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鼎革 第83章 交出印綬？投降大西

    原來大西軍左軍都督馬元利占領廣安的時候，歐陽直被其擄掠，行動不能自由。

    本來以為將這樣陷於敵營之中，永世不得安寧，前兩日趁亂逃出順慶城，如此方投奔到楊麟帳下。

    看著這一個個來投之人，看見大家熱切的眼睛，楊麟也頗為感慨，經過一年多打拼，看來自己在這亂世之中已經站穩腳跟了。

    楊麟本想在巴州多停留數日，但風聞黃龍派出使者前往保寧府面見大西征北將軍張能奇，再加上擔心蓬州駐軍甚少地方不穩，在占領巴州之後十天，楊麟匆匆離開巴州返回蓬州。

    委任徐孔徒為巴州知州、唐階泰為達州通判，以襄助廖啟芳、楊秉義等人維持巴州剿匪事宜。

    離開巴州之時，義勇軍再次擴軍，新建第6司，土暴子出身的姚黃將軍景可勤被委任為副把總。

    而在這段時間，四川局勢再次發生巨變，先是張獻忠於十一月十六號在原來蜀王府改元稱帝，以cd為西京，建國號「大西」。

    大西政權建立後，設置左右丞相，任命六部尚書等文武官員。

    張獻忠任命汪兆麟為左丞相，嚴錫命為右丞相。

    以胡默為吏部尚書，王國寧為戶部尚書，江鼎鎮為禮部尚書，龔完敬為兵部尚書，李時英為刑部尚書，王應龍為工部尚書；

    在政治上，大西政權宣布，對西南各族百姓「蠲免邊境三年租賦」。

    張獻忠的號令森嚴，不許「擅自招兵」，「擅受民詞」，「擅取本土婦女為妻」，違者正法。張獻忠封四個養子為王，孫可望為平東王，劉文秀為撫南王，李定國為安西王，艾能奇為定北王。

    在軍事上，大西政權設五軍都督府，分兵一百二十營，有「虎威、豹韜、龍韜、鷹揚為宿衛」，設都督領之。

    命義子張可旺為平東將軍，監十九營；義子張定國為安西將軍，監十六營；義子張文秀為撫南將軍，監十五營；義子張能奇為定北將軍，監二十營。

    委王尚禮中軍都督，王定國前軍都督，馮雙禮後軍都督，馬元利左軍都督，義子張化龍右軍都督（獻忠）；王尚禮（兼任）五城兵馬司都督，王復臣為水師左都督，王自羽為水師右都督。

    在cd蜀王府承運殿，張獻忠顯得頗為意氣風發，登基一個月以來，詔書所過之處，大明官僚紛紛上表稱賀，這讓張獻忠得意洋洋的，什麼是天命所歸，這就是天命所歸啊。

    如今大順軍已經被趕到漢中，大明殘部已經被驅逐到川南，用不了一年半載的，自己就可以占領四川全境，以此為根據，進則稱霸中原，退則獨保西川之地，如同劉備那樣做一個皇帝。

    而就在這時，義子張廣才來報，楊麟竟然趁著大西軍剛剛占領順慶府、保寧府無暇顧及的閒暇功夫大敗為禍一方的姚黃十三家，奪得蓬州、達州兩地。

    禮部尚書江鼎鎮一聽，趕忙出列，自從上次奉命與張廣才一起前往蓬州招撫，皇帝就對這個楊麟頗有興趣。

    現在看齊居然大敗姚黃，一舉奪得達州，擔心被問起上次出使之事，趕忙出列道：「陛下，這個楊麟一向頗有狂名，昔日在錦江書院讀書之時就有小趙括之稱，上次臣與殿下一起到蓬州招撫的時候，其一再要與殿下打賭，聲言陛下若能北上驅逐韃虜就是上承天命，說陛下若能重修都江堰就是下承民意。

    想不到這廝如此狡詐，一面用話誑住大家，而另一方面居然乘隙攻占達州，擴大地盤。。」

    張獻忠眉頭皺了皺，搖頭道：「唉，你們一個是進士出身，一個是我老張的義子，怎麼這麼笨呢？現在想來這個楊麟不過是拿話誑住你們，使的一遭緩兵之計啊。」

    江鼎鎮內心一喜，但顯得頗為惶恐，跪下道：「陛下聖明，微臣當日愚鈍竟然受這廝所騙啊。

    陛下，這個楊麟以殘破之師居然一舉光復蓬州，繼而大敗姚黃趁亂奪取巴州，如此看來其才能定然在微臣之上，是繼續招撫還是剿滅，還望萬歲早做決定。」

    張獻忠點了點頭，笑道：「我老張自從入川以來，不到半年時間幾乎占據全川之地，其能耐豈是尋常人所可比擬的？

    這個楊麟非易於之輩，但我手下眾將都能征善戰，告訴安西將軍張定國、定北將軍張能奇，左軍都督馬元利，這個楊麟非泛泛之輩，能招撫最好招撫。

    這個楊麟文武雙全，按其才能授予一個尚書也不為過。」

    旁邊左丞相汪兆麟大驚，看樣子聖上對這個楊麟頗為器重，若是招攬到身邊，自己這左丞相位置不是危險了嗎？

    大西政權初建之時，還是給人感到頗為開的，不但免除治下民眾三年糧餉，更是大力提拔大明在川中官僚。

    綿州進士嚴錫命，最初追隨大順軍馬柯，戰場最先倒戈，被提拔為右丞相。

    禮部尚書江鼎鎮，原來不過是順慶府進士，大西政權建立之後，立刻被提拔為禮部尚書。

    兵部尚書龔完敬原來為大明六品官員，歸降之後，被提拔為兵部尚書。

    ……

    這些讀書人尚且如此，若是楊麟被招攬，這些前明官僚勢力不是更加強大嗎，自己的左丞相不是岌岌可危嗎？

    自己過去不過是一個犯事舉人，被張獻忠收到身邊，出謀劃策，到現在才有如此地位。

    想到這裡，王兆麟奏道：「陛下，那楊麟雖然天資聰慧，但年不過二旬，秀才典兵，能有多大作為？楊麟雖然狡猾，但還不是被聖上一眼就瞧破了嗎？

    如此看來，楊麟最多騙騙那些只以為是的酸儒而已。」

    嚴錫命、江鼎鎮、龔完敬等人大怒，但張獻忠規矩甚嚴，不敢發作。

    而張獻忠好像聽明白了，看了看剛剛歸順的右丞相嚴錫命，笑道：「紙上談兵還是要不得的，打仗可是需要拼命的，秀才典兵表面上看起頭頭是道，但那都是花架子啊。

    左軍都督馬元利不是駐節順慶府嗎？多給一點壓力，告訴他，若不接受招降，大軍殺到，將來必然玉石俱焚。」

    都督張廣才從承運殿下來，感到腦袋暈暈的，父皇要多給點壓力，那麼如何施加壓力呢？

    回到順慶府之後，與馬元利一商量，決定以忠義軍攻打姚黃為由，派出使者前往蓬州，即便不惜一戰，也要對方歸順大西。

    派來的是前任順慶府知府史謹宸、守備譙應瑞，兩人蠻橫無理，強硬要求忠義軍限期歸順大西，再不濟需要繳出大明官印，與大明脫離關係。

    眾人怒目相識，有的更是出言挖苦，兩人昔日為大明官員，怎麼現在反而來壓迫大家？

    楊麟最初頗為緊張，擔心言語不合引發戰端，忐忑詢問如何才能罷兵言和？

    譙應瑞趾高氣揚，聲言除非歸順大西政權，否則大西軍將兵出保寧府、順慶府兩路夾擊，到時候定然玉石俱焚。

    在談到歸順條件，讓人幾乎當場笑起來，居然是交出大明印綬，接受大西印綬。

    李時開、馬宏源、秦民湯等人臉色劇變，有的居然準備當場發難，楊麟則不同，居然當眾侃侃而談。

    楊麟笑稱李自成、張獻忠縱橫天下不過求的是一個公平正義，而自己出仕以來也是保證老百姓公平正義，保證老百姓有口飯吃。

    如果張獻忠能保證大家有口飯吃，歸順大西也不無不可？

    當即令人捧出蓬州知州大印，蓬州守御千總列印，而接受偽職。

    史謹宸、譙應瑞喜笑顏開，往日對方油鹽不進，想不到今日居然如此變通。

    楊麟也喜滋滋的，聲言自己出生草莽，只希望帶領鄉親們有口飯吃，有衣服穿。

    笑容可掬的送走史謹宸、譙應瑞兩人，眾人臉色劇變，李時開、馬宏源、秦民湯等人居然當眾責備，聲言還是太年輕，不知道其中厲害。

    楊麟神色自若，笑道：「各位言重了，這不過是兩枚印綬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

    如果失去民望，即便有這印綬，那又有什麼用處。如果老百姓認你這個人，你即便沒有印綬，大家還是認你嘛？

    這就是酒肉穿腸過，佛祖在心中。我們如果真的內心中有朝廷，有這印綬如此，沒有這印綬也更是如此啊？」

    秦民湯滿面憂色，指了指桌上的印綬問道：「話雖如此，難道就這樣接受偽職不成？」

    楊麟笑了笑，指了指印綬上的白銀，笑道：「各位，大家看看，這印綬至少有十幾兩白銀，抵得上平常人家半年開支。

    既然張獻忠有錢給大家花，這就相當於半錠銀元寶，有什麼大不了的？反正張獻忠這銀元寶我不用，免得將來與我算立高利貸。」

    眾人搖頭不解，楊麟笑了笑，讓大家重新刻兩個印綬，以便將來使用。

    眾人見如此無賴，紛紛搖頭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