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城,兵臨城下,已經鏖戰三日了。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洪林還未把大雍城拿下。
大雍城中守軍的確不多,此刻守城的甚至很多是婦人和孩子。
雖說三山洲男女皆兵,可女人的體力先天上就比男人吃虧,雖是後天環境使然,使其強壯,終究還是差著一籌。
城牆太高?
也不然,這裡是才築的新城,哪有那般雄厚的財力、物力。
可是,三山百姓善守啊!五百年來,三山洲的百姓什麼都退化了,唯獨這守城的本事,越來越專業、越來越精明,戰鬥經驗越來越豐富。
因為,這五百年來,他們防的是龍獸,時不時就有龍獸襲擾山寨,他們積累了太多守御城池的經驗。
攻心為上?
也不錯,堡壘總是從內部攻破的嘛。
洪林是一代梟雄,他想到這一點了,也開始實施了,但還是無效。
一個原因是:現在的城池裡,基本上還是以前一個堡寨的人,階級層次不明顯,人口構成差異不明顯。
一方面,這說明這還只是城市雛形,不夠發達,可另一方面,也便得眾志成城成為了可能。
另一方面,是因為主持守城的那個人。
三山國王后,徐七七。
洪林乍聞三山王后在此城時,大喜,雖然他也知道三山王是個傀儡,可不管是抓到它的王還是王后,總是打擊三山國人士氣的一個有力武器啊。
結果,三日鏖戰下來,洪林終於嘗到這位年紀不大、容顏嬌媚的王后的厲害了。
在徐諾的指揮之下,一個大雍城巋然不動,洪林始終攻之不下。
大帳里,因為下雨,帳中也有雨水淌過,洪林穿著齊膝的牛皮靴子,啪嘰啪嘰地踩著泥地,聽著手下稟報。
「正要秋收呢,莊稼大多已然成熟。
所以我軍都不愁吃用。
只是連日攻城,折損巨大,始終不見效果,士氣有些低落。」
「嗯?
我給你們的那張圖紙呢?
拋石機還未造好?」
「大王那份圖紙,傳了幾百年了,有的地方已經模糊不清。
匠人正在反覆試射,補完不足,相信再有兩日,便能造出合格的拋石機來。」
「好!」
洪林獰笑:「那可是幾百年前的攻城利器啊。
吩咐下去,多造雲梯和攻城戰車,等拋石機造好,她守得嚴不是麼?
那就把城門給我撞開!把城牆給我砸倒!」
「報~~,陛下,國中急報!」
洪林精神一振,霍然抬頭,振奮地道:「莫非二弟前來接應了?
快快進來!」
一個滿身泥濘的信使急急走入,看那樣子,因為一路泥濘,也不知摔了多少跤。
他從背上匆匆摘下一個竹筒,敲掉膠封的筒口,從中倒出一封信來,雙手奉與洪林。
洪林背向眾人,急急展開一看,一張臉陡然變成雞冠子一般的顏色。
「黃袍加身,自立……為帝?
因為我已身故於三山?
我……趙桓!怎麼早沒看破他的賊子野心!」
洪林雙手緊緊抓著密信,雞冠子顏色的臉龐此時已經變成了鐵青色。
「陛下,可是一字並肩王出兵了?」
帳中幾員大將興奮地追問。
洪林長長地吸了口氣,緩緩合起信,重重地哼了一聲:「這個趙恆啊,他去攻打憶祖山了。」
眾將愕然道:「什麼?」
洪林轉過身,淡然道:「二弟以為,三山王雖是傀儡,畢竟是令三山一統的象徵。
如果能拿了三山王,以其身份勒逼三山各部投降……」洪林微微一笑:「三山各部自然是不會理會的。
可因此一來,這所謂的三山帝國,便也不復存在。
各部重新恢復各自為政、一盤散沙的局面,那時還有誰能抵擋我們?」
洪林撫須道:「這一計,倒也不錯。」
一員大將失望道:「可如此一來,他們便不能增兵大雍城下了。」
洪林瞪了他一眼:「沒出息!我們已經打了三天,我們疲憊不堪,你以為,城中就容易?
哼,多為婦孺,縱然仗著地利,必也比我們更加難熬!抓緊製造拋石機,儘快攻城~!若是等我二弟抓了楊瀚,來到這大雍城下,你我,可不都要弱了名頭,叫月華部落出身的將領們恥笑,到那時,你們還有臉凌駕其上麼?」
眾將凜然,忙抱拳道:「遵命!」
眾將抖摟精神,走出帥帳。
雖然一字並肩王趙恆去了憶祖山,可一想到有大周國的另一支大軍,正在另一處作戰,還是令這孤身置於異國的大軍將領感到安心。
不能叫月華部落出身的人看低了!風月風月,我們大風,可是在他月華之上!眾將領信心倍增。
只是他們剛剛出帳,一直鎮定自若的洪林便頹然坐在了榻上。
趙恆自立為帝了?
改國號為宋?
洪林還不知道改國號為宋竟是楊瀚的惡趣味,否則又是一口老血。
他現在手腳冰涼,他只知道,退路絕了!現在,他成了孤軍,一支再無退路的孤軍!洪林沒有痛罵趙恆,如果有用,他不吝一罵,可現在暴跳如雷,又有何用?
他現在必需想出解決的辦法。
消息,絕不能泄露。
若叫三軍將士知道趙恆反了,自立為帝。
他們妻兒老小,俱在國中,豈會安心在此做戰?
若叫三軍知道既沒了援軍,也沒了退路,三軍譁變,我就真的再無翻身的可能了。
洪林騰地一下站了起來,為今之計,只有強攻大雍城,只有活捉徐七七。
到那時,據此一城,足以自保,還可與徐家進行談判。
若我強娶徐七為後,再以大周為餌,徐家勢利小人,說不定會與我聯手共取江山,老子還能東山再起。
唯一的活路,唯一的活路啊,打下大雍城!另外,可悄然派出一支奇兵,摸上憶祖山,拿下那個偽王。
這樣,一旦打不下大雍城,也可憑楊瀚為質,談些條件!想到這裡,洪林目光放出狼一般的光芒,甩開大步衝出帳去。
正被洪林惦記著的楊瀚此時還在憶祖山上等著出兵的最佳時機。
第一次用兵,他必須要勝,還要勝得漂亮。
不僅如此,他還要在別人感到絕望的時候才閃亮登場,他要把自己包裝成大救星的模樣。
奏章?
這不是有了秉筆太監千尋了麼,這丫頭挺能幹的。
楊瀚現在把奏章全甩給她了,他只負責等千尋批覆好了一一審閱,然後畫個圈,下發就是。
哎,這麼枯躁的事,全都甩給她,有些過份吧?
楊瀚想著,便走出律政宮,決定去御房裡表示一下關懷。
畢竟,再有幾天,武英殿的師傅們就送到了,到時自己忙活這邊的事,可能奏章還要一直麻煩她。
結果,楊瀚剛剛走出寢宮,還沒行幾步,就看見千尋了。
一看見千尋,楊瀚的臉就黑了。
這才幾天功夫啊,千尋就故態復萌,又在撩妹?
這丫頭究竟啥毛病啊?
她還沒明白,她是女的嗎?
母的!千尋很開心。
她只略施小計,就讓楊瀚相信批覆那些奏章需要絞盡腦汁,需要非常勞累了,他居然內疚了。
哈哈哈,那個大傻子,太好騙了!千尋飛快地處理好了那點奏章,就像花蝴蝶似的飛出了御房,背著雙手,邁著八爺步,帶著小菊若,得意洋洋,洋洋得意……她開心啊,已經批完了啊,來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時光~~咦?
看到小甜了。
那天晚上,好不容易哄了她同睡坤寧宮,本來還想打鬧之間,嘗嘗她唇上的胭脂呢,結果被楊瀚壞了好事。
現在麼……千尋舔了舔嘴唇,湊了上去。
「哎呀!」
千尋擺著一個甩手邁腿的動作,不動了。
「呀,你怎麼了?」
小甜很驚訝。
千尋嚴肅地道:「你知道嗎,我現在一動都不敢動。」
「為什麼?」
小甜的眼睛開始萌了,看得千尋心裡痒痒的。
「因為,我怕動一下就會深陷愛你的沼澤。」
「噗嗤!」
小甜笑了,輕輕打她一下,幽幽地道:「可惜,你是個公公……」千尋趕緊道:「不妨的,不妨的,我告訴你,原來不需要那啥,也可以很快樂,我才知道。」
楊瀚聽得眉頭一跳,不能忍了,這丫頭一定有點缺心眼,一定!楊瀚大踏步地走過去,菊若聽見腳步聲,回頭一瞧是楊浩,馬上配合地往旁邊一閃。
於是,千尋公公就像被老鷹拿住的小雞崽兒,被楊瀚提走了:「你幹什麼,你放開我!救~命~啊~,救~命啊~~」小甜和菊若並肩站著,抻著脖子看著楊瀚消失的方向,小甜喃喃地道:「千尋公公怎麼回事兒,喊救命能不能這麼有氣無力?
太敷衍了吧?」
菊若聳聳肩,道:「因為她不怕啊,反正每次都逃不開,反正都像是要死,但又死不了。」
小甜道:「那他喊什麼?」
菊若無所謂地說:「她說,人可以服,心不能服,她要表明態度……」小甜嘟囔道:「喊得要死不活的,他要表明什麼態度?」
菊若想了想,道:「大概,是要死不活的態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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