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徐言正給那匹小公子的馬駒洗浴的時候,趙二小姐來了,那婢女打扮的「梅姐姐」卻是沒來。
徐言有些失望,不過現在要緊的是應付這位趙二小姐。徐言並不知趙小姐來的目的,昨天項元分析過,認定徐言不會被揭發。
趙二小姐是來找徐言做陪練的,但此時卻不知道如何開口了。
「二小姐,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嗎?」徐言儘量讓自己平靜,他是十分不喜歡這位小姐的。
「徐言,你既是我趙府家奴,就要有家奴的規矩。昨天的事本小姐可以不再計較,但現在我要你做件事……」趙二小姐聲音尖利地道。
「那我要是不做呢?我只是這後院眾多馬廄的一個小馬童而已,只怕完不成二小姐的吩咐。」徐言道,臉色如常,手中動作不停,繼續洗著馬。
「你……」趙二小姐實在是被氣的不輕,但想起來時「梅姐姐」對自己的吩咐,冷靜了下來,「你先不要拒絕,我還未說是什麼事兒呢。」
「哦?那趙小姐請說。」徐言不冷不熱道。
「我知道你煉有一身功夫,現在想請你做我的陪練,報酬你來提。」趙璇儘量使自己語氣和緩。
「趙小姐,我對做你的陪練毫無興趣。」徐言想也不想,直接拒絕。但他忽然想起了些什麼,於是停下手中動作,直視趙璇,「我不想做,但有人是願意做的,比我更適合。」
「什麼,我趙府除了護衛還有習練像你一樣練功的?我是想找一個與我年齡相差不遠的人,彼此印證的,你不要找個護衛來。」趙璇似乎有些懷疑。
「不是護衛,你跟我來就是了!」徐言道。
趙璇忽然覺得徐言身上有股氣息無時無刻不在影響著她,令她難以掌控局勢。
徐言要找誰呢?自然是項元。徐言不知道項元有什麼秘密,但項元不說,他也不打聽。項元要學習攻擊所用的武功,林伯不教他,但徐言不能無動於衷。趙璇此次來找陪練,被徐言視作一次機會,讓項元學習攻伐之術的機會。
徐言和趙璇找到項元的時候,項元正在和他那匹龍擊馬交談。那龍擊是不如現在徐言所養的嗎有靈性的,但項元從不在意,堅持每天與龍擊交談。
「大哥,」徐言走近喚道,「這位就是趙二小姐,她想找個人做陪練,我就把她帶來了。」
項元回過頭來,看了趙璇一眼,拱手簡單行了一禮,「見過二小姐。」
這下可讓趙璇氣壞了,一個徐言也就罷了,徐言這位大哥竟然也這麼無禮。下人向主人行禮,不說一揖到地,也是恭敬有加,這徐言和項元竟然一般的另類。
但趙璇想起自己的目的,反而又有點慶幸。趙府的護衛哪個敢在於她切磋的時候下重手,甚至還要故意放水讓趙璇贏。趙璇雖然氣惱,但護衛是處於禮敬,總不能處罰他們吧。「梅姐姐」來了以後,自己倒是有了切磋的對象,但「梅姐姐」所練功夫與武功大相徑庭,每日都要用大量的時間來靜坐修煉,自然沒有多少時間陪自己練功。
「這位就是項元吧,閣下願意做我趙璇的陪練嗎?報酬可以商量。但閣下必須得有足夠做我陪練的實力才行。」趙璇不再端小姐的架子,而是以江湖禮節相待。
徐言發現這二小姐還是有些可愛的。徐言不及細想,項元已經像一陣疾風一樣沖了出去,向趙璇打出了一擊,簡單直接,畢竟項元沒有學過什麼厲害招式。
趙璇也是行家,項元這一拳打來,內息滾滾,拳勢凌厲,實不在自己功力之下。趙璇明白自己是找對人了。
「可以了。既然如此,那就每日下午在清澤園,你可以提一提報酬了。」趙璇道。
項元一抱拳,道,「冒犯了。報酬就是一門上乘的攻伐功夫。不知小姐可願付此報酬?」項元一看這種情形,就知道徐言為何要帶趙璇來找他了,自然也不會推辭。
趙璇一皺眉,各門各派各人所修武功往往是不傳之密,項元這種要求其實神位無禮。正猶豫間,一道清越的聲音傳來,「我替她答應了。」
趙璇一回頭,見「梅姐姐」飄身而來,面露喜色。
那「梅姐姐」站在項元面前,伸手遞過一本金絲鑲邊的秘籍,道,「這本《三十六路冥王拳》就是你的報酬了,武功無人指點是不能修煉的,這本秘籍里有歷代修習者的筆記感悟,足以教導你學習它了。不知還滿意嗎?」
項元接過秘籍,稍稍翻看,面露喜色,抱拳道,「謝謝,這秘籍十分貴重,我收下了,算是欠你們一個人情。」
「不必如此,你只需盡心陪璇兒練功就好。」那「梅姐姐」道。
「請放心,我必盡己所能。」項元道。
徐言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事態發展,不發一言。那「梅姐姐」大有深意的看了徐言一眼,徐言忽然覺得心砰砰的劇烈跳動起來。
其後幾個月,項元幾乎天天都跟那趙璇小姐切磋陪練。徐言有時會去看一看,還曾遇到過那「梅姐姐」。現在徐言已經知道那「梅姐姐」的名字了。那女子名作清芳,是大漢名門梅家之人。而梅家先皇之時沒落,據說是因為支持前任兵部侍郎項允直諫先皇,阻止一次戰爭而舉家獲罪,家主被削了列侯的爵位,官位也被罷免。因其並非主要的直諫者,並未有其他懲罰,但家道沒落已經是不可逆的事實。而那場戰爭,就是先皇猝死的戰爭,而先皇猝死據說與十分不利的戰爭形勢有關。
先皇駕崩,新帝即位,但已死的兵部侍郎冤死之案是不可能翻案的,梅家也不可能拿回爵位官位的,否則豈不是承認皇家有錯?徐言並不知道梅清芳為何在趙府,梅清芳不說,趙璇更是不提。
幾月後的一天,徐言牽著那匹雪白的駿馬出城而去。每一匹要騎乘的馬都要勤加餵食,勤加遛放,否則馬力就會逐漸衰退下來。像徐言這種門中貴人的坐騎更是如此。這也是為什麼要有專人負責的原因。其實這馬不止需要一個馬童,但由於馬兒還小,是和其他馬匹一起餵養的,所以只是需要徐言一個馬童負責餵食和遛放。
且說徐言牽著這馬走到城外,找到往常的那塊兒空地,就將馬兒放了,任其自由行走進食。這馬頗有靈性,徐言也頗為放心。每天的這個時候,徐言都會在一個小池塘邊打起拳架,活動活動筋骨,而後繞池塘飛奔,練習輕功身法,時不時停下,運行內息。待一切修習一遍,徐言就靜坐一段兒,用內息來鍛煉體魄。徐言現在已經可以做到無時無刻不用靈息煉體功法來錘鍊體魄了,但每日還是會靜坐下來梳理梳理。
靜坐修煉完畢,徐言就會躺在草地上小憩一會兒。正當徐言小憩之時,忽然他聽到一陣嘈雜的喧鬧聲,徐言眯著眼循聲望去,只見遠處幾個人騎著馬正對自己放養的馬指指點點。
「小侯爺,這馬十分神駿,只有您這樣的人才配擁有啊。」一人彎著腰恭維道。
「不要胡說,這馬還很幼小,而且身上沒有馬具,應該是城中某位高官家養的馬匹。」一個錦衣紫冠的公子爺道,「不過你說的沒錯,這等神駿的馬,也只有我這樣尊貴的人才配擁有。哈哈哈……」
徐言在遠處聽著,心裡暗笑。徐言這時功力日漸深厚,聽力目力等都大有長進,自然能聽清那邊那些人的談話。
徐言所躺的地方在一道緩坡的上坡處,照理說是很容易被發現的,但那幾人竟只顧看馬而忽略了人。
正當那群人興高采烈的談論這馬時,遠處飛奔而來一隊人,都騎著駿馬。徐言這時驚異的坐了起來。那領頭的是一個紫冠錦衣,腰佩環玉的小公子,看上去也是七八歲,這等幼小的年紀就已經可以馭馬,十分奇特。更奇怪的是,那小公子遠遠望去,竟然和徐言十分相似。
這時,徐言也被人發現了,先前那撥人中一個奴僕樣子的人高聲喝道,「那小子,這馬是你的嗎?」
徐言冷哼一聲,道,「不是我的馬,我只是一個小馬童,那是趙府的馬。」聲音聽起來似乎不大,但幾乎每個人都清晰的聽到了。
「哪個趙府?」那「小侯爺」已經縱馬過來,「是戶部尚書趙禮之府,還是兵部侍郎趙陵之府?」
徐言答道,「戶部尚書府。」
那後來的小公子遠遠聽到這話,臉色微變,也帶著人策馬而來。那小侯爺笑道,「趙賢弟,這人說是你戶部尚書府之人,你不來辨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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