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酒吧,林可貞在大街上漫無目的走著。
三杯啤酒沒有醉意,麻醉不了他的愁緒。
理論和實踐的差距,不只是一星半點,而是跨不過去的鴻溝。
生意一開始進展的順利,無不順心按照他的想法進行,可是進行到一半,他就發現事情有了變質的味道。
1000萬現金投進去,只看到水花,聲音都沒有聽到一個。
林可貞知道他被人騙了,但他不知道哪個環節出現問題,又是哪個環節如海綿,將他投進去的錢吸進去。
沒有和身邊小夥伴聊他的心事,一群無關緊要的人,知道他吃癟,只會嘲笑他,不會安慰他。
1000萬現金是借來的錢,是需要償還的。
一年時間的償還期限,而他已經浪費了一個半月,距離還款期限還有10個半月。
外行指揮內行會出亂子,內行欺負外行,有苦都說不出來。
他手裡還有500萬的流動資金,可他不敢將500萬投進去,擔心如前期的投資一樣,落進水中只能看到水花。
漫無目的走一會,林可貞打量著他所在的位置,想要知道他在哪裡。
沒有標示牌,分不清東西南北,林可貞煩的想要殺人。
不是出租車停靠點,打不到出租車。
慢慢走到出租車停靠點,林可貞打一輛車,前往明禾集團。
在熟識的人中,他最想吐露心聲的是黎視,最不想吐露心聲的是林含章。
林含章規勸他起步要穩,要先了解市場行情,蹲下身子看一看腰部以下的行情,然後在決定是否投資。
過於盲目自信,他沒有聽從林含章的建議,一次性投入1000萬,而這1000萬成為一張張清單。
土地承包金300萬,圍欄等土地翻整150萬,人工僱傭結算60萬,工廠用地300萬,建材押金100萬,建築機械租用90萬。
每一張單據詳細到領用人,看著就和真的一樣。
可他清晰知道,這裡面水分很大。
親自到奉賢區調查,沒有調查出結果。
欺負他是入行的新人不懂行,而他們選擇對了欺負的人,他確實不懂行,也確實沒有看出來問題。
吳巍介紹的合伙人不靠譜,也沒有將他放在眼裡。
收拾人的方式有很多種,林可貞不想收拾人,想要收拾他自己。
明禾集團一如既往的忙碌,步履匆匆的腳步,恨不得比別人快一秒中的著急。
慢悠悠等待電梯,慢悠悠來到黎視辦公室所在的樓層。
沒有特權,不能乘坐專用電梯,他也只能和職員一起擠電梯。
秘書認識林可貞,象徵性的將林可貞引導到黎視辦公室門前,敲門轉身離開。
黎視有幾位特殊的朋友,不需要預約,不需要提前通報,可以直接進入他的辦公室。
林可貞是特殊朋友之一,擁有直接進入黎視辦公室的權利。
黎視辦公室只有黎視一個人,沒有匯報工作的人,林可貞舒了一口氣。
躺在沙發上,林可貞問道。「不會有人進來匯報工作吧?」
黎視放下手中筆,靠著辦公椅。
林可貞的情緒不對,一看就知道受了委屈。
匯報工作的人很多,需要向他當面匯報的人很少。
有客人在辦公室,秘書知道如何做,不會讓無關人等進他辦公室。
明禾集團每天有多少事發生,多處理一件,少處理一件,不影響明禾集團正常運轉。
「你還擔心有人見你失態的樣子?多餘的擔心。」
「看你失魂落魄的樣子,看來你的生意進行的不順利,被內行人欺負了。」
林可貞嘆氣,心思寫在臉上,能被看出來很正常。
而他來找黎視,也是排解心中的鬱悶。
「做生意沒有想像的那麼簡單,尤其是我這種新人小白,是最好的欺負對象。」
「有困難是預料之中的事,但沒有像困難會這麼嚴峻。」
「1000萬現金投入進去,就看到一點水花,看到一片被開墾的土地。」
「一直知道商人黑心,但我沒想到他們會這麼黑,黑了我那麼多錢。」
「更可氣的是我看不出來他們是怎麼黑的我的錢,哪怕是漏洞,我也沒有看出來一個。」
哈哈一笑,黎視起身走到沙發前坐下。
沙發見證辦公室風雲,很多決策是在辦公室抉擇,而沙發的屁股印子,無一不是磨出來的痕跡。
林可貞的理論知識充足,博士學位的知識含量足夠,實踐能力嚴重匱乏。
一直在學校學習書本上的文字,書本以外的世界了解規則,不了解具體實施過程。
知道和做到是兩回事,混為一談,絕對會吃虧。
林可貞吃了「做到」的虧,暫時虧損1000萬。
不需要看結算清單,黎視都知道裡面的條條道道,但他不能直白說出來,這些事必須讓林可貞自己去悟。
悟到的是他自己的,悟不到不是他的思想。
他無法幫助林可貞悟,引導的資格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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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奸不商是被曲解的成語,『奸』字應該是『尖』,這才是經商的本意。」
「人善論和人惡論爭執了兩千年,到現在還是對立爭執,沒有明確的結論。」
「經濟發展腐蝕了人心,越是到底層,資源越疲乏,競爭越激烈,手段也更加粗暴隱晦。」
「粗暴的是不擇手段爭奪利益的心,隱晦的是手段必須經的起檢查,不要被內行人一眼看出來。」
「你以為你遇到了結果,其實這是開始,以後還有很多類似的事。」
「不想招惹這些煩心事,你可以學習張記當一個甩手掌柜,提供平台,收取利潤,不參與管理運營。」
林可貞不想聽道理,他懂得道理,不想聽別人和他講道理。
安靜的地方放置心情,讓他自由的呼吸空氣。
拍了拍林可貞的腿,黎視說道。「道理你都懂,不需要我講,在我這裡睡一會吧。」
「睡覺最能恢復精力,睡醒了就是新的開始。」
「每天都是新開始,是最寶貴的時間。」
起身走到柜子前,打開柜子打量著柜子里的酒水。
白酒、洋酒、紅酒有幾種,他以他的喜好存一些酒水在辦公室。
林可貞是混合胃,喝酒沒有明確的喜好。
張記喝酒也沒有喜好,不是醬香的白酒,其他酒水都可以。
和沒有喜好的人喝酒最舒適,他選擇酒,陪同人選擇喝酒。
拿出一瓶五糧液,拎著兩個酒杯,黎視坐在地上。
五糧液、酒杯放在桌子上,茶几抽屜里拿出熏魚。
「過來喝點酒,一醉解千愁,再也沒有比喝酒更舒心的事。」
「好久沒有喝一個痛快,你陪我一起喝個痛快。」
撕開熏魚的包裝,黎視回想上一次放開喝酒還是在14年的春節,已經過去一年。
「上一次開心喝酒是和張記在一起,春節幾天幹了一件大事,賺了一些外快。」
「自從那次以後,張記也忙,沒有坐下來一起喝酒。」
「今天你有時間,我也有時間,可以放開心情喝酒。」
林可貞坐起來,拿起白酒擰開瓶蓋。
發明酒的人不可考究,他的發明造福了人類。
大腦麻痹的感覺不舒服,卻能緩解內心種種心情。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酒留下太多故事,每一個故事驚動人心,驚動他的情緒。
三錢的酒杯酒量太少,一口一個,沒有喝酒的感覺。
熏魚塊有點硬,很有嚼勁。
「張記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一個月沒有他的消息。」
「要說逍遙快樂,還是他逍遙快樂,想去哪裡去哪裡,想做什麼做什麼。」
「身份是通行證也是限制,硬幣的兩面,一面都不能少。」
黎視笑道。「拉倒吧,你羨慕張記,張記也羨慕你。」
「你羨慕他的自由,不知道他為了這一份自由付出了多少,又多少次穿梭在槍林彈雨之中。」
「他羨慕你們這些二代、三代,不用努力就可以享受生活,躺贏的人生。」
「不過,他最近痴迷生孩子,想要多生孩子,腦子著迷了似得。」
八卦是男女共同心情,聽到熟悉朋友的八卦,更燃燒他的八卦之心。
張記結婚早已通知他,生孩子是流程,怎麼就想要多生孩子。
「他為什麼想要多生孩子?馬閒閒是公務員,只能生兩個孩子,多生就要辭掉工作了。」
嘿嘿一笑,黎視揶揄道。「誰說生孩子就要和自己的老婆生,不能和其他女人生孩子。」
「魔都什麼事沒有,生孩子不過是一件小事。」
「春節見識到馬閒閒十幾位叔叔伯伯,刺激了張記小心臟,想要擴充他的家族。」
「人的轉變有多種因素,極小一件事,就會讓人轉變,人啊,就是善變的動物。」
想像十幾位叔叔伯伯的場面,確實是衝擊眼球的場景。
張記只有一個哥哥,一個家族只有兩個人,人數太少。
人是未來的希望,有人就有希望,這是老祖宗的教導。
林可貞相信老祖宗的教導,也認為人就是希望,而且是復興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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