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意眼睜睜地看著陸霆朗像是沒事人一樣轉身就進門,還笑著和管家阿姨打招呼,眼中的濕意便被她抬手抹了下去。
可那話實在太傷人,也算是間接回答了她那會兒的問題——如果沒有爺爺,他真的會坐視不理。
這算是哪門子的丈夫?這還是當年拯救她於水深火熱之中的陸霆朗嗎?
她越想越生氣,在陸霆朗一腳邁進客廳的那一刻追了上去,伸手攔住他,氣道:「你既然這麼不願意,隨便找個人來換不就行了?幹嘛親自過來?就為了來羞辱我一頓好泄氣嗎?」
陸霆朗的個子比鍾意高一頭,他抬手不耐煩地揮開鍾意的胳膊,聲音也拔高了不少:「我說了,這一切都是爺爺的意思!如果不是爺爺,我連娶你都不會!」
「住口!吵什麼吵!你們還有人把我這個老頭子放在眼裡嗎?」從客廳里驟然傳出的一聲厲斥,讓二人都是一怔。
「爺爺。」兩人同時對著沙發上怒目而向的老爺子出聲問候。
此時客廳的石英鐘正好響了起來。一聲二十二點整的報時過後,陸家老爺子陸建風才繼續開口吩咐:「霆朗剛下飛機,又處理了一件大事兒。累了吧?那就別折騰了,你們小兩口先去睡吧!我今兒不困,還想在這兒坐會兒。」
陸建風十四歲就從軍,一直到如今年逾古稀,留的也是板寸短髮,儘管上面銀光閃閃。
他無論何時說起話來都是聲若洪鐘,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鍾意攏緊了身上的毛披肩,才慢慢走過去,為老爺子換了一杯茶,說道:「爺爺,謝謝您今天救我一命!可是清黎姐她現在生死未卜……」
「鍾意,霆朗應該已經和你說了,拿清黎去換你,是我的意思。」
鍾意點點頭,「嗯」了一聲。
「我陸建風在永城也算是個人物,永城軍區現在的軍長當年還是我手下的警衛員!你覺得我如果真想找這個綁匪的事兒,還用得著報警?我既然說讓清黎過去了,你就不用擔心她了。」
陸建風接過鍾意捧過來的茶,拂了一下茶沫,才轉頭望著陸霆朗說道:「你們誰都不要再操心這件事了。某種程度上說,這也是清黎咎由自取。尤其是你,霆朗。你和清黎從小一起長大,我知道你和她感情很深。這次的事情和鍾意無關,你收起你的暴脾氣,不許為難鍾意!」
陸霆朗哼笑了一聲,回道:「爺爺,如果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我和鍾意就先上去了,不打擾您了。我知道您喜歡自己清靜著想會兒事兒。但願您一會想事兒的時候不會突然後悔什麼。」
鍾意咬緊了下唇,看了面如寒霜的陸霆朗一眼,才對著老爺子道:「爺爺,您要沒什麼吩咐了,我和霆朗就先上去了。」
陸建風又閉上了眼,點了點頭。
和陸霆朗一起上了樓,鍾意在他右拐要進入自己房間的那一刻,鼓起勇氣拉住了
他,說道:「客房我已經收拾好了,你如果不想住這一間,可以去客房。」
陸霆朗握住銅色門把的手一頓,轉身對著她譏笑道:「這可是我的家,你居然讓我
去睡客房?」
鍾意臉色尷尬起來,解釋道:「我在這間屋子睡了兩年,裡面的布局都是按照我的習慣來的。我只是怕你不習慣。」
陸霆朗一邊擰開暗鎖,一邊冷聲道:「你沒聽到剛才爺爺說的話?他就是要我們一起睡!至於你的布局你的習慣,從明天開始改就是了!明天我會讓人來重新收拾這間房——」
眼見著陸霆朗打開了房門,鍾意狠狠把眼一閉,然後才緩緩睜開,果然看到陸明錚的臉色已經五光十色了。
「鍾意!這些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意料之中,男人看到房間的樣子後暴跳如雷了。
鍾意猛地向後一跳,眼睛不由向下一瞄,見老爺子沒注意到這裡,才腆起笑臉,呵呵道:「我不是說了嘛,這房間有點按照我的習慣布局了……你如果不想睡這間……」
「夠了!明天叫人把這些都給我丟出去!」陸霆朗已經邁進了房間,然後開始對著這間屋子指指點點。
鍾意順著他現在的手指看過去,不禁心痛——他指著的是她睡覺喜歡抱著的維尼大熊。
「還有這些貼的雜七雜八的東西,明天叫人都清理了!」
鍾意攥了攥拳頭,好吧,這次他指的是她在屋子的各種家具上貼上的便利貼。
她十分健忘,但是要記住的事情實在太多。有時候當天要記住的事情她寫上便利貼隨手一貼,事情過去了她卻經常忘了撕掉。
「還有書架上這些不三不四的書!這都什麼跟什麼!全扔了去!」
鍾意這次真是要被自己蠢哭了——她真的沒想到今天會出來綁架這麼個事兒,也沒想到陸霆朗會真的來她的房間住!
她書架上擺著的那些男男耽美雜誌,還有封面各種令女。人噴鼻血的曖昧帶黃書籍,通通沒來得及下架!
「鍾意!我果然沒看錯你!你就會在爺爺面前裝正經!你看這些書,爺爺知道嗎?」
鍾意低著頭,踢踏著地板,小聲道:「我幹這些事,當然不敢讓家裡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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