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
抵擋不住那股巨力的勁推,趙允初被震退,重重撞到牆上。【】
抹去嘴角溢出的血絲,他伸手在牆上用力一撐,縱身撲向姜銘,竟比剛剛的退勢還要快幾分,一副要拼命的樣子。
別管平時多麼淡然沉穩,多麼陰翳詭譎,他終究是個男人,一個剛二十出頭的男人,有怒有血!別管起因如何,若挨了打不曉得還擊,他也就算不得男人。
看到他狀若瘋狂的模樣,連慕容蘭心都有些意外——原來他也有控制不住的時候!
嘭嘭嘭!
拳爪腿腳相擊,兩個男人眨眼間已過數招,別管趙允初有多麼不甘,節節敗退的依舊是他。
他的功夫練的再好,也只是留作關鍵時保命的底牌,從來沒有想過以之與人爭鋒,他是玩腦子的!
而姜銘不一樣,他練功夫就是為了與人搏拼,征戰殺伐!所以莫說趙允初本來就比他稍遜一籌,就是功夫相當,也沒可能勝他。
除了這些,還有心態,趙允初是雙眼充血的怨怒,而姜銘則是凝練至極的冷酷!
目中所見,只余敵人,冷冽到不再有半分感情波動,心中所念,唯有破綻,平靜到不再有半絲漣漪盪起。
咣!
趙允初再次敗退,重重摔在地上,待他爬起想要再戰時,卻聽姜銘說道,「以己之短,於彼之長相較,是蠢貨所為!」
一句話說的他沒了再戰的念頭,並藉此找到說服自己的理由,既然上去也是找虐,何必非要自殘?以短擊長,智者不為!
「今日之賜,來日必定加倍奉還。」擦去嘴角的血跡,拉平身上的褶皺,稍稍整理一下,趙允初又變回了那個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
「你大婚之日,我也會去道賀的。」姜銘平靜的接道。
想到他和薛盼的關係,趙允初還未完全平復的心境又激盪起來,臉色鐵青,冷硬的道,「歡迎之至。」
「不送。」該說的都說了,姜銘便開始逐客。
趙允初看他一眼,轉身向外走,走到門口止步問,「剛剛為何提醒我?」
「我已經打爽了。」姜銘語氣里隱有一絲輕快。該出的氣出了,又不能真的把他殺了,再打下去又有什麼意義?
噶蹦!
趙允初捏了一下拳頭,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走到走廊盡頭,就看到葉名城和一個不認識的青年守在樓梯口,下面是一些探頭探腦的青年男女。
世上從不缺想看熱鬧的人!
「功夫不錯。」走過葉名城身邊的時候,蒙他誇了一聲。
「比你差點。」趙允初顯得很謙虛。
「那讓我揍你一頓怎麼樣?」葉名城一臉期待。
「提議不錯,可以改天再約。」趙允初說著,緩步下樓,一步一階,走到樓下時,他臉上又滿是那標誌性的微笑,若有若無,卻不會消卻。
「就這心性,同齡中可找不出第二個了。」錢西暮忍不住稱讚。
「麻煩你往這兒瞅。」葉名城指指自己,「剛剛那句,你不覺得虧心嗎?」
要沒第二個,他算什麼?
「咳咳。」錢西暮迴避這個問題,向走廊另一邊看去,「咱還是過去看熱鬧吧。」
「找揍這種事就不要拉上我了。」葉名城說著就往樓下跑,「我去找妞兒。」
「等等,你的僚機還沒起飛呢。」錢西暮緊跟上去。
他們這邊很歡快,新娘休息室的氣氛卻很壓抑,壓抑的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
「想對我說些什麼?」最終還是慕容蘭心先打破沉默。
「人無信不立。」姜銘的語氣比水還淡,聽不出哪怕一絲情緒。
慕容蘭心嘴唇輕抿,他的意思她懂,「還有呢?」
「沒了。」姜銘的要求看似並不多。
「就這樣?」慕容蘭心卻像是有點不滿足。
「已經夠了。」姜銘認為響鼓不需重錘,對於她,如果一句話還點不透,即便再有千句萬句,效果也是一樣。
慕容蘭心走近些,秀氣的臉蛋微揚,「本以為還有一記耳光的。」
姜銘望著她,「合作夥伴用不到。」
這一記,真疼!
慕容蘭心咬著嘴唇,偏轉了頭,任一絲嫣紅從唇角滑落。
自取其辱,怨不得誰!
「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慕容劍心這時才逮著機會說話。
姜銘走過去,抓起她的手腕,搭指去探,嘴上卻道,「小孩子家家,不要打聽那麼多。」
慕容劍心嘴巴一扁,不服氣的問,「你又比我大多少?」
姜銘不予理會,耐心探查,過了一會兒,臉上溢出輕鬆笑意,「沒傷到內里,休息兩日,好好調養一下就沒事了。經此一戰,你要牢牢記住,不要和人硬拆硬架,對你沒好處。」
「又來說教。」慕容劍心不滿的撇嘴,「你還沒回答我剛剛的問題呢!」
「哥哥永遠比妹妹大。」姜銘摸摸她的頭,給她一個答案。
「想當我哥哥,那就教我實用的功夫。」慕容劍心嘴巴一翹,小手一伸,一副討要模樣。
姜銘看到,心神一陣恍惚,隨即乾咳兩聲,「咳咳,過兩天教你,這幾天比較忙……哦,對了,我還要去招呼客人。」他根本沒東西可教,此時不溜,更待何時?
待他急急的躥了出去,慕容劍心才輕笑一聲,「好爛的藉口。」說完回頭看姐姐,「你不該跟我說點什麼嗎?」
「我也想這麼問你。」慕容蘭心輕輕嘆息,「可惜現在不是時候。」
兩姐妹一起沉默,有些事兩人自己都沒想明白,又有什麼好說?
姜銘跑到外邊,被薛盼截個正著,「你真想在我的婚禮上做點什麼?」她要問的自然是姜銘會對她做什麼。
別說已經聽到她磨牙的聲音,就是沒有,姜銘也會如實告訴她,「我氣他而已。」
對這個答案還算滿意,不過薛盼還是不放心的問,「是說話氣他,還是做點什麼氣他?」
姜銘微笑看她,一點都不心虛,「效果已經達到了,你說呢?」
「好吧,信你一次。」薛盼真正放心了。
看她如釋重負,姜銘笑笑,「真不知道有什麼好擔心的,就算我想做什麼,你也不會配合的。」她的人品,他信得過。
「說是這麼說,想是這麼想,可我也不敢保證,真的事到臨頭,我又能有多少力氣抗拒你……唉!」薛盼輕嘆,「所以到時候你給我規矩點。」
「放心,我不姓趙。」姜銘保證的時候,還不忘損人。
薛盼輕笑,「說來奇怪,你怎麼學會氣人了?」
「因為我被氣到了,氣的想殺人。」姜銘告訴她,理由就是這麼簡單。
噗!
薛盼笑出了聲,「哈哈,看來是我高看了你,還以為你真的能大方到一點氣都不生呢。」
看她幸災樂禍,姜銘無奈的翻個白眼,「我又不是聖人。」
薛盼眼珠子一轉,笑眯眯的看著他,「既然不是聖人,那我們找個沒人的地方,做點有意義的事吧。」
「有意義的事?」姜銘一時沒聽明白。
「少裝傻。」薛盼嬌嗔一聲,然後假著嗓子嗲嗲的道,「估計今晚新娘的床你是上不去,所以我的給你留一半,反正新娘伴娘也差不多,而且更刺激哦!」
「刺激你個頭。」姜銘打個哆嗦,戳她額頭一下,「今天已經夠亂了,你就別再添了。」
「可是我忍不住嘛。」看著他臭臭的表情,薛盼抿嘴一笑,「好,我不鬧了,那你能再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姜銘稍稍離她遠一些,小心翼翼的開口,「說。」
「剛剛那兇狠霸道的一拳,你是為了誰?」問出口後,薛盼似乎想到什麼,又加一句,「兩個選擇,姐姐還是妹妹?」
「都有。」姜銘和稀泥。
「騙子!」薛盼不信。
「姐姐。」姜銘改口。
「大騙子!」薛盼更不信了。
「妹妹。」姜銘就想知道她還能說什麼。
「我就知道。」薛盼滿意了。
「……」這種答案還有可信度嗎?姜銘實在是無語的很。
「把你這副鄙視的表情收回去。」薛盼橫他一眼,「我知道你也不知道為了誰出手那麼重,可是我知道。」
你在說什麼?
姜銘根本就沒聽懂,薛盼也沒就這個話題再繼續,下樓之後還和他分道揚鑣了。
姜銘知道她吃不了虧,便任她去了,他則去招呼一些相熟的朋友。等慕容蘭心收拾停當下樓,他們便在父母的帶領下,跟一些長輩問安致謝,這一忙就忙到晚上十點多,所有賓朋才陸陸續續離開。
送完客人,已經是一個小時後,可他們還是不能休息,照老爺子的吩咐,他們得趕去新居,度過他們的新婚之夜,既然已經開始折騰,總不能虎頭蛇尾不是?
對此兩人都沒脾氣,除了相視苦笑一下,唯一能做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趕往新居,因為第二天早上,他們還要過來給長輩請安。
比他們更鬱悶的是慕容劍心,她想跑沒跑成,讓兩人死死看住,最後被押上車子,同他們一起趕往新居,她真想大喊一聲——我不想鬧洞房!
然而她拒絕的權利,卻被無情的剝奪了,何其倒霉!
「頭兒,婚禮結束了。」坐在車子裡,看他們車子遠去之後,聞心瀾拿起對講機匯報。
「知道了,明天再讓他逍遙一天,後天便把他帶過來。」王鐵軍吩咐一聲,又問,「我做的是不是太不人道了?」
「他會感激你的。」聞心瀾輕嘆一聲,「你現在把他叫走,他會更感激。」
「……」
遭人恨的事情不能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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