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二樓,映入眼帘的是忙碌的菲傭,用黃色的多米諾骨牌搭建建築。
看著城堡一般的建築,張記好奇問道。「杜拉,他們是搭建多米諾骨牌遊戲?」
輕輕點頭,杜拉明確疏導。「多米諾骨牌的遊戲的規則就是一塊牌引發的連鎖反應,看著微不足道的一塊牌倒下,隨之大廈傾倒,還有什麼比這個更有意思。」
「真主教導我們,不要放過行善的機會,哪怕是落腳放生一隻螞蟻,這也是積德行善。」
「現實的社會告訴我們,相信行善就有善果,這無疑是巨大的、愚弄人心的謊言。」
「財富掌握在黑心人手中,代價卻是善心人承擔,這才是這個世界真實的模樣。」
「我喜歡建立,也喜歡毀滅。看著建好的城堡,美輪美奐,僅僅因為一個小小的牌子毀滅,這是無上的精神享受和視覺盛宴。」
「就算是煙花的絢麗,他的絢麗不在於怒放的一刻,也在於消失的那一瞬間,不可複製的毀滅感。」
眼睛微眯,對杜拉的世界觀第一次直觀了解,張記看到杜拉對身體殘缺的悔恨。
臉上的笑容是給別人看的,而心裡的怨恨是自己的折磨。
建立和毀滅,哪一個都不是目的,發泄的情緒才是目的,是杜拉對世界的回應,對他身體的反饋。
黃色的多米諾骨牌,那是黃金打造的多米諾骨牌。
幾千個多米諾骨牌,最簡單的遊戲,最奢侈的玩法。
視錢財如糞土或許是一句假話,對於真正擁有財富的人,錢財不是糞土,是他們手中玩樂的工具。
「別出心裁的見解,但我更喜歡你的多米諾骨牌,黃燦燦的,顏色就好看。」
「我有一批備用黃金,藏在不為人知的地方,現在想想,有時間的讓他們出來曬曬太陽,不能一直藏著。」
「將所有黃金打造成多米諾骨牌,是不是就可以免費阿?」
「畢竟玩具是玩具,和黃金沒有關係,我只是用黃金當做材料,總不能收稅吧?」
杜拉哈哈大笑,他被張記的腦迴路逗樂。
看到他黃金多米諾骨牌的人很多,羨慕他財富的有,嘲笑他惡趣味的有,也有人對此又來貪婪的眼光。
將黃金和稅收聯繫在一起,想要逃稅的,張記是第一個。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腦迴路,看到自己對世界的觀點。
是啊,稅收是討厭的,也是維護國家發展的必須手段。
「你要是想要逃稅,可以將黃金運到利雅得,我給你洗一遍,幫你運到國內,保證不需要交稅。」
「逃稅有很多辦法,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做不到的。」
「當然,最好還是不要逃稅,畢竟想要查一查,你的錢在世界轉一圈,還是有痕跡的,不要小瞧任何國家想要查你的決心。」
「你所在的國家是偉大的國家,只要正經做生意,他會保護你,不會製造矛盾,沒收你的財產。」
「要是你做了違背國家意志的事,不要說國家,違背父母,也會被收拾一頓。」
點點頭,走到多米諾骨牌前,彎腰拿起一塊多米諾骨牌,掂量著一塊多米諾骨牌的份量。
20克左右的重量,一塊多米諾骨牌就是幾千塊人民幣的價錢。
黃金質軟,想要鑄形簡單,保持形狀很難。
放下多米諾骨牌,張記說道。「看來我的建議是多餘,你不需要做事,每年的分紅足夠你維持生活。」
「我知道你還有屬於你的產業,每年也有不錯的收入,真實羨慕你啊。」
「想想我的生活,我們之間無法比較,出生決定的命運,或許是公平的事。」
聽著張記的艷羨,杜拉知道張記只是艷羨他的財富,除此之外,不艷羨他身份所帶來的其他福利。
雙手拼搏出一份家業,心性的堅定如海岸邊的礁石,堅不可摧。
能夠說出這樣的話,對財富的嚮往是有的,也只會激勵內心對財富霸占性的擁有。
默念一句經文,杜拉帶著張記參觀他的書房、他的健身房、游泳池,最後參觀他的天文觀景台。
雖然是白天,巨型炮一般的天文望遠鏡,清晰看著星空中的星星。
在杜拉的指揮下使用望遠鏡,張記第一次感受到個人在宇宙中的渺小。
浩瀚星海,地球尚且是微不足道的星球,更何況是生活在地球表面的人類。
觀察著月球表面的坑,張記感覺很有意思,他能夠看到月球,神話故事中的廣寒宮。
可惜沒有看到嫦娥,也沒有看到砍樹的吳剛,是他的遺憾。
搖搖頭,揉著眼睛,張記說道。「最滿意的還是你的天文望遠鏡,領略了夜空的魅力,也看到燦燦星海。」
「要說玩樂享受,還是要向你們看齊啊,養尊處優的生活,對生活樂趣的開發,已經超脫世俗的庸俗。」
杜拉沒有在意張記說的話,在張記欣賞星空時,他的思緒陷入到張記的提議中。
太久沒有出門,他的心思被他困在原地,隔絕世界,不想和阿姐有任何的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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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極思動,他也想要動一動,去其他地方看一看,去其他地方走一走。
張記的提議或許是隨口一說,在張記對星海讚美時,杜拉陷入到沉思中。
拒絕阿蘇的宴會邀請,不是他不想去,而是對宴會麻木,對宴會上的女人麻木,對宴會上的讓你麻木。
張記是參加宴會最少的人,他們舉行宴會時,張記還在大馬士革忙著建設他的鋼鐵廠。
似乎有干不完的事,忙碌著做一件接著一件的事,停不下來的忙碌。
看向張記,看到張記也看向他,杜拉問道。「看我做什麼?我臉上沒有星辰。」
張記說道。「你再沉思,一定是想到很有意思的事,我在等著你沉思以後,告訴我你沉思的事。」
杜拉一笑,說道。「我在想你欲言又止的事,什麼事讓你想說,最後猶豫著沒有說。」
「還是說說吧,讓我聽一聽你的真實想法,不然我擔心你憋在心裡不舒服。」
聳聳肩,坐在天文望遠鏡旁邊的椅子上。
眺望著遠處的風景,張記那一點猶豫不再。
杜拉挑明話題,他沒有道理忸怩,陳述事實不需要逃避,只是省略請杜拉協調的請求。
唐銘拒絕他的提議,否定他的建議,那就讓唐銘按照他的計劃處理。
可以將雷夫、蘇珊的小辮子握在手裡,需要的時候可以直接使用,不用再浪費時間調查收集。
羅伯特·S、諾威克的黑材料不是那麼容易搜集,不花費一些手腳,不可能掌握他們的黑材料。
光伏產業是 清潔能源,杜拉知道他投資光伏產業,不會影響他的計劃,也不會影響後續的項目。
就算是影響項目合作,也是積極的影響,不是負面的阻攔。
慢慢將唐銘、李榷的困境講述出來,在講述的過程中,張記對事情的細節也有了思考,有了的新的認識。
事情不是小事情,在未來的時間裡,一定會經常和美歐國家光伏產業公司交手,不能每一次都使用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打壓收割的心態不會因為某一個人、某幾個人的黑材料放慢速度,哪怕是臨時放慢速度,也會在後續的接任者到位以後,更猛烈的打壓收割。
躲過初一,躲不過十五,這是必須面對,也是必須正面競爭的零和博弈。
市場就是一塊蛋糕,想要多吃一口,必然會有人少吃一口。
盯著蛋糕的眼睛,想要的是獨占蛋糕,不是少吃一口。
「本來就是找你玩玩,很久沒有見面,旅遊到你的地盤,老朋友見面聊天。」
「純粹的念頭,有了雜質變得不純粹,這是我不想做的事。」
「還是讓你我談天說地,不聊那些沒意思的事。」
杜拉想了想,說道。「我比較喜歡你的提議,以我們幾個人聯繫在一起,共同做一件事,一定能夠將這件事做成。」
「至於你說的光伏產業的困境,早晚都會碰撞,推遲時間不過是延緩矛盾的衝突,對未來的影響不大。」
「一個月時間完工交接就是勝利,在勝利以後,下一個項目競爭,那才是正面對抗最合適的時機。」
「我想你已經開始著手,不需要我出手,你也會讓四個負責人陷入黑材料的水坑中。」
「快刀斬亂麻,講究的就是一個快字,我贊同你的做法。」
點點頭,張記說道。「我也贊同我的做法,不是開戰的時機,至少要等到現有項目結束,然後在第二戰場開戰。」
「很快就會有資料傳來,到時候請你看看戲,看一看醜惡的人類有多醜惡。」
「我倒是很喜歡揭露道貌岸然傢伙的真面目,看一看西裝掩蓋下的靈魂顏色。」
抬頭看向天空,杜拉眼神變得高原,隨著白雲遊弋。
正面戰場還是側面戰場,戰爭的開始就必須有一個贏家。
作為清潔能源的光伏,已經在國際上展開激烈角逐,不論誰是贏家,沙特要做的不過是選擇贏家合作。
甲乙丙丁,不過是合同的另一方,不影響國家運行。
而他的生活即將開始,開始在局部影響世界的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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