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斷間只剩下三人,李明溪還在煮茶,微笑著不說話。
劉老三、李問是長輩,長輩談話,不需要他插嘴。
回想剛剛的場景,龔半山負氣而走,場面直接冷落,再也沒有開始的和睦。
雖然開始的時候也不和睦,龔半山負氣而來,也是負氣而走。
沖泡一壺新茶,李明溪的心思放在李問身上,年老本就是睡眠少,喝茶喝多了,茶因子影響精神,更是難以入睡。
龔半山離開,氣氛並沒有緩和,劉老三、李問沉默不語的坐著,默默喝茶。
李明溪擔心李問睡眠,一杯茶盡,沒有再為李問添茶加水。
劉老三喝完一杯茶,將茶杯側著放,沒有放在身前位置。
李明溪看向劉老三,好奇問道。「劉爺爺,你口中說的張記為你供應寶石,不知道他手裡有沒有品質好一些的寶石。」
「我有一朋友要結婚,想要送她一件特殊禮物,不知道劉爺爺能不能幫忙問問。」
「如果他手裡有收藏的寶石,我想要聯繫張記,問他能否割愛。」
劉老三笑著說道。「張記手裡一定有你想要的寶石,只是他在魔都,他的寶石也在魔都,要想要讓他割愛,要去魔都。」
「以你這丫頭的笑容,小伙子看了還能不著迷,割愛也要送你。」
臉色微紅低著頭,李明溪打破僵持局面,不再說話。
李問看向劉老三,對於他口中的張記也是很好奇,劉老三為什麼如此維護張記。
就算是張記為劉老三供應寶石,劉老三的心性,不會對年輕後輩心慈手軟,更不會下場維護。
龔半山說劉老三聯合張記坑他的錢,龔岙有錯在先,但也不至於花費5個億的贖金。
李明溪主動說到張記,李問接著話茬問道。「張記怎麼和龔岙有過節?他們之間什麼關係?」
聽到李問的問題,劉老三微微一笑,解釋道。「龔岙和張記沒有關係,如果說有關係,也是龔岙愣頭青傻愣愣的碰瓷關係。」
「為了得到朵忒的芳心,在朵忒面前證明他的能力,龔岙在軟柿子中找一個軟的捏。」
「他帶著朵忒跑到白沙瓦,當街拿槍射擊張記,想要做掉張記。」
「張記在白沙瓦混了幾年,和白沙瓦的寶石商人、阿富汗的寶石商人做生意,槍林彈雨的走過來,豈能沒有心眼。」
「防彈玻璃的車,手槍子彈怎麼射的進去。張記沒事,反手將朵忒和龔岙抓了。」
「後面的事不用說,李大哥你都知道,主要是朵忒噁心,為了噁心龔岙,在他面前表演割喉,龔岙心裡承受不住,精神失常。」
「龔家做事不地道,這邊和我聯合壓制仰光,反手龔岙跑到仰光和朵忒合作,低價收購翡翠。」
「手心手背都想要摸豬肉,沒想到豬肉沒摸到,反而被豬咬了。」
李問沉思一會,再次問道。「張記很有實力,在白沙瓦這種地方混,可不是誰都能混的?」
劉老三看向桌子上空空的茶碗,他調查張記,但是信息不多。
在白沙瓦混亂的地方,沒有當地人,想要調查信息太難。
即使他花了錢,還是沒有得到太多信息,只了解到張記的買賣商家。
家族、官員、黑道、公司,張記都有關係,貌似關係很融洽。
尤其是曼谷的賭場,有巴基斯坦政治家族的影子,或許是張記能夠在白沙瓦如魚得水的原因之一。
微微嘆氣,劉老三說道。「不好說啊,他是一個很複雜的人,調查很久,沒有太多有用的信息。」
「現在想要再次調查他,他的信息很乾淨,一看就知道被人隱藏他的信息,不讓外界了解真實的信息。」
輕笑一聲,李問對張記有了那麼一點興趣。
龔半山不是好惹的人,睚眥必報是他的性格,得罪龔半山還活的好好的,說明在國內有些實力。
他們這一代人是晚霞落山的人物,後代沒有經歷風雨,順風順水可以走的穩,大風大浪必然有傾覆危險。
而大風大浪不是歷練,也不是人為製造的危機,那是真正的生死危機。
沒有生死危機的經歷,哪怕心性浮沉,還是難以及時調整心態。
不關心劉老三對張記的照顧,李問還是想要調和龔半山和劉老三關係。
「老三,我做大問你一句,你認為你和龔半山還有握手言和的機會嗎?」
劉老三沉默,他不是不想和龔半山握手言和,而是情況不允許兩人握手言和。
對台戲唱了幾個月,圈子裡的人都知道兩人的緊張關係,也知道事情始末。
低頭不是不可以,但是低頭的不應該是他,應該是龔半山。
龔半山不低頭,他劉老三憑什麼低頭,憑什麼向分崩離析的龔家低頭。
沉默代表回答,李問明白劉老三的想法,握手言和可以,但是龔半山要先低頭。
龔半山高傲的性子,刀架在脖子上都不會低頭,上了年紀,更不會在同輩人之間低頭。
他不過是受人之託,搭建台子,不關他的事,兩人打生打死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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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有一方先走了,還不是過去吃席就可以,又不是出不起禮金。
哈哈一笑,笑聲驅散壓抑的隔間,李問說道。「老三,好久沒有一起喝酒,我們一起去喝點酒。」
「萬丈紅塵三杯酒,千秋大業一壺茶。喝完茶,也應該喝酒。」
「一口老刀子,一口鹹魚塊,人生恣意,到了你我這個年紀,是享受的時候。」
劉老三附和道。「李大哥想喝酒,老三必然奉陪。」
「一口酒,一條魚,這才是我們的生活,這茶不喝也罷。」
兩人相視一笑,起身走向屋外。
李明溪苦瓜臉掛在臉上,跟在兩位老人身後,想勸又不敢掃了興致。
不勸說,任由兩人喝酒,不知道李問身體能否承受。
李通看到笑著走出來的兩位老人,不知道發生什麼。
李明溪臉色愁苦,而劉老三、李問的心情很好,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
龔半山回到家裡,看著站在門前的龔泉,心情並沒有好多少。
龔泉跟在龔半山身後,走向別墅裡面。
感受到龔泉在身後,龔半山停下來,問道。「消息準確嗎?」
龔泉確定說道。「確定,已經得到大哥的確定,我們的貨被搶走了。」
「現在的消息很多,確定不了到底是哪一方搶走我們的貨,大哥還在調查,沒有回覆。」
「對方的火力很強,目的不像是搶劫,更像是破壞我們的貨。」
「最後發現貨物沒有被炸壞,他們將所有的原石運走。」
龔半山沉默著,臉色陰沉的看著地面。
貨物被搶已經很久沒有發生,有人想要挑釁他的虎鬚,必須付出代價。
找不到幕後做事的人,還不能讓對方付出代價,只要找到幕後之人,必須讓幕後的人斷手斷腳。
看著站著不動的龔泉,龔半山心裡火氣更大。
不在外面做事,站在他身前當木樁子,影響他的身體。
盯著龔泉,龔半山說道。「站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出去做事。」
「聯繫龔坤,讓他儘快調查清楚,涉及到的人,哪一方勢力,全部調查清楚。」
「聯繫東南亞的僱傭軍,讓他們準備好,只要調查清楚,要讓所有人付出生命的代價。」
「龔家已經很久沒有被人劫貨,要讓所有人知道龔家的脾氣,不要讓其他人看輕我們。」
龔泉點頭道。「爺爺,我知道了,我馬上聯繫大哥,將你的命令傳達給大哥。」
轉身離開別墅,龔泉沒有回頭看一眼。
早已傷透的心,已經不對龔半山有任何的期望,怎麼會回頭看。
走出別墅,龔泉抽出一支煙點上,背對著別墅抽菸。
笑容在臉上綻放,龔泉從未有的開心。
狂風吹在臉上,龔泉未感到半分寒冷。
風暴即將到來,但他的風暴還沒有來,還在來的路上。
轉身面對著別墅,龔泉恣意的抽菸,眺望別墅的燈火。
一支煙抽完,龔泉將煙屁股丟到垃圾桶,轉身離開別墅。
龔半山站在二樓窗前看著龔泉怪異的舉動,他不理解龔泉為什麼會有如此舉動。
以龔泉謹慎性格不應該有如此舉動,不加掩飾的挑釁,像是換了一個人。
龔岙走到龔半山身前,看著沉思的龔半山,好奇問道。「爺爺,你在看什麼?」
轉身看到龔岙,龔半山笑著說道。「龔岙出來了,龔泉剛剛離開,我看他有沒有走遠。」
「今天心情怎麼樣,有沒有好一些,我讓人燉了你喜歡吃的珍珠雞,一會送到你的房間裡。」
龔岙搖搖頭,說道。「爺爺,我沒有胃口吃飯,還是不要送了。」
「二哥很少到家裡來,是不是找你有事?」
龔半山笑道。「他能有什麼事,都是事務性的小事,你不用操心。」
「颱風就快要來了,這段時間不要出門,在家裡待著。」
「等颱風過去,你去雲南那邊旅遊散散心,不要在家裡一直待著。」
聽到旅遊,龔岙抿著嘴,想了想,出去旅遊也是不錯的選擇。
看著窗外的風,吹的樹木錯亂,龔岙心情難得開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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