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樹參天。
靜謐無聲。
熾烈的陽光筆筆直直的照射在大地上。
陳東騎坐著天狼,快速地在劍痕溝壑中狂奔。
耳畔掀起「呼呼」的狂風聲。
周遭的一切,都被拉扯的有些模糊。
那夜的青光劍影一劍斬落,卻是在這古荒之地的大地上留下了恐怖的裂痕。
殘存劍痕中的恐怖威勢,也成了現在陳東和天狼最好的保護屏障。
陳東很清楚,周遭的靜謐,只不過是懾服於劍痕威勢下展現出來的表現罷了,指不定兩側的山林中到底有多少雙眼睛注視著他和天狼。
他不敢讓天狼停下。
當務之急是一鼓作氣的衝出古荒之地。
按照村落五人組的說法,村落是限制他們四人的,那古荒之地也是一片禁區,限制著古荒之地內的凶獸們跨出雷池的。
古荒之地與外界,判若兩界。
在沒有衝出古荒之地之前,以他和天狼現如今的實力,但凡遭遇到任何一頭凶獸,那都是九死一生的巨大風險。
只要衝出了古荒之地,即使是遭遇到了凶獸,那凶獸的實力也會急劇的衰減一大截,以他和天狼的實力也能應對,雖說有風險,但絕對比遭遇到古荒之地內的凶獸安全的多。
「要再去一次人祖墳場嗎?」天狼狂奔間隙,發出詢問。
陳東思忖了一下,啞然失笑。
「現在去還有什麼意義呢?天下人道最重要的人和物,都在我們身邊,更遑論,我們當時離開人祖墳場後,怕是人祖墳場已經成了被監控的地方了。」
陳東揉了揉鼻子,下意識地摸了摸軒轅劍:「現在我們再去多看一眼,都等同於是在自己暴露了。」
軒轅劍,大鼎,乃至是殘存的皇帝也都進入到了軒轅劍內。
再去人祖墳場的意義也不大,起碼對他和天狼現在的處境而言,弊遠遠大於利。
「那我們走出古荒之地後,又去哪裡?」天狼問。
陳東沉默,目光閃爍。
他一路也在思考這個問題,甚至於在遺忘村落中的時候也在考慮。
上蒼大界,該去往何處?
他追求的事變強,將曾經的摯愛親朋儘快重生歸來。
可進入以往村落,和五位前輩交流後,他才知道這個目標到底有多遙遠。
而眼前……該去往何處呢?
「呼……」
陳東吐出一口濁氣,緩緩仰頭看著灼灼烈日:「先走出古荒之地再說吧,無根浮萍,只能順水流淌了。」
天下人道在上蒼大界中沒有一隅之地,唯獨只剩下一片枯寂荒蕪的人祖墳場。
這也就導致了,但凡天下人道中有人飛升進上蒼大界,其實和陳東的窘境都一般無二。
置身上蒼大界,兩眼一抹黑,不知前路在何方。
這和其他不同,其他的有一隅之地做支撐,有先賢前輩駐紮根植,一旦飛升,就有一片固定的居所做後盾,還有先賢前輩指引方向。
不幸中的萬幸。
陳東起碼還誤打誤撞的進入到了古荒之地的遺忘村落,遇到了村落五人的傳法授道指引方向。
只是漫長歲月中,天下人道一位位先賢飛升進了上蒼大界,為什麼又淪落到只剩下一處人祖墳場?
還有當年的顓頊帝絕地天通?
還有那本該連接天地的建木,為什麼卻是被一個一直執意阻擋人道飛升,圈養天下人道的存在執掌著?
……
一連串的問題,不斷浮現在陳東腦海中。
從他在天下拼盡一切踏天路的時候,種種迷惑就已經接踵而至。
如今到了上蒼大界,依舊都不得而解。
或許……也只能他一步步去探究。
或許也能期待著軒轅劍中的黃帝甦醒後,能夠從他的口中得知過去的所有真相。
身為人祖,他的存在,勢必是見證了人祖墳場的誕生,也勢必目睹了一位位先賢人祖們在上蒼大界中隕落,最終化作了一個個墳包,一塊塊冰涼的墓碑。
「你就一點也不擔心?」天狼狂奔著好奇的問。
陳東揉了揉鼻子:「擔心什麼?」
天狼說:「擔心往後的路該怎麼走?會遇到什麼?」
「沒必要。」
陳東聳了聳肩,玩味一笑:「我的童年開始便已經如此,現在和我童年的那些經歷何其相似?在黑暗中摸索,一步步向前,難道你過去沒有經歷過嗎?」
一句質問,讓天狼沉默了下來。
奔跑掀起的狂風呼嚎著。
足足沉靜了五秒鐘。
天狼才沉聲說道:「經歷過,只是太過久遠,有些遺忘了,多虧你提醒了。」
陳東莞爾一笑,不再多言。
周遭的參天大樹,依舊聳入雲端。
腳下的劍痕溝壑,依舊彰顯著恐怖和滲人。
但前方的劍痕溝壑,似乎也不再一望無際,隱約能夠見到邊際了。
「這一劍,斬出的距離,真夠嚇人的。」
陳東揉了揉鼻子,心驚肉跳,又叮囑天狼:「前輩們說,循著劍痕溝壑就能離開古荒之地,衝出了劍痕溝壑,咱們應該也就衝出了古荒之地了,咱倆也就安全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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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嗚……」
天狼不禁激動的嗷了一嗓子。
從離開村落後,它就一直提心弔膽,悶頭狂奔,就是想用最快的速度離開古荒之地。
它蟄伏了漫長歲月,一點點成為天下百族的唯一信仰,歷經千險才凝聚出肉身,雖說在上蒼大界中依舊是微末如螻蟻,處於食物鏈的底端,但過往漫長歲月的心血付出,也讓它格外惜命。
現在終於要離開古荒之地了,對它而言,那些恐怖凶獸的威脅也驟然減輕了很多。
「三天三夜的狂奔,還是直線距離,天狼全力狂奔,這一劍殘留的痕跡,終於算是跑出來了。」
眼見著即將衝出古荒之地,陳東不禁神色驚懼的回望著身後的劍痕溝壑。
三天三夜的猛衝直撞,天狼具體跑了多遠,連他都有些計算不清楚了。
但這段距離,絕對駭人聽聞。
而這……僅僅是那一劍青光斬出來的!
與其說是斬出來的威脅警告,倒不如說是直接霸道的給他和天狼規定了一條離開遺忘村落的路線。
終於。
天狼帶著陳東縱身一躍,衝出了劍痕溝壑的起始端,落到了一片空地上。
砰嚨!
四肢落地,砂石飛濺。
天狼也如同陳東一樣,轉身眺望向來時的路。
「嗯?」
陳東忽然驚咦一聲。
幾乎同時,天狼的狼眸中也是血色迸現。
視線中。
那猙獰恐怖的散發著惶惶威勢的劍痕溝壑,竟是從遠處的方向,快速地消失。
瘡痍大地,快速恢復如初。
平整的地面,快速地浮現出蔥蔥綠色,更有一棵棵樹苗破土而出,極速生長,不過眨眼間,便已經是聳入雲端,與周遭的參天大樹一般無二。
似乎……一切都好像不曾發生過似的。
「抹,抹平了?」天狼碩大的身軀都在顫抖。
陳東也是臉色蒼白,眼角青筋狂跳:「我篤定不是幻術,而是真正的消失的劍痕,同時還催長出了這些草木,那位存在……到底是誰,強到了什麼程度?」
恐懼,震驚,好奇……
種種疑惑席捲吞噬著陳東和天狼。
但劍痕溝壑的劇變,也印證了陳東的猜測,這道斬向村落的劍痕溝壑,正是那位存在給他和天狼規劃的出村道路。
「走吧。」
陳東深吸了口氣:「既然抹除了一切,那也是那位存在在趕我們離開村落後,同時也不想讓其他生靈發現遺忘村落,還有其中的五位前輩,或許這次的經歷,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我們都得藏匿在內心最深處了。」
……
又是三天三夜的狂奔。
月明星稀。
南疆仙林中,昏暗無光,唯獨零星的月光艱難的穿透枝葉阻擋,灑落地面。
但這絲毫不影響仙林中的生機盎然,。
更不影響那些凶獸夜間活動的視力。
與在古荒之地中不同的是。
衝出古荒之地前,因為有劍痕溝壑做引導,所以陳東和天狼能夠一路長驅直入,悶頭直撞,毫無顧忌。
而離開了古荒之地後,兩人的速度反倒是減慢了下來。
失去了劍痕溝壑中的威勢庇護,兩人隨時都要面臨的是突然衝出來襲擊獵食的凶獸。
一場場戰鬥,時刻都可能爆發。
可能前一秒,他倆還在疾步狂奔,後一秒斜刺里的灌木叢中就跳出一頭猛凶之獸,戰鬥一觸即發。
伴隨著一聲痛苦的獸吼聲。
天狼終於鬆開了凶獸的脖頸,口含熱血罵道:「娘的,在兇險的古荒之地里一次戰鬥都沒有爆發,出了古荒之地後,這三天三夜的趕路,起碼爆發了一百多場戰鬥了吧?」
「一百七十二場!」
陳東揮舞了一下手中的軒轅劍,眉眼深處,神色冷峻。
說話間。
他已經運轉起「周天運氣之法」吞噬著凶獸的氣血。
三天三夜的趕路,一百七十二場的戰鬥廝殺,這樣的強度不可謂不恐怖了。
好在他有「周天運氣之法」幫助續航,天狼也能舔舐吞食凶獸血肉恢復,否則根本就支撐不了這麼恐怖的戰鬥強度。
而現在……距離離開這片茫茫山林,依舊渺茫不知道期限。
「走。」
陳東不敢多逗留,當即跳上了天狼的後背。
這幾天的高強度戰鬥,也讓他倆都認識到了這山林中的叢林法則,一旦戰鬥廝殺爆發,血腥味很快就能吸引到別的凶獸過來。
如果不儘快撤離,勢必會捲入到源源不斷趕來的凶獸的戰鬥中。
以這幾天爆發的戰鬥次數,一場戰鬥如果廝殺持續的時間過長,血腥味吸引來的凶獸直接爆發起一場小型的「獸潮」都毫不讓人意外。
黑暗中。
狂風呼嚎。
天狼狂奔,陳東則警惕著四面八方。
稍微有任何風吹草動,他的冷目便瞬間掃掠了過去。
一旦有凶獸出沒,他也會第一時間出手,隨即天狼跟上。
這也是這三天三夜兩人磨礪出的戰鬥默契,同時兼顧戰鬥和趕路,最適合的方案。
「等等!」
突然,陳東叫住了天狼:「快停下,前邊有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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