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下,山道上冷冷清清,原本山林中聚集著很多鳥獸飛禽,也都被這裡激烈的戰鬥給驚走了,就在狄老大揚起手掌,準備結束這場異變頻發的戰鬥時,忽然山林中傳來一陣清脆的鳥叫聲,這讓精神高度集中的狄老大神色一窒,被嚇了一大跳。
「媽的,扁毛畜生!」狄老大往地上吐了口吐沫,惡狠狠的罵了句。
就在他抬頭時,見少年已經身子靈敏的橫移出數丈外了,嘴角不屑的笑了笑,罵道:「小兔崽子,就你這點速度是來搞笑的嗎?」
在絕對實力面前,其他的都是徒勞,少年的速度在他眼中太慢了,身形一閃,再度追上那暴退的少年,舉起手掌攜帶著濃郁的玄能,這一擊直奔對方腦袋而去,決定給這個狡猾的小老鼠來個痛快的。
「哈哈...」就在此時,山道上忽然傳來一陣近乎是瘋癲的大笑聲,笑聲起初還很弱,卻在瞬間被無限放大,震耳欲聾讓人精神恍惚,就是狄老大自認為御玄境的修為也有些難耐,連忙捂住耳朵,才算緩和了些。
山道上,遠處走來一人,他赤裸著上身,身材異常高大魁梧,他面容冷峻,神色瘋癲,黝黑的臉龐上有著一道長長的刀疤,讓人看起來倍感猙獰,而此人步法看似緩慢,但身影由遠及近也不過瞬間,懷抱長刀,狀若瘋癲,手上還捏著一朵被點燃的枯萎小花,似是自語的大笑道:「道非道,非吾非悟,玄非玄,即道即玄,吾道孤也...」
突如其來的瘋癲中年人讓場上所有人都不自覺的停手了,不用想也知道,此人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就是那張狂的大笑聲都震得眾人難以承受,可想其功力有多麼深厚,狄老大心臟怦怦跳,心中忽然想起那少年說道的長輩,有沒有可能...
「媽的,先下手為強!」狄老大猛地低喝聲,但並沒有攻擊那人,而是直接向著遠處滿臉戒備的少年速駛而去。
不管你是誰,如果跟這裡沒關係只是路過更好,但即便是有關係,我抓住這個小的,還怕你不成?
「無用,都是廢物,看好了...」那中年人似是沒有睡醒,雖然張狂瘋癲,眼睛只是眯著一條細縫,那長長的黑髮隨風飛舞,身形一閃,就到了狄老大身前。
「流光!」中年人低聲道。
天一忽然感到身前處驟然綻放出一抹光彩,絢麗、耀眼,宛如鮮花綻放,又似光影流轉,這光彩起始於中年人懷中長刀,結束於中年人收刀入懷。
「你...」狄老大身形微顫,後退半步,身上衣衫驟然炸裂,紛飛成無數細碎的布條隨風而去,而他一頭栽倒在了地上,就此失去了知覺。
在看那狄老大光溜溜的身子,身上沒有絲毫傷勢,別說刀傷,就連最起碼的半點傷痕都沒有,但這人就莫名其妙的暈了,好像是...那刀光斬在了他的靈魂上,使他不堪重負昏迷了過去。
「飛闕!」中年人在次低喝道。
那剛才還逼迫得路然極為狼狽的黑衣人也只感到身前一亮,隨後整件衣服似是上到下從中裂開,隨後是一陣陣仿若靈魂撕裂般的疼痛,眼前快速模糊了起來,腦袋一歪,直接就昏死了過去。
「天衡!」中年人在次輕喝一聲,身影似是閃現般出現鐵坤附近,他身前的那名黑衣人明顯想退,但相比之下速度太快了,只感到好似一座大山壓下,在悶響聲中,身子不堪重負般直接被砸入進入了地下,整個人也只是露出個頭顱還在外面,轉眼也是昏死了過去。
三招,急速解決三個人,中年人收刀入懷,隨手拿出一壺酒,仰頭灌了一口,大笑聲中遠去。
狂放的中年人遠去,身影消失在山道上,幾個少年愣愣出神,只感覺眼前刀光劍影,雜亂不清的光彩閃爍,有凌厲的劈砍,有閃掠的穿刺,也有沉重如山的拍擊,一下一下,雖然並不是打在自己身上,卻竟然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半晌過後,幾個少年回過神來,就是連那個平時最活躍的大狸子此刻都狀態都有些萎靡,看眼戰場這幾人已經昏死過去了,在看向前方山道,那狂放的中年人也失去了身影,忽然鐵坤向中年人消失的方向躬身抱拳,然後大聲喊道:「前輩,能不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以後報答。」
半晌過後,山道上傳來一聲渾厚富有磁性的男性聲音,道:「刀客!」
「刀客!」路然口中默念,暗暗記在心中。
這中年人太強了,強得有些不講道理,狂放的大笑聲,似是這世間所有的一切都不值得他放在眼中,就是那三招刀法,分明每一招都獨有意境,別說打的這幾人毫無反手之力,只是在一旁觀看的幾人都有種被刀光吸進去的錯覺,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腦袋有些疼痛,身體似是承受刀光的意志,同樣被傷害著。
「這就是...意?」天一心中思索道。
劍有劍意,拳有拳意,刀自然也有刀意。
意志,這是種很奇怪的東西,它不是修為境界,也不是玄技招式,但卻能與精氣神相合,不需要任何境界功法,哪怕只是普普通通的揮拳,都能發揮奇效。
想起雲老走樁打拳,在看中年人揮刀,並沒有動用絲毫玄力,也許只是簡簡單單的出招而已,卻如此強悍,讓看著的人心神都會被吸進去,恐怖絕倫。
「我一定,一定要學會這刀法!」鐵坤又在發誓,雙眼中儘是崇拜,還伸長脖子望向前方已經無人的山路。
「現在怎麼辦,這幾個人?」路然問道。
天一目光微閃,提著長刀走了過去,鐵坤嚇一跳,連忙拉住他,擺手道:「這...這是,你要殺人?」
「不然那?」天一反問道,如果現在昏倒的是他們,自己也同樣會被殺,雖然經過不同,但結果必然都是一樣的。
「不行,姨姨說過,不能輕易傷害他人,殺人我做不來。」鐵坤連忙擺手,直接拒絕道。
天一愣了一下,這小子說姨姨,這倒是讓他有些遲疑了...
就在此刻,見那死死躺在地上的狄老大忽然驚醒,隨手抓起灑落在地上的衣物轉身就跑,天一一直在盯著他,見他有異動猛地將長刀拋了出去,那狄老大身形暴退,斬侯刀從他身側划過,但卻的釘在了掉落在地上的儲存袋上前,狄老大身形一窒,忽然將地上灑落的傳訊煙花被扔向了高空,在安靜的夜空下炸出一個大大的魯字。
狄老大是真的嚇破膽了,此時放出煙花也不敢等待來救援,雖然看不到那中年人的身影依舊心中驚懼,轉身狂奔而去。
「走!」見到這種情況,都不用天一提醒,鐵坤撒丫子狂奔,路然緊隨其後。
現在倒是好,不用爭執殺不殺了,直接跑路就完事了。
在三個少年離去不久後,那狄老大去而復歸,這次身後帶著數十人,均是黑色緊身衣,只有最中央的少年與兩名老者是錦衣玉袍,滿臉戒備。
「老頭,他...走了?」少年魯少爺輕輕拉著那老者的衣袖,低聲問道。
老者聞言點點頭,並沒有說話,而是讓人弄醒現在還在昏迷過去的兩個人,在他們身上查看了半晌,低聲道:「哎...能做到這樣,恐怕也有他了吧。」
「誰?」少年在查看滿地的碎布條,臉上神色也是越來越凝重,抬起頭看了眼他的老爹,目光閃動間看向了狄老大,忽然厲聲道:「狄老大,你三人為魯家招惹如此強者,你們可知罪?」
「啊?」狄老大一愣,現在沒有功勞沒有苦勞,自己差點死了,結果就成有罪了?
狄老大目光望向少爺,見他面沉如水,隨後看向老爺,只是這時他在雙目微閉,不知道在想什麼?
「念你初犯,活罪可饒,死罪難免!」少年高聲喝道。
「多謝少主饒命!」狄老大連忙躬身答謝,心裡還在想,早知道就不拉那個警報煙花了,那人明顯已經走了,這事情瞞下也就沒事了。
忽然,狄老大感到胸口一陣刺痛,在抬頭時見魯管事手持匕首插入了自己的胸膛,他目光中滿是不可思議,忽然回想起剛才少年說的話,雙目瞪得老大,死不瞑目。
「活罪可饒,死罪難免!」
魯管事一刀捅死狄老大,魯少爺滿意的點點頭,抬腳在他的屍體踹到在地,罵道:「媽的,差點把魯家給玩沒了,要真是那人還真不好說,明天把他們三個屍體掛到城牆上示眾。」
見狀,那老者點點頭,欣慰的笑了笑,道:「如此一來,無論是不是與那人有關,這頭算是個不錯的交代了,起碼現在還沒來魯家尋仇,興許只是湊巧趕上了而已。」
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這件事情做的就很完美了,那個亦正亦邪的人無法評估,他們魯家也賭不起,最少就算真跟那人有關係,憑藉這三具屍體的誠意,能爭取個解釋的機會。
此刻魯管事極為後怕,實在沒想到只是幾個衝撞大小姐車輦的小傢伙,竟然能牽連出那個存在,幸好當時沒有發生其他事情,不然還真不好說,這事情他們可賭不起,不止是自己的頸上人頭賭不起,就是整個魯家都不敢招惹那個存在。
這也幸好是狄老大帶人來的,如果換成自己...
他想到這裡,不由得身子泛寒,冷冷的打了個寒戰。
夜空下三道身影風馳電掣,終於那五境城在夜空下遙遙在望,幾個人這才停下身子,互相打量間擦去身上的泥土灰塵,以防止回家被姨姨察覺出來什麼。
回到小院裡,天一心情忐忑的推開房門,此刻心臟急速跳動,就是跟狄老大生死對決時也不至於這樣,想來這麼些年,他也只有在犯錯面對猿母時極少會出現這種情緒,反觀路然和鐵坤就比天一淡定多了。
果然時辰已經過了,夏菲雪此刻正在等下縫補衣服,聽到推門聲看到幾個少年明顯鬆了口氣,柔聲道:「今天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姨姨給你們熱飯去。」
「啊...今天主要是出現了點意外。」天一張張嘴,忽然說道。
夏菲雪一愣,美目在三個少年身上掃視,極其認真的看著他們潔淨的臉蛋,有些擔憂的柔聲問道:「怎麼了?」
「是這樣,今天這個...大狸子,發現了一大堆靈藥,我們去采靈藥了。」關鍵時刻鐵坤說話了,這也是他們之前就商議好的,說不明白的就往大狸子身上推,撒謊的就是鐵坤說,如果實在不行就把小丫頭收買了哄阿姨,但可惜現在那丫頭已經睡著了。
「對,姨姨,我們發現了靈藥,賣了很多錢!」鐵坤重複道。
「喵...」那大狸子也極度配合的點點頭,這才讓夏菲雪鬆了口氣,她在家裡左盼右盼幾個孩子都不回來,心中難免有些擔憂,去問過雲老,被告知他們今天在山上苦修,可能晚點回來,不然說不得她都能去山上尋找。
「給,姨姨,金幣!」天一說話簡潔,主要他基本沒騙過人,最主要是怕說漏了嘴。
夏菲雪忽然看到少年堆在桌子上的一大堆金幣,臉色有些難看,認真的看著幾個少年,企圖從他們眼中尋找到些其他的線索,結果幾個少年就是平靜的出奇,只是沉默以待。
「喵...」關鍵時刻,大狸子忽然竄進了夏菲雪的懷裡,這才讓她臉色緩和了些,不過仍舊認真囑咐道:「現在咱們都是苦人家的孩子,但也能過得慣苦日子,決不能幹什麼傷天害理的惡事,人心要向善,知道嗎?」
幾個少年連忙乖巧的點頭,大狸子在夏菲雪懷中喵喵亂叫,她也知道幾個孩子都沒有吃飯,謹慎的收起金幣,起身去做飯去了。
見夏菲雪去忙乎了,幾個少年對視一眼,才鬆了口氣,天一這會都覺得汗流浹背了,恐怕在姨姨在認真盤問一會,他都有些扛不住了。
雖然這裡大家都是孤兒,但姨姨就像是他們的母親,無微不至的關照,脾氣好的沒話說,說話想來慢聲慢語滿臉笑意,看著幾人時眼睛都是亮晶晶的,但千萬不要觸碰到硬性規則,不然...
鐵坤曾經是個脾氣暴躁的少年郎,直到氣哭姨姨,被姨姨追著打,從那以後,暴躁的大塊頭都收斂多了,用他的話說,自己不怕挨打,主要怕姨姨傷心。
幾個少年在吃飯,夏菲雪認真數著金幣,開口說道:「這裡是一萬枚金幣,先給你們預存著,以後需要錢的地方比較多,咱們過慣了清貧,只要快快樂樂就好,苦點無所謂。」
這些金幣對夏菲雪來說就是一筆巨款了,按照以往學院的給予這個小家庭的補貼以及夏菲雪微薄的工資,每個月才幾枚金幣而已,往往一年下來還不過百,可想而知,現在眼前這麼一大堆金幣的分量。
天一聞言與路然對視一眼,果然如他所猜想的那樣,無奈看向鐵坤。
「啊...姨姨,這些是過年花銷錢。」看到阿姨望過來,鐵坤吞下口中的獸肉,開口道:「大狸子...天賦異稟,似乎是覺醒了天賦神通,它能找到了靈藥堆,還有好多,足夠賣很多很強錢了。」
「那也不行,還是要節省點才行。」夏菲雪玉指輕點著鐵坤的腦袋,柔聲道。
飯後,天一躺在臨床的小窗上,聽著外面時而傳來的悅耳鳥叫聲,身心一陣舒暢,心中暗道:「還是家裡好...」
雖然他只是想再這裡臨時呆呆,主要是解決體內的寒毒危機,但這裡確實讓他很舒服,沒有那麼多爾奸我詐,有的是溫情和開心,還有拼命修煉,這些也正是他想要的。
想想自猿母離去,恐怕也只有這段時間最為輕鬆愜意,以往不是提防著古族人,就是在爾奸我詐,你死我生的生死危機中度過,很少有安心歇息的時候,雖然他距離寒毒再度爆發時間越來越近,但他相信,自己一定能扛過去。
「今天那刀客看似純屬偶然路過,但他說,看好了...這是什麼意思?」天一躺在床上思索今天發生的事情,是一波三折,最大的意外就是那名刀客。
看似隨手而為,但卻好似傳授刀法般,給他們演練那刀客三式,按照道理來說,這人如果想殺他們,基本用不上一招就都能解決吧,那他為什麼還要分三招,還讓他們看好了那?
想不通,難道說高人都有高人的風範,真的有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也有人遊戲紅塵,跟奇異小說里寫的那樣,隨手傳授資質好的天才少年,純粹就是為了無聊找個樂子?
但他們三個怎麼看都和天才掛不上鉤吧?
還有,那刀客手中好似拿著的是魁夢蘭,難道他知道是自己出售的?
少年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都想不通,索性乾脆不再想他了。
「弈武學院敖逸、地澤五傑,你們,有一個算一個,我就快去找你們了...」少年口中輕聲念著,雙拳卻在被窩中緊握,眼底有寒芒閃過。
這次突破屬於在極度壓力下完成的,完全是僥倖,但自己也買了很多丹藥,甚至煉丹需要的丹爐等等,那麼在有丹藥的助力下,自己突破還會慢嗎?
若是玄修,他自認為資質奇差,但要比體魄武修,他不認為有多少人比自己的先天優勢更好,後天優勢他亦是不差。
「猿母,如果你在蒼茫,我想我用不了多久,就能去找你了,等著我...」少年口中輕聲念叨,緩緩閉上了雙眼,進入了夢鄉中。
夜半時間,小院內靜悄悄的,忽然寂靜的夜空下傳來一陣大笑,小院內盤坐的少年雙手高舉,振奮不已。
「老子終於突破了,哈哈...」少年剛開始高興,忽然看到門口處出現一道靚麗的身影,隨後就像是泄了起的皮球般低頭耷拉腦,瞬間無精打采了起來,撓著腦袋有些尷尬地縮著脖子,一副犯錯的樣子。
「回屋、睡覺!」女子聲音平淡,少年卻是如獲大赦,看著門口那道身影都沒敢走門,一轉身就從窗戶跳進了房間,急速鑽進被窩,蒙頭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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