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兕獸已經走遠,連腳步聲都聽不到了。大石頭再次升起篝火,然後取了繩子拿著正工出了洞,看樣子要去撿柴。
唐歌見狀問道:「我要去洗澡,你去不?」
大石頭道:「你先去吧。麻利,要不等太陽一落山,水邊就不安全了。」
大石頭就在離洞口不遠處的樹林邊緣撿拾乾柴,唐歌則拿了黑鱷戰刀去水潭子裡洗澡。出門在外,刀不離手是最基本的戒條。
來到水潭邊,唐歌脫了衣服下到水中,坐在一個光滑的大石頭上。此時他無比慶幸剛才的兕獸只是在岸邊喝水而沒有下到水裡,他可是記得犀牛是最愛在泥里打滾的。要是那個大傢伙在水潭裡趟一遍,估計這個清澈的水潭直接就變成泥湯了。
水潭裡的水很涼,唐歌隨便抹了一下身子,就算洗完了。在野外,能沖一下就不錯了,水源周圍是各種野獸出沒最集中的地方,要是長期霸占一個水源,那純粹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唐歌雖然沒有出門打過獵,但在部落這麼長時間耳濡目染,很多獵人們需要注意的事項他還是清楚的。
拿粗麻布擦了擦身上的水,唐歌便穿了衣服回山洞。敢拿金貴的麻布當毛巾用的,整個部落里就唐歌一人。至於嫌棄麻布毛巾不好用的,估計全天下也就他獨一份了。
唐歌靠坐在洞口,看看日頭還早,估計這時候也就四鐘的樣子,離太陽落山且有一段時間呢。大石頭在撿柴還沒回來,唐歌想來想去沒事情可做,只能曬著太陽發呆。無事可做唐歌就會變得暴躁。他討厭閒著,閒著就會思考,思考就要用腦子,腦子一跑馬,自己就會想起魂牽夢縈的親人們的音容笑貌。想起此生不得與他們相見,唐歌的心情就會變的很不好。可憐他剛到這個世界時還怕忘記了上輩子的一切,時不時的還要把上輩子的事回想一下。如今這一切卻成了他的夢魘,在這裡生活的越久,越是備受思念的煎熬。
閒不住的唐歌打算去幫大石頭撿柴。本來想鍛煉的,可想了想,在野外還是保持充足的體力為好。
樹林不遠,大石頭就在樹林的邊緣。幾步路就到了大石頭的身邊。看到唐歌過來幫忙,大石頭對他笑了笑。
野外的篝火要維持一整夜不滅,所以需要的木柴量很大。而且還不能用濕木頭,要撿拾地上的枯枝才不會產生大量的煙。唐歌的運氣不錯,在樹林子裡沒走多遠就看到一顆不知道倒了多久的樹,樹身整個已經幹掉。這種粗大的木柴最好用,火堆上投一根兩根就能維持半夜不用添柴。
招呼大石頭過來砍了一些粗枝,捆成一大捆,由大石頭背著兩人回了山洞。
放好木柴,大石頭帶唐歌出去下陷阱。
陷阱下了兩種,都是簡單的繩套陷阱。一種是一個活扣藏在地面上,連接在一根被壓彎的樹上。野獸踩到繩套中的絆發機關,樹就會彈起來,繩套則套住野獸的身體收緊。由於繩子短樹木高,所以樹一直是彎曲形態,野獸越掙扎繩索越緊。另一種則是套脖子的,這種繩套較大,是用樹枝撐在空中而不是鋪在地上。
在幾個明顯的獸徑上下了幾個陷阱,做好偽裝,兩人再次回到山洞。
大石頭的話不多,唐歌是不想,氣氛再次陷入沉默。害怕無聊的唐歌開始為自己的將來做一個規劃。
一直以來唐歌都是隨遇而安的。他對這個世界毫不關心,對部落外的情況也只是好奇而已,他所做的一切也只是為了讓自己和身邊的人過的更舒服一,物質更豐富一。除了這些,他從沒有其他的野望。食人鷹出現之前,他覺得自己會一直吊兒郎的當混上一輩子,可是從大陽為了救他而犧牲自己的那一刻起,他覺得自己變了。他不能再把自己當成這個世界上的過客了,他感覺到了自己身上的責任。
青山的話他也記得清清楚楚,如今部落里的人對他的尊敬不在於胖巫之下,這些尊敬則是因為他對部落做的貢獻。而他並沒有覺得自己做了什麼了不起的事情。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自己活得更好而已。制陶製瓷,無非是為了讓自己過得富裕,連鹽都沒有的日子他是一天都不想再過。至於打制武器,也是出於一時的好玩。來好笑,他煉製金屬的第一願望就是想要一套木工工具,做床,做座椅板凳,其他的做炒鍋平底鍋菜刀就好。甚至在武器出爐以前,他完全沒有想到過金屬武器會對這個時代帶來多大的影響。
他是出於享受心理做了這一切,可等到做出來才發現這些行為對部落產生了多麼大的影響。族人們覺得唐歌很神奇,很厲害,可他知道這些事情都微不足道,其實他可以做的更好。
大陽的行為,徹底喚醒了唐歌的責任感。他知道大陽救自己,並不是因為自己為部落做了多大的貢獻,而是因為自己是部落的族人。單純的一個族人身份,就讓和自己一直不對付的大陽挺身而出,捨棄了自己的生命來換取唐歌的安全。這一尤為讓唐歌感動。
族人,他第一次重視起這個概念。族人是什麼?族人是他可以不喜歡你,甚至討厭你,但當你遇到危險的時候,他會第一時間來保護你。這些和上輩子照顧自己的那些親人沒有什麼不同。族人,其實就是親人。
上輩子唐歌一直自豪自己有一個大家庭。親人們彼此間的親情讓他倍感溫暖。尤其是踏入社會後,見多了那些因為各種瑣事鬧的不可開交的家庭,讓他覺得自己能在這樣和睦的氛圍中長大更是不易,於是他懷著一顆感恩的心,愈發的珍惜自己擁有的一切。所以才會在初臨這個世界時如此的絕望和憤怒。
如今突然發現,原來這個世界上自己還有另一個大家庭,這個家庭更大,他們為自己做的也更加直接,甚至有人為自己付出了生命,那麼自己憑什麼以一個路人的心態對待這些善良的人?既然是親人,就該為他們努力的付出一切,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樣吊兒郎當的混日子了。
壯大自己,發展部落,讓族人們過上無憂無慮的生活,這便是唐歌如今的目標。至於如何做好這一切?唐歌決定,就以壯大部落作為這一切的開始吧。遠行交易隊即將回來,如果順利必將帶回來大量的奴隸,部落的人口危機也會稍稍解除。而這一切,都只是部落走向強大的第一步。他要用自己的努力,讓自己的部落,成為這片土地上最富饒,最安全的所在。
夕陽西下,唐歌在各種千奇百怪的獸吼聲中漸漸進入夢鄉。
第二天,兩人早早的起床。洗漱一番開始檢視昨晚陷阱的收穫。一隻狗獾,一頭鹿,一隻兔子和一頭野豬。除了把鹿留下作為食物,其他的動物全都放了。在野外,帶的東西太多反而是累贅,他們只要留下自己足夠的食物就可以了。
把鹿栓好,把剩餘的兩條獸腿烤了,填飽肚皮,兩人繼續上路。
鹿仍然是大角鹿,這種鹿成年之後肩高能達到兩米。算上鹿角的話,甚至能達到三米多。是鹿,其實已經到成人腰部那麼高了。鹿的脖子上被栓了一根繩子,唐歌牽著它走。這傢伙在繩套里折騰了一夜,早就沒精神了。一開始還使勁掙扎不配合,不過經過唐歌的幾次暴力驅趕之後,傢伙被收拾服帖了,開始老老實實的跟在唐歌身邊。
過午的時候,兩人經過一條河流,遇到麻煩。
河裡有鱷魚,數量還不少,一群鱷魚有的在岸上,有的泡在水裡,其中有幾條大的足有四五米長。看到兩個人和一頭鹿抵達河邊,鱷魚們大搖大擺的往距離兩人最近的水域游去,看樣子它們對大石頭爺倆的味道很感興趣。
遇到這種情況大石頭也沒轍,只得帶唐歌繞了一段路,從一處水流湍急卻沒有鱷魚的淺灘處過河。繞路的時候大石頭嘴裡碎碎叨叨的以前這裡沒鱷魚,這些鱷魚肯定是新遷徙過來的。還這些鱷魚的皮價值還挺高,要不是著急趕路的話,他一定會宰幾條。
唐歌對捕獵鱷魚也挺感興趣。上輩子這些動物可全是受保護的,別吃過,有些連見都沒見過,所以唐歌對任何可以吃的獵物興趣都很大。
過河時,鹿死活不下水,只好讓大石頭扛著它過河。唐歌對於走路帶著一頭鹿挺不耐煩的,大石頭卻這頭鹿可以節省他們的狩獵時間。如果路上沒有碰到獵物的話,這頭鹿就是他們的儲糧。唐歌暗暗為這頭早晚都要送命的鹿感到悲哀,再看這頭鹿時,眼神里已經帶上了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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