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如雪慘白的俊朗面容上,掛滿了慌亂、絕望,雖然身處在這清冷的晨曦之際,但那額頭上泛出的層層細汗,還在不斷地順著布塵太子的面頰,滾滾滑落!
布塵太子微微顫抖著,兩片如玉蒼白的唇瓣,深吸了口氣說道:「最後,那位假扮於我的刺客逃脫了。這令我深深的明白,我是攤上了大麻煩了。」
&檜,如今我被父皇下旨緝拿,一經拿住,便是殺無赦啊!如果被他們捉住,定然是要殺我滅口的。所以,我必須要逃離這皇宮。」
安檜被布塵太子的訴說,嚇出滿頭的冷汗來。以如今的情形來看,布塵太子必須要離開皇宮,才能保得住一條命。
眼看著運泔水的水車,馬上就要來了,安檜眸光閃爍了一下,一條計策浮現而出。
&下,奴才想到了一個法子,能讓太子順利出宮。只是,只是要委屈殿下的金尊了。」
現如今,逃命要緊,布塵太子哪裡還顧得上金尊銀尊的了,連忙點頭答應著。隨後輕嘆了一聲,說道:「我已將鄭小姐身上的毒解掉了,憑藉她的能力,這皇宮定然是關不住她的。當初處心積慮的,將她捲入了這場紛爭里,是我對不住她。待我離開後,你儘快找到鄭小姐,派人將她送到天晟的軍中,交予穆王。」
安檜聽著布塵太子的交代,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道:「請太子殿下放心,奴才一定會將鄭小姐找到,並安然的送至天晟軍中的。」
就這樣,布塵太子換上了安檜準備的便服,被裝入了盛泔水的木桶之中,隨著運水的馬車,出了這戒備森嚴,又危機重重的皇宮。
而安檜自己,卻沒有那麼幸運了。送走了布塵太子後,安檜連忙將太子所更換下來的朝服放入火盆中,以火燃燒,想來個毀屍滅跡。卻在快要焚燒殫盡之時,被闖入的一行帶刀侍衛,逮了個正著。人贓俱獲,安檜十分坦然的面對著,這一行人上前,將自己五花大綁的捆了個結實。
後來,榮王怕那皇宮之中,依舊留有太子的眼線,故而將他押解到了榮王的府邸,關押在了榮王府的地牢之中了。
這幾日,安檜真是受盡了酷刑,全身上下,找不到一寸完好的肌膚。此時的他,像是一具毫無生機的屍體一般的,全身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腐臭。
榮王想從他的口中,得知布塵太子的下落,他可真是太異想天開了!就算是折磨死他,他也不會將太子的下落告訴榮王的。
而如今恐怕,是他為安宜皇后,為靈蛇宮所做的,最後一件事兒了。
安檜輕輕的移動了一下,那隻布滿血漬的手指,十指的指甲,已經被全部拔落,指尖兒早已變成了,血肉模糊的黑褐色,身旁還時不時的,招來幾隻蒼蠅,盤旋縈繞著。
全身的皮膚,大部分已經潰爛,傷口發著炎,還時不時的淌出膿水來。夾雜著比那泔水還要令人嫌惡的,腐臭味道,使得這本就陰暗狹小的空間,更加的令人難以喘息!
自己恐怕是活不成了!安檜深深地明白這一點,但是,只要太子殿下平安無事,他所做的這一切,便都是值得的。
&當』一聲,地牢的鐵門被從外面推開了,隨著一陣凌亂紛雜的腳步聲逼近,一個男子的聲音說道:「殿下,這老東西,嘴緊的很,連續審問了幾個晚上了,昏死過去好幾回,可就是一個字也沒吐。」
一身靛藍色常服的榮王岳承歡,款步輕移至牢房門前,抬起眼帘,望了一眼那平躺在乾草之中,毫無聲息,一團凌亂不堪的安檜,一股帶著發霉氣息的腐臭,撲面而來。
榮王緊蹙了一下眉頭,嫌惡的別過了臉,轉向了隨在他身後的鄭若笙,問道:「鄭小姐,這位便是布塵太子安插在福陽宮中的眼線了。不知道鄭小姐可是見過此人?」
榮王這句話問出,一雙如同雄鷹般凌厲的眼眸,不斷的關注著鄭若笙的表情變化。只要那鄭若笙的面容上,出現了絲毫的動容與不忍,他便不能相信她。
只見面前的女子,移身上前,仔細地打量著面前男子,那張紅腫腐爛,又泛著青紫的面容。一張如秋天湖水般寧靜的面容上,只顯露出一抹探究,並無過多的情緒表情出來。片刻後,鄭若笙抬起眼帘,望向了岳承歡,堅定的回答道:「並未見過。」
岳承歡那雙凌厲的眼眸,如同兩道閃電般的,投在了鄭若笙的身上。周圍沉寂壓抑,空氣也似乎凝結在了一處。可鄭若笙依舊是面帶從容的,任憑榮王肆意的探究、打量。
沉悶、壓抑,如同烏雲壓頂一般的凝重氣息,將鄭若笙團團的籠罩在了中央。經過了漫長的靜默,榮王岳承歡終於發出了一聲輕笑。
&呵呵,原來鄭小姐,真的不認得此人啊!」
鄭若笙重重的點了點頭,回答道:「怎敢欺瞞榮王殿下?若笙所言句句屬實。」
榮王抬起頭來,向著身後的侍衛說道:「既然如此,那此人已無用處,抬出去餵狗吧!」
&兩名身姿雄壯高大的侍衛,行上前來領命,轉眼間就將牢房的鐵門打開,將安檜抬了出來。
&王殿下,且慢。」當這二人將安檜架出牢門時,立在榮王身邊的鄭若笙,開口說話了。
榮王心頭一震,眼角兒隨即露出了一抹寒光,抽動了一下冷硬的唇角兒,輕轉身姿,問道:「哦?鄭小姐,不是不認得這位安檜,安公公嗎?」
那榮王眼眸之中,所顯露出來的道道殺氣,鄭若笙怎能沒有感覺,於是輕提了一口氣,行上前去,說道:「殿下,我有辦法,讓這位安公公,開*>
聽聞了鄭若笙所言後,榮王那眼角泛出的道道殺氣,漸漸地消散開來,隨即又換上了探究與疑惑。半晌後問道:「你果真會幫我?」
鄭若笙抬起了那雙纖長如蝶冀般的睫毛,一雙清澈如秋水的眼眸中,見不到絲毫的閃躲,直接迎上了榮王那滿眼的探究,說道:「不知道榮王對那岳布塵,大鬧天晟皇宮的事兒,知道多少?」
榮王的確了解到了,岳布塵設計誘殺天晟新帝,卻沒有成功,計劃落敗之後,才逃離了天晟,回到武安的。可具體是怎麼一回事兒,榮王卻不是那麼十分清楚。
&王只是知道那岳布塵設計誘殺天晟新帝未成,才逃離了天晟的。具體是怎麼樣的,並不十分清楚。」
鄭若笙聽聞後,輕輕的點了點頭,淺笑了一聲說道:「的確,岳布塵設計誘殺天晟皇帝。而我,便是那引來皇帝的誘餌。」
榮王聽聞此言後,心頭一怔,驚詫的抬起眼帘,望向了面前女子的嬌媚容顏,問道:「哦?你是天晟皇帝的女人?」
鄭若笙聽到了榮王的問話後,無奈的輕輕一笑,不明白為何,只要是牽扯上了男人與女人之間的關係,就非往那男女之情上靠攏。於是搖了搖頭,說道:「天晟皇帝只是感念我的救治之恩,待我比較情深義重而己。並不似榮王所想的那般。」
&日,我被岳布塵設計,劫持於甘露池上,全身綴滿泥石,欲將我沉入湖底。隨後,見他的詭計敗露之後,又將我裝入死人的靈柩之中運出皇城。這一生,我所經歷過的,最為可怕的事情,都是拜那岳布塵所賜。你說,我能不將他恨之入骨嗎?」
鄭若笙頗為激動的控訴著岳布塵的種種罪行,一雙如寒霜般清冷的美目圓睜著,卻溢出了兩行漣漣清淚。令人看起來,好不為之動容。
而那被兩名侍衛架起的安檜,卻將此事聽得清清楚楚,狠狠地咬了咬牙關,將心頭那股如浪翻滾的團團怒意,生生的壓了下去。
榮王聽聞後,繃緊的面容上,展露出了一抹淡淡的輕鬆,隨後柔和一笑道:「原來如此。沒想到我那位太子哥哥,竟然如此的不懂得憐香惜玉!也難怪鄭小姐這般的憎恨於他。如此一來,鄭小姐就可以脫離那岳布塵的魔爪了,這倒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
見到了榮王臉上的戒備之色,漸漸地褪了下來,鄭若笙那顆揪緊的心,才算稍稍的放鬆了些許,勾了勾柔媚的唇角說道:「榮王所言極是。故而,如若將那岳布塵捉拿住,我才算是真正的脫離了他的魔爪,不再被他所脅迫利用了。」
榮王輕輕的點頭稱是,想到了鄭若笙方才之言,抬起眼帘輕問道:「方才聽聞鄭小姐,有辦法讓這安檜開口。可這老東西,是個硬骨頭,不知道鄭小姐,有何妙方?」
鄭若笙聽聞後,婉然一笑道:「我的方法奇特,不需要對犯人動刑,並且還要將他的傷養好些了,才能審訊。」
榮王聽聞後,深深地斂起了眉頭,問道:「養好了傷,那可是需要些時日的,本王恐怕是等不了。」
鄭若笙沉思了片刻後,說道:「先將這安公公的傷口處理一下吧,這麼潰爛下去,活不過明日的,就是想問,到時候也問不出了。三日後,如若他的精神完好,我便開始審問。」
榮王聽罷,思索了片刻後,隨即點了點頭,說道:「好,只能三日,不可以再長了。如果讓那岳布塵,找到了翻身的機會,就大事不妙了。」
鄭若笙柔媚的唇角兒,噙著一抹淺淺的笑意,對上了榮王那雙明亮的眼眸,懇切的說道:「請殿下放心,若笙定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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