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人生 第六十五章亮哥

    唐歌看著少年一瘸一拐的腳步，和時不時抽搐的手，眉頭不自覺的皺起，心中泛起一絲憐憫。九姨注意到唐歌的表情，臉上也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陰霾。

    大石頭幫唐歌介紹道：「這是你桐叔家的孩子，名字叫阿亮。你叫他亮哥就行了。」

    唐歌微笑的頭。

    阿亮看到大石頭非常高興，憨憨的笑道：「石頭伯伯，你都……好久沒來……來看我了。阿亮很想你。」

    大石頭慈愛的笑道：「伯伯也想你啊。阿亮現在都成大夥了，真是越長越帥。」

    阿亮得意的傻笑，然後看著唐歌道：「你……你就是……我……我石頭弟弟？」

    唐歌道：「是啊，我就是你的石頭弟弟。」

    阿亮指著唐歌屁股下的石凳，道：「你坐的……坐的是我的地方。」

    唐歌趕緊起身，微笑道：「對不起啊亮哥，我不知道這是你的位置。」

    阿亮歪扯著嘴角，拍著唐歌的肩膀道：「沒……沒事，你是我……我弟弟，我會保……保護你，我的地方給……給你坐。」

    不知為何，唐歌心中浮起一絲感動。拉著阿亮的手道：「沒事，咱倆輪流坐，現在我不累，你快坐下來歇歇。」

    阿亮滿意的坐下來，拉著唐歌的手：「弟弟，我……我保護你，你要……要聽話，我就陪……陪你玩。」罷費勁的把脖子上的花環摘下來，往唐歌脖子上套，「帶花環的人……最帥，我的花環給弟弟，你帶……帶上花環，就跟我一樣……一樣帥了。」

    唐歌配合的低下頭，帶上花環在阿亮面前轉了一圈，笑道：「那我現在是不是跟亮哥你一樣帥了？」

    阿亮搖搖頭，道：「花……花環帥，你……你的頭髮不……不好看。」

    唐歌本是光頭，這一段沒心情打理，毛茸茸的頭髮長長了不少。

    這時候老桐樹也插話道：「就是啊，我還沒來得及問呢，大石頭你頭髮怎麼弄的？」

    大石頭兩手在頭皮上一抹一攏，得意的笑道：「怎樣樣？帥氣吧？」現如今，大石頭已經成為了部落里的專職理髮師。而大石頭的莫西干髮型已經成為部落最流行的髮式。滿部落都是著莫西幹頭型的族人，乍一看還以為到了印第安土著部落。

    老桐樹嘴裡嘖嘖有聲的誇獎道：「還別，真的挺好看的。」

    阿亮也拍著手笑道：「石頭伯伯好看！」

    唐歌笑道：「大石頭也沒亮哥好看。」

    阿亮得意的傻笑：「阿亮最帥！」

    九姨見唐歌和阿亮相處的挺好，總算是放了心，溫言笑道：「好了，我要做飯了，亮兒你帶石頭弟弟先去玩，等下回來吃飯。」

    阿亮開心的道：「好，我帶弟弟去玩。」

    阿亮走的很慢，唐歌就在身邊耐心的陪著，老桐樹和九看著兩個孩子可以和睦相處，也總算放下心來，眼中閃過慈愛的光芒。

    阿亮一瘸一拐的帶著唐歌在自己家周圍轉悠，磕磕巴巴的給唐歌介紹自己家的周圍的情況。唐歌則借著機會打量這個部落。

    這個部落給唐歌的第一感覺就是窮，第二感覺是很窮。路上見到人，包括九姨桐叔他們身上的獸皮，沒一塊是好皮子，雖然收拾的很乾淨，能夠看出來主人非常在意，但卻依然掩飾不住獸皮的殘舊感。甚至唐歌還看到有人身上的獸皮破破爛爛的，都快起不到遮擋身體的作用了，就這還依舊心翼翼的穿在身上。

    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獸皮真不是什麼金貴東西。你要吃飯，就得去打獵，獵到一頭獵物，就代表一張獸皮。獸皮在這個世界的地位，跟唐歌上輩子穿的純棉襯衣差不多，甭有多窮，最起碼乾乾淨淨的一件衣服還是有的。連獸皮都穿不起，可想而知這個部落貧困到什麼地步了。唐歌很少和別的部落打交道，以前唯一去過的上窪部落也不曾給過他如此貧窮的感覺。他很想知道這裡窮成這樣是不是周圍的常態，但這種事也沒法張口，就只能記在心裡，等有機會了問大石頭。

    轉悠了一會，九姨喊兩人回去吃飯。唐歌設計的桌椅板凳如今已經在周邊部落流行開來，老桐樹家沒有桌子，就用竹子做了個桌面，下面支上石頭，坐的也是石頭打磨的圓凳。看起來也像模像樣的。

    阿亮堅持讓唐歌坐屬於他的那個凳子，唐歌也沒客氣，挨著阿亮一起坐下來。

    「石頭啊，你可別客氣啊。你桐叔這條件不好，有什麼不對胃口的你就。」開飯前，老桐樹客氣的對唐歌道。

    「九姨知道你好乾淨，連水都是去山上背回來的清泉。缸里的水一沒用。」九姨打趣唐歌道。

    晚飯很豐盛，一大盆的骨頭獸肉燉曬乾的野蘑菇和各種野菜。五顏六色的蔬菜在大盆子裡堆的跟山一樣，盆子唐歌也眼熟，一看就是他們部落的早期製品。

    九姨熱情的招呼唐歌趕緊吃飯，唐歌先撈了一塊肥瘦相間的好肉遞給阿亮，這才拿起一塊肉骨頭開始啃。

    鹽放的少了，味道有淡，不過各種野菜和獸骨獸肉搭配起來，卻形成了完美組合，香味撲鼻而來，肉的本香味和蘑菇蔬菜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本來普普通通的食材卻變成了難得的珍饈。

    一開始沒注意，啃完骨頭唐歌才發現干蘑菇是紅色的，唐歌聽過顏色越鮮艷的蘑菇毒性越大，不過看大家都吃的很開心，也就放下心來撈了一塊。曬乾的蘑菇吸飽了湯汁，拿在手裡沉甸甸的。韌韌的蘑菇非常耐嚼，再加上是干蘑菇在肉湯里泡開的，每一口下去都有鮮美的肉湯從蘑菇里流淌出來，吃的唐歌胃口大開，不住的誇讚。

    不得不九姨做飯的手藝真的不一般，這頓飯唐歌吃的肚皮滾圓，過癮至極。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大家都直接下手在同一個盆子裡撈東西，顯得非常的不衛生。唐歌也總算想明白為什麼古代中國的宴席，都是一人一個桌子的分餐制了，他覺得這個優良的傳統有必要在這個社會推廣一下。

    吃飽了飯，又了一會子閒話，中間大石頭問唐歌能不能在這裡住兩天，唐歌沒意見。其他時候唐歌就是陪阿亮玩。他對阿亮非常有好感，雖然阿亮是一個低能兒，但他從阿亮的笑容里，能感覺到最真誠的溫暖。他覺得，心思越單純的人反倒是更善良，像他自己這種心眼多的人，才喜歡用虛假的那一套去接人待物。

    大石頭看著被唐歌哄得哈哈大笑的阿亮，嘆了口氣道：「你倆還是沒要出孩子來？」

    老桐樹嘆了口氣，道：「可不是嘛。不知要試了多少方法了，結果還是沒一動靜，愁死我了。」

    九姨怒道：「你愁啥，嫌老娘肚子不爭氣是不？不行你出去再找個會生的啊！老娘和亮兒絕不耽誤你。」

    老桐樹苦笑道：「你看你，提起這事來你就這個樣子，我又沒什麼。再了，你生不了孩子還不是因為我，要不是當年你為了救我，也不會受傷，要是你肚子沒受傷，估計現在早就兒女一大堆了。我不是那種沒良心的人，生不出來咱幾口子就湊合過一輩得了。」

    唐歌往九姨肚子上看了看，果然在腹部分有個明顯的傷疤，傷疤圓圓的，很顯眼，估計就是因為這個傷口，九姨才生不出孩子來的。

    九姨聞言淚珠子滾滾而落，抽泣著道：「咱倆啥都好，可亮兒咋辦啊，這孩子是個傻的！現在咱倆還乾的動，還能顧著他，要是咱倆哪天干不動或者出什麼事，這孩子可就徹底沒了指望了。」

    老桐樹眼眶也濕濕的，大石頭也是跟著一聲長嘆，正想話，卻聽到唐歌插嘴道：「桐叔，九姨，你們放心吧，這不還有大石頭和我呢。等你倆照顧不動亮哥的時候，我幫你們照顧。」

    九姨抹抹眼淚，道：「石頭，九姨知道你是個有本事的，有你這句話九姨也就放心了。還是你娃子好啊，聰明能幹還懂事，不像你亮哥，傻子一個，讓人操不完的心。」

    唐歌笑道：「其實我覺得亮哥這樣也挺好，傻人沒心事，整天樂呵呵的，多幸福啊。」完拍拍阿亮的肩膀，問道：「亮哥，你開不開心啊？」

    阿亮傻乎乎的笑道：「開心！石頭伯伯來了……阿亮開心，石頭……弟弟來了，阿亮也喜歡。」

    唐歌摟著阿亮的肩膀，笑呵呵的道：「我也很喜歡你啊，亮哥最帥了！」

    阿亮美滋滋的道：「阿亮帥！伯伯帥！石頭弟弟也……也好看。」

    唐歌聞言頓時垮了臉，問道：「咋到我這就不帥了？」

    阿亮頓時手忙腳亂的哄道：「石頭……也帥！阿亮喜歡！」

    敘了半夜閒話，眼看著時候不早了，老桐樹就送大石頭和唐歌去休息。老桐樹家的棚屋太，住不了那麼多人，就跟隔壁鄰居商量了，鄰居出去借宿，唐歌和大石頭暫住在鄰居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