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學游去後院找龍平姑娘,雖然在「九處煙花」,他曾也是常客,卻心裡明白,象龍平這種在煙花巷的頭魁,一般都是官家的地盤,不知道哪位大牌會有什麼背景。
何況人家品味高,哪看得上他這個癟三。
現在不同,龍平寄居在「荷塘院」,羅爺並沒給她一個名份,弄得主不主,仆不仆,跟一幫婢女住在後院。
他找龍平,當然不是色膽包天,而是想找她給羅爺消遣解悶兒。
「九處煙花」的龍平姑娘,可是深有造詣,早年識得一位才子,得到才子教導,可惜那才子沒命,離開煙花巷,就失了蹤。
在這兵荒馬亂,人突然失蹤一點不奇怪,但龍平姑娘卻變得冷傲,非才子大官不見,羅爺多少算臨安府的有錢人,鴇母自己眼尖,不藉機讓龍平接客才怪。
照以往,龍平姑娘被迫見羅術,這種只有錢又沒貌的男人,絕對不會有下一次,可沒想到,跟羅術身後的夫人,突然展示琴瑟技藝,一把擊垮了龍平的傲慢。
最主要,為了一句話就能為姑娘贖身,這也是錢學游見過最大方的主兒。
當然,他並不知,羅術當時救助沈四的急切心情。
聽到敲門,一婢女從門縫看到錢學游,直接就吵吵起來。
「錢管家,汝不要到下人屋,否則吾會告訴羅爺。」
把門外的錢學游氣不打一處來,這群勢力的小丫頭,怎麼就認定自己是色鬼,見女的就撲,哼!
「找龍平姑娘,羅爺近日苦悶,望姑娘能常去解憂。」
聽到門外錢學游離開的腳步聲,婢女才朝身後的龍平勾了一下眼,兩人拍拍胸脯,深吸一口氣。
婢女回頭瞥了龍平一眼,「姐姐,汝這麼容貌,不該在這呆著,為何不攀高枝?」
龍平悽慘一笑,「能得羅爺關照,已很慶幸,不敢奢求。」
兩人之間,片刻陷入沉寂,婢女盯著或明或暗的油燈,轉而盯著龍平。
「錢管家說的,汝也不去嗎?」
龍平低頭不語,終還是站起,拿起琴朝小妮子房間走去。
待聽到裡面讓進,龍平才緩步推門而入,見到羅金妮躺在床上,慰問兩句,這才把錢學游讓她彈琴事說給羅金妮聽。
床上的羅金妮到是蹙眉,盯緊龍平看了半天。
「羅爺喜歡汝的琴,吾也喜歡,不必顧慮,只要喜歡,哪天讓爺讓汝搬到隔壁。」
隔壁房間不大,但屬於獨室,但在婢女中卻是位置尊貴,通房丫頭是也,有機會晉升為妾。
院裡上下卻不明白,羅金妮在主人眼中最重要,為何兩人似乎一直沒紙約,無名份。
聽到答覆,龍平趕緊跪倒,「不敢,在下房呆得很好,吾……」
這話不能說得太直,否則還以為嫌棄主人,實際上,龍平心裡知道,如不是這個神秘的羅金妮女主,她或許對羅術這個男人,依舊很冰冷。
躺床上的小妮子抬起頭,笑了笑。
「汝也不要介意,吾在院裡還沒地位,不知誰來指派,何況汝呢,讓汝來伺候,就來,吾常身體不適,多照顧爺,讓吾也心安。」
諾大的院,也不很大,平時羅術出來進往,小妮子非主動,他也不敢進屋打擾,到是吃飯時候,見她嘆氣,不知是否相信家鄉。
能夠有一位國君父親,是每個人心中渴求,只是小妮子卻躲得唯恐不及,在中都湖泊失憶,到什麼時候,她開始恢復,羅術也不知道。
但再次去往中都,禁不住救助父親的舉動,可看得出,她內心的欺許,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她會害怕與這個完顏雍相處,有隔閡呢?
羅術也不好奇,不想因為好奇,惹惱小妮子,真怕哪天突然消失,他也攔不住,到不如彼此相安無事。
龍平哪裡知道羅金妮想法,又怕她多想,跪地半天沒動,沒得到回應,這才轉身端茶到院內,放在羅術面前。
「爺,今日有一首小曲,不知可愛聽?」
正在繞圈的羅術,猝然看到龍平,趕緊站起,他是一向有自知之明,人家一眼看去就很高貴,不是那種裝的傲慢,那是真有才氣。
只是今天不想聽曲,已經夠繞的,突然問道。
「龍平姑娘可會吟詩,讓吾聽來,有無趣味?」
宋人重文輕武,文官在朝說話,絕對比戰死殺場的武將要有意義,這種風氣,也令市風皆好文詩句,琴棋書畫,尤其「書畫」,出了一少名家代表。
皇宮大內也是盛行「書畫」,羅術到不知公主趙嘉會不會,一般講,會武的就輕視文,實話講,他並不很了解公主的愛好與秉性。
龍平讓同屋的婢女小花,拿來筆墨紙硯,伏身提筆,唰唰唰,如游龍走鳳,落筆間,卻透出娟秀氣,傲骨流露,羅術看得懂,卻已經臉紅,自己那蝦扒子的毛筆字,說出來,丟人。
有點後悔,怎麼突然冒出寫字吟詩,這可是他的弱項。
龍平抬頭看他讚許,這才把袖子揚起,依偎有桌前,瞅著遠處荷塘的綠意發呆。
美女沉思,羅術到看得美妙,也禁不住出神,兩個呆人,恍惚不知多少時辰,聽到門外腳步聲,這才抬起頭。
來的人竟然是公主趙嘉,身後一個人沒有,猜又是偷跑出皇宮。
在別人眼中,皇宮是重地,完備森嚴,她卻把那裡當成可以來去自由的一個去處。
羅術想說那護院不合格,可又想,趙嘉也來過數次,誰敢攔這女祖宗,此刻,他也得趕緊起身,欲要下跪,行君臣大禮。
身後的龍平茫然,也跟隨伏身在地,不明所以,估計家裡,也就是錢學游與小妮子知道,別人誰會知道這位是當朝的公主。
趙嘉卻退開未接受,轉而怒目相向。
「臨安城街燈的事,汝到很悠閒,不催促,也不忙碌,到有時間與美女彈琴詩畫。」
這話把伏身跪地的龍平弄得懊惱,立刻站起,怒視趙嘉。
「姑娘是有恩於羅爺,但吾對姑娘激憤之語,心中困惑,羅爺辛苦都為了眾人憂心,請姑娘自重。」
趙嘉翹起嘴唇,很是意外,走到龍平身後,上下打量她一身儉樸打扮,但那姣好容貌卻是逼人,不由得想起錢學游所說煙花一事。
「汝是龍平?那個彈琴的歌妓?」
口氣露出一絲輕慢,瞬間令本來傲慢的龍平仰頭直視,手指攢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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