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為,鮮珍閣里有他的絕招。」沈香苗拿著手中的勺子,攪動碗中的粥,只舀了上頭扶著的橙黃色的湯汁拿給盧少業來看:「你瞧上頭這顏色,這便是其中的關鍵了。」
「這是什麼?」
看沈香苗一提及這做菜方法時,臉上便多了幾分的笑顏,雙目中更是多了幾分的光彩,頓時讓盧少業覺得,帶她來這裡吃飯,當真是來對了地方。
「這是蝦油。」沈香苗解釋道:「這海鮮粥裡頭只有蝦肉,並沒有蝦頭,蝦頭在清洗蝦時已經全部擇了下來,放在炒鍋中炒出了橙紅油亮的蝦油來,待回頭倒入這海鮮粥中,滋味自然是多了幾分的香濃和醇厚,讓這海鮮的鮮味越發明顯。」
「這蝦油尋常人不注意到,更是有人不做這些,想必旁的酒樓中再費力氣炒蝦油的也不多,所以這鮮珍閣的海鮮粥,比旁的酒樓的更加好吃一些。」
「原來如此。」盧少業恍然大悟,一邊舀了勺海鮮粥送到沈香苗的嘴邊。
而沈香苗,到是沒有絲毫的扭捏,張口吃了下去。
也就是說,應該不再因為俞清柔的事情而惱怒他了。
盧少業心中頓時輕鬆些許,只安心的吃飯,更是忙不迭的幫著沈香苗夾菜。
一頓飯吃的是滾肚溜圓,飽嗝連連,就連對吃食要求極高的沈香苗,此時也是吃的十分舒心。
酒足飯飽,吩咐友安給了錢,盧少業便帶了沈香苗離開。
剛到樓下,沈香苗便瞧見這鮮珍閣的夥計在往馬車上頭搬東西。
定眼一瞧,搬得不是旁的,正是那開的極盛,十分好看的秋海棠。
「這是……」沈香苗看向盧少業。
「不知道。」盧少業搖搖頭,抬手將友安喚了過來:「這些是怎麼回事。」
「回公子的話,方才鮮珍閣的夥計說,公子您是這裡的常客,今兒個帶了姑娘來用飯,是給了鮮珍閣的臉面,掌柜的有心想送些什麼,又怕討不到姑娘喜歡,恰好夥計聽到姑娘誇讚雅間中的海棠花好看,便搬了幾盆送給姑娘。」
友安笑道:「小的看也不是什麼特別值錢的東西,便代為收下了,這會子,正讓夥計們搬上馬車,帶到莊子裡頭,好生養著。」
「這鮮珍閣的掌柜的,當真是奇思妙想。」沈香苗笑道:「如此細心周倒,實在難得的很。」
「能夠在京都權貴之中生意蒸蒸日上的,自然有他的幾分本事,索性你方才也喜歡這海棠花,到是恰好了。」盧少業說著沖沈香苗伸了手,要扶她上馬車。
「嗯。」沈香苗微微一笑,將手搭了上去,上了馬車。
盧少業緊隨其後。
友安吩咐夥計將花都整理好,一邊從袖子裡頭摸了把銀子塞給那小夥計:「辛苦幾位了。」
「爺客氣了,這都是小的應該做的,爺放心,無論是誰問起來,小的們都知道如何說,爺放心就是。」那小夥計收下了銀子,又說了許多感謝的話。
友安微微點頭,只跳上了馬車,吩咐車夫趕車往回走。
一路上瞧著身邊那幾盆秋海棠,卻是感慨不已。
這花錢也有花錢的苦惱,不敢明目張胆的花,只能偷偷摸摸的送,到底還是沈姑娘勤儉持家,不由著他家公子胡來。
嗯,真好!
友安笑嘻嘻的,又擔心那花盆就那樣擺在那裡路上顛簸不已的摔碎了,索性抱在懷裡頭,一邊一盆的,也能護得周全。
兩日後,賜婚的聖旨,便到了盧府以及沈香苗現在居住的沈宅。
一模一樣的聖旨,一模一樣的說辭,只不過不同的是,送到沈香苗所居住的沈宅的,更多了一些旁的上次。
金銀玉器的首飾,各色的綢緞布匹,以及一些古玩擺件等。
這些東西,原本不過是賞賜給盧少業,但此時卻是賞賜給了沈香苗。
兩個人本就要成婚,東西給誰都沒什麼區別,但盧家家底頗厚,給了盧少業卻是看不出什麼好來,可給了沈香苗,卻是思慮到沈香苗的是農家女的緣故,家底子薄,這些東西,隨後便能當了嫁妝來用。
如此,原本就是無上榮耀的賜婚之事,更多添了幾分的榮寵。
一時之間,盧少業被賜婚之事,頓時在京都傳了開來,而對此事,眾人也是眾說紛紜,但更多的是感慨無比。
一是感慨這號稱冷麵閻羅,但深為皇上信任,又是玉樹臨風,即便看著不近人情,卻依舊是許多閨閣少女的春閨夢裡人的盧少業,終於要成婚了。
而成婚的對象,更是一位名不見經傳的普通女子,而這賜婚之事,更是盧少業請了皇上賜下的,明顯有抬舉對方的意思,這樣的深情厚誼,實屬難得。
一時間,這冷麵閻羅,頓時再不被人提及,但凡再提及盧少業這三個字時,說的更多的都是盧少業的重情重義。
而感慨的另外一件事情,便是秦銘晟的仁德。
天子給朝臣賜婚,並不尋常,即便是有,也不過就是一道聖旨,象徵性的賞賜對東西,討個好彩頭也就是了。
可這次給盧少業賜婚,不單是賜婚,卻連姑娘家的嫁妝都準備的妥當,足以說明在天子心中,對朝臣的重視與關心程度,也越發讓人覺得,秦銘晟體恤朝臣,關懷備至。
而感慨的最多的一件事情,自然也就是這沈香苗了。
不過是一位尋常人家的姑娘,沒有顯赫的家世,沒有傾城之名,卻偏偏入了盧少業的眼,更是能夠讓盧少業對她關懷備至,疼愛有加,當真是厲害。
上輩子修來的福氣,走了狗屎運這樣的話不絕於耳,但更多的是感慨沈香苗絕對是個有手段的姑娘,才能將盧少業牢牢的握在手中。
也因此,更傳出來了許多的流言。
有人說,沈香苗平日出門都是故意扮丑,實際上生的是天人之姿,凡人難及。
也有人說,沈香苗看似平民之女,但實際上背景顯赫,家中勢力龐大,只不過為人處世十分低調,更是不想露富,所以對外並不提及家中之勢,只說自己是農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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