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歌隱隱有些激動,萬人狩獵的場面的確壯觀異常,此時只是驅趕獵物,就已經讓他渾身熱血上涌,心中也不免慶幸,幸虧他們來了,要不然就見識不到這等壯觀的場面。
亞當一直臥在唐歌身邊,此刻也不停的騷動,一直保持著隨時撲擊的姿勢。唐歌見狀趕緊把它抱進懷裡,死死的摟住,絲毫不顧頭上悟空的抗議聲。要知道,如果這時候讓亞當沖了出去,恐怕十有**會凶多吉少,不管是那些已經被嚇破了膽的野獸,還是山上衝下來的獵人,都不會放過這頭弱的獵物。
唐歌正在拼命安撫亞當,忽然聽到一聲震天動地的虎吼,如同炸雷一般爆響在耳邊,強大的虎威隨著虎吼聲瀰漫開來,刺激的唐歌渾身汗毛都立起來了,而他懷裡的亞當,身子也便的硬邦邦的,整個身體都跟僵了一般。
唐歌循聲望去,發現山坡上,一頭斑斕巨虎從一片灌木中跳了出來,衝著周圍的獵人仰天又是一聲咆哮,離這頭巨虎較近的幾個人受到巨虎的威赫,被嚇得立刻癱軟在地。
唐歌覺得不可思議,揉了揉眼睛再仔細打量,發現這頭老虎竟然比他身邊的獵人還高出許多!高昂的虎頭俯視著周圍,而那些戰戰兢兢的獵人們在這頭巨虎身邊,其比例如同一個孩子站在一個成年人身邊一般。
巨虎不知是早就在這裡,還是被人驅趕至此,如今它已經炸了毛,衝著周圍的獵人不停的嘶吼,而那些獵人們早就嚇得退避三舍,手裡拿著投矛比比劃劃卻不敢扔出去,生怕惹怒了這頭巨虎,被它撕成碎片。
巨虎咆哮了兩聲,便順著山坡往前跑,經過一個七八米高的懸崖時,縱身一躍竟然輕輕鬆鬆的跳了上去,隨後幾個縱躍,便如閃電般消失在山脊之後。
唐歌激動的渾身發抖,哆哆嗦嗦的沖亞當道:「大老虎,原來這就是所謂的大老虎。亞當,你長大了肯定也是這樣子的,原來你竟然是這樣的……這樣的威武!」
而亞當此時早就神遊天外,望著巨虎離去的方向,一雙金黃的虎眼裡,滿是迷離之情。
黑子看到唐歌的表現,不由的嘲笑道:「娃娃沒見過世面,只是一頭大老虎而已,竟然嚇成這樣!真沒出息!」
青山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不著痕跡的推了推唐歌,唐歌卻不管不顧,依舊緊緊的抱著亞當,激動的不成樣子。而悟空,早就被嚇得灘軟如泥,趴在唐歌的頭上,一聲也不敢吭了。
獵人們漸漸的到了山腳,然後緩緩散開,一的包圍了山腳下的樹林,真正的狩獵時刻,也終於開始了!
隨著一聲爆喝,獵人們如同潮水般湧入樹林,樹林裡的動物被驚得狼奔豕突,四處逃竄,卻躲不過如雨般落下的石矛。
不管是大動物,只要出現在這成千上萬的獵人面前,都絕對沒有絲毫逃生的可能。獵人們集群之後的殺傷力大到不可思議,那些獵物只要被他們盯上,就等於被判了死刑。
躲藏在樹林裡的獵物被獵人們紛紛驅趕而出,一頭灰狼才從灌木里竄出來,尚未跑出兩步,便被凌空而至的投矛給射成了刺蝟。
一頭巨大的麋鹿,身上帶著五六支長矛尤自奔跑不休,但是幾乎每跑一步,身上便多上一兩根投矛,沒跑出十米遠,便倒地不起了。
一頭花豹,衝著圍攻他的獵人們呲牙咧嘴,發出恐怖的叫聲,可那些獵人如同未聞,自顧自的把長矛刺出,密密麻麻的長矛把獵豹圍的嚴嚴實實,躲無可躲,瞬間就已命喪黃泉。
人海,長矛,投槍。簡簡單單的戰術,卻有著難以想像的殺傷力。
獵人們盡情的嘶吼著,獵殺著,甚至還有為了一頭獵物而廝打在一起的,人的吼聲和獸的吼聲,此起彼伏,整片叢林如同開了鍋一樣,沒有一處安寧。血腥味隨風飄來,濃郁的幾乎化不開,眼前宏大的場面,此時在唐歌看來,與其壯觀,不如殘忍更為合適。
唐歌看到一家子河馬躲在一片水塘里,獵人們包圍了水塘,衝著浪花翻湧處投擲石矛,石矛插在河馬身上,河馬痛苦的擺動頭部,身上卻被刺了更多的石矛。受傷的河馬如同發瘋一般把頭往泥里扎,露出水面的矛杆劇烈的擺動,整片水塘都翻起巨浪,不多時便被河馬的鮮血染成了紅色。最後一頭河馬忍不住衝到了岸上,企圖和這些獵人們決鬥,可迎接他的依舊是一根接一根的投矛,河馬張大了嘴,衝著周圍的獵人露出獠牙,可那些獵人們如同荒原上獵食的鬣狗一般,只是遠遠的圍住它,一矛接一矛的在他身上開出一個又一個的血窟窿。最終,河馬揚天怒吼一聲,流盡了鮮血的它終於氣絕,即便如此,依舊有源源不斷的長矛在他身上開出新的傷口。
唐歌又看到一頭大象躲無可躲,被人逼到一個角落處,一群人蜂擁而上,將大象圍困當場。大象見逃生無望,只能把象死死的護在身後,拼命的把鼻子高高揚起再甩到地上,如同一個人被逼到了絕境跪地求饒一般,可是長矛依舊義無反顧的飛來,死死的釘在大象身上,頭上,腿上。大象用鼻子拔下頭的一根長矛,繼續拼命的做出祈求的姿勢,回答它的則是第二波長矛再次凌空而至。一根長矛刺進了大象的眼睛,劇烈的疼痛讓大象嘶聲狂吼,拼命的用鼻子拔下長矛,繼續拼命的沖周圍的獵人祈求,結果同樣的部位再次被一根長矛深深的刺入。
好幾分鐘裡,大象拼命的哀嚎,祈求,可是獵人們卻如鐵石心腸一般,只是一矛接一矛的刺在大象身上,可憐大象皮粗肉厚,竟然沒有受到一處致命傷,最終,知道求生無望的大象轉過了身去,用自己的前半身儘量的護主象,一條後腿不住的甩動,企圖以此驅趕靠近的獵人。長矛如雨般刺來,大象的哀鳴聲漸漸消失,而圍獵他的獵人們卻仰天怒吼,發出喜悅的大笑聲。
無數的獵物倒下,一陣陣的歡呼聲響起,獵到獵物的人們高聲狂呼,盡情發泄,而沒有收穫的人們則拼命追逐,不放過眼前的一切生物。鮮血與歡笑聲交織在一起,猶如一曲悲壯的叢林戰歌。
在這等血腥殘忍場景的刺激之下,唐歌雙目中已經隱隱有淚光,胸中更是猶如憋著一團烈火一樣,整個人都幾乎要炸開了。
唐歌覺得這些獵人們太過殘忍,太過血腥,可內心深處,他也知道這些獵人們做的沒錯。
這些人想要生存,就要獵殺,不打獵,他們就要餓死。甚至這些被屠殺的動物們,遇到落單的人類時,做出的事情比人類更加的殘忍,更加的血腥。
究竟誰對?誰錯?唐歌想不出。
究竟該憐惜誰?唐歌依舊想不出。
黑子和草蛟一直衝唐歌發出陰陽怪氣的嘲笑聲,青山也在一旁不停的唉聲嘆氣,可唐歌卻充耳不聞,只是死死的盯著面前的狩獵場景,此刻他如同入了魔一般,拼命的想得到一個答案,卻無論怎麼努力,都觸摸不到那片光明。
一聲如牛似豹的嘶吼聲中,一頭兕獸從藏身的灌木叢中竄了出來,立刻迎來如雨的投矛。
這頭兕獸一根獨角將近兩米長,背上有一排如同豬鬃一般的堅硬毛髮,身上更是布滿了濃密的黑毛,渾身的皮膚如同鎧甲一般,粗大的四肢就像四根柱子,渾身上下無不透漏著強壯的爆發力。
對於板齒犀三四米高如同山一般的身材,這石矛根本不夠瞧的,多在他身上留下一個的印跡便無力的掉落在地,反而引得板齒犀發了狂,橫衝直撞的跑來跑去,肆意的屠殺那些離它最近的獵人。凡是擋在他面前的獵人,都如同紙糊一般,隨便一個擦碰就是非死即殘的重傷,甚至還有幾個躲避不及的獵人被這頭洪荒巨獸踩成了肉泥!
看著兕獸拼命的踐踏著獵人的屍體,唐歌心中一動,眼神一凌,困惑他良久的問題終於想通了。
「即是獵人,又是獵物。想要活下去就要遵從叢林法則,弱肉強食。這個世界的生存之道就是這麼簡單!」
唐歌把亞當往地上一放,站起身來,環視四周,一字一句的道:「這頭兕獸是我們半坡豚的了!誰要是敢搶的話,就是與我半坡豚為敵,而迎接他們的,必是戰爭無疑!」
唐歌的語氣不出的堅定,不出的森冷,那雙銳利的眼睛,也不斷的閃現出駭人的光芒。
正在極盡冷嘲熱諷之能的黑子和草蛟,被唐歌的氣勢所迫,一時竟然語塞,連句排場話都忘了。
唐歌拔出黑鱷刀,在漢服的腰帶上用力一挑,絲綢製成的腰帶應聲而斷,唐歌甩飛了外袍,手持戰刀,帶著人徑直向發狂的兕獸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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