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著額頭,林含章感覺頭暈腦脹。
酒精在胃裡翻騰,嘔吐的感覺強烈。
起身走向衛生間,林含章不想忍著,想要到衛生間解決不舒適感覺。
魔都官員也是酒場歷練的高手,8兩白酒是起步,一場酒局下來,既要談事情,也要保證酒量。
長時間歷練,他的酒量不差,是酒局堅持到最後的選手。
職級越低,越不能喝醉,要在酒局最後,保持清醒的頭腦。
抱著馬桶吐出胃部的食物,混合味道難聞,林含章很不喜歡味道。
洗把臉,回到客廳。
私廚清理了餐余垃圾,桌面也打掃乾淨。
任嬅認為私廚處理的不乾淨,用新抹布擦拭桌面。
靠著樓梯,盯著任嬅,林含章情不自禁想到紀雲帆。
內心深處的聲音,雖不在身邊,還是會偶爾間響起。
反覆告訴自己,事情已經過去,不要再留戀以前的人和事,也不要留戀以前的時光。
張記要和馬閒閒結婚,心裡也還有著杜悅、王婷婷的身影。
耳聞張記和杜悅的事,林含章嘲笑張記好了傷疤忘了疼,嘲笑張記走不出美人關。
而他何嘗不是沒有忘記紀雲帆,忘不掉在一起美好的時光記憶。
婚姻是他的選擇,良好的婚姻狀況有利於他的外在形象。
有名無實的婚姻,始終沒有進一步。
每一次想要進一步,徘徊的腳步制止他的前進,內心深處身影制止他的前進。
長久相伴的默默陪伴,朝夕相處的默契,這些生活也走進他的心裡。
原來一顆心可以放下很多,可以放下兩個人。
幻想的生活沒有實現,選擇生活卻固定在過去。
張記的調侃有意味,當然,只要不是瞎子,都會看出他和任嬅婚姻的狀態。
林蔚多次提醒,林含章也是無奈,邁不出第一步。
任嬅檢查擦拭過的桌面,滿意她的勞動成果。
吹毛求疵的潔癖讓她停不下來,也不滿意保姆和他人打掃的衛生。
李明溪離開以後,一個人在家裡負責飲食起居,習慣清閒的生活,也習慣一個人的生活。
轉身看到林含章,任嬅說道。「熱水已經燒開,你先去洗澡。」
「喝酒不要在看書練字,早點睡。」
聲音打斷思緒,林含章說道。「嗯,你也早點睡。」
平淡無波蘭的對話,習以為常的對話。
洗完澡,任嬅回到她的臥室,拿起吹風機吹頭髮。
深夜的夜晚孤獨,喜歡孤獨的安靜,心神放鬆,沒有絲毫壓力。
拿起《脂硯齋點評石頭記》,翻開書籤夾頁的位置。
書籤是徽派山水,右側是一行詩。
曾伴浮雲歸晚翠,猶陪落日泛秋聲。
買書時候看到的書籤,喜歡這一句詩句,順手買了書籤。
書本上的故事平淡,猶如她的生活一般,平平淡淡。
任嬅最喜歡脂硯齋的點評,寥寥數語囊括萬千,文字的意義萬山丘壑。
敲門聲響起,任嬅疑惑看向房門。
家裡只有她和林含章兩個人,林含章很少到她臥室。
她倒是經常到林含章臥室,也不過是打掃衛生,幫林含章整理衣服。
林含章突然敲門,任嬅不知道林含章找她什麼事。
起床打開門,闞澤門外的林含章,任嬅問道。「有事?」
林含章問道。「家裡的暖氣是不是有問題,我感覺我房間的暖氣有點低。」
「你房間的暖氣還好嗎?有沒有感覺氣溫比平時要低?」
看書的時候沒有感覺暖氣低,她感覺和平時沒有兩樣。
懷疑林含章沒有調整氣溫,或者打開窗戶,導致房間溫度降低。
男人也不是事事精通,生活中的小常識也是知識盲區,尤其是對林含章這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人。
「我去看看,你有沒有調溫度?」
跟在任嬅身後,嗅著清淡香氣。
不是髮絲的香氣,也不是香水味道,林含章想著任嬅身上的香氣是什麼香氣。
「我沒有調整溫度,什麼也沒有動。」
來到林含章臥室,任嬅感覺溫度並沒有降低。
控制面板顯示23度,窗戶也沒有打開,室內溫度舒適。
回頭看一眼林含章,任嬅猜測是林含章洗澡以後的錯覺,認為室內溫度低。
溫度調高再調整到23度,任嬅說道。「溫度調好了,一會就上來,不會感覺冷了。」
林含章看著任嬅調整溫度,沒有揭穿任嬅的小心思,或許是他的錯覺,以為溫度降低。
盯著任嬅,林含章說道。「一起睡吧。」
沒有多想,任嬅隨口說道。「我回去睡,你早點睡。」
被拒絕的林含章看著任嬅擦肩而過,沒有錯覺的冷感,他的心被戳了一刀子。
他說的很明確,沒有理解差錯的歧義,任嬅怎麼沒有聽懂他的意思。
蹩腳的理由都用了,還要進一步表明他的心思。
腳步聲沉重,一步一步他在他的心臟。
張記的話再次在耳邊響起,「你和嫂子怎麼沒要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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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類似的問題從很多人嘴裡說出來,質問他為什麼結婚不要孩子。
一把拉住任嬅的手,林含章心臟泵涌著血液,流向四肢百骸。
燈光刺眼,照亮他不想看見的自己。
腳關門,手關燈,一氣呵成關掉門和燈。
床頭的檯燈亮著微弱的柔光,任嬅驚訝的臉色閃過眼睛,林含章抱起任嬅將她丟在床上。
看見姬聞身影,吳巍仿佛看到月亮。
找了姬聞那麼久,終於在今天看見姬聞。
姬聞頭髮亂糟糟,很久沒有洗頭一般。
臉色透著疲憊,黑眼圈黑黑,幾天沒有休息。
沒有主動開口打招呼,他在包廂里,姬聞不會看不到他。
主動會失去主動權,翻篇的事情翻篇,不用糾結姬聞是否還想著他被吳澤踹的臉面。
頹廢的坐在沙發上,隨手拿起一瓶瓶酒,一口氣喝完。
海量的專業知識塞進大腦里,他的大腦很疲憊,整個人也很疲憊。
黃金開採有太多門道,弄清楚開採的流程和運輸路線,這已讓他精神消耗殆盡。
閉門修煉結束,弄清楚黃金開採門道,不擔心有人能夠耍小聰明騙他,姬聞也出門放鬆精神。
小圈子的聚會還要參加,而他此時的眼睛裡,沒有這些憑藉家族消耗人生大好時光的小夥伴,滿腦子是如何開採黃金。
國人有黃金情結,對黃金痴迷。
黃金是貨幣保值對沖的最好貨幣,退可以當做首飾傳家,進可以換成現金流通。
有了黃金開採門路,對小夥伴虛度光陰有了新的認識。
當然,他也是曾經之一的圈子,現在卻融不進去。
感覺到有人看他,姬聞看向感覺方向,看到吳巍。
舉起酒杯示意,吳巍隔空示意,兩人喝了一杯酒。
吳澤的事已經過去,沒有追究吳澤的想法。
小孩子的遊戲好玩,也只是好玩而已。
沒有看到林可貞,姬聞拿著杯子走到吳巍身邊坐下,問道。「林可貞怎麼沒來?」
吳巍一笑,解釋道。「他去燕京了,不在魔都。」
「季欣遇到一些事情,他過去處理,獻殷勤。」
「堂堂男子漢,為了一個女人落魄,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輕笑一聲,姬聞說道。「可貞是深情人,遇見想要共度一生的人,自然會拼盡全力保護。」
「我們是蒲公英的種子,漫天飛舞沒有根腳,落到哪裡就在哪裡。」
吳巍拿著酒杯,晃動著杯中的酒。
他們有豐富的物質享受,唯獨缺少精神。
精神空虛比缺少物質更嚴重,這也是很多人沉醉的原因之一。
「你有沒有想要結婚的對象?有沒有對異性動過心?」
姬聞哈哈一笑,自嘲道。「我的心早就死了,死了的心怎麼會對女人動心。」
「你公司的藝人那麼多,怎麼就沒有遇到動心的。」
「人和人的緣分,或許在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不是你我決定的。」
「命中有時自會有,命中無時莫強求,半點不由人的。」
吳巍自嘲一笑,一口喝完杯中酒。
往事回到心頭,不好的記憶在心頭閃現,他的傷心往事再次占據了內心。
女人路過,踩著他的心,留下了消不去的腳印。
林可貞怎麼就認定季欣是他的命中注定,怎麼會有勇氣一定要和季欣結婚。
以林可貞的家世,可以找到比季欣條件更優秀的人。
優秀是條件標準,而對於對的人,標準從來不是標準。
「好好活著吧,想那麼多幹嘛?」
「可貞決定下海了,不再走學術的路子。」
「堅持十幾年的路都可以轉變,怎麼就可以為了一個女人轉變,想不明白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姬聞歪著頭,林含章、林可貞的婚姻是兩個極端,一個是聯姻,一個自由戀愛。
形式不同,但彼此之間也沒有可比性。
林可貞堅定選擇季欣,這是他的勇氣。
恰恰是他們喝酒的這些人,沒有堅定的心,也沒有賭一個女人真心的勇氣。
情傷難醫,心傷難治。
前進的路會有人在等待,不論是真心還是假意,會有婚姻另一半在前方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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