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有水珠自岩壁上滴落下來,恰好落在寬大的佛衣之上。
佛衣和青衫連在一起,衣袖部分系在一起,其餘部分則被撐起立在地上,遠遠看去好像是一座小篷子。
柔和的晨曦透過縫隙灑入袍衣之內,正落在少女光潔滑膩的身軀和嬌俏嫵媚的臉上,她靜靜躺在陸鴻的懷裡,臉上有幾抹紅暈,纖長的手指卻始終與他緊扣著。
她的側臉看起來美極了,細細彎彎的眉梢,柔柔媚媚的眼角,唇不點而紅,只是身子顯得單薄了一些;她看起來還有些稚嫩,卻恰如含苞待放的花兒一樣,那將發而未發的風情顯得格外誘人。
昨晚她柔若無骨的身子好像蛇兒一樣纏在他身上,花毒之下繾綣悱惻,極盡纏綿,雖有無盡春意卻沒有看清她的臉,知道這時才有機會好好看一看她。
「阿唯......」,
陸鴻雙手輕輕環住她的腰身,動作緩慢而輕柔;她知道女孩子初經人事之後最需要這樣的溫存。
雖然他們的一切都那麼突然,那麼倉促,但占了便宜的始終是他,他不會吝嗇這一點微不足道的溫柔。
「陸鴻」,
阿唯也輕輕喚他一聲,仰起頭凝視著他的眼睛,仰躺在他的臂彎里,藕臂勾住他的脖子。
這個女孩子不是一般的大膽,昨晚如此,現在亦是如此。
陸鴻笑道:「你是南疆的人?」,
阿唯點頭道:「是」,
旋即展顏笑問道:「是不是和你們關中的女孩子不一樣...就是...恩...不知羞恥?」,
「唔...恩......」,
她這麼問陸鴻倒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想了好半晌才道:「這樣...也挺好啊」,
阿唯笑著輕輕錘了他一下,道:「陸鴻,你相信緣分嗎?」,
陸鴻想了想,點頭道:「相信」,
這世上有許多東西都虛無縹緲,令人捉摸不透,但卻誰也否定不了,譬如緣分,譬如因果;陸鴻不相信裝神弄鬼的那一套神術,也極少求神拜佛,但對緣分卻是深信不疑的。
在他生命中所遇到的每一個人都不是無緣無故的。
阿唯的小手與他的手掌輕輕合在一起,連同那已經結了疤的咬痕都吻合在一起,她輕聲道:「依佛宗所言,每一個人來到世上,他所遇到的一切,小到一片葉,一朵花,大到一個人,一座城,他所遭受的一切,無論是喜怒哀樂,是苦難還是快樂,都是有意義的,這世上從來都沒有無緣無故的人,無緣無故的事」,
「你我之間的緣分也早就是前塵註定了」,
陸鴻輕撫了撫她如瀑的長髮,笑道:「我險些忘了,你是個小尼姑,對於緣分,因果那一套不僅僅是深信不疑,更是塗毒甚深了」,
阿唯笑道:「我們的佛和你們關中的佛才不一樣,雖然同是出家人,但修行的法門是不同的,我們沒有那麼多清規戒律,修行的人也是可以有愛欲,可以成家的;而我們歡喜佛一脈本就要找尋一個...或很多雙修的道侶」,
說到這裡她突然調皮地笑了一笑。
「很多......雙修的道侶?」,
陸鴻不由的愕然地看向她。
阿唯眨了眨眼睛,道:「是啊,有些東西本就是只嫌少,不嫌多啊,如同錢財,如同.....」,
她沒有說完,眼神卻格外的狡黠。
見到她眼中那狡黠的光,陸鴻立時明白過來這個小姑娘在戲耍他,他輕聲一笑將她撲倒在地,「兇狠狠」地道:「小尼姑,你不許再找其他道侶」,
阿唯眨了眨眼睛,道:「為什麼?」,
陸鴻道:「不為什麼,就是不許」,
阿唯道:「那我是你唯一的一個雙修道侶嗎?」,
「你...我......」,
陸鴻忽然說不出話來,她當然不是唯一的一個,不是第一個,甚至不會是最後一個。
阿唯輕嘆了口氣,道:「你們男人啊,就是只能占別人的便宜,不能讓別人占你們的便宜,你說,憑什麼呢?」,
陸鴻皺了皺眉,什麼也沒說,只是起身悶悶不樂地坐在一旁。
阿唯也理了理頭髮,起身坐在他身旁,滑膩的手臂又勾住了他的脖子,輕輕的在他耳邊吹了口氣,笑道:「陸鴻,你生氣啦?」,
這個南疆的小姑娘著實是與關中的女子不同,沒有那種羞澀,也沒有那麼多扭捏,但在感情上卻看的比誰都清。
陸鴻搖了搖頭,道:「沒有」,
阿唯笑道:「那你怎麼不理我?」,
陸鴻道:「不高興,不開心」,
「不高興,不開心,那不就是生氣了嗎?」,
陸鴻:「......」,
他索性轉過頭去,嘆了口氣道:「你總不能讓我開開心心的告訴你,你可以離我而去,再去找一個...或很多的男人去和你雙修吧」,
「是因為喜歡我,捨不得我,還是因為男人的尊嚴?」,
陸鴻忽然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入懷中,看著她嬌俏而嫵媚的臉一字一頓地道:「既因為喜歡你,捨不得你,也因為男人的尊嚴」,
阿唯定定地看著他,道:「陸鴻,今天只是我們認識的第二天」,
陸鴻道:「昨天是我們認識的第一天,還不是......」,
他沒有說完,但阿唯自然知道他想說的是什麼,昨天是他們初次見面,她就因花毒稀里糊塗的失了身,這所謂「認識的第二天」又算得了什麼?
她臉上不禁一紅,道:「所以...你會珍惜我嗎?」,
她雖是初經人事,但並不是少不更事的少女,知道一件東西的價值不止在於它的本身,也在於得到它的人在得到它之前所付出的那份努力,一個人經過千山萬水,千重百難才得到一塊石頭,就算那塊石頭再怎麼普通在他眼中越會變得不同尋常;一件玉器就算再怎麼珍貴,若是得到它的人毫不費力也不見得就會珍惜它。
陸鴻緊緊地抱著她,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當然會珍惜你,關中與南疆風俗不同,有一些繁瑣的禮節我也不喜歡,但卻不得不認同,就如婚書所言,喜今日赤繩系定,珠聯璧合。卜他年白頭永偕,桂馥蘭馨,這般美好的祝願不是送給什麼雙修的道侶,而是送給承載著歡喜與痛苦,敬重和責任的家,我陸鴻可以不珍惜任何東西,但卻絕不會不珍惜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和與我朝夕相處,睡在我枕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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