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奮?這有什麼好興奮的?李奇愣了好半響,又想了好一會兒,這才明白過來,心中是百般嘆服啊,這淫界的扛把子想的還就是與一般人不一樣些,同時又覺得自己忒也純潔了,這都想了半天才明白,低沉著嗓音道:「拜託!我可不是你,我tm才沒有你這麼高尚的情---操。」
他還特地加重了「操」字的讀音。
「這倒也是。」
高衙內表示認同的點了點頭。
李奇徹底無語了,拉回正題來,道:「那還有一位呢?」
高衙內愣了愣,道:「白娘子啊!」
七娘?李奇恍然大悟,知道封宜奴她們肯定是與白淺諾早就竄通好了,在半道上遇見秦夫人根本就不是巧合,而是早就安排好的,目的就是為了撇下自己,趕緊問道:「那我的老丈人可有來?」
他還真怕在這裡遇見白時中,萬一沒有弄好,這喜事可能就變成喪事了。
高衙內搖搖頭道:「倒是沒有見著白伯父。」
李奇心裡稍稍鬆了口氣,道:「那行吧,我先去找七娘她們了,你忙你的吧。」
高衙內忙攔住他,諂笑道:「你要不再陪我一會,我一個人站在這裡太無聊了!」
李奇給了這二貨一個非常迷人的微笑,道:「如果換做你是我,你是寧願陪著幾位國色天香的大美人,還是願意在這裡陪著一個鬢上插著一朵紫花的男人?」
高衙內想都沒有想,就道:「當然是大美人啊。」
「這不就是了。」
李奇雙手一張,大步走了進去。
......
李奇進到裡面,在下人的指引下,來到了張潤兒出嫁的院內,可是由於高俅的夫人正在幫張潤兒梳頭,成年男士免進,只聽得裡面傳來陣陣笑聲,中間還夾帶著李正熙那格格的笑聲。。
李奇心裡是說不出的嫉妒。李正熙那小子還真是艷福不淺呀。
因為裡面還有高俅父子、洪天九、柴聰的幾位妻妾在,一屋子的女人,李奇也不好厚著臉皮入內,只能坐在外面與俅哥暢談下人生,但是沒聊一會兒,俅哥也出去迎接賓客了。
不知不覺中,又過去一刻鐘。
這府里的女人們似乎都顯得異常的興奮。忙上忙下的,根本不需要他們這些男人幫忙,聚在一起,嘰嘰喳喳的說個沒完沒了,李奇還真不知道哪來的這麼多話說的。
李奇坐在屋內感到十分無聊,於是就去到了前院。可是來到前院,見洪天九、柴聰、樊少白等一群大男人,趴在前院的石桌旁,個個一副蛋碎的模樣。
李奇是歷來就不喜歡這些俗套的禮儀,不管是喜事,還是喪事,可他見洪天九等人比他還要顯得無聊些。心中甚感好奇,於是走了過去,詢問道:「我說你們幾個是怎麼回事?這大喜事的,你怎麼就一點也不顯得興奮。」
洪天九雙手撐著太陽穴,有氣無力道:「李大哥,這事偶爾辦一回,倒還是非常有趣的,可是年年參加的話。那就太無聊了。」
其餘人紛紛點頭。
「年年參加?」
柴聰道:「去年不算的話,我們幾乎每年都來這裡喝喜酒,只不過以前都是喝衙內的喜酒,這一次是喝他乾妹妹的喜酒。」
洪天九點頭道:「可不是麼。」
原來如此。李奇算是明白了,關鍵就在於高衙內以前納妾的頻率太高了,而且這二貨又喜歡大擺喜酒,娶個小妾進門。弄的比人家娶妻還要熱鬧些,也讓這婚禮酒宴失去了新鮮感,讓人覺得索然無味。
柴聰又問道:「對了,李奇。你好像還沒有舉辦婚禮的?」
「啊?」
李奇微微一愣。
洪天九聽得眼中一亮,一拍大腿,蹲在椅子上,顛著屁股,興致盎然的問道:「李大哥,你辦婚禮一定是非常有趣。」
這有區別嗎?李奇面色凝重道:「此話怎說?」
洪天九嘻嘻笑道:「你一次得娶四位妻子啊,這我還從未遇見過。」
樊少白哈哈道:「到時不管怎麼樣,也得讓你喝上幾杯。」
柴聰點頭道:「不錯,你結婚那天,怎麼也得喝上幾杯,不然的話,你休想抱的美人歸。」
「是極,是極,現在想想都覺得非常有趣啊!」
「李大哥---咦?李大哥,你---你怎麼呢?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
周華忽見李奇坐在那裡呆立不語,臉上是汗如雨下,雙拳緊握,神情非常特別,似乎特別恐懼。
李奇似乎沒有聽到洪天九的話,眉頭都快交趾在一起了。
洪天九幾人互望了一眼,坐在李奇邊上的柴聰,輕輕推了一下李奇,道:「李奇,你怎麼呢?」
李奇猛地一怔,還將洪天九等人嚇了一天,都準備逃跑了,他微微喘著氣,「什---什麼?」
洪天九略帶一絲害怕道:「哦,我們就是想問下,大哥你何時辦婚禮。」
「我---我不知道。」
李奇搖搖頭,拿起桌上的一個瓷壺往杯里倒了一杯,一口灌進去。
「噗---!」
這剛入嘴,李奇就是一口噴出。
坐在李奇對面的周華,直接被李奇噴了一臉,人都傻了,這還真是無妄之災呀,過了一會兒,周大胖才擠著小眼睛,淚眼汪汪道:「李大哥,是不是我說錯話了?」
柴聰幾人紛紛底下頭偷笑起來,幸災樂禍可是四小公子最擅長的本事了。
「抱歉,抱歉。」李奇說著,又一臉鬱悶道:「這---這怎麼是酒啊?」
洪天九錯愕道:「我們可沒有喝茶的習慣。」
「這大清早的,你們喝什麼酒啊。」李奇語氣中還夾帶這幾分憤怒。
洪天九不知所措的撓著臉,心裡有些發毛的感覺。
樊少白見李奇似乎真的有些動怒,忙朝著一旁的下人使了個顏色,後者見情況有些不免,急忙回到屋內,弄到一壺茶水來。
樊少白又問道:「李奇,你今日好像有些怪?是不是遇到什麼難事了。」
李奇搖搖頭道:「沒事。沒事,你們先聊,我去一趟茅房。」說著他一手拿著茶壺,一手拿著茶杯就離開了。
「啊--哦。」
等到李奇走後,周華抹了一把臉,茫然道:「李大哥這是怎麼呢,上個茅房還提著茶壺去。」
洪天九道:「是啊。就好像變了個人似得。」
柴聰好奇道:「難道我們說錯話呢?」
樊少白嘆了口氣,道:「我想肯定是因為白娘子的事。」
「對對對,一定是這樣。」
......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嘉賓們都已經來了,雖然鄭家希望低調,但是憑藉他們如今在京城的地位。想要低調那真是很難呀,蔡京、王仲陵、秦檜等人都赫赫在列,當然,秦檜這些新貴前來,那是給李奇面子,與俅哥無關。
又過了半個時辰,隨著一陣陣吹吹打打。鄭逸的迎親團終於來了。
要知道鄭家可是大家族呀,家中的成年人,就是鄭逸一人未娶,那迎親隊伍是空前的龐大呀,光親戚就有數十人,周圍也站滿了百姓,多半人還是一直跟隨來此的看熱鬧的。
高俅夫婦與一乾子孫出門迎接,不得不說。高家的人數還真不能跟鄭家相比,俅哥很小的時候,就父母雙亡,而他也就三個兒子,還就高衙內一個在身邊,好在高衙內天賦異稟,兒女就有七八個。再加上有洪天九這群損友濫竽充數,倒也不落下風。
在宋朝的習俗當中,男兒家來到女家門,女方首先得出門迎接。然後賜予彩緞,並且要以酒款待男方的迎親團。
酒席中,是好不熱鬧啊!
高衙內這二貨由於身份原因,不便出手,就一個勁的向洪天九等人使壞眼色。
洪天九等人是心領神會呀,端著酒杯就沖了上去,嚷著要和鄭逸喝酒。
鄭逸由於太高興了,而且又沒有經驗,一開始還真是來之不拒,但是喝到後面,他發現洪天九等人的攻勢是一波強過一波,有些抵擋不住了。
高衙內看的是只樂,你小子想娶我妹妹,不吃點苦頭怎行。
要知道洪天九等人可都是喝酒喝到大的,個個都是海量呀。話說幾年前,柴聰嫁妹妹時,這群二貨當時就把新郎給喝倒了,導致到了傍晚,新郎才把新娘子給娶了回去,當時柴聰父母將柴聰罵了個半死,但是高衙內等人,卻絲毫沒有感到愧疚,反而抱著幸災樂禍的心態。
這柴聰一直都記著的,當時就屬高衙內這廝灌的最猛,今日不報這仇,這口氣怎能咽下去。
鄭家也都知道這四小公子都非善類,害怕鄭逸受到欺負,於是派出了家族中最能喝的,隨著鄭家迎親團參戰,雙方喝的也是旗鼓相當。
但是,洪天九突然將一人請來,戰局立刻發生了改變。
這個人就是千杯不倒的馬橋。
只見馬橋雙手各拿著一酒杯,以一人之力纏鬥鄭逸的親友團,那真是威武霸氣呀。鄭家那些人不知馬橋酒量,剛開始的時候,還覺得這傢伙有些自大了,可是越往後面喝,他們臉上的汗珠越來越多,這酒量未免也太恐怖了吧。
而柴聰則是死命纏著鄭逸喝,心裡還暗罵,當初衙內讓我妹夫出了個大醜,今日你若不出這丑,我怎肯罷休。
高俅可是知道馬橋的酒量,洪七公和洪八金這一對酒罈子聯合一起,都不是他的對手,這傢伙來了,要是不加以限制的話,那全部得喝倒呀,那這婚禮還怎麼繼續下去,原本他還想找李奇,但是找了半天,也沒有看到李奇的影子,也沒有功夫去思考,只得親自出面,讓馬橋放過他們一馬,順便再瞪洪天九等人一眼。
高俅出面了,柴聰也只能罷休,這才讓鄭逸躲過這一劫。
酒畢,接下來的環節就是攔門了,這個習俗倒是一直流傳到了後世,先是樂隊奏樂催促新娘子上轎,但是女家代表各種刁難,索要紅利。
這年頭所謂的刁難,那倒是比後世倒是有品位多了,又是作詩,又是對對子,這可就不能指望洪天九等人了,幸好白淺諾、秦夫人這些大才女在。
但是鄭逸是大才子,不管是吟詩,還是出對子,那都是信手捏來,以前他可能還會讓一下,可是今日那可不能讓呀,必須速戰速決,一個人就將對方全部給對趴下了。
然後又扔出許多糖果和利錢,高衙內的兒女趴在地下爭搶,李正熙也加入了進去,但是他年紀太小了,哪裡搶得過,小傢伙鬱悶的坐在地上,撇著小嘴,望著這一群姓高的傢伙,心裡那個恨呀,眼淚都快出來了,你們老子克我老子,這就算了,你們要再克我的話,那就太欺負人了。
「正熙弟弟,給。」
忽然一對粉嫩的小手伸到李正熙面前來,只見高衙內的大女兒捧著一手的糖果送到李正熙面前,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
李正熙立刻咧開嘴格格笑了起來,雙手胡亂抓著,沒兩下,就把那些糖果就攬到了自己這一邊來。
惹得季紅奴她們一陣咯咯大笑。
可是有一人除外,那就是白淺諾,她四處張望,似乎在搜尋什麼。
一旁的封宜奴見了,立刻反應過來,目光從人群中掠過,突然朝洪天九喊道:「小九,小九。」
洪天九正在一旁樂著,忽聽封宜奴喊他,走了過來,道:「封娘子,有啥事?」
封宜奴問道:「為何不見我夫君?」
洪天九左右看了下,道:「我---我也不知道,前面李大哥說去上茅房,就再也沒有見到他了。」
白淺諾聽得黛眉一皺,神色顯得有些黯然。
......
在太尉府的花園內,一人獨坐其中,此人正是李奇。
只見他雙目微閉,拿著茶杯的手,微微抖動著,臉上冒著冷汗,雖然這裡離婚禮現場已經足夠遠了,但還是有陣陣笑聲、樂聲傳了過來。
但就是這些充滿的喜悅的聲音,讓李奇腦中不斷閃過一些他當初結婚畫面,心頭上瀰漫著無盡的恐懼。
當初那場婚禮,在他心中已經留下一塊不可磨滅的陰影,畢竟那番打擊對他而言實在是太大了,特別是剛才洪天九提到要在他的婚禮上敬他酒,這讓他感到非常害怕。
以前他還是用各種藉口,跟自己說,不是自己不想跟季紅奴她們舉辦婚禮,而是一些外在因素,是白淺諾在江南,是白家的事造成的,但是今日,他終於明白了,其實真正的原因是他自己,他根本就不想舉辦婚禮,因為他害怕婚禮。
婚禮對於別人而言,代表著得到,而對於他而言,卻是代表失去。
從醫學的角度來說,他已經患了婚禮恐懼症。
恐怕任誰也想不到,敢與完顏宗望和完顏宗翰剛正面的燕雲王,最害怕的竟然是婚禮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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