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姐姐,咱們還是且忍一忍吧,萬一真惹得郡主和王爺不快就不好了。反正去了康安閣,也定會有夫人收拾她。」
這倒是實話。
「好、好好!」海棠強壓下氣,「那你就好好歇著,我看你能躲到什麼時候去!」
一行人乾巴巴地立在一旁等她。
有了海棠的教訓,誰也沒敢再出聲催促。
往日宋妤好脾氣,哪怕她們有意刁難也極少說什麼。
今日一發作起來才知她伶牙俐齒,嚇人的緊。
歇了歇腳,宋妤就在春桃的攙扶下站起來了。
她只是氣不過這丫鬟拿爹娘說事,並不是想躲著不去。
她姨娘和正室夫人都是極好的人,沒道理被這小丫鬟隨口指摘。
海棠幾人好不容易將她帶到了康安閣。
一進門便看見靠山似的去尋衛氏,只等著看她被責難。
宋妤慢慢走進去,這才看見沈沁也在。
她剛要行禮,衛氏便柳眉倒豎,怒斥一聲:
「不知廉恥的賤婦,還不跪下!侯府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沈沁也在一旁滿是嫌惡,「像你這般不知羞恥的東西,真是滿京城也找不出第二個了!」
宋妤被劈頭蓋臉的訓斥罵得一愣。
「不知我犯了什麼錯,要遭夫人和大姑奶奶這般羞辱?」
「做出這種不要臉的事你還敢裝傻!」
衛氏氣得胸口起伏,「若不是我被旁的事絆住腳,怎會容你這小娼婦逍遙到今天!」
「我問你,前幾日你和郡主出遊摔下了馬,是誰把你送回來的?!」
宋妤心頭一跳,猛然沉了下去。
她當時雖昏了過去,醒來後卻從春桃口中聽說了那日的情形。
得知沈湛毫不顧忌將她抱回碧煙閣時,她也嚇了一跳。
提心弔膽了三日沒見有什麼動靜,以為是他將事情壓下去了,她還暗自慶幸。
如今才知,原來是時候未到
想來也是。
將她帶回來還請太醫醫治,已經是他大發慈悲,哪兒還能指望他替她考慮到這些。
見她這反應,衛氏氣得閉上了眼。
「家門不幸啊!家門不幸!」
「你這賤婦剋死了我兒不算,現在還想勾搭二爺害他丟了同郡主的親事!我們侯府怎麼就娶了你這麼個禍害!?」
沈沁氣得狠狠磨了磨牙,「我看她就是見不得我們侯府過好日子!」
「母親,不如將她休棄發賣出去算了!左右承安已經被她剋死,難道還要留著她將我們侯府都害死不成?!」
她如今能在夫家揚眉吐氣,可全是依仗沈湛!
現在沈湛的前程要是被這小賤人毀了,那跟毀了她有什麼區別!
海棠立在一旁,心中一動,湊到衛氏身邊道。
「夫人,方才來的路上,大奶奶還端著一副侯府主子的架子呢。依奴婢看,她早就不願為大爺守寡了,就等著勾搭上二爺呢」
衛氏最聽不得的就是沈潛,眼眶登時就紅了。
「你、你這忘恩負義的賤骨頭!」
「要不是我兒,你哪兒有進我們侯府攀高枝的機會!現在我兒被你剋死,你竟然連寡都不願為他守!?」
衛氏胸口劇烈起伏著,「打死她,給我打死她!」
宋妤眼角一跳。
如果沒有海棠拱火,衛氏未必會這麼生氣,事情也還能解釋轉圜。
可她想不通,海棠對她這份敵視厭惡是從何而來。
難道就因為方才路上那幾句話?
宋妤抬眸,對上海棠眼裡的嫉恨時忽然想通了什麼。
是因為沈湛。
海棠自己可以不得沈湛青眼,可她接受不了沈湛會對她這樣一個孀婦另眼相待。
宋妤眼底布滿嘲諷。
她唯恐避之不及,他們卻個個都以為是她纏著他不放。
「夫人,此事實在是冤枉!」
她穩住心神,看向衛氏。
「我與二爺清清白白,從未有過什麼苟且之事,我也從不敢肖想與二爺有什麼。」
「你還敢狡辯!你敢說那日不是湛兒親自將你抱回侯府?!」
「是二爺將我救回府中的。」
宋妤思路清晰,「那日我重傷昏迷,二爺救人心切,這才顧不上避嫌將我帶回侯府救治。」
「夫人明鑑!若我那時清醒,定是不敢同二爺拉拉扯扯,更不敢勞累二爺幫我!」
衛氏半個字都不信。
「難道你二人出門,身邊就連一個丫鬟小廝也沒有?除了他這個小叔子,就沒人能幫你了不成?!」
「宋妤啊宋妤,我往日以為你是個聰明人!可沒想到你竟做下如此蠢事!」
沈沁眼裡眉間都是厭惡,「你以為你使的那些勾引男人的手段,就沒人能看得出來嗎!」
宋妤怔了怔,忽然意識到有些不對。
衛氏和沈沁,為何一口咬定是她勾引沈湛
「夫人明鑑,大姑奶奶明鑑,宋妤絕無半點攀附二爺的心思!」
「不知是誰在夫人面前嚼舌根,不妨把他叫出來與我當面對峙!」
衛氏偏過頭,沈沁也轉過身,誰都不看她。
這便是不肯了。
宋妤狠下心,提裙猛地一跪,膝蓋傳來一陣刺痛。
「勾引二爺這個罪名太大太重,宋妤不敢認。若夫人非要以此來定我的罪,不妨將二爺也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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