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張記牽著杜悅的手,往杜悅宿舍方向走。
心裡還有氣,兩人都沒有說話。
有說有笑的情侶經過,張記心裡不得勁,想要說點什麼,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張記問道。「巧克力好吃嗎?」
杜悅說道。「還沒吃。」
快到杜悅送到宿舍樓下時,張記才想起今天是周六。
杜悅周末回家,而這周末她沒有回家,偷瞄一眼杜悅冷冰冰的臉,張記心裡很感動。
張記將杜悅拉到路旁邊的樹下,燈光照不到,樹蔭下陰沉沉。
「杜悅, 我昨天不該對你發脾氣,你不要生氣了。」
杜悅有點害怕,樹蔭下的陰沉,讓她有一種渾身冰冷的感覺。
可是,張記的道歉讓她心情好一點,她也不想和張記鬧僵。
一直等著張記開口,哪怕是一句簡單的話,也能打破兩人這種冰冷狀態。
「你知道我為什麼生氣嗎?你一走就是一周,也不給我聯繫。如果你不回來,我都以為你從世界上消失了。」
杜悅抱著張記,頭靠在張記肩膀。
張記開心的抱住杜悅,這一刻不用多說,兩人行動表達彼此態度。
打量一下前後,沒有人再走動。
張記抬起杜悅的下巴,低頭親吻著杜悅。
杜悅一把推開張記,臉色紅紅的低著頭,惱羞說道。「你要死啊,被人看見怎麼辦?」
張記嘿嘿直笑,一把抱住杜悅,這一次沒有再親她。
「看到就看到,正大光明戀愛,怕什麼。」
杜悅輕輕拍打一下張記,任由他抱著。
過了一會,杜悅扭張記腰一下,說道。「讓你以後惹我生氣。」
張記趕緊說道。「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將杜悅送到宿舍樓下,張記站在樓下等著杜悅。
等杜悅站在陽台,張記對著杜悅揮手,然後轉身回宿舍。
剛剛轉身,張記的手機就響起來,看到是唐銘電話,張記按下接聽鍵。
「我在老王這裡,你過來。」
掛掉手機,張記知道唐銘喝醉了,舌頭硬的說不清話。
再次對杜悅揮揮手,張記向老王燒烤店跑去。
來到老王燒烤店,張記看到唐銘和林含章,看到他們兩人在喝酒。
和老王打一聲招呼,張記坐在桌子旁邊。
唐銘和林含章都不說話,抱著酒瓶子搖晃。
打開一瓶啤酒,自顧的喝一杯,問道。「怎麼了,你們兩人喝這麼多酒?」
拍一張照片發給杜悅,張記將手機放在桌子上。
唐明歪頭看張記,傻笑說道。「你來了,我就說你會來。我們兩個沒事,這點酒還醉不倒我。」
「含章有煩心事,我出來陪他喝點酒。」
桌子上的菜幾乎沒動,酒瓶卻很多。
兩瓶牛欄山只剩小半瓶,還有十來瓶啤酒瓶。
不知道兩人喝了多少,張記無奈說道。「有什麼煩心事,喝這麼多酒?」
林含章說道。「沒事啊,沒事就不能喝酒。張記,我給你說,男人就應該喝最烈的酒,那些低度數的酒喝著就像是水一樣,沒有意思。」
「來,我給你弄一個皇家禮炮。半杯牛欄山,四分之一啤酒,四分之一紅牛。」
林含章一邊說,一邊倒酒,紅牛倒進杯子,放到張記面前。
「喝吧,味道絕對是最棒的。」
張記心驚膽戰的看著酒杯,根本不敢喝這杯酒。
兩人已經醉的不行,他再喝醉,誰知道會出什麼事。
「別喝了,我送你們回宿舍。」
林含章一擺手,拒絕道。「回宿舍幹嘛,我不回宿舍。我也沒有喝醉,我還能接著喝。」
「你嘗嘗,我已經喝過,味道確實很好,你嘗嘗。」
唐銘附和道。「你喝啊,我們剛剛就是這么喝酒的。別說,牛欄山兌紅酒以後,酒味很淡,喝著就像和紅牛一樣。」
「我喝過很多雞尾酒,所有的雞尾酒都太差勁,沒有一款雞尾酒能和這個相比。」
「以後再也不喝雞尾酒,就喝這個皇家禮炮,味道純正。」
張記沒有搭理兩人,起身來到櫃檯,拿出錢包,問道。
「老王,算賬。」
老王笑呵呵說道。「180元。你這兩個哥們太能喝,他們是我見過最能喝的。」
張記拿出200放在櫃檯,接過老王的找零,無奈說道。「能喝是能喝,我都不知道怎麼把他們帶回宿舍。」
老王看一眼兩人,建議道。「都這樣怎麼回宿舍,去酒店開個房,將就一夜。」
看著兩人東倒西歪的樣子,張記無奈說道。「只能這樣了。」
看到宋瑜,張記讓宋瑜幫忙,拿他身份證去旁邊酒店開房間。
一次駕著一人,兩趟才將兩人送到酒店。
看著躺在床上的兩人,張記送走宋瑜,然後回到房間。
林含章和唐銘抱在一起,嘴裡說著亂七八糟的胡話。
坐在沙發上,張記煩躁的看著兩人。
拿著手機和杜悅聊一會,張記簡單洗漱,沙發拼起來,躺在沙發上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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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銘醒來,看著身旁的林含章,嚇的掉下床。
林含章被唐銘驚醒,坐在床上看到床下的唐銘,直接躺下接著睡。
唐銘問道。「我們怎麼在這裡?」
林含章說道。「我怎麼知道,困著呢,睡醒再說。」
唐銘去洗漱間洗臉,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黯淡無光的皮膚,糟亂的頭髮, 整個人看起來特別沒有精神。
身上的酒臭味很重,熏得他難受。
有心洗澡,沒有換洗的衣服。
房門打開,唐銘看到張記拎著早餐,問道。「張記,你怎麼在?」
張記沒好臉色說道。「你是忘了你昨天晚上給我打電話的事。趕緊起來吃早餐,肚子裡沒有食,胃部很不舒服吧?」
早餐是包子和米粥,唐銘直接拿起包子,接連吃了三個。
宿醉酒醒,沒有吃東西,這一會看見包子餓的不行。
林含章躺在床上,空洞的望著前方。
「怎么喝這麼多酒,一人一斤白酒,不要命了。」
唐銘喝著粥,感覺胃部暖暖,身子也變得舒服。
「兌了紅牛,喝著像是飲料,沒想到喝多了。」
張記走到床前,看著林含章,見林含章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模樣,很好奇他究竟遇到什麼事情,才讓這個「自然而然」自信的男人變成這個樣子。
兩人關係平平,沒有到推心置腹的程度,張記不好問。
「林含章,起來喝點粥,暖暖胃。」
林含章沒有動,表情也沒有變化,問道。「唐銘說你和杜悅戀愛。」
不知道林含章想要表達什麼意思,張記含糊說道。
「是的。」
林含章坐起來,直勾勾的看著張記。
張記被林含章看的不自然,也不能說什麼,硬著頭皮和林含章對視。
唐銘見兩人大眼瞪小眼,插嘴說道。「別看了,趕緊起來,喝點米粥。」
「張記,昨天晚上我們兩個沒有出醜吧?」
張記說道。「沒有出醜,你們兩個該減肥了,太重了。把你們弄到酒店,沒有把我累死。」
「幸好宋瑜也在,不然我一個人真不知道怎麼把你們兩人帶到酒店。」
「你們慢慢吃,我要去上課。」
走出酒店,張記呼吸一口清晨的空氣,冷空氣進入肺部,整個人一激靈。
早上接到張謂電話,張謂說剩餘貨款今天到賬。
走在路上,張記時不時拿出手機,看一看有沒有到賬信息。
錢款還未到賬,它們的用途已經被張記安排好。
還有最重要的一步,張記需要用一筆錢收買一個人。
酒店裡,唐銘洗了澡,拿著毛巾擦頭,見林含章躺在床上,說道。
「起來了,越睡越沒精神。起來吃點飯,洗個澡,又是一條漢子。」
林含章一笑,自嘲說道。「不重要了,真的不重要了。」
唐銘沒有搭理林含章,將毛巾重新掛在支架上,坐在沙發上看手機。
林含章坐起來,靠在床頭,問道。「唐銘,你和張記怎麼認識的,你為什麼這麼信任他?」
唐銘放下手機,回想和張記認識的過程,也是一段有意思的故事。
故事的起點在格爾木,那時候的張記還是一個為了賺錢,敢於拼命的單薄少年。
魔都不期而遇,兩人也沒有交流。
真正認識,是在張記在他被打倒在地時出頭,他們三個被打的住院,
然後就是紐約和白沙瓦之行,兩人關係緊密起來。
也就是白沙瓦之行,兩個人的關係才突破朋友關係,成為生死相托的朋友。
將故事講了一遍,唐銘笑著說道。「聽起來是不是很難相信?」
林含章問道。「張記真的獵殺一頭野熊,還和一頭熊決鬥?」
唐銘說道。「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也不相信。可這就是事實,當一個人拼命時,真的可以爆發出無限潛力。」
「當時他還將他身上所有的錢押上,壓他自己贏。我想他當時也很絕望,贏了可以活命,輸了就真的什麼也沒有。」
「那種情況下,輸了,他就是野熊口中的食物。所以他拼命的讓自己活下來,才能在這個時候給我們買早餐。」
「其實啊,他本可以輕鬆生活,他的存款足夠讓他舒舒服服的活著。可是他沒有停止腳步,還在努力的賺錢。」
「他說他小時候餓怕了,極度缺乏安全感。只有錢才能讓他感到心安,所以他拼命的賺錢。為了賺錢,他可以呆在白沙瓦這種生命受到威脅的地方。」
「每次見到他,我就像是看到一團燃燒的熊熊烈火。和他相比,我都感覺自己很頹廢。」
「家世給我帶來很多便利,也讓我們失去拼搏的血性。我們都缺少他身上一往無前的血性,哪怕是死,也要殺出一條血路的血性。」
林含章一笑,說道。「鐘鳴鼎食,煙火人家,終究是河的兩岸。河岸這邊的人,體會不到另一岸邊的風景。」
「我還有一個心愿,你能不能陪著我一起去完成這個心愿。」
唐銘放下手機,認真問道。「什麼心愿?」
這一刻,唐銘想起開伯爾山口,那也是他曾經的心愿,也有人陪著他一起去完成心愿。
當一個男人說請求時,怎麼能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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