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鼎革 第281章 巧奪寧羌州

    永曆元年（公元1647年）9月下旬楊麟率部北征漢中，留下布政使趙司炫坐鎮cd，協調後方糧草。

    由副將馬鳴鑾率領第9協駐防cd府、潼川州一線

    副將楊威率領第2協駐防重慶、順慶府一線

    副將王樹極率領第8協駐防綿州、龍安府、松藩衛一線

    由副將陳懷西坐鎮利州，率領水軍保障大軍糧草

    楊麟率領義勇軍大軍出征，以光復被韃子霸占的漢中。

    從四川進入漢中由三條道路，其中最便捷的不過金牛道、米倉道，這次出征大軍兵分兩路，分別為。

    副將廖啟芳、王之邦率領本部人馬由巴州出發，作為偏師沿著米倉道北上，經過大小米倉山進入漢中。

    楊麟則親率護衛協、卜寧姚崇烈兩個騎兵協、楊成第1協、龍之幀第3協、楊秉義第5協、景可勤第6協、馮有慶第7協作為主力沿著金牛道進軍。

    三軍未動糧草先行，秋收剛過，各地秋耕正如火如荼開始，正在農忙之際楊麟緣何率領兵馬出征，實在因為軍糧所致。

    現在兵荒馬亂之際，最寶貴的不是人力，而是糧食，寧為太平犬不為亂世人，除了因為軍隊殺戮之外，就是因為軍隊劫掠糧食。

    大家都知道四川是天府之國，實際在這之前，漢中一度也有如此美名，若將各地糧食收上來再出兵北伐，那麼韃子早已經收完各地軍糧，如此反而不好。

    過去大軍征戰常常選在農閒，實在是因為軍隊徵發大量勞役所致，而義勇軍糧食遠道運輸主要通過水運，短途通過軍中輜重營，從四川到漢中，只要調度得法，不需要徵發大量勞役的。

    水軍通過大小運輸船將糧食運輸到利州，然後在縴夫拖拽之下，用民間小船運輸到朝天關，最後再通過軍中輜重車源源不斷的運輸到前線。

    轉道運輸雖然麻煩，但不需要像過去那樣大軍遠征徵發大量勞役，也減少路上糧食消耗。

    大軍糧道最困難的當時從利州到朝天關，嘉陵江水流湍急道路複雜，需要縴夫拉行，但徵發縴夫多為本地人士，每天只需支付6分工錢，消耗糧食由其自家攜帶，如此就不需要消耗寶貴的軍糧。

    過去大軍出征，常常選擇農閒之時，這次自己要反道而行，避免韃子在漢中大量徵收軍糧，一路之上，厲兵秣馬，大軍快速前行，楊麟希冀利用清軍錯覺，殺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今年川省初定，各地糧荒消息早已經傳開，四川各地米價一擔二兩銀子，為往年災荒年兩倍。

    馮有慶率領第7協（旅）先行，率先趕到朝天關，與第6協副將景可勤匯合，商討大軍出征事宜。

    談起如何用兵，馮有慶顯得信心滿滿，自認為現在義勇軍兵強馬壯，各部訓練精良，且軍中大量裝備佛朗機炮，可趁韃子新敗，率領大軍長驅直入直逼寧羌州（今日寧強縣），奪取城池，先聲奪人。

    景可勤眉頭緊皺，義勇軍雖然兵強馬壯的，兩軍正面廝殺誰也不怕誰，但大人一再強調要打巧仗啊，如何打巧戰呢？

    正在這時，斥候來報，這幾天綠營派出人馬到各地征糧，地方民眾不甚其擾，紛紛反擊，雙方紛爭不斷。

    景可勤一聽，眼睛一亮，當即俯身在馮有慶耳際低聲細語數聲，對方一聽連連點頭。

    綠營千總李豹頗為惱火，往年駐軍地方吃香喝辣的，快樂似神仙，現在大軍敗退漢中，所部追隨參將惠應詔駐守寧羌州，那才是悲催。

    由於義勇軍第六協駐防朝天關，雙方戰事不斷，大家本就繃緊神經，不敢絲毫大意。

    好不容易挨到秋收之際，參將惠應詔感到大軍糧草運輸困難，派出兵馬前往地方征糧，誰料到當地民眾居然異常彪悍，竟然敢與綠營大兵對峙。

    這些刁民實在膽大妄為，若不給對方一點教訓，大概要反天宮了？參將惠應詔大為惱火，當即令千總李豹率部前往東鄉劫掠糧食。

    大軍浩浩蕩蕩開到，那些刁民就不敢像過去那樣放肆，大家拼命的推著小車擔著擔子將糧食往山寨裡面運，不敢像過去那樣抵抗。

    今年風調雨順，老百姓雖然拼死護衛，但怎麼可能保護好糧食呢？

    李豹率領綠營兵馬一路劫掠糧食，攻下五個小的山寨，殺了兩百多刁民，大家興高采烈的趕著本地人，小車推，大車拉，拖拽著戰利品浩浩蕩蕩回城。

    走了一天山路，前面十五里就是寧羌州了，只要通過前面野豬溝，其他道路一馬平川，大概深夜就能夠回到州城。

    想到房中那撫媚的嬌娘，李豹感到一陣心酥，大聲吆喝著，讓大家儘快通過野豬溝。

    看著前面幽深的山間小道，把總王鐵虎眉頭緊皺，看了看騎著高頭大馬的千總道：「千總，我眼皮直跳，今天整天不得安寧。

    這野豬溝長約兩里，道路狹窄，我們還是小心謹慎為上啊。」

    李豹大笑，搖了搖頭道：「鐵虎，自從今夏我等為義勇軍所敗之後，你怎麼整天小心謹慎，放佛變了一個人似的？

    我等全副武裝，尋常百姓能奈我何？

    義勇軍，那也要等到秋耕之後，從古到今，你有誰在秋耕之時打仗，耽誤農時的？」

    瞟了瞟旁邊轎子中強擄而來的娘子，王鐵虎想了想，大概昨晚上操勞過度，搞得今天心神不寧。

    王鐵虎高聲吆喝著，綠營兵將提起鞭子拼命驅趕趕車的壯丁，大家不敢怠慢，紛紛推著大車進入野豬溝。

    王鐵虎走在最前頭，路上無聊，時不時的轉頭調戲一下強擄而來的娘子，用了一炷香功夫，眼看就要走出山溝，突然身下馬匹受驚，前蹄高高揚起，發出長長嘶鳴聲。

    王鐵虎大驚，雙手勒緊馬韁雙目緊張四望，就在這時，兩側山坡上亮起一陣火光，接著從山坡上滾下來一個個火球。

    劫掠而來的壯丁大亂，大家如同受到驚嚇的羊群四處亂竄，綠營兵馬也反應過來，大家紛紛高聲吆喝著，妄圖何止這些民眾。

    但一切都顯得徒勞無益，就在這時，溝口殺出數百義勇軍，他們如猛虎衝過來，在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對前排手慌腳亂的綠營兵馬放銃。

    綠營兵丁紛紛中彈倒地，恐懼如瘟疫一樣迅速擴散，還沒有等對方第二輪齊射之際，綠營兵馬紛紛潰退。

    王鐵虎高聲吆喝著，但根本不能阻止，看見義勇軍紛紛裝上銃刺殺過來之際，為眾人裹挾，大家紛紛後退。

    綠營兵將如此，那些裹挾而來的民壯更是如此，大家紛紛逃散，更增加綠營兵馬混亂。

    第六協參將楊永泰率部殺出，令兵將高聲呼喊著口號「義勇軍來了，韃子完蛋了，兄弟們，殺這幫為虎作倀，不要祖宗的漢奸。」

    王鐵虎異常惱火，舉刀砍殺了兩個地方民壯。

    看到綠營兵馬紛紛後退，潰不成軍，地方民壯膽子越來越大，到最後居然拿著扁擔與綠營兵馬戰成一團。

    綠營兵馬亂成一團，根本組織不了像樣的陣形迎敵，經過一個時辰鏖戰，包括綠營把總王鐵虎在內的五百綠營兵馬被全殲。

    綠營千總李豹一看形勢不好，帶著一隊親兵殺出重圍，左躲右閃的，到第二天中午方感到寧羌州城下。

    此時寧羌州早已經風聲鶴唳，義勇軍四處出擊，這兩天多次設伏，伏擊包括綠營千總李豹在內的多路兵馬。

    景可勤、馮有慶率領大軍逼近寧羌州，堵住各個城門，現在正調動火炮攻城。

    綠營參將惠應詔叫苦連天，大軍外出籌集軍糧各部死傷慘重，現在城內流言四起，要想守住城池實非易事。

    但韃子軍令甚嚴，特別對綠營兵將更是如此，惠應詔只得硬著頭皮拼死抵抗。

    雙方廝殺到日落西山，突然城西火光沖天，惠應詔望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城內出現一支兵馬，他們高聲吆喝著殺向城門。

    綠營兵將早已經疲憊不堪，突然遇到如此變故大家猝不及防紛紛逃竄，自此義勇軍控制西門，馮有慶率部殺入城內。

    惠應詔沒有辦法只好率部北逃，到30里開外的鐵鎖關才安營紮寨。

    景可勤大喜，一面派出信使前往後方基地報喜，一面率部追擊，直到鐵鎖關前方才稍稍停下。

    至此，義勇軍占領寧羌州，奪取進入漢中南大門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