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茲捷勒沒有挺過去他的災難,經過8小時的搶救,醫生宣布死亡。
雷夫、蘇珊站在走廊里,聽醫生解釋費茲捷勒死亡的關鍵問題。
脾臟內出血基本宣布死亡,搶救的幾率本就不高,搶救無效也是情理之中。
8個小時的搶救是雷夫、蘇珊堅持的極限,也是醫生搶救的極限,可以向費茲捷勒交代,也可以向公司交代。
不需要去看費茲捷勒的屍體,畢竟人已經死了,看與不看沒有意義,法醫會出具死亡報告。
他們在醫院這麼久不是等待奇蹟,而是等待最後宣判。
早已知道宣判結果,推遲8個小時宣判最後的結果,這是不得不的選擇。
如何向公眾解釋費茲捷勒是自然死亡,不是意外死亡,也不存在陰謀論的猜想。
可是他們認為的自然死亡,和公司高層認為的自然死亡有誤差。
醫院可以出死亡報告,公司高層是否認可這一報告,不是他們能夠左右的。
拉著蘇珊來到走廊盡頭,雷夫拿出一支煙自顧點上。
他的心思很亂,費茲捷勒的意外引起他的懷疑,可懷疑只能是懷疑,不是真實可靠的依據。
夜路走的多,總會遇到鬼,現在是他們遇到鬼的時候。
陰謀論在他腦海里飄蕩,雷夫堅定認為費茲捷勒死亡是陰謀,是來自某一方人的報復行為。
「蘇珊,費茲捷勒死亡的很不正常,哪怕死亡報告證明他的死亡正常,也不能表明他的死亡不是陰謀。」
「費茲捷勒身份特殊,打橋牌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他的身份,明知道費茲捷勒身份,還敢如此對待他,證明對方故意如此做,身份並不是護身符。」
「費茲捷勒手段激進,得罪人是常態,商業競爭本來就是弱肉強食,無關乎手段。」
「現在死的是我們的人,我們生命安全也受到威脅,必須以強硬態度向政府施壓,讓他們以最快手到給我們一個交代。」
「後面的工作由你我兩人分工完成,我負責向政府施壓,你負責繼續執行費茲捷勒既定的商業競爭政策。」
蘇珊面對著窗戶,眺望遠處的街道景色。
費茲捷勒出事的時間很不對,偏偏在她即將回國的時間出事,打亂她的既定計劃。
雷夫的提議沒有問題,她負責執行商業政策,也是將她保護起來,不用和外界接觸太多。
在這個時候,不露面就是最好的自我保護,隔絕外界可能的危險。
蘇姍不認為費茲捷勒死亡是陰謀,但這不是她說的算,而是醫院,是政府說的算。
沙特政府是否會給他們一個交代,蘇珊對此不抱希望。
商業是商業,他們在異國,本就是反客為主,惹的沙特多方部門不滿,出了事情,部門之間肯定是互相推諉扯皮。
費茲捷勒死也就死了,哪怕有人擔責,找出來幾個替死鬼,也是無關緊要的人。
後續的競標如何發展,隨著費茲捷勒的死亡,也會出現一系列問題。
競標是他們的既定商業規劃,人可以死,商業規劃不能出問題。
不敢想像商業規劃出問題的後果,蘇姍擔心有人利用費茲捷勒的死亡做文章,目標直指競標。
強權限制幾個公司參加競標,強權的威力消散,他們的限制出現漏洞。
「雷夫,費茲捷勒的事最後無非是譴責,這個你我沒有關係。」
「我擔心的是競標出現問題,你明白我的意思。」
「費茲捷勒推翻你我之前和商家的約定,現在即使再次履行約定,也不一定能夠得到商家支持。」
「這一次在推不下去,對你我來說是一次嚴峻的考驗,極有可能會有影響你我以後的發展。」
「緊急公關不是你我的長處,現在是海嘯到了家門口,能否度過去就看幸運女神是否眷顧。」
雷夫說道。「幸運女神是否眷顧我不知道,公司已經知道這件事,會有人安排具體的事。」
「我們扛到公司指派的人到來就可以,等他們到了,所有事情和你我都沒有關係。」
「我最擔心的是競標,費茲捷勒死是滴進大海的血滴,會引發無數鯊魚獵殺,抗過去是你我的功績,抗不過去是你我的罪過。」
「你也明白公司那群人的冷血,這不僅僅是工作,還是關乎你我生命的所在,但願不要出問題。」
蘇姍沒有回應雷夫,她的心很亂,思緒遲遲不能集中。
現在不是以往時刻,而是真的死人了。
身邊的公司負責人被人活活打死,而他們找不到真正的幕後真兇。
費茲捷勒能死,她也能死,雷夫同樣可以死,這開了一個很不好的頭。
想要冷靜下來,認真想一想潛在的危險,蘇姍不想在利雅得待下去,想要轉身就去機場,離開利雅得這座危險的城市。
以往是他們為別人製造恐懼,當面對恐懼時,卑賤的自卑感籠罩著一顆顫抖的心。
總部的已經決定她調任他處,利雅得事情和她沒有關係,她不應該冒險留在利雅得,將自身安危暴露在看不見的眼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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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夫看出蘇姍的心不在焉,他沒有更好的勸慰方式,只能讓蘇姍自己慢慢冷靜。
他心中怕得要死,不想重蹈費茲捷勒的路,而避免費茲捷勒的老路就是從局勢中抽身而出,徹底離開是非圈。
身入居中,不是他想離開就能離開,決定權不在他的手上。
超導在很多國家有產業布局,利雅得並不是戰爭動盪的國度。
他如果不能在利雅得順利調任,在公司高層心目中,他是沒有價值的人,可以拋棄。
拍拍蘇姍肩膀,雖然他的行為不禮貌,雷夫還是選擇拍蘇姍肩膀。
擁抱是最好的方式,兩人性別原因,擁抱不適合,也會產生很多不必要的誤會。
「蘇姍,不用擔心,你我還是安全的。」
「費茲捷勒壞了別人發財的路,死亡是警告,你我和大家一起發財,不會有人想要你我的小命。」
「出門在外就是求財,只要大家有錢一起賺,你我的安全就沒有問題。」
感受雷夫不合時宜,也不恰當的安危舉動,蘇姍反感和欣慰的心情攪拌,混合摻雜在一起。
心情冷靜一些,蘇姍的思路慢慢清晰。
緊要關頭,他們不能在走錯路,哪怕是細節的一步,也不能出現誤差。
不過是求財而已,有錢一起賺,沒有必要將命丟在利雅得。
他們為公司省錢,省下來的錢也不會掉進他們口袋裡,不需要錙銖必較。
「雷夫,按照你說的做,你去聯繫政府,向政府施壓,要求他們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
「我主持公司既定的商業政策,但需要後退幾步,不能像費茲捷勒一樣,激進的不後退一步。」
「讓出一部分業務空間,讓更多的人加入進來,大家都有業務做,你我也就安全。」
雷夫皺著眉頭,思考蘇姍的建議。
後退一步固然損失利益,但他們的生命安全最重要,不能為了公司利益犧牲。
大家一起加入進來,有了業務牽絆,彼此有緩和餘地,不會激進做事。
點點頭,同意蘇姍的建議。
費茲捷勒確定死亡,他們需要將費茲捷勒死亡通知上報公司,讓公司高層知道費茲捷勒的最終結果。
結果顯而易見,確定了,也需要上報。
接到李榷電話,張記腦袋朦朦的。
羅伯特沒有準確回復,費茲捷勒就出事了,顯然費茲捷勒的事和羅伯特沒有關係。
既然不是羅伯特出手,誰在暗中出手,殺了費茲捷勒。
羅伯特遇到襲擊沒有出事,費茲捷勒自己就出事了,不需要他們在背後搗亂。
拿著電話,猶豫著要不要給羅伯特聯繫,告訴他費茲捷勒死亡的意外。
杜拉不在利雅得,就算杜拉在利雅得,他也不會對費茲捷勒出手,而且採取一擊斃命的方式。
死亡不是解決問題的好辦法,企圖殺掉所有競爭對手,獲得勝利的做法不可取。
殺人不是誰的專利,有一個人使用,就會有很多人使用,只會陷入到無窮的殺戮之中。
有些人喜歡殺人解決問題,張記不認為殺人就能解決問題。
超導不倒台,背後的財團資本不解散,殺掉一個人,還會有另外一人冒出來。
還有德國、日本光伏公司的人,也是如此,殺不盡,殺不完。
放下手機,走到窗前看著遠處景色,緩解心中鬱悶。
利雅得的治安可以說是中亞地區排上號的國家,首都尚且發生暗殺的事,他要去的國家更是混亂。
安全問題是大問題, 不能有任何疏忽因素。
費茲捷勒就是太自信,認為他是美國人,沒有敢對他出手,盲目自大的疏忽自身安全。
蘇姍和雷夫還在利雅得,費茲捷勒突然死亡,兩人的心情肯定慌亂。
敵人的慌亂是他的機會,不能放棄這個難得的機會。
不論是誰殺了費茲捷勒,結果是他們的機會,是他們參與競標,贏得競標的機會。
轉身拿起電話,張記撥打李榷電話。
「李榷,費茲捷勒死了,蘇姍、雷夫兩人重新上台,他們一定會有慌亂的情緒,這是我們的機會。」
「費茲捷勒怎麼做,我們就反其道而行之,籠絡住穆罕默德主席的傾向,幫助我們參加競標。」
李榷說道。「我已經約了穆罕默德主席吃飯,希望能夠得到他的支持。」
「有幾波人主動上門找穆罕默德主席,我擔心我們的優勢不占優勢,不能脫穎而出。」
「你了解利雅得的政治生態,政府和皇儲的關係,不是默罕穆德主席能夠左右的,甚至被政府和皇儲排擠左右。」
明白李榷的意思,張記沒有猶豫,直接給李榷吃定心丸。
李榷越是穩定,越是從容不迫,越能超常發揮。
「我會聯繫杜拉,請他出面幫忙,爭取部分業務。」
「蛋糕不會全是我們的,也要給別人一些,所以我們的目標是爭取20%的業務。」
「現在的我們還是弱一些,等到我們肌肉豐滿,有了絕對的力量,才能大口吃飯,吃下50%的市場份額。」
搖下車窗,伸出手,感受窗外的風包裹著手掌。
無形的風化成有形的阻力,李榷感到真實,感受到風的真實。
敵人的壞事就是他們的好事,費茲捷勒死是值得他們慶祝的事。
長時間排擠,擠得喘不過來氣,現在可以大口呼吸。
「我會爭取更多的市場份額,多爭取1個點,對我們來說都是錘鍊業務的機會。」
「你聯繫杜拉,他在暗中幫忙,我在明面爭取,雙管齊下的爭奪市場份額。」
掛斷電話,張記嘴角掛上笑容。
壓在他胸口的一塊石頭落了下來,他也可以大口喘氣。
白沙瓦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完,等白沙瓦穩定,就是去大馬士革。
鋼鐵廠已經宣告失敗,到了退場時間。
體面的退場必須畫下句號,他去大馬士革就是親自畫下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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