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大魂魄 第三百七十三章 敗者——天生

    竭盡全力，依然無法打破石柱救出鬼魅兒，光崖施展己身所有力量，連金色破界刃也毫不猶豫祭出，可惜並不是陣法、界鎖，無法攻破。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魅兒，回答我！」光崖大吼，四周聲響如沉入山嶺般，不見蹤跡。

    他看著眼前變得虛幻奇妙的空間，光崖猛地想到，或許是...

    釋放鬼霧塔本源，沉下心施展萬象鬼霧斬的「沉夢腐朽」，再次睜眼時，鬼魅兒赫然躺在不遠處亭台的石凳上。

    「魅兒！」光崖慌忙上前，眼前的秘境顯露出真容，一把抱起鬼魅兒，感覺到她魂魄之氣平緩運轉，才鬆了口氣。

    隨即，光崖抱起她，打量這個「平凡小亭」。

    「這座亭...」他四處掃視，發覺亭雖小，卻有非同一般的吸引力。懸樑乾淨整齊，支撐亭的四根柱子嶄新無塵，其中玉石磚地面碧綠如葉，兩個長石凳有人身那麼長，更長些許。

    「不現亭，僅此而已？」光崖疑惑出聲，轉了好幾圈，並無詭異。

    只是，下一刻，一雙玉手細膩滑上，光崖心中一驚，看著懷中的鬼魅兒，只見她睜開雙瞳，包含深情，甚至是「欲」情盯著自己。

    「魅兒，你怎麼了？」光崖發問，她的模樣甚是怪異，不像是出自本心。

    「...如沐春風似迷醉，乾柴烈火知賢惠。」她雙唇一張一合，有意緩緩吐露，迷情般盯著光崖。

    頓時，光崖抱緊她的力道不知不覺大了幾分。

    感受到他的變化，鬼魅兒妖異一笑，輕輕閉上眼...

    「可惜，這手段太老套了。」光崖傳出冷冷回答，隨即看向不現亭的一張石凳，「閣下，現身如何？」

    「呵呵哈哈哈...」影隨聲至，左邊石凳上，出現一個隨意靠坐的白衣長發男子。

    光崖猛地一看，男子面如冠玉，自信滿滿，眼中卻有透露出放蕩不羈，一雙烏黑的雙目凌厲有神，加上略微上揚的嘴角，更顯出他的無所畏懼。

    「天生魂，的確不一般。」男子收起笑，饒有興致打量他一瞬，便伸手示意他坐另一石凳。

    光崖點點頭，輕輕放下鬼魅兒，靠在自己肩上。

    「在下陳光崖，敢問閣下，尊姓大名？」光崖反問，看出男子的詭異。

    「尊姓大名？」男子再次露出笑，搖搖頭，「或許，你並不知曉，就叫我米飛吧。」

    「米飛...好獨特的名字！」光崖念了念。

    「對吧，和著亭台一般，有趣生動。」米飛輕笑，目光隨之在不現亭轉悠一圈。

    光崖沉默，考慮片刻，待他回神，才疑惑發問：「閣下，不，或許該叫前輩。您為何以魂魄靈識的形體存在？」

    「看得出來也不怪，畢竟是鬼霧神王的傳人，加上十大魂魄的身份，實在是特殊至極。不用猜，本尊形神俱滅了。」米飛看向他，隨即又看了看他懷中一直沉睡的鬼魅兒，「這個貌美女孩，不，相對十大魂魄來說，只算個普通女子。陳兄弟，看你兩模樣，關係非同一般啊！」

    自然，光崖明白，他同樣在套話，卻不知反而暴露了他，絕非姻緣師。坦然面對，一如常態回道：「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面對他直言不諱，米飛也露出輕笑：「相愛之緣確實妙，此生情分更是求也求不來的命！只可惜，若想與之邁入帝王之道...」

    「這點不必米飛大哥擔憂，在下自有考慮。」光崖露出輕笑，打斷道，既然他並未以身份相壓，也不必太恭維。

    他不怒反笑，接話道：「志氣是有，不知能嘴硬到何時。讓我好好期待，能否打破我曾經無法跨越的阻礙。」

    「帝王之道發生了什麼？」光崖當即反應，靈識比起戰王境之前也清晰許多，天賦提升到天才，果然不同。

    「希望你自己去探尋...我也只是茫茫人海中的一個，並非特殊之人。或說失敗者，更為準確。」米飛看向他，卻並無自己說的頹廢模樣。

    光崖燃起興致，還有如此性情之人，「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正是一種極高的心境！

    「米飛大哥，不知，你可是天生魂？」光崖猶豫一瞬，最終提問。

    「像嗎？」米飛反問。

    「說來我能到此，乃是激發自身天生本源，才僥倖入內，而且剛才的迷幻之陣，似乎與鬼霧王多多少少有關聯。」光崖解釋道。

    「可惜，真是可惜啊...」米飛搖頭輕笑，「你猜對了！」光崖神色一驚一變，沒料到他性情如此「調皮」。

    「我也是偶然得到了鬼霧王座下弟子的神技罷了。」

    「難怪...」光崖醒神。

    「如何，是不是很失望。本該叱吒風雲的天生魂，居然是不學無術，無聊無趣的頑皮小子。」米飛盯著他的雙目。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有時候保留本心，未必不是件好事。晚輩，兄弟我這位妻子，正是如此。」說話間，輕撫鬼魅兒的青絲。

    「呵呵...言之有理。看不出，陳兄弟，還是風流人物！」米飛彎起的眉，如月一般也在輕笑。

    「何出此言？」光崖同樣輕笑。

    「你小子的姻緣，一直被掩蓋了，或說我姻緣境界不足，並不能看破，隱約清楚，絕不止一根！」此話一出，光崖笑意盡失，居然是姻緣師！

    「米飛大哥，你是姻緣師？」

    「很奇怪？」

    「不，倒不是。」兩人神色有細微變化，彼此都看在眼中。

    「姻緣術本該是超越人『命運』的東西，乃是神術！當然，『命運』這東西飄渺虛無，是否存在也不得而知。」米飛神色略有變化，「我以本心愿望而行，最終沒能跨越這所謂的『命運』...」

    「米飛大哥，後悔嗎？」光崖沉思片刻才發問。

    他略微搖頭，輕笑道：「你後悔過此時此刻擁抱的美人嗎？」

    他靜下來，沉心回道：「不後悔！雖然對魅兒不公，我卻不願她再傷心、落淚。」

    「那不就結了！倘若真有改變『時空』之力，我也不願改變當下的危難。否則，可能在出生那一刻就夭折，無緣經歷痛苦、悲傷、喜悅、沉淪、甚至情緣！或許說的簡單，你不明白其中生澀的含義。」米飛笑了笑，不同於起先的悅色，反而帶有自嘲的意味。

    光崖沉思，目光變了變，反問道：「那，你...為何還要以魂魄靈識存在於此？」

    米飛臉上的笑逐漸收斂，取而代之的嚴肅，或說慢慢地變成欣賞。

    「因為，不後悔也是騙人的！」

    眼前這個男人的目光發生些許改變，不同於之前的玩世不恭，似乎不小心暴露了真心。

    「米飛大哥，有何願...」光崖謹慎出言，不料他輕笑打斷：「陳光崖，你想得到傳承嗎？」

    「傳承？」光崖神色發生變化，「不是被帶走了嗎！」

    「我問你想不想？」米飛並未理會他的提問，而是盯著他的雙目。

    神色嚴肅下來，他沉心考慮起來，鬼魅兒喃喃出聲：「光兒...」光崖看去，發覺她並未醒來。隨即輕輕撫摸她的後背。

    「不想！」他斬釘截鐵瞪了回去，直直盯著眼前男子。

    「如我所料...也好，你應該走自己的路，不該被其他十大魂魄限制。否則，會被她無情地滅殺，甚至株連九族！」米飛意味深長地笑了。

    「她？」光崖疑惑看著他。

    「不過嘛...就算想傳給你，也被別人取走了，沒戲了！」米飛大笑出聲，光崖無語苦笑，這個男子，還真跟何西有的一拼！

    「說來，米飛大哥，剛才的石村是什麼？」光崖突然想起。

    「我家！」米飛毫不猶豫回答，隨即才解釋道，「石魂村...一個早已不存在，再也不存在的名字。」

    頓了頓，光崖依然問出在意的問題：「不知，可否請教，你當年是與哪位十大魂魄踏入帝王之道的？」

    「那個女人，可能的話我真不想提起。不過，為了潛力無限的後輩，說說也無妨。」米飛神色並未苦悶，「寒冰魄。」

    「果然如此...」光崖想起鬼魅兒之後提醒，有下屬回報，其中一處，有一座巨大冰城！

    「可惜，不要誤會，我和她沒關係！」米飛淡然解釋。

    「為何？」

    「那個女人心如寒冰，性情陰冷，又不會討人開心。卻要死纏爛打，逼我跟她進去。你說我恨不恨？」米飛撇了撇嘴，做出怪臉。

    光崖笑了笑：「以米飛大哥的樂天，想必喚起那位姑娘的心意了。」

    「唉...可別誤會！」米飛再露出淡笑，「她只是我妻子罷了，我喜歡誰，她就冰封誰，誰還敢跟我在一起！不娶她，連我也難逃魔掌！」

    「哈哈哈...這點和兄弟我那位大哥，有異曲同工的經歷啊！」光崖也大笑起來，能想像眼前男子吃癟的模樣。

    「知我者，唯有天涯淪落人！」米飛同樣大笑。

    十個呼吸後，兩人默契停下。

    「米飛大哥可有後悔過？」

    「唉...你別說，我連和你說這麼多都後悔了！但惟獨娶那傻丫頭，是此生，不，是前生做得最對的一次！」米飛眼中泛起光亮，前所未有的真摯。

    「是嗎！或許，您，才是晚輩應該學習...」光崖語氣沉下來。

    米飛隨即打斷道：「學我作甚？能有幾個老婆，不好嗎？好多人求都求不來！」隨之，他語氣一轉，「當然，求不來的人，也保護、愛護不好那麼多愛你的女人。而你，只要相信自己是萬中無一的人，獨一無二，天地唯一！那，她們也會幸福。」說話間，米飛的身影漸漸淡了。

    「米飛大哥！」光崖看出他的變化，不禁喊了一聲。

    「呵呵，」米飛毫不在意，「你小子太無趣了，既然，她們願意，你就要讓她們每天活得開開心心，直到分離那一刻...」

    伴隨最後的話語，奇妙的男子便散去，如風一般，散落出「不現亭」，而這座平凡亭台真實的含義，光崖也不知！

    「對了，亭台是件不錯的聖器，就當是沒了傳承給你的補償吧！」正當光崖惋惜之餘，再次傳來那位青年的聲音。

    「哥提醒你一句，千萬不要，切記不要，一定不要辜負你的女人！懂？」不等他回答，餘音便無影無蹤。

    短短半個時辰，本該陌生，反而有種知己的感覺。

    「我知道！」光崖點頭，「但你也切記了，不是你的提醒，而是我本心的意志！『不現亭』我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