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鼎革 第205章 先聲奪人

    當晚各部相安無事，第二天早上各自擺開陣勢，準備決一死戰。

    留下龍之幀3團、馬鳴鑾第9團、卜寧騎兵第1團郭崇烈騎兵第2團駐防營地，大家偃旗息鼓作為預備隊。

    楊麟親率護衛團、楊成第1團作為中軍，楊秉義第5團、王之邦第10團作為左翼，景可勤第6團，馮有慶第7團作為右翼，出營一里迎敵。

    站在一個山丘上，見對方兵不到兩萬，張能奇笑道：「楊麟施行精兵戰略，所部雖然精良，但畢竟人數太少，現在居然想依靠如此人馬擊敗我大軍，真是太過張狂了。」

    張可旺搖了搖頭道：「楊麟老謀深算，自以為得計，如果我所料不錯，其營地偃旗息鼓，必然藏有大軍。

    楊麟太過狂妄了，竟然想憑藉如此人馬擊潰我數萬大軍，真的是匪夷所思啊。」

    舉目遠眺，遠處義勇軍大營沿江而建，東西蔓延兩里，雖然偃旗息鼓的，外面也看不到什麼人，但還是給人感到一副如臨大敵的感覺。

    想了想，張能奇問道：「監軍，我觀點相反。楊麟大概故弄玄虛，步兵精銳盡出，營地中不過少量騎兵，與老弱病殘而已。」

    張能奇雖然排名第四，但頗受張獻忠喜愛，大西軍占領cd之時所部二十營，比起其他三位都多。

    由於自小長在軍中早已經養成桀驁不馴的性格，長年征戰沙場戰功累累更養成不服輸的性格，剛才言語之中聽對方有所猶豫，居然公然駁斥。

    雖然內心頗為不快，張可旺卻無能為力，只得一個勁讓對方謹慎，免得中了義勇軍奸計。

    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是義勇軍率先發動攻擊，雖然非常謹慎，但對對面流寇震撼力頗大。

    與其他各部不同，義勇軍向來主張攻守結合，雖然分左中右三翼，但一個團處於攻勢狀態，另一個團則在後方警戒。

    現在各團至少有三個營，就像護衛團更達四個營，現在擔任攻擊的各團逐漸就位，普遍呈現正八字陣形，即主力營在最中間，兩個營在後面，團部所屬部隊則在後面。

    正在各團各營位置展開的同時，團部所屬各個佛朗機炮大隊被推到攻擊前沿山崗之上，炮手點燃火繩一枚枚實心彈射入對方陣中。

    為震懾對方，參與攻擊與掩護的六個團的六個佛朗機炮大隊都用上了，近50門佛朗機炮不斷被點燃，一枚枚實心鐵球落入對方陣中。

    由於採用鐵模鑄造多次水冷卻等工藝鑄造出來的鐵芯銅體佛朗機炮，其工藝已經接近近代鑄炮水平，遠遠看去炮身光滑沒有任何明顯瑕疵，所鑄造佛朗機炮結實耐用，可連續試射六十餘枚而沒有任何損害。

    現在面對列陣完成的大西軍，火藥裝得充足，實心球也射得非常遠，常常射出六七百米，遠遠的落入對方陣形深處。

    鐵球重約一斤，從遠處砸下，力道非常之大，有的甚至砸傷數人，常常前面被擊中，巨大衝刺力穿過前面倒霉蛋身體，再次砸在後面人身上，後面的也重傷倒地。

    這個時候火炮雖然沒有多大準星，瞄準位置與落點相差百米之遙，但對方乃密集陣形，即便偏離落點也常常砸中人。

    如今大西政權在四釧施政差強人意，早已經失去民心，今年開始明軍四面進剿連戰連敗軍心本來不穩，而現在張獻忠居然大力整肅軍紀，也給排除異己的感覺。

    軍中川籍兵丁早已經心生叛意，就是帶來的很多湖廣兵也離心離德，現在唯一依靠的就是常年追隨其南征北戰的老賊，但畢竟人數較少。

    兩軍對陣，張可旺最初打算依靠人數優勢拖住對方，誰料到義勇軍火炮如此犀利，不但射的遠射得准，而且射速非常快，基本上一分鐘一發，大大超出眾人意料之外。

    雙方還未正式交鋒就先聲奪人，每一輪炮擊，大西軍陣中出現一陣騷動，很多人膽顫心驚的。

    張可旺叫苦連天，若移轉陣地，又怕對方趁勢攻擊，若不移轉陣地，被對方如此連續炮轟恐發生譁變。

    畢竟是一代梟雄，張可旺處變不驚，從陣中衝出，率領所部排山倒海的衝殺過來。

    站在一里開外的後陣中觀看，對方密密麻麻的陣形，如潮水般的人潮如洪水般湧來，遠遠望去到處都是人潮，都是如同螞蟻般爬行而來的人潮。

    站在後陣一個小山坡上密切觀察戰情，楊麟內心最初有一個奇怪的擔憂，擔憂前方將士出現膽怯退卻，但事實很快證明自己擔心多餘。

    這個時代的人如同上個世紀三四十年代的那些人一樣，平時雖然卑微的活著，但需要拼命的時候，大家常常顯得混不在乎。

    大家喊著大不了十八年又是一條好漢，大家想著自己父母兄弟姐妹妻子的安寧，想到即便戰死殺傷豐厚的撫恤金，而不願也不敢做可恥的逃兵。

    大西軍如潮水般衝來，前面有舉著盾牌掩護的，也有舉著濕棉被的，大家高喊著，揮舞著手中兵器。

    面對數倍於己的大西軍，義勇軍根本沒有慌張，從後陣推出十餘輛火箭車，大家一字排開，待對方衝到百五十步左右的時候突然點燃。

    在火槍火炮沒有發明之前，火箭匝是對付騎兵密集衝鋒的最佳武器，對付大批量騎兵，為彌補弓弩射速的問題，常常使用連弩與火箭匝這種密集打擊群。

    數百枚火箭騰空而起，一顆顆火球被射到半空，如雨點般落在對方後陣。

    由於準星較小，落點非常分散，雖然殺傷不太大，但戰場震懾力非常大。

    除了火箭車，威力更大的是虎蹲炮，雖然射程遠遜於火箭車，彈落點也較為集中，但殺傷力遠超火箭車。

    義勇軍每個營有兩個打擊小隊，分別裝備火箭、虎蹲炮。

    面對如潮水般湧來的大西軍，突然發難近距離攻擊，一輪射擊之後，面對無妄之災，看到同伴無緣無故受傷，大西軍後陣出現一陣混亂。

    在冷兵器時代，戰場拼的是氣勢與雙方將士血性，突然遭到火箭、虎蹲炮打擊，大西軍士氣大跌。

    為了提升士氣，或者為了壯膽，前排一些老兵停下來，而一些新兵則遠距離放箭放銃，希冀壓制對方。

    遠遠的有人遠距離射箭，由於距離太遠，又射的是輕箭，飛行過程中箭頭飄逸，沒有準星，殺傷力也頗為有限。

    有的躲在盾牌後面放銃，一百五十步開外陸陸續續施放，鉛彈劃破長空，對遠距離目標不但銃力衰竭，而且沒有準星。

    打仗打的氣勢，過去面對官軍，或者其他兵馬，大家多通過人數優勢嚇阻對方，或者遠距離密集射箭放銃，阻嚇對方。

    但這次遇到克星，面對數萬大西軍密集衝鋒，義勇軍沒有隨之起舞遠距離放銃放箭，更沒有發生崩潰。

    看到大西軍沖近，最前列迎戰的三個團按照正八字布陣，一個步兵營推到最前面，在左右兩翼各有兩個步兵營保衛側翼，在其後方則是營部隨時居中策應。

    任憑對方如何挑釁，如何遠距離放銃，大家屹然不動，大家雙眼看著身邊指揮官，隨時展開反擊。

    一些老兵感到大事不妙，趁機停住步伐，不想當炮灰。

    但很多新兵則沒有遇到這種經歷，有的還認為義勇軍膽怯，現在正準備隨時追擊逃敵。

    大家屏住呼吸，第9團1營營長王志耀深吸一口氣，現在六月早晨，讓人感到一陣燥熱。

    為了穩定軍心，王志耀站在最前列，希望所有將士看到自己。

    雙越來越近，在七八十步距離的時候，一個將領帶著，身後近千大西軍將士高聲呼喊著，準備衝殺過來，解決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