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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舒哲的喪事,董氏不肯讓林曦插手,小到燈燭冥紙,大到棺材喪儀,董氏一一過目。
雖然沈舒哲當天已經寫下和離書,但事情到底沒有傳揚出去,董氏又撕了和離書,這件事情就這樣揭了過去,仿佛和離一事,根本就沒有發生過。
老太太被此事打擊的一病不起,第二天一早,蔣氏從家廟回來了,在落梧院狠狠的鬧了一場後,衝到了錦瑟居。
小魚兒,乾漆附子三個在門口守著,小魚兒乾脆將兩隻大狼狗解開,拿著狗鏈子在手裡拽著,但凡蔣氏敢衝過來,小魚兒就把手鬆開。
蔣氏憤憤然的與幾人對視,揚聲喊道:「讓你們二夫人出來,再不濟,我也是她的婆母!」
林曦本來被靈芝和硃砂拉著,不讓她出了暖閣,可蔣氏聲音那麼大,她如何能聽不到。
「鬆開我吧,我今個兒不出去,難道明天也不出去?世子沈舒哲一死,蔣氏是不會再走了,建安伯府也有了足夠的理由來跟嘉熙侯府鬧騰,她的話沒錯,她是我的婆母,我,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林曦抿唇笑了笑道:「我又沒做錯什麼事兒,有什麼好躲的。」
林曦從熏爐上拿了天水碧的斗篷披上,出了暖閣,蔣氏穿著一件素麵的孔雀藍褙子,外面套著一件素色的灰鼠皮斗篷,虎視眈眈的盯著林曦。
「給老夫人請安。」林曦規規矩矩的行了一禮。
蔣氏卻是冷哼一聲說道:「林氏,是你害死舒哲的,你就是喪門星,處處克人的喪門星,我是不會放過你的,絕對不會放過你。」
林曦抬眸看向蔣氏,淡淡一笑道:「若是老夫人這麼想,覺得心裡舒泰些,那便隨著老夫人吧。」
蔣氏原本就瞎了一隻眼,此時面上有著恐怖的疤痕,應該是沈雲淑下藥的結果。
蔣氏想要上前一步,小魚兒立刻不客氣的往前進了一步,兩隻大狗衝著蔣氏咆哮著,蔣氏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
蔣氏恨恨的看著那兩條狗,怒道:「這裡是嘉熙侯府,我是你婆母,你竟然敢這般對我,難道不怕傳揚出去,你的名聲盡毀嗎?」
林曦不在意的攏了攏鬢間的碎發,溫婉笑道:「妾身不過是個白身,本就沒什麼規矩,要不是這樣的悍婦,又如何能讓咱們二爺不納妾呢?婆母難道不該誇讚妾身御夫有術嗎?」
「哦,也對,二爺不是婆母親生,婆母巴不得二爺將日子過得一塌糊塗呢,自然是瞧不得錦瑟居和樂的。」
沈舒哲的死,就是一個引爆點,蔣氏與林曦連面子上的和樂都裝不下去了,沈舒哲是蔣氏的眼珠子,命根子,沒了沈舒哲,蔣氏是再也沒有半分顧忌了。
蔣氏恨恨的盯著林曦道:「好,很好,你等著!」
蔣氏揚長而去,口中念念有詞:「我一定會讓沈舒航死的比舒哲慘一千倍,一萬倍!」
林曦看著蔣氏的背影,輕嘆了口氣,蘇離兒與林培站在不遠處,似是才從小跨院出來,被這架勢嚇到了。
林曦溫聲對蘇離兒說道:「府里出了這樣的事兒,怕是不能留你多住了,一會兒就送你去平樂侯府吧,至於你姐姐,想必要留在府里幫忙的。」
蘇離兒點了點頭,自去收拾包袱,林曦讓乾漆跑一趟,將蘇離兒送去平樂侯府了。
林曦到底是府里掌理中饋之人,自然不能就這麼在錦瑟居待著,可落梧院的事兒,董氏和蔣氏顯然都不樂意讓林曦插手。
「去榮富堂吧,李大夫來給老太太瞧過了嗎?」林曦理了理衣襟,溫聲問道。
硃砂沉聲回道:「一早就過來瞧過了,先前老太太染了風寒,又有大少爺的事兒,如今又是世子爺……身子有些吃不住。」
硃砂是懂醫理的人,這般說,那便是老太太的身子,當真不大好了。
見林曦憂心,硃砂又補充道:「若是仔細調養著,還能榮養兩年。」
林曦苦笑了一聲說道:「就怕仔細調養不了。」
蔣氏此番回來,是鐵了心鬧事的,因為沈舒哲的事情,老太太又覺得虧欠蔣氏的……
林曦去了榮富堂,瑪瑙在門口守著,低聲與林曦道:「二夫人,老太太昨天一宿都沒睡,這會兒還精神著……」
林曦皺了皺眉,便走了進去,老太太這般年歲,一夜未眠,到現在還精神著,這足以說明問題了。
李嬤嬤正坐在腳踏上跟老太太說話,見林曦進來,急著起身給林曦見禮。
林曦擺了擺手說道:「不用了,嬤嬤也跟著勞累了一宿了。」
李嬤嬤連稱不敢,林曦瞧見李嬤嬤的眼睛都熬成了紅色,整個人都有些疲憊樣,便道:「嬤嬤去歇歇,我陪著老祖宗說話。」
李嬤嬤有些為難的看了眼老太太,顯然是放心不下:「二夫人還要幫忙處理落梧院的事兒……」
林曦笑了笑道:「有婆母和世子夫人在,我左不過也沒事,就在老祖宗這裡陪著吧。」
李嬤嬤一聽,便明白了其中的含義,福身告退。
硃砂搬了繡墩,放在床榻前,林曦坐了,將硃砂也打發了出去:「去小廚房,讓石婆子煮些餛飩來。」
硃砂應了,退下。
老太太看向林曦,慈愛的笑著說道:「委屈你了。」
老太太「委屈」兩個字,顯然是明白了一切,林曦笑笑道:「沒什麼委屈不委屈的,人之常情而已。」
「怎麼講?」
「因為人不願意承認是自己的錯,導致的悲劇,所以將過錯推脫到旁人身上,以求解脫。」林曦剝著一旁的橘子,將橘皮掰的碎碎的,一點點丟在火盆里,空氣便帶了淡淡的橘皮香。
老太太喃喃的重複了一遍,苦笑道:「是啊,有的人,永遠不會承認是自己做錯了,錯都是旁人的,老婆子活了一輩子了,竟是還不如你想的通透。」
林曦抿唇笑了笑,看向老太太說道:「所以老祖宗不必想太多,有些過錯既是發生了,便是後悔也是沒用的,倒不如做好後面的事情,以作彌補,前事不可追,後事卻是可以補的。」
老太太欣慰的點了點頭說道:「也許蔣氏做得唯一一件正確的事兒,就是替舒航娶了你。」 <!--章節內容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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