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活着的一天 第6章 人情世故

    陽光透過窗戶，如金色的輕紗般灑在餐桌上，一家人圍坐在一起，享受著美味的早餐。早餐豐富多樣，都是我平日裡最愛吃的，有熱氣騰騰的包子，酥脆的油條，還有香甜的豆漿。吃著這豐盛的早餐，看著眼前這一大家子人，我的心裡如同喝了蜂蜜一樣甜，忍不住在心裡默默想道：這樣溫馨美好的日子一直這麼下去該多好，為什麼人要長大，要面對分離吶。

    飯後，爸爸騎著外婆家那輛有些陳舊但依然結實的三輪車，帶著媽媽、我和姐姐前往鎮上的集市。集市里熱鬧非凡，比小時候更加熙熙攘攘，叫賣聲、討價還價聲此起彼伏。賣什麼的都有，琳琅滿目的商品讓人目不暇接，我都快要把眼睛給逛花了。姐姐笑著問我要不要買些什麼，我調皮地把口袋翻出來，苦著臉說：「囊中羞澀呀。」姐姐看著我這副模樣，哈哈大笑起來，說：「沒關係，你姐姐我還有點零花錢，你買什麼我請客。」媽媽拉著我，腳步匆匆地邊走邊說：「買什麼呀？家裡都不缺。這是走親戚，不是逛集市，下次你們兩個和你爸爸一起來再買吧，趕時間，趕緊走。」我和姐姐對視了一眼，都無奈地笑了。媽媽真是個急性子，就不能讓我們好好逛逛。爸爸媽媽買了一些走親戚的禮品後，就急匆匆地拉著我和姐姐離開了集市，我心裡戀戀不捨，暗暗地想下次來一定不帶媽媽，我要自由自在地好好逛個夠。

    當我們踏入大姨家門時，大姨熱情地迎接著我們，她的臉上洋溢著喜悅的笑容，那笑容如同燦爛的陽光。「哎呀！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呀？好幾年沒見了啊！怎麼來了還帶東西呀？賺錢不容易，下次可別再買東西了。」她一邊說著，一邊親熱地拉著我們走進客廳。

    看到我們，大姨的目光慈愛地落在我和姐姐身上：「兩個孩子都長大了啊，變成大朋友了呢。咦，老大怎麼沒回來呢？聽說她嫁出去了，還是嫁到外地去了？不是說要留在家裡的嗎？這要是嫁到外地了，以後你們倆老了可怎麼辦呀？讓她兩個誰留家裡一個吧，不然不就斷了根了嗎？等你們回來同村的人都得欺負你們。」聽到這些話，我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感，有無奈，有反感，也有一絲對媽媽的心疼。但我還是趕緊轉移話題：「大姨，玖玖回來了嗎？我好久沒見到她了，挺想念她的。」

    大姨回答道：「哦，玖玖啊，她前兩天回來待了幾天，現在又出門了。也是孩子大了，管不住了，自己喜歡瞎跑。對了，你大姐嫁到哪裡去了？你知道嗎？怎麼你們家沒辦酒席呀？」

    媽媽解釋道：「朵朵還小，她大姐這事都沒和她說。靜靜這孩子沒結婚，也不知道誰傳的這麼邪乎。只是處個對象而已，孩子這麼大了談個對象很正常。等到真的到了結婚的時候再說吧。留不留家都行，看他們自己，只要孩子開心幸福不比什麼都強嗎？我們都不太在意這個。以後老了還不知道咋回事吶，不想難麼多。」

    「是啊，」大姨附和道，「現在這社會，結婚了還有離婚的呢，更別提談戀愛了。不過啊，能不嫁到外地去最好還是不要嫁過去。咱們家都是三個閨女，肯定得有人留在家裡。不然以後日子可太難熬了。你看看吶吶，她不是就留在家裡了嘛，她老公對我們也挺好的。我和你姐夫也算是有個盼頭了。這樣多好呀，也沒有人說我們家沒後了。當初就咱們姐弟四個，就咱們倆沒生兒子，生了三個閨女，村里人都在說咱兩家斷後了，現在都沒人說我了，你也抓緊。」

    媽媽勉強地笑了一下說道：「孩子們的事孩子們自己做主」，雖然媽媽嘴上這麼說，但我能感覺到她內心深處還是有些傷心難過的。就在這時，姐姐張開嘴巴想要說些什麼，但我立刻拉住了她，並向她投去不可以的目光。她似乎不明白我的意思，於是我輕輕地搖了搖頭，表示不要接這個話題。

    因為在上一世，我和姐姐曾經接過這樣的話題，並且都說過要留在家裡照顧父母，讓他們不必擔心，也不用羨慕別人。我們還做出了各種承諾與保證，然而最終因為各種原因卻未能兌現這些諾言。這讓爸爸媽媽一直沒有釋懷，他們也不是非要我們留在家裡，只要我們幸福，他們就支持。但是我們給了承諾又沒有遵守，還做出了一些事讓他們很失望。而大姨家那時居然還嘲笑他們，一想到這裡，我心中就湧起一股無法抑制的憤怒。

    我撅著嘴，滿臉不開心地說道：「是啊，好得很呢！嫁了個吃喝賭樣樣俱全的男人。」媽媽聽到我的話後，狠狠瞪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滿了警告意味，示意我這個小孩子不要亂講話。我見狀，只好憋著嘴不再說話了。

    爸爸見氣氛有些尷尬，連忙說：「你這個孩子，怎麼回事呀？你懂得什麼呀？趕緊和大姨道歉。童言無忌，大姐別和她一般見識。」大姨勉強笑了一下，說：「沒事，我看著她長大的，能不知道小孩沒什麼壞心。」又對媽媽說：「不管怎麼樣，家裡得有個人留下，不然還不得被欺負呀。我這也是為了你好。別人我才不管這麼多吶。」媽媽說：「是，我知道大姐是為了我好，但是一個人一個命，小孩的事到時候再說吧。咱們好不容易見面不說這些難過的了。」

    我看著大姨，心裡不禁湧起一絲複雜的情緒。我知道大姨雖然有時會顯得刻薄，說話不中聽，但實際上現在她對我們家一直都挺關心的。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受大姨夫家裡孩子的影響，大家的關係漸漸發生了變化，變得越來越疏遠和冷漠。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也許是人都會變吧。曾經那個善良、熱心，刀子嘴豆腐心的大姨，後來既然變得那麼刻薄和不近人情。

    想到這裡，我無奈地笑了笑，沒有再接話。或許這就是生活的現實，讓原本親密無間的親人之間產生了隔閡。而我只能默默地接受這一切，希望未來能夠有所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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