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與莊姜不合,但不得不承認這個人的確無愧乎財神閣左右手的身份。
手段的確是陰毒,狠辣,卑鄙,但有效也是有目共睹的。
只不過......
「或許我們的確能殺掉少君,但還是得不到高唐鏡」,
「我已經搜尋過了,高唐鏡並非如你們所說的那樣在太常殿中,沒有人知道少君把它藏在了哪裡」,
他聳了聳肩,道:「除非,你能擒下他,讓刑部的人對他嚴刑逼供」,
雖是這麼說,但他也知道想要生擒少正冶是不可能的,就算他們人多勢眾,高手如雲,仍是不可能擒住那個人。
莊姜淡淡一笑,道:「高唐鏡的事不勞公子擔心,我已知道它不在太常殿中,也知道它在哪裡,雖然還不十分確定,但至少也有七分把握;你們要做的是待少君來時千萬不可留手,否則,稍一掉以輕心死的可能就是你們了」,
她說的是「你們」而不是「我們」,顯是自己已立於不敗之地。
青年與她共事已久,自是了解她的為人,話語中的漏洞也敏銳地捕捉到了,不由得嘿然一笑,道:「即便當真殺了少君,取得高唐鏡也是後患無窮,莊先生知道他來自弇山」,
戲謔的目光自眾人身上一一掃過,道:「也正是因此,我們此次行動連一個像樣的殺手也無法調動」,
弇山這個名字尋常人或許不曾聽說過,但凡是有一些底蘊的世家子弟都對這個地方有些了解;無論是《列子·湯問》中記載的那個弇山還是後世那個憑藉機關傀儡,精巧殺器就能控制黑榜的可怕勢力,對他們來說都已足夠神秘。
此次行動那些收錢殺人的殺手更是用行動告訴了他們什麼叫做「一朝興起,殺人無算,獨不犯弇山」。
財神閣兵部也是專一培養殺手的地方,前後也已經有了二三十年的光景,玉部花費重金打造出天地玄黃四級殺手,但終究難以與黑榜相比。
財神閣每逢有大動作時,總是會花費重金請來黑榜上的殺手,那些殺手俱都身價不菲,但使用起來也只有一個字—值。
兩個龐大勢力的對決,殺手不見得能扭轉乾坤,但卻總是能給對手一個出其不意。
只是這一次他們無論花費多少都請不來哪怕一個黑榜上的殺手,也正是因此莊姜才會調來兵部地字第二號殺手卓青峰,還有一些草草訓練出來,難堪大用的殺手。
卓青峰皺了皺眉頭道:「我財神閣不見得每次都要調來北域的殺手才能成事,兵部殺手的手段不見得就比黑榜上的人差了」,
同為殺手,又是兵部地字第二號的人物,他對黑榜自然心存不服。
莊姜道:「不錯,此番無論如何,少君都已敗定了」,
青年將垂在肩上的髮絲曲卷在手指上,道:「莊先生莫要想岔了,戲城存亡與否並不重要,少君卻可敗而不可殺」,
「弇山非同小可,當初的蘇家是被蒙在鼓裡,不知道他是來自弇山,否則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出那樣的昏招;現今我財神閣是比當年的蘇家強大百倍不止,但若是為了一個高唐鏡而得罪了弇山,那是賺是賠可就真是兩說了」,
莊姜凝眉道:「公子,我此番受命前來只是為取高唐鏡,少君是死是活,戲城是存是滅並不重要,至於是否會得罪弇山,那不是你我要考慮的事」,
青年托著腮想了想,旋即哈哈一笑,道:「是了,閣主他老人家已經在仙人境停留很久了,遲遲無法得窺天道,達到天人合一的大境界,傳聞只有高唐鏡才能助他老人家踏出那一步,難怪你寧可招惹弇山也要取得高唐鏡」,
江山一統,天下大同的理想,終究是比不上他一人的榮辱。
不知為何,莊姜臉色微微一變,道:「公子僭越了」,
青年擺了擺手道:「好吧,你們要殺少正冶,殺了就是,卻不知閣主他老人家什麼時候能到?」,
此次行動,手指尊字令的那一位將親至戲城,他和莊姜都是知道的。
只不過他們知道的也僅僅是這一句話而已,至於那人何時會來,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財神閣中有機會見到尊字令的人屈指可數,號稱左右手的莊姜也未曾見過他的真容。
莊姜並沒有回答他,只是眉頭輕輕凝起,一股陰冷冷的氣息忽然間湧來。
這寒意如微風,如春雨,並不強烈,但甫一出現就充斥在店裡的每一個角落,寒氣侵肌透骨,在座的一眾高手頃刻間就感覺從頭涼到了腳。
戴著白狐面具的青年也吃了一驚,偏過頭,看向莊姜的側後方,那個坐在角落裡的人。
那個人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坐在那裡的,也許是突然出現的,也可能他一直都坐在那裡,只是她沒有說話,甚至沒有什麼動作,連身上氣息都完全斂去,就這麼隱於黑暗中,所以連他也沒有發覺這個人的存在。
她和自己一樣戴著一張面具,但不是白狐面具,而是一張極其精巧的梅花面具,梅花的葉一隻延伸到她的耳邊。
她是個女子。
一定是的,男人不可能有向她那麼細的腰身,那麼細,那麼白的手指,那麼光潔的腳踝,還有...那麼動人的風姿。
事實上她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間或將手指搭在腿上,初次之外並沒有其他的動作,但不知為何青年始終覺得,她一定是個極美極美的女子。
只是寒梅面具下的那雙眸子實在太冷,無論誰見了都會本能地縮一縮脖子。
那如跗骨之蛆般的寒意便是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
青年情不自禁地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想要驅逐身上那揮之不去的寒意。
之前對上少正冶也只是覺得不敵,自保之力還是有的,但這個女子卻讓他連一點兒反抗之意都提不起來。
心中訝異非常,莊姜等人顯然知道這女子的存在,但卻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對方的身份顯然是非比尋常。
難道是最上層的「無名之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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