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四章
這天晚上凌郁楓知道蘇夏她們許久不見定是有許多話要說,便早早的叫她下去休息,蘇夏笑著道一聲謝便回去找瑞珠和雲墜二人。
已經休息了一些時候,她們二人這會兒也有了精神,其實只要腳踏實地的踩在土地上都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回去不等蘇夏詢問,雲墜和瑞珠直接關了房門拉著她敘說京城發生的事情。
「你要小心著些了,京城有些關於你不好聽的傳言,夫人正是知道這些之後方才派我們過來,還專門叫馮媽媽親自走這一趟。」
蘇夏蹙眉看向雲墜,「關於我不好聽的傳言?可是我也沒做什麼啊?」
瑞珠和雲墜二人對視一眼,瑞珠直接把她們打探來的消息告訴她聽,「也不知是怎麼傳出來的,說是公子身邊有個紅袖添香的美貌丫鬟,聽說夫人很生氣。」
雲墜接著補充道:「我們來的時候方姑姑叫我們提醒你一聲。」也是說這些消息是方姑姑透露給她們的。
聽到這話蘇夏直接白了臉色,這話簡玉珩之前開玩笑的時候說過一次,是如何傳到京城的?「很多人知道?」
瑞珠和雲墜搖搖頭,瑞珠蹙眉說道:「其實我們知道的也不多,你也知道我們在別莊與府中不怎麼來往,許多消息都比較滯後,這一次若不是方姑姑在臨行前把我們叫過去叮囑了一遍,我們也不能知道太多。」
雲墜點點頭,「我倒是與府中相識的幾人打探了一番,可是他們都諱莫如深的,感覺還挺嚴重,是提醒我這是夫人下的禁口令,吩咐大家莫要亂嚼舌根。」
瑞珠看著蘇夏臉色不好的樣子,還是提醒了一句,「不過連馮媽媽都被夫人派來了,想來定是不止永安侯府里在傳。」
她不說蘇夏也能想到,臉色便有些凝重,「那馮媽媽這次來是有何打算?」追究源頭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不知道是誰傳出去的,可這事兒明顯不是衝著她去的,她自認自己還沒有那麼大的能量值得旁人這般費心思。
瑞珠和雲墜同時搖頭,「我們一路上無論如何試探馮媽媽都不曾透露隻言片語,後來也是不敢十分打聽,馮媽媽在侯夫人身邊這許多年一直被夫人信任有加,她的手段能力可不是我們能夠猜透的,城府深著呢,我們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蘇夏點點頭,咬咬嘴唇,「多謝你們,否則我還什麼都蒙在鼓中呢。」
雲墜擺擺手,「說這些作甚?咱們一處相處這許久哪裡還需要這般見外。」說著還是忍不住問了一聲,「你這裡到底是什麼情況?」
「與在京城也沒有任何不同呀。」蘇夏嘴上雖然這樣說著,不知為何心中還是有些虛,不過想想她其實也真的沒有任何出格的舉動,便又理直氣壯起來。
瑞珠搖搖頭,「公子身邊只帶了你出來,咱們自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可是旁人不知道啊,想來那些人以己度人,便產生了誤會。」
雲墜拉著她的手,「你也別難過,左右還有公子在呢,馮媽媽一直是個聰明人,定然不會直接說出來。」
蘇夏勉強笑笑,其實心中還是覺得有些委屈,這上綱上線的,侯夫人還不知道怎麼想她呢,連身邊最為得力的媽媽都派了過來,一定是認定了她不安分。
瑞珠和雲墜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這樣的事情攤到誰身上都鬧心,如今幸虧是在西平,若是在京城,侯夫人一句話興許她們的一輩子都完了。
身為一名丫鬟主子最為忌憚的便是你不安分,野心大,一旦被他們認定了之後,才不會管是否屬實,是不是你的錯呢,主子一句話,發賣或者是打死都是你的命!
誰讓她們是下人呢?
三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儘管瑞珠和雲墜也儘量的講一些京城的事情轉移注意力,可是蘇夏情緒還是不高,看著她這般兩人便不再多說,安慰她早些睡,之後的事情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是。
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麼法子?她現在去與人家說自己如何如何,誰會相信啊?
「你們也早些休息,我沒事兒。」
三人分開之後,蘇夏回去躺在床上卻毫無睡意,瑞珠和雲墜說的含蓄,可是蘇夏卻明白,府里不知道如何傳她呢。
忍不住便有些煩躁,然後更加堅定了要贖身的念頭,這種自己的一切都要看別人心情的處境太憋屈了,侯夫人把馮媽媽派來是不是敲打她叫她不要痴心妄想?
凌郁楓聽到岳森的匯報之後沉默了一陣,雖然從看到馮媽媽幾人之後便知道這事兒瞞不住,可在得知蘇夏的反應之後還是忍不住有些心疼。
那個驕傲的丫頭聽到這事兒肯定萬分委屈吧,本看得透徹,經過這事兒之後恐怕會更加躲著他了。
想了一會兒默默嘆息一聲,看來這件事情要趁早準備了,於是對岳森吩咐了幾句話之後叫他儘快辦好,岳森猛然抬頭,「公子?」
凌郁楓打斷他的話,「照我吩咐的去做。」語氣雖然溫和卻也帶著一股不容置疑。
岳森想了想,還是沒忍住提醒了一句,「那這樣的話蘇夏姑娘離開了如何是好?」他可是看得出來公子明明對蘇夏有了別的心思。
凌郁楓微笑著看向他,「你對我這般沒信心?」
岳森愣了一下,隨後低下頭,「是屬下著相了,屬下明日去辦理。」
凌郁楓點點頭,「你叫人看著點,別叫她受了委屈。」
岳森點頭應下,「是,屬下明白。」看來之前自己還是把她的重要性看低了。
蘇夏幾乎一夜未眠,早上起床之後便發覺自己眼睛腫了,到外面撿了一塊冰用帕子包著敷眼睛,待差不多看不出來之後又用妝容修飾了一番,看著幾乎與平常無異之後才出門。
但是凌郁楓卻是幾乎第一眼便看出來她今日的妝容較往日濃,尤其眼睛部分,不用想都能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兒。
他默默嘆息一聲,「你莫要擔心,我說過會護著你便不會食言。」
蘇夏低著頭回話,「奴婢多謝公子!」恭敬而又疏離,
她這態度直接叫他皺緊了眉頭,還是溫和的問道:「你這是作甚?一個馮媽媽便叫你這般擔心?」
蘇夏抬頭看了他一眼,想要說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又突然有些意興闌珊,她在這邊努力表現想要給自己增加籌碼,可到頭來卻發現自己活的像個笑話。
她的這些努力一文不值,一個身份之別便能叫她所有的付出付諸東流,表現的再是好又有何用?到頭來她落下的便是妖媚惑主,當家夫人都不遠千里派人來敲打也好,打壓也罷,總之不會是好事兒。
於是便垂下頭,「馮媽媽是夫人身邊的規矩人,奴婢是還有許多方面做的不夠,能得到馮媽媽指點也是奴婢的福氣,奴婢若是擔心也是擔心做的不好。」
凌郁楓眉頭皺的死緊,見她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活力最終還是不忍心,便開口解釋道:「你應該知道我一直被上面忌憚,這個傳言定是他們為攻訐我而背後推動導致,這些是衝著我來的,你也只是被我連累。」
說著嘆一口氣,「說起來連累你與我一同名聲受損,是我的不是,你莫要多想,此事我會處理。」
蘇夏咬咬嘴唇還是沒說話,凌郁楓接著道:「有我在馮媽媽她也奈何不得你,母親那邊有我。」
說著有些蹙眉,他與母親相處時日不多,關係本疏遠,所以所有關於他的事情母親好像都想要插手以示她的地位,對於這一點說實話他心中確實有些反感。
如離京之前往他屋裡送人這般,她總是想要以對自己的關為名行掌控之事,因為他表現出來的疏離態度叫她感到了不安。
蘇夏聽到他這樣說又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遷怒了?然後有些彆扭的道謝,「多謝公子。」
見她態度軟化下來,凌郁楓這才好笑的搖搖頭,「你到底還是不信我。」
蘇夏鼓著嘴搖搖頭,沒什麼底氣的反駁,「沒有。」
凌郁楓微笑著搖搖頭,「沒有便沒有吧,你說什麼是什麼。」
待蘇夏服侍著凌郁楓洗漱之後,馮媽媽竟是親自帶人捧著早膳過來了,見到凌郁楓便笑著上前問好,「公子該用早膳了。」
凌郁楓笑著點點頭,「這些事情交給蘇夏便是,以往都是她在打理,我覺得挺好。」
馮媽媽看了蘇夏一眼,笑容不變的道:「蘇夏姑娘聰慧能幹自是在公子身邊打理的井井有條。」贊了一句之後話音一轉接著道:「只是老奴臨走之時夫人便千叮嚀萬囑咐,叫老奴替她好好照顧公子,您隻身一人在這苦寒之地,夫人時刻掛念擔憂,始終放心不下。」
凌郁楓微微一笑,「我十四歲便來到西平進入軍營,十多年來一直適應良好,母親此時實不必這般擔憂,竟還勞煩媽媽千里迢迢跑這一趟。」
他話音一落,馮媽媽臉上便是一僵,大公子十四歲進軍營,這麼多年以來這是第一次派人過來看望,這般興師動眾的有些不合常理。
她偷偷觀察公子表情,見他依舊面帶微笑,溫文儒雅,看著便是個溫柔和氣的,想到京城的傳言,再聯想夫人的反應,她笑容便有些勉強,不過到底是經過風浪的老人,很快便恢復如常。
她笑著道:「西平關冬日寒冷,夫人也是擔心公子。」
凌郁楓笑著頷首,「媽媽也看到了,我這屋裡溫暖如春。」想了想接著道:「我回頭寫信過去告訴母親,這裡不冷。」
不等馮媽媽反應,他又像是想到了什麼,然後看著馮媽媽問道:「太子已經把火牆火炕技術帶到了京城,難道母親竟不知這技術乃西平傳過去?」說著又笑著道:「說來這技術還與我有些淵源。」
這句話徹底堵死了馮媽媽後面所有言語,火牆火炕已經傳到京城,效果如何不用他多說,不信侯府沒有用上,而這技術來自西平,且一直說的都是他發現並推廣,這若是關心他如何會不知道這些?
馮媽媽頓了一下,不過到底是夫人身邊的得力人,很快反應過來,笑著道:「夫人也是關心則亂。」
凌郁楓點點頭,對此不置可否,然後便不再多言,專心用早膳。(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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