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時間,終於來到阿勒頗。
政府軍節節敗退,退出阿勒頗,退到阿勒頗北部。
戰火膠著,誰也拿不下誰,沒有武力和能力徹底趕走或者消滅對方。
阿勒頗比第一次過來的時候殘破,沒有多少完好的建築物。
越野車行駛在街道上,也沒有看到多少人在行走。
越往深處走,張記的心越往下沉。
德黑蘭是大事變小事,而阿勒頗極有可能是大事件變成嚴重事件。
怎麼會有人到阿勒頗進行光伏項目組裝,就算是有項目任務,也絕對不會是光伏項目。
戰爭中只有一種貨物是發財貨物,是不吃飯也要有的貨物。
看到牆壁後面冒出來的槍口,張記沒有太大感覺,他知道槍口不會對他開槍。
手機聯繫不上李明端指定的人,5個手機號碼,一個也打不通。
死亡的陰影籠罩在頭頂,失聯的人不知生死,也沒有調查的線索。
戰爭爭端的兩端,中間地帶就是戰場,絕對不會有調查的空間。
皮卡車擋在路中間,擋住越野車的去路。
一行人跳下車,將越野車團團圍住,冰冷的槍口指著車裡的人。
「舉手,讓他們看到我們手中沒有槍支,配合他們的要求,不要引起不必要的衝突。」
車門打開,6人陸續下車,將手舉過頭頂,讓所有人看到他們手中沒有武器。
士兵對著6人粗暴搜身,確定身上沒有任何的武器。
軍官上前問道。「你是誰,到阿勒頗做什麼?」
張記說道。「我是張記,阿茲爾的朋友,到阿勒頗找巴爾賈將軍。」
「你可以聯繫他們兩人任何一人,就說張記到了阿勒頗,他們會給你準確的答覆。」
「我們6人身上沒有人武器,對你們沒有威脅,而且阿勒頗是你們掌控區,不用擔心我們過來搞破壞。」
軍官拿出手機打電話,眼神在6人身上飄來飄去,不知道在想什麼。
戰爭剝奪善良的心,而戰爭塑造的心,在他們眼神里展現。
冰冷沒有感情的眼睛,猶如冬天裡的一潭死水,沒有波瀾。
北約盟軍的戰爭不是真的戰爭,和阿勒頗的交戰相比,更像是小孩子過家家一般。
北約士兵的眼神中帶著光彩,那是驕傲自豪的神采,相信他們死亡以後可以上天堂的歸宿神采。
同樣是有信仰的人,反政府軍的士兵是否會相信他們信仰的歸宿。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這一扇窗戶已經關閉,打開也是沉寂百年的水池。
AK47槍口抵在腰部,張記回頭看身後十幾歲的孩子。
稚嫩的臉龐冷冰,眸子中眼睛沒有光彩。
沒有反抗,任由槍口抵在腰部。
半大孩子沒有成熟的世界觀,腦袋已經被洗的乾乾淨淨,只剩下為真主獻身的決絕。
不能招惹孩子兵,他們是真的敢開槍,無所顧忌的開槍殺掉眼前任何一個人。
軍官打完電話,對著士兵揮揮手,示意放開張記等人。
「跟著我來,我帶你去見巴爾賈將軍。」
「不要在我們面前耍花招,真主在天上看著我們,他會盯著你的一舉一動。」
點點頭,張記保證道。「我是巴爾賈將軍的客人,你對我尊重一些,我或許可以在巴爾賈將軍面前為你說幾句好話。」
「我不喜歡粗魯的人,你的態度讓我很不滿意,這會影響我和巴爾賈將軍的談話,會影響我們之間的貿易。」
軍官眼神一凜,平淡的看著張記。
對他來說,死亡是唯一的歸宿,除了死亡以外,沒有其他的路途。
好話還是不好聽的話,不影響他的歸宿,真主會原諒他所做的一切。
「上車,跟著我們走,不要跟丟了。」
回到車裡,張記對著沈俊說道。「他們的腦子真是可憐,不知道為什麼而戰,只知道聽從一個虛無縹緲的命運。」
「悲哀的命運,這裡真是一片被真主詛咒的土地,都開不出五顏六色的花。」
沈俊發現車子,吊在皮卡車後面。
他不理解張記為什麼有這樣的感慨,戰爭就是戰爭,沒有溫情可言。
中亞國家的動亂不是民族的動亂,是有人想要讓他們動亂,而且是不給和平機會的動亂。
大國對抗戰場的延續,敘利亞是俄羅斯通往非洲戰場的中轉站,也是北約想要破壞掉的中轉站。
小國的悲哀,沒有自己選擇和平和戰亂的權力,只能成為他國的影子。
政府軍背後有俄羅斯支持,為他們提供武器彈藥和國際援助。
反政府軍和武裝背後有美國支持,為他們提供武器,也只提供武器。
用的時候多給一些彈藥,不用的時候像丟垃圾一樣的丟掉。
悲哀的是反政府軍沒有選擇,知道美國是在利用他們,也只能成為工具一般的存在。
打生打死的幾十年,仇恨已經深入到骨髓中,沒有握手言和的可能。
沈俊在和戰友聊天中聽到一個有意思的消息,反政府軍和俄羅斯談判,只要給他們滿足他們心理價位的價格,他們願意解散武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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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再次沒有做對選擇,沒有選擇支付幾百萬美元的現金,而是選擇軍事衝突。
持續的軍事衝突損失何止是幾百萬美金,上千萬美金都有了,但這一切損失和俄羅斯沒有關係。
反政府軍犧牲了人,政府犧牲了買武器的錢,兩個大國得到了武器出售。
「張總,我懷疑李總的目的,不是讓我們過來搭救企業人員。」
「以阿勒頗現狀,這裡不適合發展光伏,只適合發展軍火。」
「我們要小心了,極有可能捲入到軍火販賣案件之中,這是違法亂紀的事,我們擔不起這個責任。」
張記說道。「李總讓我們過來,他能不知道是什麼事,他都不擔心,你的擔心是多餘。」
「如果是單純的軍火銷售還好,我最擔心的不是軍火銷售,而是買賣沒有談妥,過來談事的人被扣下。」
「巴爾賈將軍好大喜功,不是好相處的人,他極有可能將談判的人當做人質勒索我們。」
「國家不會承認軍火販子,不允許和反政府軍合作,談判的人為什麼還來到這裡。」
「巴爾賈將軍料定這是灰色事件,會影響國家的聲譽,拿捏住把柄,一定會獅子大開口,盡情的換取利益。」
「這才是最頭疼的事,別人惹下的亂子,我花錢擺平,他媽的不干人事。」
沈俊不再說話,內容觸碰到他的弱項,不能替老闆做決定。
李總也是真的壞,故意不告訴張記什麼事,到了以後才發現是一個坑,而且是必須填補的無底洞。
巴爾賈將軍上一次要了幾百萬美元,這一次不知道又會要多少錢。
磷礦石的利潤全部掏出來,張記辛苦一年白干,只為了救被困住的幾十號人。
心中默默心疼張記一會,沈俊想到曼谷的賭場,這裡損失的錢,曼谷賭場一個月不到就可以賺回來,似乎也並沒有損失太多。
李明端掌握張記的所有信息,為張記洗白沒有提任何要求。
沒有要求的要求才是最無限的要求,慢慢的慢刀子割肉,讓張記疼一下,提醒他被洗白的過往。
第二大城市的樣子已經失去往日繁華,東西兩個方向的爭端,慢慢將繁華改寫成殘垣。
和第一次到阿勒頗對比,模糊記得那時候還有很多完整的建築,而現在完整的建築不多。
2009年的阿拉伯之春行動,4年時間,一座美麗繁華的城市變成彈坑遍地,彈孔穿牆的破敗城市。
戰爭到底為人類帶來了什麼,為什麼不結束該死的戰爭。
反政府軍、政府軍、伊斯蘭國軍隊,3方軍隊打來打去,死亡的人數逐年上升,戰爭卻沒有結束。
兩隻大手在背後推動圓球,一會推給這一方,一會推給另外一方。
球體滾動,碾死無辜的生命,碾壓精美的建築。
「我們要儘快離開這裡,不能在長時間停留。」
「我有預感戰爭會很快爆發,在戰爭爆發之前離開,保證我們自己的安全。」
「李總交代的人,能救就救,不能救就算了,也算是給他們一個心裡安慰。」
「下車以後告訴他們幾個人,不要引發衝突,能忍就忍下來,沒有必要為了意氣之爭,和這裡的人有衝突。」
沈俊說道。「好的,下車以後我會交代他們,讓他們忍下來,一直等到我們離開。」
後視鏡看一眼身後的越野車,沈俊擔心越野車的性能是否能夠跑起來。
坑坑窪窪的道路,最是考驗車輛性能。
而他們的生命安全,全部依靠這一輛汽車。
車後鏡看一眼坐在後面的張記,沈俊懷疑張記的直覺。
張記的直覺已經出現兩次錯誤,沒有準確的預警,讓他們緊張兩次。
沈俊希望這一次也是如此,不要真的預警,或者是假預警,不要出現預警內容。
真的爆發戰爭,錯綜複雜的戰場,他們5個人沒有底氣一定能夠保護張記。
不要說保護張記,是否能夠保護住自己也是一個疑問號。
至於他們營救的人,能否營救也是一個未知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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