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將何勁、程明送上回家的公交。
古藺和張記走在回宿舍的路上,看著來回的同學,或拖著行李回家,或拎著特產回宿舍。
每個人都在忙碌著自己的事情,以自己為中心的旋轉。
猶如圓規,以自己為圓點,畫著大大小小不同的圓。
古藺問道。「寒假有什麼打算,畢竟一個月的時間,不能一直待在家裡吧。」
張記搓搓臉,說道。「我哪裡還需要打算,現在的事情已經忙不過來,年前將手頭的事情全部處理好,我就謝天謝地了。」
「以前總感覺時間過得慢,現在感覺時間過得真快。沒做幾件事情,一天就過去了。恨不得一天多幾個小時。」
古藺笑道。「你很有資本家的潛質,以後你要是當了大老闆,手底下的人加班加到猝死。」
張記哈哈大笑,說道。「還真不好說,老闆忙的要死,下面人如果閒的要死,還想不想拿工資了。」
古藺目光看向拐角處,似乎是在確認是不是認錯了人,等到人影消失,才說道。「我好像看到紀雲歌了,和那誰一起來著。」
張記看向拐角,沒有看到人影,不在意說道。「人走走遠了,別再看了。上次從白沙瓦回來的那些人怎麼樣,了解嗎?」
古藺搖搖頭,說道。「我將推薦信交給他們以後,就沒有再關注他們。有了推薦信,他們能夠找到一份好工作,至於以後如何,這誰也說不準。」
「這座城市最不缺的就是野心家,黃浦江哪年不跳幾個人。混得如何,就看他們的造化了。」
「不過,我個人認為,他們上限有限。開始就選錯了路,走了兩步就退出,沒有定性,很難在這裡生存。」
張記反駁道。「既然你也說是選錯了路,對於他們來說,停止何嘗不是進步。幸好沒有耽誤太長時間,重新開始也來得及。」
「你寒假有什麼計劃,是到你爸的公司打雜,還是有別的計劃。」
古藺說道。「我要去歐洲遊學,找一個國家待上一段時間。」
張記詫異問道。「遊學?」
古藺說道。「讀萬卷書,也要行萬里路。到其他國家看一看,看一看他們的人民生活,看一看他們的制度,學習學習他們的精神文化。」
張記在內心哀嚎,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這就是差距的積累,知識的厚度,也需要閱歷的豐富度。缺少閱歷的豐富,知識或許只是知道而已,是坐井觀天的桎梏。
「井蛙不可以語於海者,拘於虛也;夏蟲不可以語於冰者,篤於時也;曲士不可以語於道者,束於教也。」
「虛」、「時」、「教」都是束縛人生的半徑,只有慢慢拓展這些束縛的半徑,才能「語海」、「語冰」、「語道」。
中西文化的衝突愈發激烈,碰撞之下的融合也勢在必行。
幾千年歷史表明,中國文化的包容性和同化性很強。正如馬克思主義是西方的思想,中國化以後,是具有中國特色的指導思想。
可是,不知道、不了解、不透徹,甚至是唯我的短視,都不能同化另外一種文化。
「外國不安全,你要小心點。」
古藺說道。「我去過歐洲國家,去過非洲國家,拉丁美洲國家也去過。不安全是真的,只要自己不作死,一般不會有事。」
兩人回到宿舍,張記沒有需要收拾的行李,將換洗衣服裝進背包,然後就是一台電腦。
古藺同樣沒有需要收拾的行李,拎著電腦回家就是放假。
「本來還想介紹幾個學長給你認識,今年是沒有機會。等下學期開學,我在給你介紹。」
張記坐在椅子上,猶豫著要不要給宋瑜打電話。
聽到古藺說介紹學長認識,便放下手機,問道。「學長是做什麼的?」
古藺拿出抽屜里的茶葉,看著茶葉,他想到了林含章,不知道他是否已經回家。
「比較優秀的學長,你以後肯定要在魔都開公司,招人簡單,能力、素質、學識、涵養,還有最重要的可信,想要滿足這些條件,都很難。」
「提前給你物色幾個,你後面肯定用的上。你是草台子搭好了,總要有人唱戲吧。等你的草台子換成大舞台,也需要綜合能力過硬的人上台。」
「總不能是一直是一張草台子,也不能一直是草台子上的人唱戲。見路不走,與時俱進啊。」
張記拍拍手,說道。「認識你真是我他媽的祖墳埋得好。」
古藺晃晃茶葉,說道。「你給我的茶葉一直沒喝,走,去看看林含章走沒走。」
兩人來到林含章宿舍,林含章一個人在宿舍寫字,鎮紙用的是他送給林含章的青金石。
張記看著一斤多重的青金石鎮紙,心裡吐槽,這事只有林含章幹得出來。
喝完茶,古藺拎著電腦回家,宿舍只剩下張記一個人。
在宿舍睡了一覺,醒來時看到盛楠發來的簡訊,簡訊信息是晚上吃飯的時間和地點。
猶豫一會,張記還是決定給宋瑜打一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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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軍幾個人不靠譜,喝醉了都不能照顧自己,更何況是照顧他。
晚上吃飯肯定會喝醉,孤身一人喝醉,身邊沒有一個照顧的人,張記真怕他凍死在路邊。
宋瑜算是他認識中唯一一個合適的人,其他認識的魔都本地同學,沒有一個是合適的。
忽然想到馬閒閒,馬閒閒或許合適,但是張記不想聯繫她,總感覺這個搶他複習資料的人不靠譜。
宋瑜看著收拾好的床鋪,拿起背包準備回家。
學生放假,燒烤店裡生意一落千丈,不需要兼職生,索性宋瑜也就辭掉兼職。
她準備家附近再找一個兼職,既可以回家,也能賺點錢。
看到張記電話,宋瑜心裡暗嘆,該來的終究會來。
「晚上有沒有時間。」
「有。」
「陪我一起出去參加聚會,一起吃個飯。我要喝酒,你不能喝酒。」
「好。」
掛斷電話,宋瑜回到宿舍。
孤零零的宿舍和她一樣,都是孤零零的。
七點整,張記來到盛楠指定的酒店,看著外灘酒店,知道今天晚上肯定能解決他的問題。
來到房間,房間裡已經有五個人在,三男兩女,彼此認識,熱情的聊天。
盛楠看到張記到了,身邊還帶了女伴。
認出來宋瑜是燒烤店裡的服務員時,盛楠眼中閃過詫異,問道。「怎麼就你們兩人,另外五個人呢?」
張記說道。「我們不是一起來的,他們等會就到。」
盛楠大手一揮,介紹道。「陸露、南懷易、明峰、劉毅,這都是我朋友。」
然後指著張記介紹道。「張記,談笑的老闆,做巴基斯坦低支紗。」
看了看宋瑜,盛楠不知道宋瑜的名字,跟著張記一起過來的女伴,介紹道。「這是張記的朋友。」
「還有三個沒來的朋友,等一會到了我們在上菜。」
然後轉身對陸露幾人命令道。「前天喝酒我丟了面子,居然被幾個、幾個癟犢子喝醉了。這東北話還真有點難記。」
「今天,我不管如何,必須把場子找回來,二話沒有,任何一個站著走出去的,都是軟腳蝦。」
劉毅笑了笑,摘下眼鏡,拿著絨布輕輕擦著眼鏡說道。「楠姐,你這就有點難為人,我酒量不好,這兩天養肝呢,可不敢喝酒。」
盛楠大笑道。「我看你不是養肝,你該養腎。」
幾人哄堂大笑,劉毅也不尷尬,順勢說道。「我現在枸杞決明子一起泡,不單養肝,也要養眼睛,怎麼認識你們這群人。」
轉臉看向張記,問道。「兄弟,你做巴基斯坦低支紗,一年有多少噸。」
見劉毅直接進入正題,張記回答道。「我手裡主要是12到40支以下的紗,目前一年能有300到500噸。」
劉毅點點頭,明峰接著說道。「巴紗低支紗、中支紗質量和其他國家的沒有太大優勢,唯一的優勢就是價格。」
「楠姐,你是做服裝的,恭喜你每年又可以多賺銀子了。」
盛楠擺擺手,說道。「今天就是報仇,其他的事情不談。等人到齊,直接開喝。」
明峰笑了笑,說道。「小紅頂快到了,幾分鐘的事。」
過了一會,馮軍五人和李雪岩三人一起來到房間。
李雪岩看到張記時,有些驚訝,兩人相互看著對方,相互一笑。
盛楠提前定好酒菜,一聲招呼,菜很快上齊,杯中酒也倒滿。
一桌人只有陸露、宋瑜、荀方沒有喝酒。
盛楠還記得荀方不能喝酒,特意為他點飲料,說是能加快傷口恢復。
張記向李雪岩敬酒時,李雪岩對他的態度和第一次見面時的態度有一些轉變,並對張記說道。
「可以啊,張記,小看你了。給我說說,你是怎麼讓楠姐幫你的,我可是怎麼求她他都不幫我啊。」
張記謙虛說道。「岩哥,你說笑了,我敬你。」
敬劉毅和明峰時,三人互留電話號碼,沒有多說,似乎一切都在酒中。
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張記感到腦袋暈的厲害。想要看清眼前,眼睛花的厲害,怎麼也看不清。
陸露拉著盛楠,勸說道。「少喝點,少喝點。」
劉毅大聲說道。「不能少喝,我養著肝呢。厲東來,干一個。」
宋瑜和荀方安靜的看著,看著這群人群魔亂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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