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的時候,草原上升起了篝火。
丹巴坐在篝火邊,靜靜的,似在思考什麼,火光照耀在他的臉上,映得他臉上的花紋纖毫可見。
暴族很少思考。
暴族不愛思考。
但丹巴例外。
丹巴喜歡思考,喜歡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思考。
這在那些崇尚野性,閒來沒事都要打一番的暴族看來是個異類。
這使他在少年時有那麼一段時間過得很不順心。
如果不是有大祭祀的支持。
大祭祀說:「暴族不愛思考,他們甚至因此敵視會動腦子的暴族。但暴族的生存與發展,卻依賴於會思考的暴族。所以,思考,丹巴。不但要學會用你的拳頭擊殺敵人,還要學會使用你的智慧去判斷敵人,學會用你的理性去控制自己!」
從那時起,丹巴就成為部落最愛思考的少年,也成為大祭祀最欣賞的少年。
當巴卡倫特·沙蜥大酋長來向大祭祀借人時,大祭祀沒有借出神廟中武力更強大的卡扎,而是推薦了丹巴。
他說:「讓丹巴去,他會帶給你驚喜的。」
就這麼著,丹巴來到了這裡,並成為三個首領之一。
不象人族那樣分級嚴密,從一號到四十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位置。
暴族的劃分很簡單,聖殿勇士做首領,其他的人聽從命令,就這麼簡單。
這和智慧無關,和思考無關。
丹巴感到悲哀,但他沒的選擇。
這是他的種族,他必須尊重族群的思維模式。
夜深了,夜晚也更黑,唯有這一抹篝火依然在閃亮。
如果是丹巴,他會選擇熄滅篝火,這樣可以避免被對手發現自己的位置。
但是不行。
費拉羅不同意。
他認為這代表畏懼,不是勇士所為。真正的勇士不怕暴露,對方發現自己就發現好了。
事實上如果不是丹巴拉著,白天費拉羅可能就強沖那群人了。
那可十多個人族。
真他娘的!
可就算這樣,費拉羅還很不滿意。
「丹巴,我認為守在這裡是非常沒有意義的一件事。我們要麼去幹掉,要麼就離開這裡,尋找別的落單人族。呆在這裡一動不動,我感覺是在浪費自己的生命!」
費拉羅來到丹巴的身邊坐下,發出他不滿的抱怨。
「可這是對付他們最好的辦法。」丹巴回答:「那裡有近二十個人聚集在一起。他們不可能什麼都不干。可有我們看著,他們註定很難做什麼。是的,我們或許也會因此無所作為,但我們會給我們的戰友更多的機會。因為在外面,就是我們的戰友數量占據絕對優勢,他們會象颶風一樣橫掃這片區域,殺死所有看到的人族,收穫可以收穫的一切。」
「但這對我沒好處,對嗎?」費拉羅怒吼:「我到這裡來是來建立功勳的,不是為別人服務的!」
丹巴回答:「相信我,這就是功勳!當我們勝利回去時,當大家知道只有我們三個就牽制住對方二十個人時,所有的暴族都會為我們歡呼的。」
「你說真的?」費拉羅有些狐疑的看看丹巴。
丹巴很認真的點頭。
「好,那我就聽你一次,只是沒有戰鬥讓我很難過。」費拉羅抱著自己的斧子回去睡覺了。
看著他進入營帳,丹巴喃喃說:「會有戰鬥的……也許還會很慘烈。」
——————————
拂曉時分,天還是灰濛濛的一片。
沉睡中的丹巴突然睜開了眼睛。
長年的訓練讓他有著超乎常人的敏銳直覺,可以在第一時間發現問題。
有人來了!
他走出帳幕,順便叫醒了費拉羅和門蒂亞諾。
沒過多久,在晨曦的薄靄中,四個人緩緩出現。
他們直接向著營帳所在的地方而來。
該死的費拉羅,我就是說過要熄滅篝火。丹巴想,不過他最終什麼也沒說。
看到人族的出現,費拉羅的眼中已昂揚出戰意。
「四個人,只有四個人!丹巴,這次你不會再不讓我戰鬥了?」費拉羅舔著嘴唇說。
「不,等一等!」丹巴說。
他盯著眼前走來的人族,神情凝重。
「怎麼?」費拉羅不解。
「看那是什麼?」丹巴指向走在最前面的一個人。
那是一個瘦弱的人類,事實上所有人族在暴族眼中都是孱弱的形象,他們的審美眼光就是粗獷,高大和寬厚,就連女人都是如此。在人族眼中,象顧輕蘿月朧沙這類的美女,在暴族眼裡就是一群孱弱的不經使用的水貨,反倒是象鄭八山那樣的存在更受青睞。
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為首那人手中的東西。
一面旗幟!
一面用樹杆和沾了血的紅布做成的旗幟。
旗幟上畫著一把戰斧,在戰斧下還有兩根粗大的腿骨,象徵著死亡與暴力。
看到這樣的旗幟,三名暴族同時一呆,口中一起冒出三個字:
「塔庫沙!」
塔庫沙,一種流行於暴族內部的古老而傳統的儀式,塔庫沙是古老的部族語,意思就是決鬥。
當兩個暴族遇到紛爭無法解決的時候,往往就會提出塔庫沙。
敗者死亡,勝者正義。
塔庫沙在暴族看來是神聖不可侵犯的。
任何暴族都不能違背塔庫沙,否則就是背叛自己種族,而拒絕塔庫沙者也往往被視為懦夫。
正因此,塔庫沙也往往也成為暴族挑戰權力寶座的方式。在暴族部落,要篡位有時可以非常簡單。
不需要發動大軍,只需要抗著一桿代表塔庫沙請求的大旗,來到首領的營帳前,把旗一插,然後就可以等待首領的回覆了。
首領有權拒絕塔庫沙,在這種情況下他依然可以當首領,但也因此會被視做懦夫,喪失號召力。如果這個時候,有暴族勇士站起來組織一波武裝反抗,成功率就會大很多。
正因此,暴族的部落首領歷來都是最強的勇者,這話可不是說說的。
因為如果你不夠強,那麼很輕易就會被其他的勇士推翻。
可以說,暴族之所以如此推崇武力,和塔庫沙這種強勝弱汰的傳統方式有著非常直接的關係——都靠決鬥解決問題了,你不崇尚暴力還能崇尚什麼?
而現在,丹巴沒想到的是,幾個人族竟然抗著塔庫沙的大旗走來了。
「他們想決鬥!」費拉羅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然後他哈哈大笑起來:「這簡直是找死!」
此時,遠方的人族已經走近。
他們來到距離三位暴族不遠的地方。
沒有語言,沒有宣告,唯有那面破破爛爛卻代表著暴族神聖信仰的大旗,插在地面。
一切盡在不言中。
「吼!」費拉羅發出一聲吼叫:「想要塔庫沙嗎?那最好不過!就讓祖先之魂,見證我們的勝利!」
費拉羅說著就要走出去。
「不!」丹巴攔住他。
「你想說什麼?丹巴?」費拉羅問。
丹巴回答:「人族知道我們的實力。他們不可能無緣無故進行塔庫沙,他們也許在搞鬼。」
費拉羅不耐煩道:「你的問題就在於你想得太多!暴族不畏懼陰謀。」
「塔庫沙是暴族之間解決紛爭的手段。而這裡是我們和人族的戰爭,不是紛爭。我們完全可以不理會。」
「夠了!」費拉羅怒吼道:「塔庫沙就是塔庫沙,塔庫沙是神聖的,暴族不能迴避塔庫沙!不管它是由人族還是暴族發起的。如果你害怕了,就在旁邊觀戰。神聖的決鬥不能讓任何卑鄙者利用,阻止他們的無恥,為我剷除那些人族創造機會!」
丹巴停下了拉費拉羅的手。
他知道勸阻沒有意義,事實上此刻就連門蒂亞諾也在看著他。
儘管只是一個普通暴族,但門蒂亞諾的激情卻絲毫不弱於費拉羅。
他們的雙眼,充斥著戰鬥的渴望。
丹巴點頭:「好,費拉羅。你是對的,我需要做的不是阻止你,而是阻止他們在塔庫沙中採取任何陰謀。既然他們想要塔庫沙……那我們就給他們塔庫沙。」
費拉羅滿意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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