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記硬拉著何勁來到田明峰辦公室。
何勁不想再參與論文的事,拗不過張記,還是跟著來了。
以何勁的意見,第二作者署名田明峰,發表的幾率更大。
只是兩個學生的名字,必然被歧視,不公平對待。
無關論文質量,只是歧視兩個學生而已。
人情似紙張張薄,學術界也不是絕對的公平客觀。
何勁站在辦公樓前,再次說道。「張記,第二作者必須是田明峰老師,只有第二作者是他,論文才有可能在學校期刊發表。」
「你應該明白這裡面的事情,不需要我再向你強調。我去與不去,沒有必要。」
張記堅持道。「你必須去,即使你不署名作者,也要出席。我臉皮還沒有厚到讓同學幫我修改論,然後我一個人吃果子。」
「我的為人你也了解,這種事情我干不出來。即使不署名第二作者,不還有第三作者,第三作者也是作者。」
拉扯著來到田明峰辦公室,何勁沒有退路,跟著張記走進辦公室。
田明峰沒有看張記,而是看向張記身後的何勁。
何勁身材太明顯,張記站在他身前,就像是一個小孩子。
「何勁,張記寫了論文,你是修改論文的人,我說的沒錯吧。」
張記知道何勁靦腆,田明峰話音沒落,趕緊說道。「真是什麼事情都瞞不過田老師的火眼金睛,論文初稿是我寫的,後面修改是何勁做的。」
何勁補充道。「張記也修改了論文,不能說是我一個人修改的。」
田明峰點點頭,他很欣賞兩人的誠實和坦誠,沒有因為論文的事翻臉。
見過太多侵占成果,無用功卻摘果子,田明峰對此嗤之以鼻。
學術風氣如此,也確實讓人失望。
「你們兩人文風不同,我還是能夠看出來。」
「這次叫你們過來是說論文發表的事。論文質量如何,你們兩人心裡比我清楚。不要不知天高地厚的向核心期刊發表。」
「張記,尤其是你,不要耍手段去投核心期刊,哪怕是學術質量最低的核心期刊。」
「我很了解你的心思,也知道你的小手段。學術就是學術,不要讓學術摻雜灰色利益在裡面。」
「論文修改至今沒有問題,但是想要投稿還是要慎重對待。我在學校還有三份薄面,可以給你們寫推薦信,向學校期刊投稿。」
「至於能不能被期刊收取,我不保證這一點。」
張記說道。「田老師,你署名第一作者,這也不能保證被學校期刊收取?
田明峰冷哼一聲,說道。「我為什麼要署名,我只是你們指導老師,指導你們寫論文是我應盡的職責。」
「至於署名問題,你們自己商量。我只給你們寫推薦信,你們拿著推薦信去投稿。」
狠狠瞪一眼張記,田明峰接著說道。「張記,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我不會介紹編輯給你認識,你就死了這條心。」
「年紀輕輕,滿腦子歪門邪道,不走正路。真不知道新聞系的老師知道有你這樣的學生,會不會被氣死。」
張記哈哈一笑,毫不在意田明峰的諷刺,問道。「田老師,你說我們這篇論文質量,能不能衝擊核心期刊。」
田明峰撇嘴,不屑說道。「我不知道你們論文質量是否達不達到核心期刊質量,但是你的臉皮確實達到核心期刊的厚度。」
「張記,我推測你的先人應該是咸陽戶口,參加過修建長城。」
張記冷哼一聲,猛地站起來。
頭腦發暈,張記一手按住辦公桌,支撐這身體不倒下。
田明峰後靠座椅椅背,說道。「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堂堂正正做人,堂堂正正做事,這才是為人處世之道。」
拉開抽屜,拿出寫好的推薦信放在桌子上。
「這是推薦信,拿著離開吧。」
張記轉身就走,走了兩步,轉身拿起推薦信,說道。「有好處不占王八蛋。」
「田老師,你說要堂堂正正做人,堂堂正正做事。可是,現實有白色、黑色、灰色,既然這些顏色存在,這是為什麼呢?」
「白色轉灰再轉黑,黑色轉灰再轉白,堂堂正正的人能做到這一點嗎?」
田明峰看著張記,義正言辭說道。「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我甘之如飴,掃一屋天下,哪裡管的他人之房,修的別人家之瓦。」
何勁站起來,看著兩人,冷汗慢慢冒出來。
他搞不清張記和田明峰什麼關係,張記怎麼敢對田明峰如此說話。
學生對待德高望重的老師,應該是尊重,至少不能明面上如此。
田明峰的態度也奇怪,竟然容忍張記對他不敬。
張記說道。「田老師,希望你回家能上床睡覺,再見。」
看著張記離開,何勁無奈說道。「田老師,張記平時不這樣的,今天可能是心情不好,他不是有心說這些話。」
田明峰笑道。「我還不了解他,你回去勸勸他,不要好高騖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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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和我置氣,被我一眼看出他的小心思惱羞成怒。」
「何勁,回去勸勸張記,堂堂正正的人不懼風雨,歪門邪道的人走不了長路。」
何勁點點頭,離開辦公室,快步去追張記。
走出辦公樓,沒有看到張記的影子。
何勁嘆氣,張記在氣頭上,需要一個冷靜。
想不明白張記為什麼生氣,田明峰說道並沒有錯,學術就是學術,不能依靠其他手段提高學術質量。
學術質量是個人成就的含金量,何勁贊同田明峰所說。
慢慢往宿舍方向走,何勁打算在宿舍等張記,等張記回宿舍,他在勸一勸張記。
好高騖遠不是長久之計,按部就班才是九層之台。
跑到圖書館偏僻角落,張記看著田明峰的推薦信,喜不自禁。
有了田明峰的推薦信,即使編輯部不滿意的論文質量,還是會不看僧面看佛面。
田明峰一眼看透他的心思,張記接受不了這一點。
站在田明峰面前,張記就像是一個透明人。
左右無人,張記拿出手機,撥打陸工電話。
陸工對他有承諾,既然可以衝擊核心期刊,哪怕是學術質量最低的核心期刊,那也是核心期刊。
陸工看一眼電話,對范明福說道。「明福,你先走,我接電話。」
來到辦公室樓安靜角落,陸工按下接聽鍵。
「奸商,我今天眼皮一直跳,看到你給我打電話我就放心了。找我什麼事,快點說。」
張記胸口一堵,一口氣憋在胸口。
忍著脾氣,張記柔聲說道。「陸工,您也是老人家,是長輩,我作為晚輩,關心關心你啊。」
陸工不屑撇嘴,想著張記也看不到,倒是省略表情的嘲諷。
「你是出門不撿錢比丟錢都難受的人,我還不了解你的心思。無緣無故給我打電話,百分百有事。」
「讓我猜一猜啊,不是關心我,不是給我送禮,不是問我什麼時候會白沙瓦,也不會向我打探消息。」
「你需要我幫忙,我能幫你的事情不多,也沒有向你承諾我會幫你,那就只有一件事,你的論文寫好了,想要讓我幫忙發表。」
「你是學校學生,論文肯定找你熟識的老師修改。你們學校有內部期刊,你不想在內部期刊發表,想要在核心期刊發表。」
「你熟識的老師沒有幫你,他只幫你修改論文。建議你在學校期刊發表,不建議你在核心期刊發表。」
「而且你想讓他幫你,他拒絕了你,沒有幫你,你就想到我,想到我曾經對你的口頭承諾。」
張記安靜聽著,陸工推測出事情經過,這一點讓張記心塞。
他真的像是一個透明人,不論是站在陸工面前,還是田明峰面前,兩人一眼看穿他所有心思。
慶幸不和兩人做對手,不然張記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死。
「所以啊,你想讓我幫你投稿,至少是核心期刊級別,哪怕是最差勁的核心期刊。不要不說話,我說的對不對?」
張記笑了笑,笑聲傳到陸工耳朵。
「陸工,我就是單純打電話關心你,沒有其他想法。」
陸工哈哈大笑,笑聲通過電磁振動,讓張記十分不舒服。
「小屁孩一個,還想和我耍手段。上次是我疏忽大意,沒有在意你,不然能著了你的道。」
「難得你有困難會想到我,我就幫你一次。記住一句話,你在白沙瓦幹的事太不乾淨,想要抽身而退,那就要做到手要黑,心要狠,臉要厚。」
「灰色地帶走太多,難免身上沾灰。我想你老師正是看到這一點,才拒絕幫你發表論文。」
「他想讓你腳踏實地的做人做事,一步一個腳印的前進。你有一個好老師,你應該慶幸。」
「不過,他不了解你身處的環境,不知道環境的險惡,在這樣的環境中,你必須比誰都要很狠,比誰都要有智慧,才能活下去。」
「把你的論文發給我,讓你看看老陸的能力,老陸說話從來不是吹牛。」
話已經被陸工說完,張記無話可說,只好說道。「一直叫你陸工,認識這麼久都不知道你名字。」
陸工說道。「聽聽你說的話,稱呼都變了。有事求我就稱呼您,沒事了就稱呼你,真是易變的男人。」
「我就說一遍,記住了,我叫陸澤,山澤的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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