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記一腳滑倒,順著陡坡滑下去,一直滑到路面才停下來。
屁股很痛,整個人躺在地面不想起來。
唐銘和林含章不厚道的笑,小心翼翼走到張記身旁,兩人合力將他拉起來。
張記不樂意說道。「我就是累了,躺著休息,你們兩人真多事。」
林含章笑著說道。「愛好真獨特,要不然你直接躺在地上,我們兩人一人拉你一條腿,拉著你回去。」
張記訕訕一笑,說道。「算了,還是走著。自己的路,始終要自己走。」
三人嘻嘻哈哈來到路邊一家小餐館,看著熱氣騰騰的胡辣湯和包子,三人情不自禁的吞咽口水。
鞋子沒有濕,只有衣服落了雪花。
走進餐館,脫掉衣服掛在椅子上,三人要了一堆吃的。
哆哆嗦嗦端起臉一樣大的碗,小心翼翼,一小口一小口喝胡辣湯。
熱湯入胃,感覺身上有了一絲絲暖意。
拳頭大的包子,狠狠咬一口,鮮肉的味道在口腔里迴蕩。
張記沒有吃包子,喝了半碗湯,才拿起包子吃。
店裡有三桌客人,三人也沒在意。老君山山腳,過來的基本都是旅遊的人。
一個戴著帽子的老人坐在角落,桌子上擺著一碗湯,一碟鹹菜,一得花生米,三個包子。
老人笑呵呵的看著其他兩桌客人,悠閒自得的喝湯。
一顆花生丟進嘴裡,響起嘎嘣脆的清脆聲。
林含章看到角落裡的老人,小聲說道。「唐銘,你看角落裡的老人。」
唐銘轉身看一眼老人,大眼一瞧,也只看一眼藍色的褂子。
「怎麼了?」
林含章說道。「他應該是一位道士,老君山下見到道士,倒是緣分。以前有人給我算命,我現在想再算一次。」
張記看向道士,沒有看出和他以前見到的道士有什麼不同。
天下道士分家,南北不同,派別不同,每一個道士都有自己的理念。
和尚道士和乞丐,能不能惹還是不要惹。玄學玄奧,不知道會有沾染什麼樣的因果。
張記沒有和道士打交道的打算,他只想安靜吃飯,然後趕緊回魔都。
太多事情需要辦,在老君山耽誤一天,所有事情就要推遲一天。
扎伊希姆的事情一時沒有著落,張記很擔心這一點。
最開始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聖彼得堡之行的失敗,挑起張記的戰鬥欲。
不圓滿解決這件事情,張記不甘心就這樣認輸。
林含章吃完包子,喝完湯,拿起餐巾紙擦擦嘴,起身走向老人。
走到老人之前,林含章恭敬問道。「老先生,請問你是修道之人嗎?」
老人看著林含章,笑呵呵說道。「沾一點道緣,修一分道法。」
林含章坐在老人對面,說道。「曾經有人給我批命,一生只有三分情,剛剛過了情關,你能不能給我看看命格。」
「我特別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經過了情關。三分情,究竟還剩下幾分?」
老人看向林含章,認真觀察他的面相。
林含章很緊張,手在桌子底下握成拳頭,任由老人看他。
唐銘也好奇,來到林含章身旁,等著老人批語。
看了一會,老人幽幽說道。「先天命數未定,後天命數運隨。命運不定,隨性自動。」
老人說的含糊,林含章沒有明白老人的意思,不過他很不甘心。
在他想要批命時,恰巧遇到老人,他相信這是他的緣分。
緣分已到,這是定數,是他得到答案的定數。
「萬事講究一個緣字,相遇就是我們的緣分,還請道長賜教。」
老人笑呵呵,自得吃一顆花生米。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三』字已是萬物,三分情已是圓滿之數。」
「盈虧之數,不可求滿,不應虧落。虧時持平常心,盈時有無咎意,平和就好。」
「年輕人,你還年輕,有犯錯的機會,也有改錯的能力。做你想你做的,跟著心走,其他的交給時間安排。」
唐銘來了興致,也說道。「道爺,道爺好,你也幫我看看我的面相。」
老人沒有拒絕,笑呵呵看向唐銘。
「你啊,心滿心勝心不甘,人隨心走,終究走不出心裡這座城。人在東南,心在西北。往東南走,興文;往西北走,生財。」
「可惜啊,木命金盛,走不出相剋。等你遇到火人,才能借勢相剋相生。」
「你要記住一句話,過去的就讓他過去,人要向前看,往前走。」
唐銘暗想,分不清老人說的是哪一方面,只明白「東南興文,西北生財」這句話的意思。
他是剛有做生意的想法,區域主要是西北方向。
在西方做生意,他會有很多便利之處,生財沒有問題。
木命金盛,這一點難住唐銘,命理術數是專業範疇,他沒有接觸過玄學,不懂這些知識。
五行相生相剋,金克木的道理他是懂得。至於火人,也是火命的人。
唐銘一笑,將老人的話記在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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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老人說往前走,向前看,那他就往前走,向前看。
對於算命,唐銘半信半疑,玄之又玄的事,他不敢冒然決定人生方向。
完全相信命運,那就直接躺著就行,哪裡還需要奮鬥。
不相信命運,玄學存在千年,肯定有它存在的道理。
林含章接著問道。「道爺,我想問問的我婚姻。」
老人笑呵呵說道。「命中有時終須有,命中無時莫強求。你是紫衣之家,也會有相待之人。」
「門當戶對的緣分,只是有一些波瀾。不過你放心,你的姻緣不差,舉案齊眉之樂。」
張記付完賬,將老人的飯前一起付了。
來到兩人身邊,說道。「付完錢了,走吧。」
唐銘起身,準備和張記一起離開,林含章還坐著。
張記看向老人,說道。「道爺,你幫他們兩人算命,我們不能讓你白算,你的飯前我付了。雖然不多,是我們一份心意。」
老人一愣,起身說道。「使不得,使不得。我有錢,可不能讓你幫我付錢。」
張記說道。「幾塊錢的事,你是長者,我們年輕人應該孝敬您。」
老人笑呵呵坐下,盯著張記看,說道。「你們三人是一起的,我幫他們兩人看了相,也幫你看一次相。」
「小伙子,你的命很苦啊。先天不好,後天也很辛苦,一輩子的勞碌命。閒下來的時候,多翻翻袁了凡,對你有幫助。」
張記不知道袁了凡是什麼,好奇問道。「道爺,袁了凡是什麼書?」
老人笑呵呵不說話,自得吃一顆花生米。
林含章起身,對著老人鞠躬,說道。「道爺,謝謝您。」
老人一直笑呵呵的,目送三人離開。
張記還想問問袁了凡的事,被兩人拉著出來,沒有機會問。
出了餐館,張記抱怨說道。「你們拉我幹什麼,他還沒有回答我呢。」
林含章解釋道。「袁了凡一個逆天改命的人,他寫了一本書《了凡四訓》。道爺的意思是讓你多看《了凡四訓》,學會後天改命。」
張記恍然,然後問道。「這麼說袁了凡的命就是我的命,我學他做事就能改命?」
林含章說道。「同人不同命,同命不同人。我認為道爺不單是讓你多看《了凡四訓》,也要看《嘉興藏》。」
「《了凡四訓》是袁了凡廣為人知的一本書,勸人積善改過。但是他最有歷史影響力的著作是《嘉興藏》。這兩本書你多看看,或許能夠改變命運。」
張記嗤之以鼻,說道。「你們還真信命呢?我命由我,這話說得大,但也是我的信條。」
「真要是信命,我可能就上不了財大,也不會遇見你們。這是我自己努力拼搏得來的,不是命運給我的。」
林含章抓起路邊雪,在手裡團成一個雪球,然後丟到遠處。
「我命由我,這個『我』是誰?你可以不相信命運,但是一定要相信『我』,拋開這個『我』字,你都不是你自己。」
張記被林含章繞的頭暈,想了想,說道。「算了,多看書沒錯。我回去就買你說的這兩本書,隨身攜帶。」
林含章笑著說道。「這就對了,可以不信命,不能不搏命。」
回到民宿,三人回到各自房間。
路燈亮起來,張記抱著電腦,讓杜悅看到民宿外的雪景。
聊了一會,關掉視頻,張記決定到外面走一走。
來到民宿大廳,張記看到林含章坐在沙發上發呆。
暖黃燈光渲染,林含章像是一幅靜態畫。
坐在林含章旁邊,張記問道。「看什麼呢?你今天對我說的那兩本書叫什麼,我沒記住,你回頭手機簡訊發給我。」
林含章瞥一眼張記,面帶嫌棄,沒有說話。
張記見林含章不說話,以為他還沒出劈腿中走出來。
對著老君山揮手道別,本以為心愿已了,也走出這段破敗的感情,沒想到他還是沒有走出心城。
張記不再說話,陪著林含章坐著,看向外面的飄雪。
南方人對雪的概念停留在字面,沒有親身體會大雪飛舞飄落的景象。
看了一會,張記感覺無聊,不由開口問道。「那兩本書叫什麼?」
林含章沒有說話,直勾勾看著院子裡的飄雪。
張記被被無視得很不爽,一巴掌甩在林含章後腦勺,惱怒道。「問你話呢,說話啊。」
林可貞眼睛微眯,鋒利的看向張記,一字一頓說道。「好多年沒有人敢打我的後腦勺,你是第一個。」
聽見林可貞說話,張記感覺他的聲音變了。
一直是溫柔穩健的說話風格,突然變得銳利,嗓音也變得粗一些。
「你感冒了,還是發燒了?嗓音還變了?」
林可貞撥開張記的手,說道。「愚蠢的猴子,拿開的爪子。」
張記一愣,不悅說道。「你真有病,懶得搭理你。」
林可貞站起來,對著張記說道。「好不開心,我們打一架。」
話音剛落,林可貞撲向張記,張記見林可貞不是鬧著玩,雙腳合併彎曲,一腳踹去。
兩人在大廳里打起來,沒有武功招式,只是以最原始的方式抱在一起,在地上打滾。
老闆見兩人打架,趕緊上前勸架,好不容易才將兩人分開。
張記和林可貞大眼瞪小眼,不服氣的看著對方。
林含章走出房間,在走廊里聽到打架的動靜,好奇來到大廳,看一看誰在打架。
當他看到林可貞時,震驚的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他怎麼也想不到林可貞為什麼在這裡,還和張記打了一架。
「可貞,你怎麼在這裡?」
張記看向林含章,然後又看看林可貞,一個頭兩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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