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李奇伸著懶腰來到前院,今日,他得早點去醉仙居,因為還有很多事等著他安排。
來到前院,忽然見到季紅奴正從對面走來,李奇忙笑著打著招呼道:「紅奴,早啊。」
季紅奴面無表情,向李奇行了一禮,淡淡地喊了一聲「李大哥。」然後便徑直過去了。
怎麼回事?這一天沒見,就這麼生疏了。
李奇舉著手,一臉尷尬的表情,他真的不知道為什麼一向知書達理的季紅奴,今天怎麼變得這麼冷漠起來。
一愣神間,季紅奴已經消失在了轉角處。
李奇眉頭一抬,心裡暗想,算了,女人是有那麼幾天。
牽著淡定驢出了秦府,待快來到汴河大街時,忽然迎面來一個熟人,李奇嘴角一揚,看來這老狐狸是一刻也等不了了。
來人正是那黃文業。
「李師傅。」
黃文業來到李奇身前,拱手微笑道。
「哦,原來是黃兄,這可真是巧啊。」
李奇下驢來,回禮笑道。
「文業是特意在這裡等李師傅的。」
黃文業說著手向邊上那小腳店一引,道:「李師傅,我家老爺請你到裡面一敘。」
李奇裝出一副吃驚的模樣,道:「哦?不知員外找我有何事?」
黃文業淡淡一笑,道:「李師傅進去便知。」
「這裡面不會藏著殺手吧?」李奇還是「害怕」道。
黃文業苦笑一聲,道:「豈敢。豈敢。李師傅請。」
「請。」
兩人一同進到店內,但見店裡除了角落裡坐了一個大胖子以外,再無一人,那胖子便是蔡敏德。
看來這老貨是早有預謀啊。
「員外。」
「李公子。」
兩人相互拱了供手。
蔡敏德邀請李奇坐下後,哈哈笑了兩聲,道:「恭喜李公子獲得這『第二廚』的稱號,不瞞你說。蔡某在太師府這麼久,還是第一見到太師如此重視一個廚子,真是可喜可賀啊。」
「哪裡。哪裡。」
李奇微微笑道:「那是太師抬舉在下了。」
「對了,聽聞你們醉仙居昨日還搞了個周年回饋?」
李奇點頭道:「不錯。」
蔡敏德呵呵笑道:「李公子果然與眾不同,若是換做其它任何一家酒樓。剛剛贏得蟹黃宴,怎麼捨得關門一天,不通宵達旦,就算是不錯了。」
李奇笑道:「這都是夫人安排的,與我無關。」
蔡敏德搖搖頭,道:「李公子,都到這時了,你也用不著隱瞞了。」
李奇心頭一震,這老狐狸不會知道我入股醉仙居的事情了吧。臉上卻還是不露神色,好奇道:「員外此話何意?」
蔡敏德笑道:「那秦夫人豈是會做生意之人。蔡某早就猜到,從臭豆腐到會員卡,以及天下無雙,甚至那三副絕對,都李公子在精心策劃的。秦夫人最多也就是一個幌子罷了,真正出力的,還是李公子你,不過,李公子你為了醉仙居盡心盡力,但那終究是別人的。你難道就真的甘心屈居人下嗎?」
原來這老狐狸還並不是很清楚我的底細。
李奇心裡稍稍鬆了一口氣,笑道:「員外你是知道的,那吳大叔對我有---。」
「哎。」
李奇的話還只說到一半,就被蔡敏德給打斷了,「我知道那吳福榮對你有救命之恩,但是蔡某認為,你也救活了醉仙居,這份恩情也應當還清了。」
李奇皺了皺眉頭,他豈能不知蔡敏德的用意,也不想在跟他打這個啞謎,直接道:「員外,大家都是明白人,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那好,蔡某那直說了。」
蔡敏德一臉正色道:「舊事重提,你我二人合作,在任店街開一家酒樓。」
這個問題,李奇這幾天也一直在考慮,不可否認的是,這個合作方案,對於他個人來說,的確是百利而無一害。不過,蔡敏德之所以要撇開醉仙居和翡翠軒,無非是想將醉仙居吞併,這讓李奇過不了自己這關,但是醉仙居目前的確需要一個盟友。思考一番,道:「員外,我認為還是醉仙居和翡翠軒合作,這樣比較妥當。」
蔡敏德一愣,眼中閃過一抹失望,道:「李公子,你這是再自欺欺人啊,若是翡翠軒和醉仙居合作,那這酒樓可就開不成了。」
的確,若是蔡敏德和李奇兩人合作,那合作方式真是再簡單不過了,但是若是翡翠軒和醉仙居合作,那這裡面的利益關係,可就複雜多了,光是由哪一方當決策人,就不好解決,蔡敏德可以放權給李奇,但是他絕不會讓翡翠軒屈居於醉仙居之下。
反之亦然,李奇又豈會讓翡翠軒騎在醉仙居的頭上,若是蔡敏德當上新酒樓的決策人,那他還不想盡辦法,讓醉仙居成為翡翠軒的附屬酒樓。
不管是用什麼方式合作,兩方都不會同心合力,這樣又怎麼能夠打敗樊樓,這無疑是自取滅亡。
不過,李奇壓根就不想開這個酒樓,他只是需要一個盟友,道:「員外,那樊樓可是咱大宋第一酒樓,你就真的有把握能夠勝過它嗎?」
蔡敏德不屑的笑道:「那樊樓之所以能夠成為咱大宋第一酒樓,無非就是他開的日子長些,我蔡敏德是生不逢時,若是我早生幾十年,那這第一酒樓的稱號也輪不到了樊樓,當初,仁宗皇帝時期,朝廷為了增加酒利,曾在買撲坊,放下年銷五萬斤酒麴,而當時沒有一家酒樓敢與朝廷做這筆生意,這才給樊家撿了個便宜。以導致,後來朝廷直接撥了三千戶腳店供它賣酒,若是我在,豈能讓他得這便宜。」
對於這一點,李奇也略有耳聞,這也是他忌憚樊樓其中的一個原因,好奇道:「既然如此。樊樓就光每日賺的酒錢,就夠咱們受的了,即便你我二人合作。也很難戰勝它。」
蔡敏德搖頭道:「李公子有所不知,這些年來,翡翠軒與樊樓也算是打過幾次交道。若是樊家那老頭子在的話,或許我還會忌憚三分,但是如今那老頭子已經臥病在床多時,生意也交給了他唯一的兒子,我也與這樊少公子也接觸過,這人目光短淺,急功好利,絕不是一個做大事的人,不是蔡某自大,以我的財力。再加上你的能力,不出五年,這樊樓必倒。」
這話,李奇只信了五六分,因為生意場上。是沒有絕對的。淡淡道:「然後了?」
蔡敏德一愣,隨即明白過來,道:「李公子,說來說去,你還是在替醉仙居擔憂,我問你。你認為這汴河大街上,能夠同時容下醉仙居和翡翠軒嗎?」
李奇面無表情的說道:「如此說來,員外還是不肯放過醉仙居。」
蔡敏德眯了眯眼,道:「李公子,這事就得看你如何去看了。」
「李奇還望員外能夠指點一二。」
蔡敏德道:「很簡單,將醉仙居移到東城任店街。」
李奇眉頭一皺,道:「員外的意思,先讓醉仙居關門,然後將人全部調往咱們倆新開的酒樓,拋棄秦家,我從廚師變為東主。」
「不僅如此,翡翠軒也得關門。」蔡敏德淡淡道。
李奇長眉一揚,道:「員外的意思是?」
蔡敏德笑道:「只要咱們新開的酒樓,在東城站穩腳後,翡翠軒和醉仙居,都將成為咱們新開酒樓的分店,也是咱們最堅實的後盾。」
他這話的意思,很明顯沒有把秦家放在眼裡,他相信,只要李奇一走,醉仙居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李奇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淡淡道:「若是這樣,那咱們可就沒有退路了,若是輸了,那可就什麼都完了。」既然要與樊樓斗,那所需的資金可就不是一筆小數目,肯定得把醉仙居和翡翠軒也給壓上去。
蔡敏德哈哈一笑,豪氣道:「做生意不就是這麼回事麼,若是跟楊樓那張老頭一般,窩在北城,連門都不敢出,那這做生意還有甚樂趣,況且我們根本不可能會輸。」
李奇一愣,呵呵笑道:「如此說來,員外的目標似乎不只是樊樓這麼簡單。」
蔡敏德點頭道:「不錯,我的目標就是讓整個汴梁城只有一家正店。我如今不缺銀子,缺的就是像李公子這樣的人才,李公子既然能把已經關門的醉仙居救活,我相信公子也一定也能將咱們的酒樓做的遍及全國,況且這一次咱們有足夠的本錢。」
沒想到這老狐狸的胃口這麼大,他娘的竟然想壟斷整個汴梁城的酒樓行業,難怪他死都不願意和醉仙居合作,原來還有這一層意思在裡面。
李奇心裡暗自驚訝,他還是低估了蔡敏德。道:「那員外有沒有想過,若是真有那天,那你我二人---。」
蔡敏德打斷了李奇的話,「這一點公子無須擔心,到那時,咱們有用不盡的錢財,又何必分彼此了,而且蔡某年紀也不小了,到時一切還不是全由公子做主。」
看來這老狐狸追求的不僅僅是錢財這麼簡單,他更多的是追求的這過程而已。
李奇最討厭遇到這種敵人了,因為你一旦成為他的敵人,他將會不惜一切去攻擊你。頭疼的厲害呀,手指不斷的敲打著桌面,眯著眼沉思起來。
蔡敏德也沒有打擾他,靜靜的喝著已經冷卻的茶。
半響過後,李奇忽道:「若是我不答應了?」
蔡敏德手一抖,茶杯的里的水濺出以少許來,嘆道:「那蔡某真是很失望,不過,蔡某實在想不出公子有什麼理由拒絕。」
李奇笑道:「很簡單,因為我對這沒興趣,或者這樣說,我不打算耗費這麼多精力在這上面,我覺得人生還有許多事可以做,比如做個閒雲野鶴也挺不錯的,但是一旦進入了這個遊戲,那我這輩子恐怕就全交代在這裡了,而且,我也不想背叛秦夫人,這沒有理由,只是原則問題罷了。」
蔡敏德長嘆一聲,道:「如此說來,蔡某與公子只能成為了敵人了。」
李奇呵呵笑道:「或許翡翠軒搬到東城去,那我們還可以做做朋友。」
蔡敏德一愣,哈哈大笑起來,他知道這可能是李奇跟他說過最真的一句話。道:「這樣也好,能遇到像李公子這樣的對手,蔡某此生無憾矣。」
「李奇也是這樣想的。」
李奇說完便站起身來,道:「員外,李奇得回店裡幹活了,就此告辭。」
蔡敏德起身拱手道:「公子請。」
待李奇走後,蔡敏德又是一聲長嘆,拍拍了黃文業的肩膀,道:「文業,你暫時也就先別回金陵了。」
黃文業皺眉道:「老爺的意思是?」
「若是身邊這隻猛虎都沒有解決,我又怎能去與那樊樓斗。」蔡敏德哈哈一笑,然後甩開大步朝著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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