方向，臉頰上浮現著焦急還有擔憂：「怎麼還不回來呀？」

    「嗯！沒事的，有娘在，一定會保護好小凡的！他一定不會有事的！」秦瑛自我安慰的笑著，只是笑得很僵硬，掩飾不住她內心的焦急與擔憂。

    驀地，天邊飛來三團陰翳，隱約看得出是人形，秦瑛驚喜的站起來，小跑著迎了上去，老遠喊著：「娘，小凡沒事吧……啊！小凡，你怎麼了！」她發現小凡的異狀，頓時嚇得臉色蒼白。

    秦夫人顧不得多說，落下來之後。聲音急促道：「瑛兒，寒冰烈焰草快拿出來。時間來不及了，娘只能現在就開始！」

    寒冰烈焰草？一旁的江白羽表情一僵，不敢置信的望著秦夫人，倒不是他已經偷走了寒冰烈焰草醞釀出來的火靈丹與寒冰液，他是不敢置信秦夫人居然為兒子犧牲這般巨大！

    其實在得知小凡冰火雙體質之後，他就明白了從秦瑛那裡得到的寒冰烈焰草的作用，應該就是用來替代魔藕的，只是作用不大相同罷了。

    魔藕的存在。是用空間之力將小凡體中的冰火雙體制封鎖起來。

    而寒冰烈焰草，則是以這株草為容器，把小凡體中的冰火屬性驅逐到這株草當中，然後將其封印住，以達到遏制冰火屬性的目標。

    兩種方法最終的效果大體相似，但不同的，使用寒冰烈焰草時。在將冰火屬性封印在其中時，需要一個人損耗極為龐大的玄氣！玄氣之龐大，胎息玄士根本做不到，唯一能做到的就只有人皇！

    換句話說，秦夫人要損耗難以想像的玄氣，為兒子施加封印。最終的後果將是，秦夫人會跌落境界，從人皇一層跌落到胎息境界！日後，她再想回到胎息境界，可不是彌補損失的玄氣那麼簡單。極有可能永久性停留在胎息境界！後果，就是這樣嚴重！

    但。秦夫人卻義無反顧去做，這讓江白羽為之動容……也許，這就是母愛吧，能為骨肉奮不顧身，不計較利益，不計較損失，只管轟轟烈烈，一往無前去做。

    此時，江白羽真的很羨慕小凡，有一個痛苦，但卻幸福著的童年。

    秦瑛呆了一下，慌忙打開手鍊上的小鈴鐺，取出了那枚紫色的玉盒，裡面安靜的躺著一株寒冰烈焰草，但是，當打開紫玉盒時，秦瑛如遭電擊，呆立當場，嘴中呢喃的失聲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裡面的火靈丹呢？寒冰液呢？上哪去了？怎麼會不見了？」

    「什麼？」秦夫人瞳孔驟縮，連忙拿過紫玉盒定睛一看，的確已經沒了這兩種東西！失去它們，寒冰烈焰草即便給小凡吞下，也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秦夫人瞳孔渙散，有剎那間的失神，這東西沒有了，小凡怎麼辦？怎麼辦？

    秦瑛早已嚇得手腳冰涼，大腦一片空白，一股濃濃的自責在心頭像野草一樣蔓延，呆在當場，嘴唇蠕動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有小小的嬌.軀在不由自主的害怕的輕輕顫抖。

    江白羽有點尷尬，貌似，這還是他的原因。不過，相比於秦夫人跌落一個境界的辦法，江白羽有一個輕鬆得多的辦法，那就是用在秋韻身上的方法，用一顆妖丹作為容器，將冰火屬性導入進去，然後再以靈魂之力加以封印。

    相比較於秋韻體內的恐怖本源，秦凡身上的冰火屬性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不值一提。

    只不過，這個方法需要異常強橫的靈魂之力，普通人根本無法辦到，所以儘管這個方法原理很容易想到，卻不是每個人都能辦到的，要知道大陸上才多少靈魂強大者？即便是大陸唯一的五品煉妖師，要完成此事，也絕對夠嗆，對方是不可能冒著靈魂損耗極大的危險來幫助秦家的。

    「咳咳，夫人，我有一個辦……」江白羽出聲，他倒是不介意損失一點靈魂之力，反正睡一晚就彌補了，順便，在這個過程中他還能提前嘗試一下這種方法，以後在秋韻身上使用會更有把握。

    只是，清醒過來的秦夫人猛地一個激靈，慌張的從脖子上取下了一枚半紅半白的玉佩，這枚玉佩是隨身掛著的，上面還散發著她的淡淡體香。

    看到此物，秦瑛臉色驟變，失聲道：「娘！你怎麼把這東西拿出來了？這……這是你救命的東西啊！失去了它，你背上的虛無鱗片怎麼消除？你會死的呀，娘！」

    危急時刻，秦夫人母愛爆發，猛然抬頭，輕叱道：「現在還管我幹什麼？你過來，扶好弟弟，別讓他亂動！快！」

    秦瑛咬咬嘴唇，眼底終於開始滾落著淚滴，蹲下來扶著弟弟，嘴中則不住的發出顫音：「娘……這可是父親花了五年時間從二重天找回來的……整個二重天只有這一枚冰龍火鳳白玉髓了，沒有了它。娘活不過接下來三個月的！」

    秦凡此時勉強保持著清醒，望著母親將這東西都取出來了。死死咬著牙齒，堅決道：「娘！我不要！我死也不要！你要是給了我，我……我死給你看！」年紀尚小的秦凡，卻是非常明白此物對母親的意義，倔強的不肯吞服！

    秦夫人不怒而威，嚴厲呵斥：「你們都給我住嘴！娘自會有辦法！」說著，秦夫人一把打開秦凡的小嘴，不顧他的反抗。強行撬開其嘴巴。

    「娘~~不要……啊，不要，我不想娘死……嗚嗚嗚嗚……」

    儘管秦凡哭著求著母親不要這樣做，秦夫人還是義無反顧將她救命的白玉髓塞進了他嘴中，然後，在她玄氣的引導下，將其導入了體內。

    此物進去之後。秦凡的臉色明顯好看了許多，只是臉上仍舊陰晴不定的變換著紅與白，其體內的冰寒屬性依舊在不停交替。

    秦夫人擦了擦額頭的汗，略微鬆了一口氣，露出一絲欣慰的柔笑：「總算還來得及，接下來。需要尋找一個對玄氣控制很強的人，讓他用細微的玄氣來引導冰火屬性進入白玉髓中。」

    秦瑛緊咬著嘴巴，圓圓的眼睛含著淚水，帶著濃濃的悲哀之色望著母親。

    江白羽一旁默然，腦子裡則冒出巨大的疑問。秦夫人背後長了虛無鱗片？這怎麼可能？除非是長期接觸濃烈的虛無之物才會長出許些，秦夫人總不可能每天都觸碰虛無魔蓮吧？這讓江白羽覺得異常疑惑。

    不過虛無鱗片的確危險。一旦人類身上長了第一片，這幾乎等於宣告這個人生命的終結，因為很快，第一片鱗片會向身體的四面八方蔓延，當長出第一百枚鱗片時，身體會被虛無吞噬不見，化作一片虛無。

    而冰龍火鳳白玉髓則是一種很罕見的晶體，它對吸收空間之力好處很大，只要隨身攜帶，能很大程度遏制住虛無鱗片的蔓延，幾乎能遏制住五十年的功夫，而五十年後，秦夫人壽命也差不多到終點了，可以說，白玉髓就是她的生命，但在兒子生命關頭，她卻義無反顧捨棄了。

    這就是母愛麼？用自己的命，換兒子的命！

    江白羽默嘆一口氣，找個時間，幫幫秦夫人祛除虛無鱗片吧，雖然它的確很恐怖，可不意味著它無法被祛除，如此也算江白羽對秦夫人的一點小小補償。

    聽說需要一個對玄氣掌控很完全的人來引導冰火屬性進入白玉髓，江白羽不由微微一笑道：「秦夫人，不如我來如何？對玄氣的掌控，我想，我還是比較有自信的。」

    小凡性命暫時無憂，她憂慮的心情緩解不少，不由驚愕的抬起頭：「你？白羽，雖然你修煉殺生術，對玄氣的掌控一定非常有火候，但我需要的可並不僅僅是粗略的掌握，而是精妙到極致，不能有絲毫馬虎，只有專門修煉過玄氣操控的玄技，才能做到這一點，這樣的玄士，在皇城也只有十個不到而已，連我都不敢貿然對小凡引導。」

    江白羽自信一笑：「要不，我先輸入一絲玄氣到秦夫人身上試一試？這樣你就能感受到我對玄氣掌控程度了。」

    瞧著他自信的模樣，秦夫人恍然失神，她不明白江白羽哪來的這麼強大的自信，她可是已經很委婉的拒絕了，也很明白的說清楚了，這可是連她都辦不到的事。她更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好像所有的事他都會做？

    「好……吧，你試一下。」秦夫人只得讓江白羽試一試，讓他死心，說著，伸出了白皙的手腕，只要江白羽輸入一絲玄氣，當他操縱玄氣時，秦夫人就能感受到對方對玄氣掌控的精妙程度了。

    江白羽輕笑著一伸手，正要嘗試一下，背後一陣狂風呼來，酒皇帶著韓兆落下來了。

    韓兆嘴角噙著冷笑，臉上顯得異常興奮和自信，甚至忍不住狂笑了一聲：「哈哈……簡直是笑話，在我面前擺弄對玄氣的掌控？你知不知道，論玄氣的掌控精妙度，天涯閣一萬弟子，我排第幾？」

    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韓兆冷笑越深，望著江白羽的目光布滿了不屑：「一萬人中，我排第一！即便是號稱第一的天才，也甘拜下風！」

    江白羽略感意外，天涯閣那等地方，弟子都是萬里挑一的存在，而能在這些人中成為第一，可見韓兆對玄氣的掌控一定有其獨到之處，再聯想到此前，他施展彎刀時，對玄氣寒冰的掌控精妙程度，即便是江白羽也讚嘆過。

    不過，江白羽也有屬於自己的自信，聳聳肩道：「這麼說，我們找到了比試的方式了？」

    韓兆眼中瀰漫著濃濃的戰意，興奮的舔了舔嘴唇：「嘿嘿，還以為你聽了之後會不敢比試玄氣掌控呢。」

    江白羽目中迸射著精光，一縷風掀動著他的白衣，其臉上浮現著標誌性的笑容，九天明月般燦爛的微笑，刺眼非常，伴隨著他的聲音，耀眼全場：「那麼，我們開始吧，玄氣掌控的比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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