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生活手札 第四十八章 繡瓶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張妤好走向書桌取了只筆在宣紙上描畫著一支髮釵的雛成。調了點顏色加上，一張鑲有五彩寶石鏤空蓮花造型的金釵圖紙便完成了。接著在另一張宣紙上寫了些關於製作髮釵的備註。捏著宣紙吹了吹未乾的墨跡，甚是滿意。再一次提筆在紙上畫起了用珍珠做的四葉草圖案的髮簪，幾經修改終於是畫好了。

    張妤好活動了下酸痛的肩膀，斜靠在軟榻上微閉著雙眼假寐了會。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流失著，直到錦兒帶著繡瓶回來了。

    揉了揉惺松的睡眼，錦兒見狀趕緊倒了杯溫茶遞過來，她倒是個心思玲瓏的人兒。

    清茶潤喉，人也慢慢清醒了些，半咪著眼睛看著被錦兒帶來的繡瓶，正羞怯的站在錦兒的身後扯著衣角。模樣倒與繡珠有著三分相似，瘦小的身材，分明就還是個孩子。

    朝她招了招手說道：「過來，讓我仔細瞧瞧。」

    繡瓶看著錦兒朝自己點了點頭，才大著膽子往前走了一步。

    白淨的臉龐，一雙大眼睛好奇的閃爍著，倒是個靈巧的丫頭。張妤好問道：「你是繡珠的親妹妹？」

    繡瓶點點頭說道：「回大小姐，繡珠是我的親姐姐。」

    「想必你來的時候，錦兒已經同你說過了，你可願意？」張妤好再一次問道。

    繡瓶閃著大眼睛看了看錦兒，沉思了會抬頭說道：「我，我想在娘親跟前侍候著，娘親的眼睛不好。」

    錦兒此時可真是急壞了，這麼好的事這丫頭竟然拒絕，她又不好多說，只能在一旁乾瞪眼。

    「是個孝順的孩子，可你們要靠什麼過日子？」這個丫頭有點倔，在古代能堅持自己的想法的確很了不起，張妤好倒是有點喜歡上她了。

    「平日裡，娘親會接些縫補的活做，現在我也能幫著做些了。」繡瓶倒沒有了先前的羞怯。

    「你既然這麼想，我也不好強留你下來。」張妤好惋惜道。

    「謝大小姐。」

    「女孩子家要麼嫁個好男人，要麼就只能學門技能傍身。本小姐倒知道有家金店招學徒，月銀三兩文銀，管兩頓飯，你想去嗎？」張妤好托著腮問道。

    有這麼好的事，難怪大小姐不留繡瓶了，錦兒真想拍手叫好了，轉念一眼，又擔心這丫頭再一次拒絕，兩眼汪汪的看著她。

    繡瓶愣了下，回過神後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瓶兒願意，謝大小姐恩典。」

    「呵呵，用不著對我行大禮，明日就讓錦兒帶你去。」張妤好淺笑道。

    繡瓶起身感激的朝張妤好一拜：「謝大小姐給瓶兒一份這麼好的差事。」

    「去了後跟師傅多學學。」

    繡瓶乖巧的說道：「瓶兒謹記在心。」

    「嗯，錦兒你送她出府吧。」

    「是，小姐。」錦兒帶著繡瓶退了出去。

    錦兒剛走了一會兒，張靖宇走了進來，剛進屋就問道：「聽說小妹昨日被祖母禁足了，可是真的？」

    「二哥哥你一來就問讓我煩心的事。」張妤好撒嬌道。

    張靖宇自顧自地坐在鋪好軟墊的太師椅上，問道：「可是為了何事？」

    早知道你會過來，都用不著讓青竹去跑一趟了，張妤好心想道。

    起身拿著青瓷茶壺倒子杯茶遞給他，將昨晚祖母同她說的那些一字不漏的告訴給了他。

    「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我去祖母那幫你說說。」張靖宇說罷正欲起身。

    張妤好趕緊拉住他說道：「二哥哥你要去了，祖母會更加惱我了。」

    「怎麼會？」張靖宇當然是不會相信自己的親祖母會這樣做的。

    「祖母沒有讓我禁足許久，你現在去鬧，只會讓她覺得是我讓你去的，你說祖母會不會惱我？」之前許多事，張妤好不好說明，也不想去說。

    張靖宇想了想坐了下來，說道：「定是那幾個在祖母面前亂嚼舌根，讓小妹平白添了委屈。」

    張妤好莞爾一笑：「這些我都不在乎，只要兩位哥哥對我好就行了。」

    張靖宇笑著撣了下她的額頭滿是寵溺的說道：「傻丫頭，從小到大大哥與我可是最疼愛你了。「

    「明日我想出府一趟，二哥哥陪我好嗎？」張妤好問道。

    張靖宇一口答應了下來：「好，什麼時候？」

    「未時吧，到時我讓青竹去找二哥哥。」

    「行，那我先走了，明日等你的消息。」張靖宇起身說道。

    「嗯，二哥哥慢走。」張妤好送到門口。隨後象往常那樣整個人窩在軟榻上托著腮想著明日的事。

    直到衛媽媽端了盅燕窩走了進來，擱在桌上說道：「小姐，剛燉的燕窩趁熱吃了吧。」

    張妤好懶洋洋的起身坐了過來，剛舀了一勺便問道：「春桃調教的怎麼樣了？」

    「老奴讓她每日都得打掃院子和丫鬟們住的廂房，見她做事倒是個好手，話也不怎麼多。」衛媽媽回道。

    咬人的狗才不會叫呢，反正對那邊送來的人沒什麼好感。張妤好說道：「既然沒出錯就讓她暫時先留下來，告訴周媽媽和靈兒多留個心眼就是了。」

    「老奴曉得的，有句話不知該不該說。」衛媽媽看了看正在吃燕窩的張妤好。

    「衛媽媽這話說的見外了，你是我的乳娘，還有什麼話不好說的？」張妤好笑著說道。

    衛媽媽聽著小姐這樣抬舉自己，那張滿是皺紋的臉露出了笑容：「自從繡珠丫頭去了後，小姐身邊還是少了個侍候的。雖說有青竹和青葉那兩個丫頭，老奴瞧著她們兩個倒是個伶俐的，但要說侍候小姐還是稍微有點兒.」

    不得不說薑還是老的辣，那兩個丫頭哪會侍候人？沒去折騰人算是好了，張妤好想到這裡忍不住笑出了聲。

    衛媽媽見著突然笑出聲的小姐說道：「老奴可是說錯了？」

    「沒有沒有，我只是覺得衛媽媽眼睛可是毒辣的很。她們確實沒有侍候人的天份，衛媽媽有何打算？」張妤好問道，心想：她來之前怕是已經打算怎麼做了。

    「讓人伢子帶些個丫鬟、婆子讓小姐挑上幾個可好？」

    蘭香院的丫鬟婆子的確是少了些，錦兒和青竹是一等丫鬟，二等三等都沒有，靈兒和新來的春桃都不知道該按哪個等級算。再就是青葉，她和青竹只能算是張妤好的探子和隨身保鏢了。添一兩個人倒也是不錯的，便說道：「這事就勞煩衛媽媽去操辦吧。」

    「是，老奴張羅好了再來回稟小姐。」

    「嗯，你先下去吧。」

    衛媽媽收拾好燉盅，行了個禮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