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克斯離開會客室,會客室只剩下廖華和張記。
一杯茶沒有喝完,茶水已經涼了,沒有人為他們續杯新的茶水。
回想張記的長篇大論,堂皇的語言下包含太多言外之意,而且是當著他的面說出來。
如果他不在,以張記的策略,不知道會直白到何種地步。
鉬礦貿易是好事,以鉬礦在航天航空方面的不可替代,鉬礦進口回國,可以幫助航天航空發展。
可是,作為大使館的工作人員,他維護同胞的利益,也要維護國家的門面。
不知道可以當做不知道,知道了不能當做不知道,任由事情往壞的一面發展。
剛果內戰是剛果國家的事,作為大使館工作人員,不會立場鮮明表達政治態度。
張記表現出支持菲利克斯,支持剛果政府,態度明確的表明立場。
商業投機允許,政治投機不允許,這是原則界線,張記的腳步在界線上行走,疏忽之下必然跨過界線。
個人不能代表國家,對於反對者而言,不會因為個人原因忽略個人背後的國家。
聯合國專家也不會因為個人行為而忽略個人背後的國家,甚至會以個人的原因,攻擊國家的政治立場,使國家陷入被動之中。
流氓從來不會講道理,睜眼說瞎話是本能,毫不在意自己的話是真是假。
而說假話是西方歷來的做事方式,顛倒黑白的老手,也不在意素材的真假。
對他們有利的就是真的,假的也是真的;對他們沒有利的,真的也是假的。
沒有素材也沒有關係,可以捏造素材,拍攝人為表演的素材。
對於觀眾而言,不會去看電影拍攝過程,也不會去尋找視頻素材、照片素材的出處,只會相信說假話人說的話。
端起茶杯,看著涼掉的茶葉茶,廖華又放下。
「你的思想和行為很危險,這不是身處他國公民做的事。」
「我建議你放棄你危險思想和行為,不要參與他國政治,更不要隨意發表你的政治主張。」
「個人和國家利益緊密相連,你剛剛說的話傳出去,沒有人會認為這是你說的話,只會認為這是我國的態度。」
「更何況我也在現場,一張照片發布,我們有多少口都無法解釋。」
張記喝一口涼茶,說道。「廖參贊,你多慮了,我只是在做應該做的事。」
「從你的立場考慮問題,所有人的不合時宜的思想和行為都是不對的,是違背國家貫徹的一貫原則。」
「我不干涉他國內政,而以我個人力量,也無法干涉他國內政。」
「蚍蜉撼樹的妄想,那不是商人做的事,商人應該做確定的事,然後按照確定的藍圖,執行可行的計劃。」
「剛果的鉬礦項目是出口大宗礦產,多個國家在這裡投資建廠,他們的行為怎麼解釋。」
「我做的事和其他商人一樣,沒有過線的態度和傾向,只是為了利潤而已。」
「若是將我的行為過度解釋,也過度解釋了他國商人的行為,這一點就說不通。」
「掛羊頭賣狗肉不可行,州官放火也不可取,攻擊了手上的盾牌,誰手裡有槍,誰就是所有盾牌手的共同敵人。」
「我不了解聯合國開會的策略,但我知道利益共同體,信息的公開透明,不會讓對方睜眼說瞎話。」
知道勸不了張記,廖華的心思輾轉,想著為張記增加難度,讓他知難而退。
找理由讓張記離開金夏沙,理由可以隨便找,不用費腦筋。
他的行為在記實錄上備案,還要向大使解釋主張改弦的原因,解釋他前後行為的反差。
一不小心陷入到糾結中,廖華後悔做中間人,讓張記和菲利克斯相見。
盯著廖華,猜測出廖華的心思,張記說道。
「廖參贊,我不是一個人到金夏沙,你如果想要驅趕我離開,是不是也要驅趕我的同伴離開。」
「你可以驅趕我,我不會反抗,可你怎麼驅趕我的同伴。」
「他是蘇丹人,或許你可以聯繫蘇丹使館,看看蘇丹使館能否驅趕他離開金夏沙。」
廖華冷哼一聲,起身說道。「不要小人得志,你的行為被過度解讀,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你要怎麼收場。」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也不會以你預計的方式發展。」
「你在國外,不是你個人身份,還有國家身份,後一點是最重要的。」
聳聳肩,回應著廖華,張記不明白廖華為什麼張口閉口就是國家。
他有國家,沒有叛棄自己的祖國,在廖華眼睛裡,他的行為是為國家帶來負面影響的行為,是要禁止的行為。
道不同不相為謀,搭上菲利克斯的線,也不再需要廖華居中引薦。
過河拆橋不可取,放置兩人之間的矛盾,以相同的立場做朋友。
看著廖華嚴寒冰霜的臉,張記認為他們之間做朋友也很難。
會議結束,菲利克斯回到辦公室,秘書貼心端來一杯咖啡。
疲倦喝一口咖啡,菲利克斯放下咖啡,鬆開領帶,讓脖子透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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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又一個會議,菲利克斯感覺他的腦袋要炸,頭皮一跳一跳的疼,讓他無法冷靜思考。
人的精力有限,休息是恢復精力的最好方式,可他無法休息,必須強負荷工作。
看著沙發上坐著的盧凱尼,菲利克斯知道又有一場小型會議開始,而且是他必須要參與的小型會議。
辦公室有兩個人,他不參與也不行。
自我調侃緩解精神倦意,菲利克斯將咖啡喝完,開口問道。
「調查結果出來了?家族的意見是什麼?」
「我現在特別想睡覺,你說重點,不要耽誤我少的可憐的休息時間。」
盧凱尼說道。「遇到了阻力,沒有調查到詳細的信息,片面的信息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
「我們現在處於關鍵時期,必須做正確的準確的決定,不能做錯誤的決定。」
「以我掌握的現有信息,尤其是和阿蘇見了一面,深入交談彼此的意向,他對我的提議動心。」
「我認為可以和阿蘇合作,也可以和張記合作,一條線分成兩條線走,不會影響我們的合作,還可以利用他們獲得聲援。」
「阿蘇是油田的負責人,油田項目由他掌管,開採到運輸一手操持。」
「張記沒有具體的掌管項目,但他在圈子裡的地位靠前,也讓其他幾人信服,這是他的優勢。」
「你走張記這一條線,我走阿蘇這一條線,平行進行合作。」
菲利克斯揉著太陽穴,思考盧凱尼的建議。
阿蘇、張記有備而來,兩人也不是傻子,識破他們的平行合作不難。
等到識破平行合作以後,兩人會如何看待平行合作的不信任,以及夾帶的別有用心的心思。
偷雞不成惹了一身騷,這是要不得事。
決定合作,那就坦誠合作,不要夾雜太多心思。
利益交換的合作,相信阿蘇、張記明白這一點,也知道如何維護合作基礎。
回想張記在會客室說的話,菲利克斯認為可以嘗試性合作。
鉬礦給誰都是給,能為他們帶來巨大利益的人,才是鉬礦真正的擁有者。
不損害國家利益,為國家贏得外匯;不損害黨派利益,拓展經濟來源。
重重嘆口氣,菲利克斯說道。「平行線合作可行,你找好你的替身,不要被阿蘇一眼識破。」
「騙人就騙的徹底,不要將阿蘇當傻子,也顯得我們騙術太低端。」
「我會親自聯繫張記,將科峰股份拿出一些,讓他們購買。」
「我讓出11%的股份,你拿出5%的股份,讓他們出資購買16%的股份,掂量一下他們的資金實力。」
「沒有鑽石鑽,就不要想著鑽山開礦,想著空手套白狼的好事。」
「以現有的市場估價,5億美金是有的,他們拿不出來,不能怪我們不合作。」
盧凱尼沒想到菲利克斯這麼狠,一下子就要從張記、阿蘇手中套出4億美金。
5億美金不是一筆小數目,以盧凱尼對張記、阿蘇的了解,他們兩人想要短時間內拿出5億美金很難。
「菲利克斯,難度是不是太高了?」
「以他們兩人手中的資金,能拿出2億美金已經很不錯,5億美金很難。」
「或許可以適當放寬鬆條件,以其他條件代替,慢慢讓他們拿錢。」
菲利克斯笑著說道。「也就是現在有內戰爆發的危機,不然5億美金能拿下16%的股份。」
「想要合作就要拿出誠意,不能嘴上說合作,手上沒有一點實力。」
「我們現在需要外匯現金投入,這也是一次不錯的機會。」
「先這樣談著,他們要是拒絕這個提議,我們在商量如何做。」
「漫天要價,就地還錢,這是中國的規矩,我們也來一次漫天要價,慢慢的等著他們還錢。」
盧凱尼點點頭,贊同菲利克斯的說法。
他們開價是開價的價格,還價是還價的價格,可以慢慢談。
先甩出魚餌,慢慢等待魚餌上鉤。
釣大魚就要有足夠的耐心,沒有耐心的釣手,釣不到大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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