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山崩地陷,塵煙滾滾滿天飛,遮天蔽日大地暗。陰唳森嘯,蒼蟒乘風肆狂舞,山外妖獸急哀鳴。萬年古樹,經天累地本參天,一遇造化皆成灰。敗葉斷枝,塵中敗葉捲成繩,斷枝猶似萬道箭。繩粗形異,箭鈍無羽,順風沖天起。
話說,歧舌山脈的外圍東向,橫亘著一道千里斷嶺,與山脈核心地之間相距一道無底深淵。斷嶺,被世人稱之為蒼冥嶺;深淵,則是有名的舌淵。自太古以來,斷嶺與深淵就已存在,斷嶺更像是深淵中伸出的舌頭一般。歧舌山脈,也由此而得名。
自百萬年前以來,蒼冥嶺便是鴻蒙為數不多的禁地之一。之所以禁,是因為進入此山嶺的人,很少有活著出來的。往後,一些人族大能前往查察詳情,卻從無下文。唯一傳出來的消息,便是進入此山嶺後,道行低微的人會產生一種幻覺。這種幻覺因人而宜,往往更接近於自己所期望的事。
沉寂數百萬年的蒼冥嶺,時逢歧舌山脈中傳來異象之時,忽然塌陷。三宮、四會、九殿中不問世事的大真人,一時之間亦不及前來。忍不住好奇心驅使的尋寶修士,有仗著自身道行,徑自前往。
時下,蒼冥嶺的塌陷之勢漸漸減弱,數百名御空飛渡的人族修士已至外圍,凝眸觀望。為慎重起見,無人敢進入塵障內半步。
且說,在獨孤陽明的吶喊下,本欲放緩腳步的前面幾人,又開始疾步如飛。令狐旭正更是御起泥金扇,迎著朝陽向前飛去。
從見到光明的那一刻起,過了約摸一個時辰後,一切都停止了,耳畔再也沒有山陷地裂之聲,亦無妖獸的怪鳴之聲。六人癱坐在一塊平地上,上氣不接下氣,面面相覷,神色無定。
此地,地勢開闊,山明風輕,濃厚的靈氣襲裹。陽光灑落在露珠上,折射出繽紛炫異的天地美景,令人心曠神怡,神清氣爽。是在好不過的休憩之地。
居正奇為人好動,稍微喘勻氣息後,起身查看,忽然「哎唷」一聲,驚道:「我們怎麼在一座山頂上呢?」
黃石等人也聞聲而起,一起繞山頂走了幾圈,交頭接耳,議論起此次遭遇。無論怎麼說,也是說不出個所以然。
五人看著躺在地上閉目養神的獨孤陽明,忍不住的問道:「陽明師兄,你知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我知道個屁!管它怎麼回事呢,只要我活著,那怕是天塌下來也無所謂,更別說區區一座山塌了。」獨孤陽明漫不經心的說時,蹺起二郎腿,輕輕搖擺起來,話鋒一轉,道:「不過呢,要是讓我猜的話,定是與胖子的那把劍,有直接關係。所以,胖子你以後可要注意了,別有事沒事窮得瑟,小心再惹禍上身。」
稍頓後,續道:「你們幾個別傻站著了,趕緊休息休息吧!接下來的時日,要是碰不到商鋪,我們可就要失去靈丹的補濟了。」
閭丘樂語忽然問:「咦!旭正師兄,你左手裡捏的是什麼?」
「沒什麼呀!」令狐旭正聽言,亦朝自己的左手看去,自己也愣神道:「嗯?啊!這?唔!我手裡怎麼會有隻小鳥?」
「我來看看!」居正奇笑呵呵的說著,伸手就去抓,道:「我現在算是半個靈獸通,只要不是太過古怪少見的靈獸,我都能識得其來路。」
「看就看,抓什麼抓。」令狐旭正一躲閃,自問道:「奇怪,我什麼時候抓到的呢?」
說時,慢慢展開手掌,眾人驚呼:「竟然是一隻小雞!」
這隻小雞,目有雙珠,毛色乃是紅黃夾雜,尾較長,鳴聲似鳳音。
居正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見,每看一次,就揉一下自己的眼睛,如此反覆後,確信道:「陽明師兄,這真的是一隻上古神獸,名叫重明鳥。可不比麒麟這種上古靈獸差呢!」
獨孤陽明一聽此話,一骨碌翻起身,近前定睛一看,點點頭,道:「小頭說的沒錯,而且看樣子,已經得到了一定的成長進階。老四,你給它餵一顆靈晶,看看會是何表現。」
「小雞的嘴這么小,怎麼吞得下靈晶呢!」令狐旭正邊嘀咕邊照做,只見小雞張口一吞,將靈晶吞在嘴後軟囊處,緩緩呈現困睡狀。
「這就對了!現在,我們知道的有劍、圓盤、玉璧、上古神獸。故而,接下來我們的查閱方向,還是很明確的。」獨孤陽明沉吟片刻後,道:「我猜想,這些神物在同一個地方出現,大概是在鎮壓什麼東西!至於是不是那條蒼蟒,我就不太清楚了。總之,為防萬一,我們不應該再繼續去歧舌山脈,而是迴轉不周山。」
五人也無異議。再者,六人所得的玉璧,定然是修煉至寶,這從短短月余時間,就能進階至凝元境中階,就可見曉。玉璧是否有其它秘密所在,尚不全知,僅此功效也足算是豐收。繼續前往探險,也未必能得到這等寶物。要是再被人發現,搶了去,反而失算。
準備下山時,閭丘樂語開道,沒走幾步,猛然驚叫道:「路呢?」
「不會吧!難道說,那道懸梯就是下山的路?」居正奇兩眼放光,顯得亦是吃驚不小,率先朝山頂的另一側走去。
獨孤陽明也巡視一圈,站在居正奇旁邊,暗自道:「這可真是奇了!要是沒路,我們是怎麼上的山頂呢?」想了想,將手中的誅神尺背在背上,左手捏好如意珠,準備順著懸梯向下爬。
「哎……!二哥,你怎麼如此魯莽呢!」令狐旭正攔住他,急聲道:「我們再找找看,這絕崖深淵的,萬一有個閃失,豈不是死無葬身之地?」
上官滄海道:「令狐師兄說的對!這一做法,太過冒險。所謂三思而後行,現在用著正合適!急不的、急不的。」
閭丘樂語亦言道:「目前來看,這不是好的出路,就算沒別的出路,也得想想其它法子。」
「喲……!這一個個的,還一套套的,這是想怎麼呢?」獨孤陽明樂呵的說道,「什麼是出路?走出去的路,才是出路。它不是好的出路,但實事上是唯一的出路。在這絕頂上,要麼自己修成神意境巔峰或者元丹境的修為,便可乘風歸去,要麼就從這懸梯上爬下去。
再說了。遠的不說,近的就有一件事,還有八個月不到,就是宗門考核弟子的時候。你們那夢寐以求的親傳弟子夢,能不能允許你們修煉至乘風歸去的時日呢?
所以說,你們下不下去,自己看著辦,別擋我的道。我是受夠顛簸勞累了。這次回山後,打死我,我也不再下山。」說完,獨自向下攀去。
五人看著這位固置的同門,也沒好的辦法,但脫困的確是當務之急,不容他們多遲疑。再互相討論確定順序後,仿之向下攀爬。
垂直絕壁上,鬼斧神工的鑿劈一道懸梯,寬不足一尺,梯階窄寬不一。身在懸梯上,只覺其有頭無尾,腳底深淵更是有頂無底。
六個如螻蟻般的人,攀附在懸梯上,每下一台階,身影皆掩在沉重迷霧中。每下一台階,都將面臨著生死考驗。
修真煉道,每一次渡劫沖關,無一不是面對生死抉擇。故而,修士都一致認為,只有肯棄生死於度外的人,才有可能有所成。而這種尋寶中所遇到的生死時刻,恐怕是修士最不願接受的事情之一,卻往往是不得不接受的現實。
六人緩緩向下落步時,都有同一種感覺:靜!是哪種令人悚然心惶的靜!
萬丈絕壁上,只有六顆「咚、咚」緊跳的心發出的聲音在迴蕩。這聲音,將落梯時腳步所發出的聲音,及呼吸聲全部掩去。
「哎唷!」在獨孤陽明上方的黃石猛喝一聲,身子猛的向下一滑,不偏不倚,雙腳剛好踩在獨孤陽明的右肩上,雙手不顧疼痛,儘量用指甲扣住懸崖。
很快,又是同樣的三聲驚叱聲傳來,五人如疊羅漢似的停在了懸梯上。
「親娘哎!」最上面的閭丘樂語發出一聲慘叫,獨孤陽明只覺眼前一花,本能的將左手伸出。被一雙大手猛力抓住向下一拽,身一傾,差點失去重心。多虧了黃石踩的是右肩,使力量互相平衡了下。而扣在懸崖上的右手,五指上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痛。忽覺一陣暈眩。
「胖子,別放手!」獨孤陽明忍住疼痛,又道:「上面的幾個,你們找找看,旁邊有無能借上力的東西。要是再這樣,我受不了了。」
閭丘樂語在跌落時,看見一隻手,便不遲疑的抓住,在剛開始的幾下搖擺好,很快穩住身子,雙眼緊閉,雙手緊緊抓住。聽到獨孤陽明說話時,回道:「就算你叫我放手,我也不會放手的。」
獨孤陽明本欲問他們是如何滑手的,未曾想,正在此時,這座孤山猛的一動。就聽到另五人同時喊:「又動了!」
忖道:「奇怪了,我剛才沒感覺到山動呀!」由於整個身子處於半側斜狀,片刻容不得失神,亦不再多想,儘量留些精神。
不經意間向下一看,內心苦笑道:「怎麼會這樣呢?」遂是大聲喊道:「我支撐不住了!大家把眼睛閉上,互相抓緊,不要分開。跟我跳下去。生死由天定,我也管不得這許多了。」
話未完時,猛的一把抓住黃石的腳腕,向下急墜。
大約墜落丈許後,六人齊悶哼一聲,摔落至似活肉的物什上,互相間仍是牢牢抓住。
一股血腥味傳來的同時,一股更加灼熱的熱流傳來。六人所處之地,忽開忽合。好在長開之際,還能呼吸一些空氣。
幾人語無倫次的亂說道,「怎麼這麼熱呢?難道這崖下是溫泉?」「臭死人了!」「嘖嘖!我背靠的這根石柱,即會動,還比較涼快。」「不對啊,我怎麼感覺這東西還活著呢?」「什麼意思?我們不會鑽進什麼東西的肚子裡了吧!」「放屁,你這臭嘴,盡往壞處說。」
「他說的沒錯,我們的確是鑽進了一條巨蟒的腹內了。」一個沉悶急喘的聲音說著,又吩咐道:「不過,算這條小蟲自己倒霉,我們或許還有活的機會呢。大家都待在原地,別亂動。胖子,你把劍與盤全取出來;老四,你把小雞捏在手裡,或許它也能發現點什麼。」
說話之人,自然是獨孤陽明,說完時,鬆開手,將靈力注入獸籠。三道光芒一閃,鑽出三隻靈獸,剛一出籠,就開始嗅起來。眾人藉助閭丘樂語的圓盤所發出的光亮,順著三隻靈獸走去的方向,吃力的爬去。
「唬、吼」的幾聲,三隻靈獸一縱身,朝三條血瘤咬去。三條血瘤,此起彼伏,稜角處發出的光芒,紅中帶綠,極是好看。一隻小雞叫了幾聲,努力掙脫,亦朝一細小的血瘤處啄去。
不多時,六人感覺到劇烈的顫抖,但所處之地卻是越來越寬敞。六人緊緊抓住幾道粗如人腰的血管,任憑其狂舞亂顫。幾經昏暈過去,當醒轉時,雙手仍扣在血管上。
不知暈厥過去多少回,當六人最後一次醒來時,所處之地竟是三丈方圓大小,足使眾人自由行動。空氣也甚是良好,個個忙不迭的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而雙手所抓的那條似血河的血管,似乎早已停止流動,大有乾涸之相。
獨孤陽明率先喚了幾聲靈獸,不見回應,心道:「它們三個,不應該會出事吧!」
「那是什麼東西?」居正奇大聲喊道,緊接著,另四人亦是吃驚的喊了起來。
獨孤陽明順著他們的聲音走過去,看著正在慢慢膨脹變大的一顆血瘤,亦是驚心不已。好在,他更關心三隻靈獸的安全,看見三隻靈獸也正呆呆的看著前面的血瘤,似乎極為忌憚。
遂是走上前,將三隻小傢伙裝進獸籠,心道:「又長大了許多呢!」剛一轉身,忽然覺得背上一熱,整個人被凌空吸附了過去。
而在此時,令狐旭正剛好亦上前抓起自己的靈獸,轉身回去時,發現異常。剛要去抓獨孤陽明時,被眼疾手快的閭丘樂語攔住,二人回到遠處,一起觀望。
只見獨孤陽明整個人,已經陷入血瘤內大半,張著個大嘴巴想說些什麼,卻始終聽不到任何言語。
令狐旭正幾次想上前,都被旁邊的幾人抓住。
「令狐師兄,你就放心吧!陽明師兄不會有事的!」閭丘樂語平靜的說著,「你也看到了,你倆一起上前,為什麼轉身之時,陽明師兄被吸走了,而你毫無所覺呢?其中的原由,大家早就清楚了。我敢打賭,過不了多久,他又會生龍活虎的走出來。或許,道行會大進,也說不定。」
五人目送獨孤陽明完全陷入其內後,閭丘樂語道:「好了!我們再別處找找,看看有什麼發現!順便,再等等陽明師兄。」
閭丘樂語頭頂圓盤,順著一條極度扭曲的「路」,小心前往。大概走過三個轉彎後,眼前出現四道光芒,分別是二紅二綠,極是耀眼。稍作停留後,五人魚貫而入。
齊聲道:「劍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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