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魔攜香後傳 第三冊·齊心共攀雪山巔 第七十回 大雪山

    在大部隊前往大雪山神女峰之前，薛燕配合韓夜將現有的人員做了一番安排。

    除既定的夜夢燕星玉五人外，金秋之神蓐收、痴地魔尊水落櫻、三霄娘娘、清源妙道真君夫婦、洪錦龍吉夫婦以及擁有一半九天玄女靈力的金靈分身，均是此戰主力。

    而對大雪山區域有一定了解的妖主地仙和仙派掌門則負責認路、殿後、輔助，他們分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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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英宮掌門藍無瑕及夫人朱瑾、長老江無缺；

    武當山掌門一航道人及戀人羽霓裳；

    龍虎山少掌門張子陵及慈航庵聖女妃暄；

    天刀堡少堡主竇仲及天刀老人女兒玉致；

    碧玉堂掌門月寒散人及座下號稱「雪寒雙劍」的水靈素和李徽音；

    巢湖湖神兼任居巢國長老的巢湖太姥；

    南海鮫人一族妖主滄浪、毒沼界現任妖主霧蟾；

    三千年桃樹精千里眼桃高明、三千年柳樹精順風耳沈高覺；

    最後，當然是無論如何都要跟隨司徒雲夢去報仇的雛鷹怪小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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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往大雪山的一行人，合計三十三之數。

    按理說，此番進軍大雪山，如果單單只對付成為迦樓羅的金翅大鵬，那麼夜夢燕星玉五人肯定夠數了。

    但根據巢湖太姥給的線索，金翅大鵬後頭還有個金剛明王在金翅大鵬之上，那就難免一番惡戰。

    且不論這金剛明王與乾闥婆、緊那羅合體而成的飛天幻後孰高孰低，光聽名字都知道這廝耐打經磨，只消眾人斗上個百來回合，那麼暗天教主殷釋天又該現身了。

    但韓夜並不希望這時候和殷釋天再打照面。

    如果真想腳踏實地地為民除害、替小英報仇，韓夜只能以數倍於敵人的兵力閃電襲擊大雪山鳥神壇！

    但同時，韓夜和薛燕也不希望暗天教趁我方主力出擊、內防空虛之時來韓宅劫寨，令眾人首尾難顧、投鼠忌器。

    所以，留在韓宅的眾位英雄，韓夜和薛燕也細心做了一番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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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天玄女的主身繼續親自帶司徒雲夢的娃兒，居於天上韓宅，並將自告奮勇假扮小師弟的太平鎮小童蔣秋冬變成了另外一個韓千里，放在原先的韓宅里給大家「照料」；

    紫天三仙女紅兒、青兒、紫兒陪著九天玄女在天上韓宅照顧韓千里，並釋放折光之術令日光和月光可以穿過天上韓宅直接灑落到太平鎮，如此，天上韓宅就近乎隱形了；

    施展出神蹤疾影步的星辰也變出一個分身，憑藉神目之力在天山韓宅放哨，以便於提前通知眾人；

    而三公九卿、蒼山眾俠則在韓宅守著司徒雲夢的弟子們，包括「照顧」蔣秋冬扮作的韓千里；

    留仙秀才、五可、玄鬼、書中仙、桃芊芊、槐七七和柏飛飛則住在地下韓宅，時刻關注著韓宅地底數十里之內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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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也不是沒有人離開隊伍。

    大力牛魔王就帶著玉面狐狸先行回去了，因為他擔心再不回去一趟，他的夫人鐵扇公主得知他沒叫自己來長樂苑幫忙，將大發雷霆！

    而鐵刀犬王、四陰帥、陸判、黑白無常則被韓夜安排去鬼界黑暗地獄四周盯梢，韓夜叮囑他們圍而不攻、切勿冒進，一有情況立刻匯報。

    鐵刀犬王笑稱駙馬多慮，因為他素來不是衝動冒進之人，有鐵刀犬王帶著眾鬼，一定會等到韓夜順利剿滅鳥神壇、過來鬼界後，再另做行動

    精心部署過後，韓夜等三十三人便乘坐銀雕飛往遠在西方的大雪山。

    大雪山相距太平鎮足有五千餘里，途徑蜀山。

    出於信息互通以及對恩師的尊重，韓夜決定將目前暗天教事件的進展向蜀山掌門守正作一個簡要的匯報。

    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了蜀山的太極殿中。

    隨後，司徒雲夢便率領一眾神仙妖魔向守正行禮。

    所謂「夫唱婦隨」，到了現如今，並非丈夫讓幹什麼妻子就幹什麼，而是妻子疼愛丈夫、自願跟隨幫襯丈夫，最終使得夫妻平等和睦。

    所以司徒雲夢也沒想那麼多，只覺令韓夜面上有光的事理當順手為之。

    而受到九天玄女、蓐收大神、三霄娘娘、女魔尊水落櫻等人行禮，守正自然是受寵若驚。

    要知道，徒弟和徒媳等人去里蜀山之前，還只有崑崙仙派的道友前來助陣；

    沒想到剿滅樂神壇後，隊伍竟然一下子就龐大到六界頂尖高手齊聚，這場面也不遜於當年一起打盤古之殤了。

    而對韓夜來說，師父如父，愛妻跟著自己喊師父叫「守正師父」，讓她的跟隨者也不得不尊敬守正，確實給他大大長了一回臉。

    就算平時表情冷淡的韓夜，也難免露出幾分喜色。

    薛燕在一旁挖苦道：「瞧把你給美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人家在叫你師父、叫你道長呢！」

    韓夜喝了一口梨花美酒，還擊道：「本門掌門受到禮遇，我難道不該高興嗎？高興是正常反應。」

    「倒是你這個洛陽薛女俠簡直不可理喻！」

    「別忘了你也是蜀山弟子，是聖書醫仙的關門弟子！我師父也是你的掌門師叔！咱倆份屬同門！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居然還想滅自家威風？」

    薛燕雙手環於身前不屑地道：「每次和你這呆瓜爭辯幾句，你總要把格局弄大！姑奶奶只是看不慣你沾小夢夢的光，你瞧你，又是什麼自家啊、同門啊，把姑奶奶也一併框進來說事，沒趣得很！」

    韓夜冷諷道：「沒趣你還尋著我挖苦？不能幹點別的？」

    「我！」薛燕哭笑不得，雙手兀自環於胸前哼了韓夜一聲，似乎想說：姑奶奶不挖苦你幾句渾身不自在。

    夜、燕二人這邊還在鬥著嘴，司徒雲夢那邊已經行完禮並一一向雙方介紹完畢。

    守正暗自替徒弟韓夜高興，覺得他娶的媳婦兒是越來越強大了，連帶著蜀山和里蜀山在仙妖兩界的聲勢也得到進一步壯大，真可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事實上，蜀山派不單單是面子上壯大了，里子也沒差。

    當年司徒雲夢把靈力分給六界時，總想著蜀山是丈夫所在的門派、又為六界犧牲了大批精銳，所以情不自禁就多分了點靈力給蜀山派。

    這就導致蜀山派即便不再有盤古之心作為鍊氣源頭，卻依舊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單看硬實力：

    現任掌門守正道長與常態韓夜以及全力施為的藍無瑕一樣，靈力已達滄海之境巔峰，介於天仙與玄仙之間，光是他的修為就已經超越了其師父太和長老。

    除掌門外，眾元老及弟子身為仙界第一大派門徒，感念師恩、心懷天下，也均是奮發圖強——

    清玄修煉至與他師父長風一樣的滄海之境，並繼承了長風的無塵劍；

    玄穆修煉得比他師父元雲更強，已隱隱要突破至滄海之境了，並且他還能熟練使用上任律德長老守真的困魔砂；

    玄陽天賦異稟，與清玄一樣修煉至滄海之境、靈仙境界，一身的金剛護體神功再無破綻！

    而清元、淨真與淨寧也相繼修煉到了至仙水準，清元雖然在靈力上略高於淨真、淨寧，但淨真和淨寧卻分別承襲了上任長老真火葫蘆和化水鈴，清元與他二人其中一個放對鬥法也是勝負難料。

    同時，又因為崑崙八派至今未合併、且各掌門由衷佩服蜀山犧牲本派化解六界危機之義舉，再未想過與蜀山爭第一

    因此，蜀山無論名望還是硬實力，仍居仙界三十六洞天之首！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

    或許太和、長風、元頤、元雲、守真和蒼月做夢都想不到，他們的犧牲會為後世換來一個更為強大鼎盛的蜀山派！

    待司徒雲夢介紹完六界各路神仙妖魔後，守正這才端正立於太上老君的神像前，雙手背於身後對眾人道：

    「既然各路英雄同心一致、共伐邪教，我蜀山派自然也是責無旁貸。」

    「敝徒、敝師侄與薛女俠固然神通廣大，能代表蜀山懲奸除惡，但仍不足以表明敝派除惡務盡之決心。」

    說到這裡，韓夜總算明白了師父守正的意思。

    之前雖然韓夜叮囑過守正不要安排蜀山弟子去長樂苑，那也是因為韓夜當時勢單力薄，自知不能照顧眾人周全；

    如今我方陣營中能人異士已經不少了，光是九天玄女、三霄娘娘這些女神女仙都能庇護較為弱小的友軍，那麼蜀山這些師兄弟們一同出師，既能壯大聲勢，還能讓他們多加歷練、開開眼界。

    並非壞事。

    是故，韓夜這次沒有拒絕守正的好意。

    於是乎，守正一次性將清玄、玄穆、玄陽、清元、淨真、淨寧都喊了出來，並命他們一一向客人們行禮。

    清玄是清字輩弟子當中最強之人，他身著玄色道袍、不修邊幅，發須花白、明眸生光，渾體縈繞著一股白霧狀的仙氣，那正是將玄元心法修煉至滄海之境方能顯現出的形態。

    玄穆則是玄字輩弟子當中資歷最深的一位，他個子高瘦、發須斑白、不怒自威，身穿一襲墨色長袍，神情姿態與上任律德長老守真倒頗有幾分相似。

    玄陽依然是濃眉大眼、表情木訥，但所穿衣服已從普通弟子的裝飾演變成了元老的裝飾，橙黃色的道袍難以遮掩他那高大健碩的身軀，當然，他看司徒雲夢的表情還是像從前那樣直直的、愣愣的，未曾改變過。

    即便韓夜了解這位師兄其實只是生性純善，即使韓夜明白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被別人這麼盯著自己的愛妻看，他也不免會心裡頭略有一絲不快。

    司徒雲夢有兩年多沒見玄陽了，但能感覺玄陽還是那個願意保護大家的傻小子，於是微笑頷首道：「玄陽師兄，兩年多沒見了，可有道侶？抑或是心儀之人？若是暫時沒有，我可以為你引薦一二。」

    司徒雲夢無論何時都不希望丈夫韓夜不自在，所以她想好了怎麼處理和玄陽的關係，既不失禮數、也可令玄陽時刻保持距離。

    別說玄陽這兩年或許有了道侶，即便他沒有，以司徒雲夢現在的女性人脈要介紹一個很難嗎？

    但沒想到玄陽卻摸了摸後腦勺，直截了當地說：「仙女，要說心儀之人，那還是只有您。」

    「但您放心，從小我修的就是童子功，以後也沒想過破功」

    「只要您和韓師弟過得好好的，我也知足了，沒其他想法，嘿嘿！」

    說著說著，玄陽又靦腆地笑了。

    君子發乎情、止乎禮，這也是司徒雲夢並不討厭玄陽的一個原因。

    薛燕見司徒雲夢很努力在消除韓夜內心的不快，而韓夜卻仍然有點介意，她就忍不住用胳膊肘撞了一下韓夜的腰，傳音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愛慕你老婆的人能從蜀山排到南天門去！有什麼不爽的！」

    說著，薛燕指了指站在淨真旁邊的淨寧：「要說愛慕你的人，那也是一大堆呢！淨寧不就是嗎？人家小夢夢說你什麼了嗎？」

    說到淨寧，她是最早愛慕韓夜的蜀山女弟子了。

    她也曾像薛燕一樣同情過韓夜的身世，也曾多次親眼見證過韓夜的英雄氣概，她甚至覺得，哪天她情不自禁了，她也甘願為韓夜擋刀子、揮灑熱血。

    但她自認不如司徒雲夢美麗而強大，自認不如薛燕隨韓夜出生入死、披肝瀝膽。

    就連薛燕都未能成為韓夜的妻妾，那她淨寧又能算什麼呢？

    所以，當韓夜做了父親後，淨寧默默祝福韓夜成家立業，而她也放下了對韓夜的執念，能靜下心來與青梅竹馬的師兄淨真雙修。

    自此，師兄妹二人漸入佳境、剛柔並濟、進步神速，一躍成為了蜀山弟子中的佼佼者，並成為了實實在在的夫妻道侶。

    得悉愛慕自己的人有了好歸宿，韓夜終歸是心情舒暢的，去蜀山賀喜的時候和淨真喝了不少酒。

    對很多男人而言，美女如雲、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固然是好，但對韓夜而言卻是一種負擔，韓夜更有興致去研究司徒雲夢身上和內心的一切，沒空婉拒他的愛慕者

    現如今，淨寧看韓夜的眼神依然很柔和，但不再如同少女般憧憬。

    她仍舊身著淺藍花邊道衣，秀髮微卷、冰清玉潔、溫善可人，但因為水靈力修煉到更上一層樓，她身上散發出的陰柔之氣是初見韓夜時的十倍有餘了。

    而淨寧身旁的淨真也依舊身著深紅道衣，長發披散、面容白淨、舉止儒雅，比起從前，他身上散發出的火靈力亦是更為雄厚，令三丈之內的眾人都能感覺到他的溫暖。

    韓夜看到這對師兄師姐日子過得更好了，由衷為他們感到高興。

    兩年的時間不長也不短，韓夜和司徒雲夢的愛慕者也相繼成長了。

    念及於此，韓夜看向司徒雲夢，司徒雲夢也睜著瀅瀅玉目看向了這邊。

    歲月靜好，相視一笑。

    而這時，清元也和師弟韓夜禮貌地打了個招呼。

    他還是那個花甲老人模樣，身著一襲青綠道衣，長須烏黑、束髮花白、腰配碧劍、面色謙和。

    儘管清元比較收斂，在場之人能很清楚地感覺到，此子的實力亦已不在前任蜀山長老之下了！

    而一航道人、羽霓裳、張子陵、竇仲等不常與蜀山接觸的仙派武俠人士，看過蜀山精銳力量後更是一陣驚訝。

    須知，藍無瑕是多番奇遇加上自身不懈努力才達至地仙巔峰實力，而一航道人、羽霓裳、張子陵也不是沒有得到過仙武機緣；

    但蜀山精銳弟子裡隨便挑一個就擁有武當山、龍虎山、天刀堡等仙派掌門的靈力，足見仙界第一大派的名頭絕不是自封的！

    如此，清玄、玄穆、玄陽、清元、淨真、淨寧六位蜀山精銳也一併加入了出征大雪山的隊伍。

    韓夜一行人也因而增加到了三十九人。

    而後，在守正的多番叮囑下，韓夜率隊趕往大雪山。

    司徒雲夢眼見銀雕背上愈發擁擠了，她提醒薛燕：「燕兒，你不是能將暗器變大、法寶增量嗎？為何不試著把雕兒也變大一些呢？」

    薛燕頓覺司徒雲夢提醒得很有道理，畢竟以前都是和韓夜、韓玉等人執行任務，一下來了這麼多人乘雕，讓他們單獨飛行顯然也不合適。

    於是，銀雕在薛燕的能力加持下，體型也比以往增大了一倍，恰如一隻銀光閃閃、映射輝光的大鵬，搭乘三十多人也是輕而易舉了。

    韓夜立於雕首，俯瞰雲海，陷入了沉思

    就在剛才閒談之中，從師父守正和蜀山同門這裡，韓夜又得悉了另一個令他感到不安的消息：

    鎖妖塔里的鎮獄明王近日已不見蹤影！

    而鎮獄明王失蹤之前，神界特派鎮守鎖妖塔的仙童——天心童子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聯想到巢湖太姥提及的金剛明王，韓夜有個大膽的想法：

    莫非暗天教主殷釋天手底下不止一個明王？

    而鎮獄明王本是公報私仇、投機倒把的奸險小人，恰好能為殷釋天所任用？

    如果這個猜想成立，那麼，殷釋天座下究竟有幾個明王？

    作為明王之一金剛明王到底有多強？

    鎮獄明王如果也已歸附，他又被強化至何種程度？

    會比三重天外神力的摩呼羅迦甚至合體而成的飛天幻後更強嗎？

    非但是敵方實力問題，朱羽雕後的案子和敵方重要情報也同樣為韓夜所關注：

    朱羽雕後能夠忍受極度的屈辱與昔日愛人、滅族仇敵再行交歡，那她一定不會輕易死去或許，她還活著？

    方圓五千里的大雪山里，還藏著殷釋天作為聖典教調停使者去往天竺時的秘密，韓夜很想知道殷無忌當初是如何認識佘芷並相愛的，因為他隱隱覺得，這是將來戰勝暗天教主的重要線索

    而這一切，都只能等到了大雪山後，方能解開謎團了。

    韓夜想著想著，忽而感覺有一縷素衣倩影在悄然靠近，而後面頰上微微一暖。

    那是柔柔紅唇的觸感。

    接著，他的半邊臉便留下了源源不絕的清香，揮散不去。

    韓夜轉頭一看，明艷若蘭、如夢似幻的司徒雲夢正用感激的目光盯著自己看。

    原來，是嬌妻心懷感激地忍不住親了自己一下。

    「她怎麼突然這樣？」

    有時候男人不明白女人為何會突然感動，也不明白女人為何突然會對他說那一聲「謝謝」。

    但司徒雲夢就是說了聲謝謝。

    「謝謝夫君。」司徒雲夢飄然若仙地回到了韓夜身後的隊伍中，與薛燕一起歡快地唱起了歌，歌聲帶動了三霄、敖慧心、龍吉公主等女仙，令這趟遠征也變得不那麼單調。

    其實，司徒雲夢當然會感激韓夜。

    一個女人從頭到尾愛上的男人，也從未令她在感情上受過半點傷害，自青梅竹馬到舉案齊眉、比翼偕飛

    韓夜做到了！

    尤其是當司徒雲夢一次次聽到身邊發生的事，不是男人負心薄倖、始亂終棄，就是女人心猿意馬、放縱情慾，似乎沒有過幾樁美滿的婚姻，她就既感激韓夜、也感激薛燕。

    而夜夢二人的孩子韓千里，也不必像小英這樣小小年紀就得在父母這一輩的愛恨情仇里飽受煎熬！

    婚姻長久，不但在於夫妻對對方忠貞不二，也在於丈夫為人要穩重。

    韓夜很穩，且越來越穩。

    嫁給韓夜，兼有薛燕相伴，司徒雲夢沒有一天不踏實、不滿足。

    內心的滿足往往又會由內及外影響到他人。

    故此，因小家溫馨而生出的源源不絕之溫暖，也經由司徒雲夢傳遞給了大家，傳遞給了六界眾生。

    起初，只是司徒雲夢以飛凰公主之形態展開她那寬約丈余的鳳凰火翼，將溫暖籠罩在銀雕周身。

    到得銀雕飛至大雪山境內時，四周的空氣變得冰冷凜冽了起來，司徒雲夢之身軀不由自主吸收起了大雪山的寒氣，並轉換為火靈力，令每一位己方個體的周身都湧現起一股丈余規模的熱流，完全將大雪山高空之寒氣抵禦在外。

    大多數人都能察覺得到，這是司徒雲夢在施法關懷大家。

    那麼自然而然，星辰、桃高明、沈高覺等偵查隊員，在免去後顧之憂就能更加專心地探查大雪山境內神女峰之所在。

    當桃高明施展出千里眼掃視四周時，方知大雪山之宏偉：

    大雪山延綿五千里。

    曾西起天竺及波斯東南，東至蜀地西南，

    橫跨波斯、天竺、吐蕃、大理、大宋五國！

    但隨著天帝伏羲降下天罰以及人間改朝換代，大雪山橫跨的國家乃至於地貌都發生了較大變化。

    從地貌而言，大雪山以西的地域被徹底摧毀後，只剩汪洋大海，也由此，原本貧瘠的西海變得和東海一樣宏大廣闊。

    以國家而論，天竺、波斯為天神所滅；

    吐蕃多了一個稱謂，叫烏斯藏；

    大理則被當朝皇帝所征服、不再為國；

    而當朝皇帝竭力開疆擴土、一統中原，大宋也已不復存在。

    只不過，

    「人世幾回傷往事，山形依舊枕寒流。」①

    「今來古往，物是人非，天地里，唯有江山不老。」②

    無論人間如何變化，大雪山依然還是那個大雪山。

    高達三千丈③，為人間最高之聖山！

    廣及五千里，穩坐塵世第一之寶座！

    山巒壯麗，雲霧繚繞；

    冰雪交匯，茫茫無盡！

    座座高山銀裝素裹，恰似佇立雪中的白衣神女；

    片片冰湖清澈如鏡，宛如鑲嵌山上的璀璨明珠！

    放眼望去，天地之間，儘是冰川風雪。

    相傳，如來也是在大雪山靈鷲洞中修煉出了丈六金身、成為西天極樂世界的至高佛祖。

    莫說是凡人，諸天神佛、妖魔鬼怪來到大雪山都可能永遠被困在這裡！

    如此廣闊無垠的地段，桃高明的千里眼根本不夠用，他回應韓夜道：「韓大俠，目前還找不到神女峰具體所在位置，您看是繼續往西邊飛、邊飛邊探，還是讓星辰神將再試試？」

    多年在外流浪的經歷，致使韓夜的方向感和判斷力一直很強，如果一個人的眼睛只能看到周邊一里地，那麼他還真不一定能走出方圓五里、樹木都長得相似的一片深山老林。

    而能看到千里的人，如果想進一步修煉至足以覆蓋五千里的視力，若無非常手段，他的功力其實需要提高到二十五倍以上！

    大雪山方圓五千里，若要讓桃高明全部看個遍，他的法力起碼也要增強到二十五倍以上。

    問題是，桃高明能承受這麼多的靈力嗎？

    並非人人都有五彩之心的體質或虛無之境的狀態，能輕易吸納別人的靈力卻不受一絲一毫的反噬。

    韓夜還不敢讓桃高明冒這個險。

    幸好，星辰可以與銀雕兩兩配合，目視萬里。

    在神界彤天的玉隆騰勝天一戰中，星辰就是憑藉這個特殊能力，令韓夜迅速獲悉了天兵神將依次進攻斗神台的順序，並根據自身成員的特點排兵布陣，最終令瑤光打開了通往赤天的天門。

    韓夜命星辰與銀雕配合，將視線又放大了十倍之遠。

    但出乎韓夜的意料的是，星辰很快就收回了視線，銀雕眼中的紅芒也隨之消退。

    「大舅子。」星辰揉著眼睛不好意思地回應道：「不行，大雪山這裡看久了眼睛疼！」

    見韓夜有些不解，桃高明連忙解釋道：「是啊，韓大俠，凡人在陽光下的雪地里尚且用眼困難，更何況是千里眼呢？星辰神將恐怕無法適應這種環境。」

    說到這裡，星辰好奇地問桃高明：「但我感覺你比我用眼時間更長，你眼睛怎麼不疼？」

    沈高覺笑著為義兄向眾人答疑解惑：「以前我們阻攔西岐大軍的時候，曾利用千里眼和順風耳刺探軍情、占足了便宜。」

    「後來姜子牙想到了辦法對付我們，他命西岐大軍拼命揮動紅旗亮瞎了我義兄的千里眼、又狠勁擂鼓震聾了我的順風耳，雖然後來我們歸隱山林、恢復靈力了，卻一直記得各自的短板。」

    桃高明連連點頭：「經過兩千年修煉，我的千里眼已經修煉到不怕強光晃眼了，我義弟的順風耳也不會因為響聲過大而失聰。」

    眾人恍然大悟。

    但這樣一來，眾人就很難在五千里範圍內輕易找到神女峰所在的位置了。

    薛燕又問沈高覺：「那你呢？你的招風耳總可以聽個幾千里吧？」

    薛燕口無遮攔，把沈高覺的順風耳叫做招風耳，一下子就把一個神通叫成了天生畸形，令沈高覺也不由得一愣。

    然而，不等沈高覺開口糾正，韓夜已察言觀色，並嚴肅地提醒薛燕道：「燕兒，別開人家玩笑！高覺前輩是神通廣大的順風耳，什麼招風耳？」

    既有韓夜「撐腰」，沈高覺倒也沒有過於介意薛燕給他取綽號，他認真地再次側耳傾聽大雪山範圍內的聲音，這才向眾人搖頭道：「此處風聲極大，我的順風耳雖然不會受損，卻幾乎無用武之地了。」

    九天玄女這時又向韓夜補充道：「據吐蕃民間傳言，大雪山其實共有七座神女峰，分別為珠穆朗瑪神女峰、祥壽神女峰、貞慧神女峰、冠詠神女峰、施仁神女峰、布恩神女峰以及卓木拉日神女峰④。」

    金神蓐收、痴地魔尊水落櫻、清玄、清元甚至韓玉都對於這個傳說都有所耳聞，紛紛點頭。

    薛燕聽罷微微一驚，對九天玄女道：「玄大姐，這麼重要的消息，在太平鎮你就該說了啊！幹嘛等大夥進到大雪山里才提出來。」

    司徒雲夢為九天玄女辯解道：「燕兒，玄女姐姐或許也只認為是個傳說，沒有當做重要線索告知我等。」

    韓玉則看向韓夜和司徒雲夢道：「哥哥，嫂嫂，如果真像傳說中的那樣，金翅大鵬的鳥神壇就會修建在這七座神女峰的其中一座當中，正所謂狡兔三窟，我們不妨？！」

    「是色鳥七窟！還什麼狡兔三窟？」薛燕沒好氣地打斷了韓玉的話，對眾人道：「既然千里眼順風耳在這裡都頂不上大用，而神女峰又有七座，本軍師覺得不該貿然深入了，應該找附近的城鎮歇歇腳，順便一探虛實。」

    「那隻色鳥既已法力高深到六界橫行的程度，沒理由不影響周邊的城鎮，對吧？」

    韓夜覺得薛燕說得有理。

    更何況，迦樓羅金翅大鵬麾下全是些鳥類，它們定然在空中眼線甚多，如果長時間找不到神女峰，反而會打草驚蛇。

    清玄提醒韓夜：「韓師弟，據元神弟子傳信，近來布達拉宮的帝師八思巴與暗天教來往密切，我們不如先去一趟布達拉宮打探情報，待探明鳥神壇所在的神女峰，再行出擊？不知師弟意下如何？」

    韓夜點了點頭、深以為意：

    「好，那各位朋友、各位同門，我們就先去布達拉宮，會一會當朝帝師！」

    注釋：

    ①「人世幾回傷往事，山形依舊枕寒流。」——摘自唐代劉禹錫的《西塞山懷古》

    ②「今來古往，物是人非，天地里，唯有江山不老。」——摘自宋代林外的《洞仙歌·飛梁壓水》

    ③「丈」——筆者雖已在《劍魔攜香》中注釋過，但考慮到讀者們的感受，這裡再次重申：古代的「丈」和「尺」因年代不同而長度不同，不便於估量，筆者是按照人均身高七尺（168cm）作為參考，標定一尺為24cm，故而書中的「丈」是按照2.4m計算的，基於此，喜馬拉雅山高達三千丈在本書里是合理的，請勿在此處挑刺。

    ④「神女七峰」——神女七峰的傳說流傳於藏族人民心中至今。但我把書籍翻爛也只翻到了珠穆朗瑪、卓木拉日直至施仁神女峰這六座山峰的名字，布恩神女峰是我自己加進去的，取自「施仁布恩」。這種根據體系改名的方式有些類似於金老爺子將武當七俠從歷史上的「宋遠橋、俞蓮舟、俞岱岩、張松溪、張翠山、殷利亨、莫聲谷」改成了「遠橋、蓮舟、岱岩、松溪、翠山、梨亭、聲谷」，恰如一副山清水秀之墨畫當然，我沒進老爺子那個實力，我儘量把神女七峰寫得像一套體系又符合民間認知吧，如有筆力不及之處，還望各位讀者多多諒解。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