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二章和談
快馬使節已經出,他們將宋使書給西北軍路,西北軍路再送到西夏那邊,商談和議的日程。日程可以商量,但是歐陽寫的使文明說了,地點歐陽說的算,而且朝廷只給這個期限。信是傳給李乾順的,雖然語氣還是恭敬有加,但是明言人都看出信中那不耐煩和居傲的口吻。
歐陽一開始就擺下高姿態,並且吩咐使團不急趕路,到州就歇。而歐陽這妄圖挑起戰火的態度,很快被人彈劾到趙玉那。說歐陽有負聖托等等,趙玉一笑了之。她知道歐陽拖延時間動機不會那麼單純,所以她不在乎。她在乎是定下了兩個月重新開戰的規則,無論歐陽成否,西夏兵和西夏國號將在今年年內成為歷史。
朱達已經成了歐陽當欽差時候的專屬衛隊長,攏縣攻防戰,玉州戰爭,還有本次的西夏和議。他對歐陽生活習慣可以說了如指掌。朱達身在禁軍,隸屬內衛編制。這是大內掌握東京安全的重要手段。在東京禁軍中安排內衛,平時他們和禁軍一起訓練,受罰沒什麼區別。要說不同的是,薪水比較高,還有掌握著自己管轄部隊,忠誠趙玉。
在某縣過夜,歐陽請來了朱達同飲。朱達酒量雖然勝過歐陽,但是動作絕對輸給歐陽,所以朱達醉了。有些人醉了喜歡睡覺,有些人喜歡哭,有些人喜歡笑,有些人喜歡跳舞。而朱達是一喝多話更多的人。
「武功最好?」朱達晃頭晃腦道:「東京禁軍武功最好的應該是三、二、一。大人不知道三二一是什麼吧?我來告訴你,三,就是金三。二就是趙老2,一就是一桿竹竿。很奇怪吧,為什麼是一桿竹竿呢?金三,恩,就是那個誰都不鳥的鳥人,和老2有一天因為翠打起來了。金三說翠是他老鄉,老2說翠是他相好。於是在春風閣掐起來了。先是用拳頭,後來用板凳,最後拔刀砍起來。從樓上打到樓下,從樓下打到街上,從街上打到……一直打到了東門的城隍廟。老2被打急,刀一扔,操起一根竹竿和金三挑上了。刷刷刷三招,我當時看傻了,那竹竿耍起來每一刺都是殺招,每招都朝金三要害去。剛說到刷刷刷,刷完金三身上四個洞,有一個直接穿過去,變成兩個洞。老2那下手狠啊,還好我們看熱鬧見要出人命,攔住才沒事。老2當時還問金三:知道不知道槍是乃百兵之王。」
歐陽隨口問:「金三怎樣?」
「要說平時我們兄弟看金三也不順眼,但是當時非常男人。金三受傷抱拳說,我認輸。但我遲早贏你。而後每月約老2比一次。這傻子哪知道,老2是誰?老2是我們大內的人,號稱大內第一槍王,和他玩槍,等於找死。人家從三歲開始練槍,足足練了三十年。每次比武,金三都是血淋淋的回來。」
歐陽點頭問:「那翠是誰?」
「切,一個*子。**倒是很挺,臉黑了點,手腳又粗,只能混混窯子,禁軍里哪怕有點職位都不去光顧,會去的都是最下等的老粗,為什麼?便宜啊聽兄弟說,在春風閣床上功夫倒能排到前三。」朱達楞了一會問:「剛說到哪了?」
「說到金三血淋淋回來。」
「對了,要說金三也不錯,他現自己確實不習慣用槍,就在刀下苦功。雖然和老2比起來基,但是要說東京使刀第一好手,非金三莫屬。這子沒花架,下刀快、狠、准、穩。你砍他一條胳膊,他能砍下你腦袋。」
看來也說的差不多了,歐陽出門招呼了一聲,門口兩名禁軍進來,扶了還在繼續說的朱達回去。一名禁軍抱歉道:「大人莫要見怪,朱將軍一喝酒就很能說話,說過什麼第二天人家問他,他反倒什麼都不知道。反說我們誣賴他。」
「看來朱將軍酒品可不太好。」歐陽笑道:「沒事,我和朱將軍也不是外人。好好照顧著。」
「是」
……
這事歐陽只能放在心中,由於懷疑的對象是大宋第一boss,那身邊可信之人大大減少。和歐平是主僕之交,和展銘是知己之交,和惠蘭是恩義之交,除了這三人外,歐陽寧可信任生意夥伴蘇千和周安,也不願意去相信別人。
一路停停走走,終於在期限的最後一個月到達了河西走廊的無名縣。說本縣無名是因為宋西夏重開戰端後,臨時設立的縣城。一個目的是收攏河西走廊就近軍民,第二個目的是做為前軍的後勤補給點。也可以說是一個兵比民多的軍事重鎮。
韓世忠派人和知縣一起十里外迎接欽差衛隊。歐陽一看這知縣樂了,這不是原先韓世忠親兵中幾個能寫自己名字中的一個嗎?這也太湊合了。不過也可以看出,識字得到升遷的機會比文盲要大得多。軍中對識字要求不太高,看民國抗日期間,政府軍中只要是棄學從軍的,多是個少尉。從這點也看出,即使是近一千年後,中國的教育水準還是很低。
這個知縣到時候會報給朝廷,如果打了勝仗,一個熟悉當地的土知縣比中央派遣的酸儒可是有用得多。更何況占據西夏全部國土後,將多不少的實缺。要麼說即使是儒學文官也有支持打仗的。
一通禮畢,開進無名縣。韓世忠並不在此,而是在兩百里之外的大帳中。按照戰略,他的主力有兩個戰略目的,一是圍城打援,將出城的軍隊和支援興慶府的軍隊全部幹掉。第二個目的是支援東永興軍路和西面的劉錡本部。只要他守住這個戰略,另外兩路進可攻退可守,全盤就活了。
戰略布置最大好處就在,不是按一場或者數場戰鬥來決勝負。如遼對金的護布崗達之戰,遼人枉費絕對優勢的兵力和後勤,沒有明確的戰略,而是一心尋找金主力決戰,並且沒有充分估計戰爭失敗的後續手段。
面對打法、武器、士氣、後勤都過自己的大宋,西夏人知道,除非大宋內亂,西夏的敗局已定。至於什麼鐵鷂子,在火器面前都是牛鬼蛇神。
無名縣朝北百里就進入了可能交戰區域,幾百人的欽差衛隊對戰爭來說,不過是滄海一粟。韓部留了五千精騎和兩萬步兵由一名正將帶領,保護欽差衛隊前行。
……
百里後,登高可以隱約看見興慶府的城郭,歐陽改變談判地點,繼續推進,直到興慶府三十里,宋重軍雲集的數個村落,才停下了腳步。韓世忠聽聞如此,忙吩咐大帳移動朝歐陽所處位置過來。
距離最後期限還有二十來天,第一封歐陽親筆書寫的使書送進了興慶府。李乾順剛看了開頭就勃然大怒,宋欺西夏無人,竟然把談判地點定在興慶府二十里位置一個荒蕪的鎮。這叫什麼?這叫城下之盟。這是一種屈辱。但,即使再生氣還能怎麼樣呢?西面幾萬宋軍所向披靡,將領是西夏人聞風色變的劉錡。而中央十三萬大軍囤積興慶府左右。如果換了半年前,還可以一搏,但是如今戰馬都快吃光,怎麼和人家打呢?
再者這個歐陽是出名的滲透高手,一心,明天興慶府內就會四面火起,人人造反。按耐住再看下去,還好下面言語還是比較客氣。說兩國世代友好,本著有事好商量的精神,希望西夏拿出誠意派人出城和談。
……
第一場談判,李歡對陣歐陽
李歡曰:「萬事和為貴。」
歐陽問:「多貴?」
李歡答:「無價」
歐陽拿出一疊銀票砸桌上:「那誰,一萬貫,過來跟我混。」
被指點李歡侍從箭步上前收銀票哈腰:「歐大人,的錢七。」
「恩,後面去。」歐陽掃下頭問:「多貴?」
「你欺人太甚。」李歡咬牙。
歐陽朝身後一指道:「我帶了二十個人,便宜點,一個五千。你帶了三十個人,一萬一個。我們就賭是你西夏能把我的人買光,還是我歐陽一個能掃掉你所有人。子,這天下就沒幾個人敢和我歐陽說貴。」
張三一邊道:「李將軍,我家大人一張書信可以調一萬萬貫錢。平時最不稀罕人家說貴了。」
歐陽道:「不是和你吹,也不用宋朝出馬,單我一個人的資產就能砸到西夏萬劫不復。所以我很不喜歡聽什麼萬事和為貴。拿出章程來,有好處我就干,沒好處我就不干。簡簡單單,清清楚楚。」
「你想怎麼樣?」李歡終於軟道。
「急什麼。」歐陽道:「既然是故人,也算我們有緣,一起喝一杯。來人,上酒」
李歡咬下嘴唇喝了口酒,把碗放好道:「可以說正事了。」
「我查過,你老子雖然是皇族,但在西夏不過是二品官,每月俸祿兩百貫。」歐陽拿出一張紙道:「這邊有份股權轉讓書,如果你老子願意過來的話,每月分紅最少一千貫。」
「你做夢。」李歡被侮辱大怒。
歐陽再拿一張紙:「分紅每月三千貫,良田一百畝,東京宅子兩套。」
「你……」
歐陽再拿出一張紙:「加封翰林大學士,官居二品。」
「我……」李歡吞了下口水,一拽拳頭喝道:「我們走」
張三見西夏使節走遠聲問:「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歐陽撕掉幾張紙道:「誣陷嘍,還能是什麼意思。反正這樣做不了主的蝦米,談了也拿不到好處。還不如讓他們君臣相疑。李乾順再英明,在這個時候也不敢完全不信,要知道李歡可是有真正實權的將領。」
當晚,欽差衛隊收到細作消息,李歡父子被軟禁為質。
李歡對陣歐陽,李歡完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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